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二十八 比武煞狂出恶气 玉门即遭寻衅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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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进入酒楼,华服人将门关上,岳承天心中甚为奇怪,也不多言,且静观其变。

欧阳一剑浑身散发冷气,众人面色愁苦却又不敢言语。欧阳一剑道:“到底出了何事,怎么今日才通知我。”

华服人维诺道:“请少门主恕罪,当时属下认为凭自己能力可以解决,没想到对手太过强大,现不得不上报,请出少门主。”

“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欧阳一剑也单刀直入,不必过多追究责任。

“便是玉尊钱庄对面那块空地,有人看中欲强行占领,还无条件让钱庄借他五万两,要在空地上盖一座新钱庄,这分明便是挑衅,玉尊钱庄岂能答应。”华服人双眉紧拧,“结果那帮人便三番五次去钱庄捣乱,让钱庄生意凋敝,有一次还纵火,幸好发现及时,未造成财务人员损伤。而他们竟……竟偷偷在空地上开了工。”

“岂有此理,难道玉尊钱庄便任由他们胡来。”欧阳一剑微怒。

“当然不是。”华服人顿了顿,“有顾客上门时他们便前来捣乱,待将其赶走后又会折返,他们人虽不多,却个个狡猾武功不弱出手毒辣,钱庄许多兄弟受伤。不得已钱庄掌柜徐烨便来求我,联合子衿楼之力量歼灭那帮人,没想到……没想到……”已是涕泪俱下,不忍下言。

欧阳一剑听完,未作慌乱,接下道:“没想到连子衿楼也给牵连进去。”

“是,属下没用。”华服人继续道,“事发至今已十日有余,与他们僵持许久,损失惨重,便欲言和,然他们要门主亲自出面方肯罢手。我等怕门主动怒会更糟,唯有请少门主前来。”

“已是十日有余。”欧阳一剑冷冷道,“他们是何人。”

“他们不肯说,还说我们不配知道。”华服人道,“此番请您来便是与他们细谈,其头目乃一年轻公子,已在楼上等候。”眼神愁苦又含企盼。

岳承天暗道:“哇,这什么人竟然这么嚣张,倒要见识见识。”欧阳一剑并未发怒,向华服人道:“甄楼主,辛苦你了。”

“甄青翎有负门主所托,岂敢说辛苦,只希望少门主能摆平此事,甄某便安心了。”语重心长,长叹一声。

欧阳一剑向岳承天等人道:“你们等在此守候,我前去会会他。”

甄青翎忙道:“少门主不可,除那头目外,另还有六名黑衣卫,您不能只身前往,还是带几个侍卫吧。”

岳承天月兑口道:“少门主,让我和你一起吧。”其他九个侍卫也道:“少门主,请让我们随你一道前往。”

欧阳一剑未理岳承天,只从九人中选了六人:“你们六人随我一起。”“少门主。”岳承天拦在他身前,“你就让我去吧,或许我可以帮什么忙,而且保证不惹祸。”能见识凶险棘手之大场面,可不能落下她,死活也要上去。

孔艺道:“门主,让萧兄弟去吧,他武功高强,若动武他也能挡挡。”

“此种谈判最忌动武,萧逸,你就留在下面耐心等候。”欧阳一剑冷淡道。

岳承天双眉一敛,脑中飞速回转:“难道少门主还在怨我打伤二公子吗,此次也让我将功折罪吧,请少门主成全。”

欧阳一剑瞪着她不言语,甄青翎也道:“少门主,我看这萧小哥聪明机灵,亦或是使唇枪舌剑之好手。”

欧阳一剑道:“就怕她这唇枪舌剑,顽劣小儿,口没遮拦,只会惹是生非。”岳承天甚为不服,将头一抬,正色道:“少门主今日才认识我,怎知我是顽劣小儿口没遮拦。在场各位闻我萧逸之言难道是冲撞之辞。只因打伤二公子便如此中伤我,大概不是少门主您的作风。”

身后九侍卫面面相觑,对欧阳一剑的做法确有不服,孔艺小心道:“少门主,萧兄弟确实是人才,只是无意间得罪二公子,但您和二公子不一样。”

“是啊,是啊。”众侍卫也附和道。欧阳一剑狠狠瞪了岳承天一眼:“算你厉害,但决不许插嘴,若坏了大事你即使用脑袋也挽不回局面。”

岳承天狡黠一笑,向欧阳一剑拱手道:“多谢少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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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门被打开,欧阳一剑进入客房,布置华丽,馨香满屋。一锦衣青年坐在桌边悠闲品茶,面貌俊朗,浓眉剑目,微带笑意,完全似一儒家公子,很难将他与做凶残之事联系起来。他身后站有六名黑衣人,一排站开,负手而立,面色冷傲,有盛气凌人之威。

欧阳一剑健步至桌前,一掀黑衣,潇洒坐下,五侍卫与岳承天站在他身后。

锦衣人淡笑道:“阁下应该是少门主吧。”

“在下欧阳一剑,乃门主欧阳正邪之长子,敢问兄台是何方神圣。”不笑不怒。

锦衣人悠闲地用盖子攫着茶叶:“果然是有门主之风范,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岳承天暗道:“这人好大的口气,以为自己是谁。”

欧阳一剑并未发怒:“听闻阁下口音,乃扬州人氏,为何要为难我这玉石门呢。”懒得寒暄,来个直截了当。

“见你们玉尊钱庄生意兴隆,便有些眼红。扬州可是一块肥肉,既是同为扬州人,有钱一起赚嘛。我有意向玉尊钱庄贷五万银两在其对面修一座新钱庄,然他们非但不肯,还请帮手对付我,不得已唯有出手了。只是他们武功太差,斗我们不过,便请来像少门主这般高手。”语气淡然,竟强词夺理到这般程度。

岳承天想道:“这人真是脸皮厚,分明是巧取豪夺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那今日兄台找我来便是说此事。”欧阳一剑盯着他。

“还有一事。”锦衣人仍挂淡淡笑意,“玉尊钱庄请的帮手便是这子衿楼,子衿楼生意更好,本人还想参一份股。”

“你休想,这分明是硬抢。”孔艺忍无可忍,破口骂道。欧阳一剑摆手止住他:“孔艺,不得对客人无礼。”孔艺没想到欧阳一剑竟此般退缩,只得闭嘴将气往肚里咽。

岳承天蛾眉一皱,又暗道:“真是贪得无厌,身后到底有什么大靠山,明知玉尊钱庄与子衿楼的后主是玉石门,他还敢当面提出这种条件。”

欧阳一剑不愠不火:“敢问兄台是何门派,即使你想得到这些东西,也要让我们明白是输给谁。”岳承天惊得看着他,说出这番话岂非作出让步,若真如此,玉石门便是无偿分出一半财产拱手相送,日后在扬州还如何立足。五侍卫也惊诧万分。

锦衣人笑容更甚:“没想到这少门主这般好说话。若子衿楼再不请你出面而使我家主人出手的话,别说半个子衿楼,就是整个玉石门都能吞得下。少门主识趣退让可真是得了天大好处,至少还能保存半分家业。”话已是狂妄到这种程度,亏欧阳一剑还能沉得住气。

岳承天朗声道:“这位公子,你将你后主夸得天大地大,但我们仍是一头雾水不知该怕谁,你还是直接说吧。”有一番嘲讽之意,然欧阳一剑并未阻止。

锦衣人岂有听不出,敛住笑,正色道:“好,我也不必卖关子,我身后主人便是虎啸林泉。”将后四字一字一顿,语气加重。

欧阳一剑双眉一拧,岳承天却不明所以,然又不敢贸然发问。

少顷欧阳一剑道:“玉石门与虎啸林泉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今日虎啸林泉会到扬州与玉石门过不去。”

锦衣人又笑道:“刚才我也说了,扬州是块肥肉,谁人不想要,你玉石门如此富有全靠占尽地利。我们公子志向远大,也想让势力遍布江南,若玉石门肯归一旗下,定是有得之不尽之好处,少门主也是有识之士,当知其中利弊。”

岳承天想道:“说了半天便是来劝降的,这虎啸林泉到底是何大门派,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唉,只读圣贤书,未闻天下事,以后一定要多学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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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剑道:“你家主人是看上扬州还是玉石门呢。”

“都看重。”锦衣人道,“少门主,你们四大门派中,莲花门已被灭绝,相信另三大门派也处惶恐之中,若能寻得一座靠山,又有谁人敢上门挑衅。”

欧阳一剑点点头:“听着确实诱人,除无自主权外,其他好过以往,你家主人可会到来。”

“当然。”锦衣人又敛眉正色,“江南一直是我家公子向往之所,定会前来,一则是游玩,二则也为玉成此事。如今玉石门可称三大门派之首,只要你们称降,那五圣门与申庆门孤立着又怎成大气候,必会随你而来,到时你们三大门派还是一家人。”

一听连五圣门也想吞并,岳承天瞪着他恨得牙痒痒,双拳紧握。

欧阳一剑道:“如此甚好,然而口说无凭,可有证物,让我们相信,也开开眼界。”

“这是当然。”锦衣人道,“看来少门主乃精明之人,不是一时糊涂。”岳承天暗道:“欧阳一剑,你该不会真有投降之意吧,若真如此,你就不是一时糊涂,是一世糊涂了。”

锦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巴掌大的玉牌:“少门主请看,这是我虎啸林泉的一令牌,名为‘虎泉令’。”只见其间雕刻一猛虎,栩栩如生,血口獠牙,立于泉旁。锦衣人正欲收入怀中。“慢。”欧阳一剑道,“能否让在下看个清楚。”

“可以。”锦衣人淡笑道,并未缩回手,欧阳一剑想伸手取,锦衣人却不放开。欧阳一剑道:“兄台这是何意,怕我拿了这令牌不成。”

“少门主莫怪,只是这令牌意义甚大,不可有一丝闪失。”锦衣人轻笑道。

欧阳一剑拿回手:“然兄台可知这令牌对什么人管用。”

“自是虎啸林泉之人。”锦衣人略微奇怪,“少门主这话何意。”

“只怪玉石门孤陋寡闻,虽听闻过虎啸林泉,却不知以何为代表凭证,兄台只是拿出一精致玉牌,确实很难让在下信服。”

“说来说去少门主还是不信。”敛住笑。

“事关重大,岂能轻信。”欧阳一剑淡淡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无怪不有,坑蒙拐骗之辈比比皆是,若某些人有不轨之心,打着虎啸林泉的幌子招摇撞骗,到处劝人归降,而我一时失察轻信谎言,陷玉石门于万劫不复之地,可如何是好,还是谨慎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岳承天闻言不由微笑点头,欧阳一剑脑子还算清醒,把这帮人贬得一无是处。

“少门主不愧为一门之后,谨小慎微,言语犀利。此话极合常理,那少门主要如何才肯相信。”锦衣人虽有怒意却不便发出,直盯着他。

“虎啸林泉既为大门派,其武功定是远胜于我等。你家主人何时能到,不妨等他到了再议此事,要归依也要讲求正式场合、人物、时机,到时也好让在下见识见识虎啸林泉的神功。兄台意下如何。”欧阳一剑目光反射而去,竟让锦衣人一怔。

“这……”锦衣人犯难,“我家公子何时到来,我岂能做主,确是不能给出确定时日。”

“既然如此,此事暂搁一旁,各位先留于此地,待你家主人来后我们再商大事。”欧阳一剑语气冷淡,听闻他这一语,身后六人总算松了口气,欧阳一剑意在回曲婉转,既不伤和气,又能将这些人困住,不再出去招惹是非。

锦衣人自是明白其意,然欧阳一剑句句在理,他无话反驳,若他硬犟惹欧阳一剑翻脸,此归依之事败坏便全赖他头上,到时是有理也说不清。暗叹道:“也罢,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这欧阳一剑,便在此委屈几日等公子前来。”

“好,一切就依少门主。”锦衣人勉强露出一笑。欧阳一剑道:“如此甚好,但在下也先道明一句,若令主人未到来,兄台便要对玉尊钱庄及子衿楼之人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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