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二十六 恶少欺莲火浇油 承女迫陷玉门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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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戏新荷动,莲叶贴波圆,和风绕浅廊,对镜花容远。青丝顺滑披泄,一纤纤玉手将其握于手中,小心梳整,木梳滑下,撩起青丝,露出雪白颈项。

梳头人纤腰玉指,绿纱裹身,轻挽小髻,红唇微微勾起,浅笑道:“承天,你头发真滑顺,看你平常都疏于妆扮,这么好个人才都给比下去了。”是水芙蓉。

岳承天仔细端详镜中自己:“平常都读书了,便没怎么在乎这些,再说我娘也没教我。”

水芙蓉微微一笑:“女儿家哪有不爱美的,你自己也没注意过吗?”。已将头梳好,给岳承天戴上一朵珠花,晶莹剔透,不是少妇装扮,仍是少女般长发披整。

岳承天道:“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就在被逼嫁那回,我娘给我好好打扮了一番。”见镜中自己虽无绝世姿容,却也清纯靓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左观右看觉得甚为满意,笑道:“芙蓉,你的手真巧,我这鸟窝头经你一梳整就完全变样了。”

水芙蓉道:“女儿家适当装扮挺好的,不需雍容华贵,典雅朴素即可。自己打扮漂亮点,不为悦人也为悦己嘛。”

“好,以后便这样着扮,头顶随意挽个小髻。”突又想到什么,回头瞧着水芙蓉,“对了,欧阳一剑是不是很久没来看你和莲儿了。”

水芙蓉闻言脸色微变,低下头去:“相公……相公他忙嘛。”

岳承天有些不悦:“是啊,他忙,也不知整天忙什么,偏偏这里需要他时便没了影儿。”

水芙蓉低头不语。“芙蓉,你别总这样低头维诺,要不然谁都会把你踩在脚下。你越迁就顺从他,他越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人便是如此,对于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岳承天叹口气,“算了,不说他,要不然把好心情全给败坏了。总之,我希望你别一直软弱下去,为了莲儿,你也要改变自己。”

水芙蓉抬起头,幽幽道:“如何改变。我是不可能跟大姐斗,她家世显赫,又身居正房,况还为相公旦下一男儿。而我的父母仅是一市井商贩,命该如此,早已注定,莫可奈何。”

“我不是说让你与她争什么。”岳承天道,“我是极为厌恶妻妾间争风吃醋之行,当然不会劝你去和她斗。我是想让你改变出嫁从夫的观念,若不堪忍受,便离开这里。”

水芙蓉震颤不已,半晌嘴角挤过一丝苦笑:“这……这怎么可能。”

岳承天沉默半刻,拉住水芙蓉的手,握掌成拳,指着掌心近手腕的那条掌纹道:“这条线叫生命线,我也称之为命运线。显露在外这部分代表已经逝去的光阴,而被你握住的就是你的以后,是可通过自身努力改变控制的,知道吗。”直盯着她。

水芙蓉更为惊异,微张唇瓣,看看自己拳头,心中有几分萌动,岳承天的这番话与形象比喻确实让她震撼。

岳承天道:“芙蓉,人贵为人,乃集天地之灵,万物之长。因为有自己的思想,能凭自己智慧与劳动创造和改变世界,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人之平等,乃皆为人,身体发肤皆是等同;人之不等便是项上人脑,因为想法各异,不然为何有人荣华富贵,有人贫贱低下。沈红颜与你不同之处便是她有野心,敢于去争去抢,而你与世无争步步退让,她便步步紧逼,直至将你逼入死角。”

水芙蓉抬眼看向她,唇瓣微颤,却不知如何启齿,半晌,道:“虽说事在人为,你能轻松说出若我不堪忍受便离开,可我一介弱女子怎能在世间立足,况还要带着莲儿。没有玉石门我们便无家可归,只能流浪街头,每日生活又将如何度过。若是回娘家也绝不可取,女子被休便是弃妇,天理不容,为父母兄弟所不齿,承天,这些你想过吗。”

水芙蓉一下道出这些实际问题,令岳承天一时语塞,她没想过确实也不知道,现实世道,生计之难,确让女子被迫从命,不敢有异想。

见岳承天不语,水芙蓉道:“承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替我和莲儿着想,然而与其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月复,为人唾骂遗弃;不如忍辱残喘,偏安此仙芙居一偶,守着莲儿,清静度日。况还有你时常来陪我们说笑,有这一点我已知足。”

岳承天咬咬唇,道:“芙蓉,我明白,此时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困难很大。既然你无法跨越便让我来。”

水芙蓉惊得说不出话,岳承天道:“通过这些日子相处,你对我应有所了解,我不会安心呆在玉石门做欧阳一剑的妾,我会离开,完成自己的承诺和心愿。”双目聚光,严肃正气。

水芙蓉见她眼中流露的坚定,似乎看到一份希望,久久萦荡于心,不可自已。她曾视欧阳一剑为天,然经几番的失望与痛苦纠结,似乎这擎天柱已摇摇欲坠,而又一片天缓缓展现。对于欧阳一剑,她仍是深深依恋,带着连绵恨意与爱怜,爱恨交织,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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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如水,遍洒荷塘,淡夜如幕,残灯似豆,烛影摇曳,光线在水芙蓉脸上闪现,她手托香腮,若有所思。靓丽娇容又添一愁色,回想起白日岳承天的一番话,内心波澜起伏,无法平复,她性格本柔,一直是想寻个依靠,未曾想过自己做主一回。

春实不由疑惑:“夫人,您这是怎么啦,都快坐了一个时辰,想什么呢。”

水芙蓉闻言回过头,仍是思意未减:“在想承天白天说的那番话,唉。”幽然一叹。

“奴婢也觉得三……承天姑娘这番话让人不可思议,但又不像是夸夸其谈,夫人您也别为此事烦心了,先顺其自然吧。”春实也不敢再称岳承天为三夫人。

“怎能不想,从未遇到过如承天这般另类的女子,原本我与她应为敌人,她却处处帮我护我,甚至……甚至还让我为自身命运做主,让人心惊不明所以,又使人心动似有光明。”

“既然夫人也说承天姑娘是另类女子,那便与我们不同,我们也无能去探究她的想法,便先这样处着,以后再说吧。夜深了,夫人还是早些休息。”

水芙蓉看着身旁熟睡的孩子,沉睡香甜是如此可人,今后又是否会像她这般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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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门外敲门声,随即一男声高叫道:“快开门,二公子来访。”“啊——”二女闻言大惊失色。

门被敲得砰砰直响,水芙蓉定了定神,朝门外道:“夜深了,二弟还来仙芙居有何贵干。”声音略显冷硬,不似往日娇柔。

只听门外另一男声道:“多日未来拜访二嫂子,听闻前些日子小侄女生病了,今日特来看看。”语气中有玩味之意,二女有些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水芙蓉道:“多谢二弟关心,她已经好了。如今夜已深,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怎么,这二嫂倒把我的好意拒之门外啊。”

“天色已晚不便留客,望二弟见谅,请回吧。”水芙蓉直接下逐客令,她得知门外的二弟,也便是欧阳正邪的二儿子欧阳一刀,脾性顽劣,深夜造访定不会安什么好心。

欧阳一刀并没有走得意思:“看来二嫂子是铁了心要把我这二弟晾在外面了。”话音刚落,只听门“砰——”地一声被狠狠踹开。

二女吓得抱作一团,后退几步,惊恐不已,只见一黑衣少年步入屋内,十七八岁,星眉俊目,然眉宇间却透出阴气,嘴角勾起,邪气横生,看向水芙蓉,道:“二嫂子,看来大哥对仙芙居确实不怎么上心啊,这门已年久失修,他不给换,我轻轻一拍便自己开了。”

水芙蓉不禁浑身颤抖,欧阳一刀分明是来找茬的,欧阳一刀笑容未改:“二嫂子不欢迎我吗,来了这么久也不肯赏口茶喝。”向身后仆人使了个眼色。

仆人心神领会,向春实吼道:“你这丫头怎地不知规矩,二公子来了还不上茶,想讨打。”见二人一个笑脸一个虎脸,春实忙道:“对不起,二公子,这么晚了,仙芙居已没有茶。”

“大胆!”仆从怒道,“敢这样对二公子说话,看你是缺乏教了吧。”

春实吓得浑身一颤,水芙蓉挡在她身前,道:“二弟,你深夜来访确实不合时宜规矩,也怕传出去让人笑话,你还是请回吧。”

“哈哈……”欧阳一刀笑道,“二嫂子,我确实渴了,想喝喝仙芙居的好茶。”盯着水芙蓉,将她上下打量。

仆从向春实道:“听到没,二公子要喝茶,还愣着干什么。”

春实一惊不敢动,水芙蓉紧握住她的手,向欧阳一刀道:“仙芙居没有好茶。”害怕至极。

欧阳一刀敛住笑,双目一拧,朝仆从看了一眼,仆从一步上前,“啪——”打了春实一耳光,春实扑倒在地,仆从道:“你这丫头耳聋了,二公子要喝茶,你还不动。”

水芙蓉欲上前扶春实:“春实……”仆从一把将春实拽起便往外拉:“不识好歹的丫头,找死。”硬拉着春实往外走。

“春实。”水芙蓉拉住春实,然她一娇弱女子怎敌得过仆从大汉。“夫人。”春实身不由己,二人急得眼泪直流。

至欧阳一刀身边时,欧阳一刀一把拉过水芙蓉,将她与春实分开,春实被仆从带了出去,门又“砰——”地一声关上。水芙蓉一把挣开欧阳一刀,往后退几步,惊惧不已:“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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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还有春实的叫喊:“夫人,夫人……”“给我闭嘴。”仆从在门外打她。水芙蓉听着害怕至极,身子直往后退。

欧阳一刀仍是那副笑容:“嫂子貌美体娇,如花解语,真是让二弟我倾慕啊,可如今竟独守空房,真是可惜。”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不要过来。”水芙蓉叫道,不住往后躲,“你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喊了。”

“没事,你尽管喊,看有谁会来。而且我也喜欢听嫂子的声音,如黄莺啼啭,听了让人身心舒畅。”婬相尽显,猛地向水芙蓉扑过去。

“啊——”水芙蓉赶紧躲开,“欧阳一刀,你快滚出去,要是让我相公知道决不饶你。”

欧阳一刀虽未抱住温香软玉,然笑容未改,今晚他有时间,可以慢慢熬:“他?难道我怕他不成,你只不过是他一个妾,微不足道。况他又娶新欢,二人如胶似漆,早将你抛到九霄云外,可怜你还在此苦苦守候。不过没事,我对嫂子爱慕已久,尤其喜欢你带雨梨花的模样,真叫人好生怜惜,今日来陪你解解闷。”有扑过去。

水芙蓉又忙闪开,在屋内乱窜,欧阳一剑已不宠她,若再失去清白,自己岂还有活路。有过几次失空,欧阳一刀已失去耐性:“只是一残花败柳还装什么装,本公子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单掌一挥,擒住水芙蓉,水芙蓉如何能逃。“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水芙蓉泪如泉涌,狠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欧阳一刀将她双手反剪于后,顺势紧紧搂住她,与她娇软身躯相碰,更令他欲火难耐,另一手扣住水芙蓉后脑勺,笑道:“可真是个尤物。”夺住双唇一饱芬芳,水芙蓉羞愤欲死,真想一死了之。欧阳一刀放开她,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进入卧室。

“救命啊,救命啊。”水芙蓉拼命呼救,欧阳一刀将她摁倒在床上,“唔——”又一下吻住她香唇,呼救声顿时停止。

欧阳一刀捏住她完美无瑕的下颌,水芙蓉叫不出声,欧阳一刀心潮起伏,道:“水芙蓉,你真是太美了,欧阳一剑竟放着你这大好的美人不享受,真是木头。”又不住吻她的颈项,水芙蓉泪流满面,又无能抵抗,眼看自己清白之身要遭恶少玷污,却又求死不能。

看着他娇艳无助如泣露荷花,欧阳一刀要她之心急切,又生疼惜,将脸凑近她:“乖,跟了我不吃亏,我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像欧阳一剑弃你不顾。”另一只手将水芙蓉双手固定住,用嘴解开水芙蓉衣服。

边解边吻,已忘情陶醉,水芙蓉已是身处绝望边缘……

突地,欧阳一刀被人拎起,从窗户重重地扔了出去,“啊——”被摔得一声惨叫,抬头方看见站在屋内一脸盛怒的岳承天,不由大惊。

“夫人,不要啊——”春实刚进屋,便见衣衫不整的水芙蓉向墙撞去,岳承天一偏头,直冲过去,搂住水芙蓉纤腰往后一拉,“啊——”水芙蓉尖叫一声,被带回床上,春实忙上前抱住她,哭道:“夫人,您可不能做傻事啊。”“哇——”水芙蓉伏在春实怀中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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