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五十八 吸功未成出囹圄 神笛又现百花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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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苑内,方忆恒“噗通——”一声跪在东方傲世身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百花公子救命之恩。”东方傲世冷笑一声:“给春敬义放了三天假,让你们好好聚聚,想不到都是这副狼狈样儿回来。”有几分嘲弄。

方忆恒看了他一眼不语,随便他怎么说,忍性听着,宋岂道:“公子,把他们带回来怎么安置,这莲花门后裔可是大麻烦。”

“本公子的事还需要你来提醒吗!”东方傲世冷喝一声。“是。”宋岂慌忙闭口,心中烦怨,又将这口气记在方忆恒头上。

东方傲世微叹口气,吩咐道:“春敬义,把他们都带下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再来见我。”夏思仪知他素日习性,应道:“是。”

大浴桶里中,水冒着腾腾热气,面上飘着各种花瓣,芳香袭人,方忆恒和岳承天坐在旁边,所露肌肤鞭痕累累,二女用湿布沾水小心擦拭着身上的鞭伤,各有所思。

方忆恒打破沉寂:“承天,你说我下步该怎么办啊。”只过几天时间,却恍如隔世,身上突然压下一副重担,让她来不及做准备,压得她喘不过气,几次险象环生,让她极为疲劳,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还好一直有岳承天在身边。

岳承天道:“这是你自己的事,得自己拿主意,这也是上天给你的考验和磨砺,我只能是从旁协助,但不能决定你该做什么。”

方忆恒凄然道:“可这些事来得太突然。我根本……”

岳承天握住她的手:“小恒子在我眼中是最坚强的,我们一定会走出困境,虽此番遇险无数,但总有贵人相助让我们化险为夷,以后的路虽坎坷艰难,但总会通向光明大道。”

“承天。”方忆恒一把抱住她,泪如泉涌:“承天,我好怕,也好累,更没用,我保不了爹,救不出娘,连自己都会任人摆布。”内心彷徨痛苦无法言明。

“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长大。”岳承天道,“这是我们共同要走的路。”二女抱作一团,彼此相偎,艰难困苦,唯有彼此作为心灵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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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方忆恒和岳承天的鞭伤仍在隐隐作痛,但咬牙挺着,不吭一声,站在玉飞龙身后,对上正前方的百花公子,玉飞龙也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

东方傲世向玉飞龙道:“或许该称你一声玉门主,消失了十八年,今日现身却仍是逃亡之命,本公子本不愿插手你们这些江湖恩怨,奈何春敬义求助,原来他也是莲花门的人,本公子也唯有趟这淌浑水,惹下这不必要的麻烦。”玉飞龙低头拱手道:“多谢百花公子。”

“你们的谢字本公子已听过千百遍,不想再听。”东方傲世道,“玉门主准备下步怎么走。”

“回湖州莲花门旧址,重建门业。”玉飞龙斩钉截铁,宋岂五人笑出声,苏玉峰道:“玉飞龙,你现在自身难保,别说回湖州,恐怕出了这莲花苑的大门,你便被剁成肉酱。”又是一番嘲笑。

“即便如此,我心不改,至死不渝。”玉飞龙朗朗道,“咳——”说话气急,又是一阵咳嗽,方忆恒忙给他拍背。

赫连道:“看你现在体如柳絮,恐怕也熬不了几日了,无有用之身,何谈至死不渝啊。”

“住口!”方忆恒怒了,“我们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用你说风凉话讥讽,我爹不行了还有我,会做出一番成绩,不会让你们看扁的。”

“就你。”宁长冲道,“可别忘了当你被当做鱼肉任人宰割时是谁救了你。”

“你——”方忆恒紧咬牙说不出话,自己确实无能辩白,岳承天道:“这位兄台,我们所处的生活环境身份地位不同,你们生在武林世家受人敬仰,并未尝过受苦受难的滋味,我和忆恒无家学渊源,无社会地位,又身为女儿身,只能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努力成长,被人当鱼肉受人摆布也不足为奇啊。”

李钰东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无耻贱妇还在这儿给我们讲道理。”

夏思仪道:“李兄,现在正说莲花门的事,请别张口骂人。”“我骂又怎么啦。”李钰东冷然一笑,“春敬义,这又脏又丑的女人你都看得上,是不是眼瞎了。”

“住口!”方忆恒怒道,欲要冲过去,岳承天一把拉住她:“别冲动,没事,只凭口舌之利,随意污蔑不会让我少一根毫毛,只会让人浪费口水,也让人见识百花公子身前侍卫是如何能说会道,牙尖嘴利。”冷冷瞪了李钰东一眼。

东方傲世轻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李钰东,你们五人也要注意形象,别丢了百花林的脸,像骂街一般。”几人恨恨地闭口,都瞪着岳承天三人。

玉飞龙道:“百花公子英明,此番前途渺茫,但路总是要走。我等离开莲花苑后不管命运如何,绝不连累百花公子名誉。”

东方傲世道:“你们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救你们何来损害名誉之说,只是会沾惹上你的仇家而已,堂堂百花林,四大北斗之一,莫非还怕他不成,本公子既然救了你们,就要保你们周全,且先在莲花苑住下,将伤养好,所有的计划想法以后再说。”

众人一惊,苏玉峰道:“公子……”东方傲世摆手道:“本公子意已决,不必多说,吩咐倪苑主给他们准备几间厢房,以客相待。”

五人极不服气,却又不便明说,方忆恒有些不可思议,百花公子变化如此之快,且会如此尽心帮他们,也让她想不明白。

玉飞龙心下一喜,起身拱手道:“多谢百花公子大恩,若日后有用得着玉某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五人听了嗤之以鼻,东方傲世道:“放心,会有那一天,你们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三人退下,方忆恒不时回头,心中奇怪。

夏思仪欣喜万分:“公子,您……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有东方傲世保护,至少他们暂时人身安全可保。

东方傲世道:“本公子也是是非分明之人,他们现在走投无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以后的路还得靠他们自己走。”眼神复杂,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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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厢房中,有喜有悲,方忆恒道:“爹,我们真要回湖州,不管娘了吗。”

玉飞龙叹口气:“若连自身命不保,该如何管,只要我们还活着,幕后凶手就不会杀她,而要以她来威胁我们就范,我们要做的是保全自己,养精蓄锐,培养势力,以待有朝一日可以反击,而不是单凭匹夫之勇,现在我们实在太弱小了。”身处绝境,必要心狠。

方忆恒不语,也不再那般冲动,如今形势她也明白了,不可意气用事,坐,从怀中模出玉簪,通体发旧,极为普通,刻有莲花纹路,这是她离开杭州时白月怜送给她的。

玉飞龙见了玉簪,面色一变,一把夺过来,捧在手中仔细端详,双目含泪,激动不已,似看一件稀世珍宝,方忆恒一怔,不知所措:“爹,你怎么啦?”

玉飞龙轻抚玉簪,又放在胸前,心痛如绞,挤出几字:“这是你娘给你的吧。”双唇颤动,道:“这是当年我给你娘的定情信物,原来她一直带在身边。”

方忆恒也被触及伤痛,泪眶盈动,哽咽着说不出话,岳承天看着二人,能体会其苦,轻轻将笛放在唇边,声音悠扬,宛如春风,夹杂淡淡苦味,缕缕愁丝,叹身处异地,不得归乡,思念远亲,忧伤悲戚无断绝,却无人懂情无人可诉……

此曲正是白月怜经常弹奏吟唱的,道出自己心声,排遣相思苦情,岳承天本人似也融入其境界,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滴在竹笛上。

东方傲世闭目静神,闻着笛声,只觉上身气流滚动,倏地睁眼,双眉紧拧,目光凌厉,内力在体内窜动,令他憋闷,努力运气憋住,内力便往下走,似要冲破大腿闭塞经脉。

宋岂见他异样,忙道:“公子,你怎么啦。”一触他身体,竟然烫手,其他人见状也是一惊,忙上前观看,宁长冲道:“一定是这笛声搞的鬼,赶紧把那人揪出来。”

夏思仪道:“这只是普通的笛声,有点忧伤而已,哪能调动公子的内力。”

苏玉峰道:“公子就是听了笛声才这样子,你为这笛声说话,一定知道吹笛人是谁,快说。”众人毒看向他,似有敌意,夏思仪有些窘迫,赫连道:“春敬义,你快说,要是公子有何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夏思仪也着急,转身离去,他知道是岳承天所吹,现在影响百花公子,他必须阻止,宋岂向宁长冲和李钰东使个眼色,让二人跟上去。

笛声吹至忧伤处,三人也处在忧伤中。突然门被重重踹开,三人一惊,笛声戛然而止,凄伤之情未减。“果然是你!”李钰东狠狠道,冲上前一把夺过岳承天手中竹笛,扔在地上碾得粉碎,岳承天惊道:“你干什么!”

“啪——”李钰东煽了她一耳光,咬牙道:“你这无耻荡妇不仅下贱,还会妖术,百花公子救了你,你竟恩将仇报,用笛声迷惑他。”

岳承天不明所以,夏思仪上前将她护在身后:“请李兄稍安勿躁,事情还未弄清楚。”

“事情明摆着再清楚不过。”宁长冲进屋,“走,带她去给公子处置。春敬义,你可别徇私,否则他们三人再被赶到大街上,命便不保了。”

岳承天仍不知所以:“仪哥哥,到底怎么啦。”“是啊。”方忆恒道,“我们吹得好好的,你们一下闯进来,又打又骂,想干嘛。”

“想干嘛。”李钰东道,“见了公子就知道,走——”欲去抓岳承天,夏思仪拦住他:“由我带他们去。”“哼!”李钰东抽回手,恨恨出门。

夏思仪看向三人,又将目光定在岳承天身上:“承天,百花公子听了你笛声,全身颤抖发烫,这是怎么回事。”

“啊——”岳承天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笛声力道怎会影响他呢,走吧,去看看。”四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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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得百花公子住处,见他安然坐于轮椅上,正悠闲品茶,神情畅快幽深,极为精神,四人有些奇怪,岳承天硬着头皮,拱手赔罪:“刚才岳承天笛声惊扰公子,请公子见谅。”

东方傲世放下茶杯,双目含光,直盯着岳承天:“你刚才吹笛用了什么心法。”

岳承天一愣,道:“随情而动,随性而吹,并没有什么心法。”“是吗,那为何会搅动本公子的内力,但非常舒服。”东方傲世淡然一笑,“你们除了潇香逸莲的名号,还有一个潇香笛韵,莫非就是你的笛声。”“不敢当。”岳承天道,“至于为何会搅动公子的内力,确实不知。”

“莫非是火莲珠。”东方傲世仍盯着她,“所以让你的笛声多了股力道,可随情而动。”众人都看向岳承天,岳承天有些不自然:“或……或许是吧。”

“真的吗。”方忆恒有些惊叹,“那我吹是不是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岳承天轻碰她,无奈道:“哎呀,别添乱了。”方忆恒道:“不过你的笛声的确很厉害,当年爷爷就说你可以将所学所想所悟融入音律之中,说你在这方面钻研会有成就。还记得那晚你一吹笛就破了那群人的幻象,这是事实吧,我还忘了问你这档子事儿。”

夏思仪道:“的确,闻你的笛声就如清泉过心,轻松畅快,结果甘霖不见了,一棵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一提起那晚情景,岳承天忽有所触:“莫非救我们的黑衣人是甘霖。”

经她一说,一切就顺理成章,甘霖恢复如常且武功大进,先是带走文成杰,后是救他们三人出地牢,说是受人之托,不就是受文成杰之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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