菡萏吟 二十五 惊天泣神木兰身 误后又为慈前婢1

作者 :

突听门外青絮道:“门主,您来了。”音量高,带着焦急,故意让白月怜听见,白月怜一惊非同小可,手足无措。又听皇甫搏泰道:“夫人醒了吗?”。

“醒了,刚更衣,奴婢正要给夫人打水洗脸。门主您稍候,奴婢进去给夫人梳妆。”青絮着急万分,但还得言笑镇定。

“不必了,老夫这便进去。”不听青絮多言开门进来。

将方忆恒叫醒已是不可能,白月怜急中生智,忙将蚊帐拉下遮住方忆恒。皇甫搏泰进来,她正好将蚊帐拉好,闻声赶忙回头,局促不安,也不敢正视皇甫搏泰,道:“门主,你来了。”

任凭皇甫搏泰在外如何盛气凌人,可在白月怜面前却温顺和气,轻叫道:“怜妹。”几步走近,将白月怜揽入怀中,见白月怜面容,又是一惊:“怜妹,你昨晚没睡好。”甚是心疼。青絮识趣地退下。

白月怜从他怀中挣月兑,又往前几步躲开他,强作冷静:“多谢门主关心,门主有何事。”

皇甫搏泰又向前靠近:“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若你哪儿不舒服,我便寝食难安。”握住白月怜玉笋般的手:“这么多年,你仍是对我不冷不热,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开心。”

白月怜无奈至极,抽回双手:“门主对我的垂青照料,甚是感激。”

皇甫搏泰将她扳过身来正对自己,有些冲动:“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是……”突闻床上发出呓语:“爹,你在哪儿?”二人一惊,惊措当场,皇甫搏泰惊道:“床上还有人?”欲要掀蚊帐,白月怜忙拦住他:“是……莲儿。”

皇甫搏泰见白月莲莫名紧张,疑心更重:“怎么声音不对,有些沙哑。”

“梦中呓语本就与平常声音不同。”白月怜努力抑制心神,“昨晚莲儿来找我,聊了半夜。”

皇甫搏泰有些心虚,软语道:“怜妹,你都知道了。”白月怜本心跳厉害,然闻他之言便放松下来:“你作何打算?”

“我当时并未同意。”皇甫搏泰急道,“也不可能将莲儿嫁给一个残儿,知道你不愿意,便没告诉你,没想到莲儿自己……”

“莲儿会有今日的个性,便是你将她交给莲花苑培养的结果。我一直不同意,你却一意孤行。”提到此事,白月怜也气愤,声音提高。

“我……我……”皇甫搏泰无奈至极有口难言,不住摩搓双手,左右摆头,突地瞥见床头白布鞋,沾泥破旧,又是大惊,指着布鞋,向白月怜道:“怜妹,这……这不是莲儿的鞋。”

白月怜花容失色,六神无主,皇甫搏泰不容分说,一把撩开蚊帐,白月怜来不及阻止。

见沉睡的方忆恒,皇甫搏泰立刻僵住,回头一看白月怜,难以置信,白月怜完全呆愣住。

屈辱愤慨涌上心头,皇甫搏泰怒气冲腾,一把扯起方忆恒,重重摔在地上,怒吼道:“你们这对奸夫婬妇!”震彻屋宇。

方忆恒落在白月怜脚边,被摔得骨头散架,浑身疼痛。一见这场景,惊惶无措:“皇甫搏泰!”皇甫搏泰急怒攻心已失去理智,拎起方忆恒,狠煽了几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白月怜上前抓住皇甫搏泰胳膊:“你放开他!”皇甫搏泰单手一掀将白月怜推在一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又将方忆恒扔在地上拳打脚踢,口中不住叫骂:“死小子,敢碰我的女人,今天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众丫头在门口看着,不敢吱声,害怕至极。

方忆恒是在睡梦中被袭,况皇甫搏泰在盛怒下伤人,令他无还手之力,白月怜见状,一把上前抱住皇甫搏泰,道:“恒儿,你快走啊。”

方忆恒回过伸,皇甫搏泰使劲想挣月兑,又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真不以为耻。臭小子,若你敢跑就不是人。”方忆恒知道留在此地也无济于事,况挨打也不是滋味,慌忙起身一瘸一拐冲了出去,众女不敢拦截。

皇甫搏泰叫道:“来人啊,抓住那小子,大卸八块,本门主重重有赏。”又捏着白月怜双肩使劲摇晃,吼道:“我皇甫搏泰对你一心一意,从不敢有半点疏忽,这便是你对我的回报吗!”可怜白月怜纤肌弱骨,几乎被摇散架,泪落连珠,无力道:“若你不肯信我,我说再多也无益。”

“啊——”皇甫搏泰气得大叫一声,“我一定在你面前亲手剥他的皮,将他剁成肉酱!”推开白月怜,冲出门去,白月怜撞到桌几上,内心痛苦难言。

*******************************************************************************

方忆恒一出水莲洞天,便被侍卫重重拦住,举刀砍杀,气势汹汹。方忆恒焦急万分,只能凭内力相抗,几番下来,身上受了几处伤,顾不得许多,拔腿便跑,侍卫又从四面八方纠集,令他躲藏无门,逃月兑无路。申庆门内一片大乱,杀声震天。

好几次,方忆恒险些被劈中,衣衫破败,浑身挂血。将挡路的两名侍卫手中刀震落,又将其前推,挡住其他人进攻,后纵身一跃欲逃离包围圈。

突地正前方一人影袭来,方忆恒躲闪不及,正中小月复,口吐鲜血,滚翻在地,侍卫忙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抓起来。

挡他之人正是皇甫搏泰,仍是怒气难消,一摆手让侍卫放开方忆恒,方忆恒内外伤兼具,有些站立不稳,直盯着皇甫搏泰,不住喘气,嘴角鲜血不断外渗。

皇甫搏泰一步步走向他,恶狠狠道:“玩过我的女人便想一走了之,有贼胆偷腥,却无能担当,她怎会看上你。”杀机尽显,飞身一脚,直打方忆恒脸部,方忆恒被踹得几个翻身,扑倒在地,但很快抬起头,满面血泥,不辨颜色,恨恨道:“皇甫搏泰,你真是不可理喻。”强忍着站起身。

至今为止,他都不知道皇甫搏泰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要置他于死地。

“死到临头,还不知错。”皇甫搏泰咬牙切齿,紧盯着他的脸,“这俊俏小白脸不知引诱过多少良家妇人,今日便毁了它。”右掌成爪,直袭方忆恒脸部。

方忆恒无从闪避,闭上双目,五爪近在脸旁,却被另一支手抓住,春敬义已赶至,将皇甫搏泰往后一推,皇甫搏泰迫退好几步。

方忆恒如见支柱,叫了一声“仪哥哥”,便瘫软无力,春敬义接住他,向皇甫搏泰道:“皇甫门主这是何意,将我兄弟打成如此重伤。”很是不高兴。

皇甫搏泰拍拍衣袖,嘲弄道:“老夫倒是忘了,这小子是百花公子侍卫,这打狗还得请示他的主人。也罢,免得伤了百花公子和气,就请你家主人出来评评理。”

“方忆恒犯了何事,竟惹得皇甫门主这般生气。”百花公子等人也赶到,众人让出一条道,一大清早听闻杀声混乱已将他们引来。

皇甫搏泰没好气:“百花公子,你来得正好。老夫昨日好心留客,但这姓方的小子心怀不轨,竟然半夜跑到我夫人的寝居……”怒不可遏,已不顾及什么地位颜面,当众道骂。

众人大为惊诧,不敢置信,皇甫依莲惊道:“爹——这……”不知所措。

宋岂讥讽道:“想不到方兄弟平时看似文静,倒也不笨,有胆儿做这事儿。”

李钰东附和道:“人长得俊,又青春萌动,不足为奇。”

苏玉峰道:“啧啧啧,可惜,大好前程便毁于一旦。”

皇甫依莲紧咬唇瓣,回头怒向三人道:“你们都住口!”美人发怒,三人岂敢再言,悻悻作罢,然心中仍窃喜。

春敬义与蓝剑星面色极为难看。东方傲世双眉紧拧,倪婉阑见场面尴尬,忙道:“皇甫门主,这其中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皇甫搏泰喝道,“我亲自从床上将这小子给揪起来的……”觉面上难过,忙住口,心中更愤。众人一片唏嘘,有的指点,有的窃语,可一见皇甫搏泰凶神恶煞的目光,慌忙打住。

皇甫搏泰看向东方傲世:“百花公子,他是你的侍卫,你认为该如何处置。”毫不客气。

东方傲世思虑片刻:“皇甫门主欲如何处置?”

皇甫搏泰瞪着方忆恒:“老夫要让他做不成男人,处以腐型!”一字一句,狠毒异常。

众人又是一惊,春敬义怒了:“皇甫门主未免太过分,我相信忆恒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又向方忆恒道:“忆恒,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忆恒道:“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去找怜姨,便在那儿过夜,谁知早上便被皇甫搏泰抓起来,对我又打又骂……”

“你……”春敬义惊怒道,“你怎能做这种事……”众人又是嘲笑鄙夷。皇甫搏泰道:“你听清楚了吗,这是他亲口所说。”怒地指着方忆恒。

“他是实话实说。”一声轻语,平静至极,惊诧众人。白月怜从人群后走出,幽怨凄伤,优雅超群,又道:“只是某些人会往歪处想。”目光如剑,直逼皇甫搏泰,皇甫搏泰气愤异常,然不愿当面对她发出,别过脸去。

“娘!”皇甫依莲至白月怜身旁,有些恼怒,“你怎么能站在这里当无事一般,还义正词严指着爹。”白月怜闻言如当头霹雳,看着皇甫依莲娇嗔面容,不敢相信此话从女儿口中道出,手抚胸口,退后一步,凄凉道:“莲儿,连你也不相信娘吗。”

皇甫依莲咬咬唇瓣:“人证物证,还有你亲口道出,你让我怎么相信。夜半三更,一个男人到你卧房……”觉得难以启齿,泪落连珠,扑到倪婉阑怀中嘤嘤哭泣。

白月怜极为无奈伤心,此番是当众出乖露丑,百口莫辩,向皇甫搏泰道:“你放了这孩子,一切罪责由我承担。”她越是这样说皇甫搏泰越是恼怒:“休想,我不仅不放他,还要阉了他。”转向东方傲世道:“百花公子,不管你今日是否同意,老夫都要处决他,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白月怜也怒了:“皇甫搏泰,你敢!”

“为什么不敢!”皇甫搏泰怒气愈增,“没要他的命算是便宜他。”

东方傲世淡淡道:“要不然换一种刑法……”“不行!”皇甫搏泰已不顾其他,“若百花公子阻止,便是纵然属下为非,想来今后面上也过不去。”

白月怜忙拦在方忆恒二人身前:“皇甫搏泰,若你碰方忆恒一根毫毛,我此生绝不原谅你。”众人一番指点。

“呀——”皇甫搏泰怒地掀开她,白月怜又欲起身向前,却被皇甫依莲二人拉住,皇甫依莲道:“娘,你别再激怒爹了,今天方忆恒是非罚不可。”“不——皇甫搏泰,我求你,别伤害这个孩子……”白月怜无力挣月兑,泪如泉涌。

皇甫搏泰向东方傲世道:“百花公子,今日当着我门人与你下属的面,老夫要求的处决你可答应。”东方傲世有些无奈,春敬义急道:“公子,不可……”

沉默片刻,东方傲世向赫连与宁长冲道:“抓住方忆恒,让皇甫门主行刑。”二人早看方忆恒不顺眼,自是高兴,至春敬义身前,赫连道:“春兄,把他交给我们吧。”

春敬义自是不愿:“公子……”宁长冲却从身后点住他穴道:“春兄,为免你阻止,唯有得罪了。”二人架着方忆恒,方忆恒已无力挣扎。

东方傲世道:“方忆恒,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咎由自取。”

“不要啊——”白月怜叫道,“皇甫搏泰,我最后一次求你,放过这个孩子。”

春敬义虽不能动,然口能言:“公子,忆恒还年轻,又是初犯,请您高抬贵手。”

东方傲世不语,皇甫搏泰看了白月怜一眼,举手欲向方忆恒胯部袭去,“不要——”白月怜撕声叫道,“她是个女孩儿!”这句话响彻云际,震煞众人,皇甫搏泰手硬生生停在半空。“她是个女孩儿!……”此话在他脑中遍响,目瞪口呆,看了白月怜一眼,又一拉方忆恒衣襟,露出光滑圆润的颈部,没有喉结。

白月怜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本想背一切黑锅,保住方忆恒的秘密,然一切发展已让她不得不说,顿时晕了过去。皇甫依莲本处惊惶中,见母亲晕倒,不知所措:“娘——娘——”

还是倪婉阑镇定:“走,莲儿,扶你娘回去。”二人扶着白月怜离去。

皇甫搏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感手足无措;春敬义愣住未回神;赫连与宁长冲架住方忆恒,更不知如何是好,看向东方傲世。

东方傲世却未作惊状,道:“皇甫门主可要去瞧一下夫人。”“哦,好好好,老夫告辞。”如一落败公鸡,慌忙离开,申庆门人也各自散去。

东方傲世弹指一挥,解了春敬义穴道,道:“春敬义,带她回去疗伤,事情以后再处理。”

春敬义僵硬一拱手:“是。”话毕从赫连二人手中接过方忆恒,拦腰抱起,离开此地。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菡萏吟最新章节 | 菡萏吟全文阅读 | 菡萏吟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