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五十九 百花陷入恒女情 脱离虎口入狼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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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方忆恒一拍掌,“我怎么没想到是他。”

苏玉峰有些不耐烦:“你们在嘀咕些什么,还有没有把公子放在眼里。”

三人忙敛容正色,恭敬站着。东方傲世眼神复杂难测,闪过一丝无奈与为难,看着二女道:“岳承天,你再给本公子吹首曲子,但不要那么悲伤的。”

“好。”岳承天爽快答应,却见自己两手空空,无奈一笑,看了李钰东一眼,道:“不好意思,百花公子,我的笛子……坏了。”边说边瞥向李钰东,李钰东脸色难看,忙双眼观天。

“刚才还吹得好好的怎么坏了。”东方傲世道,“不打紧,莲花苑什么不多,就乐器不缺,让倪苑主拿支玉笛来。”

“不必了。”夏思仪微微一笑,从怀中模出那支竹笛,递给岳承天,岳承天一惊,呆愣当场,不敢相信,又抬眼看他:“你……你一直……留着……”激动不已。

夏思仪见众人眼光都盯着自己,有些局促,尴尬地笑笑:“我……我只是见它做得精致,就当做纪念没丢,吹吧,别让公子久等了。”

岳承天欣喜一笑,接过竹笛,放在唇边,顿时和缓音律流淌,随她十指纤动音符更换,美妙动人,轻快欢畅,闻之如沐春风。

东方傲世觉内力窜动,闭上双目,气随音走。方忆恒看着岳承天手中竹笛,又见夏思仪看她的眼神温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内泛起一丝酸楚,缓步悄然退出去,众人皆沉醉在这笛声中并未注意她。

方忆恒至庭院中,看百花烂漫,争奇斗艳,如此美景却让她心情愈加沉重,太多的事一齐压下来,令她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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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恒在莲花苑小住几日,养伤调息,身体大为恢复,然始终愁眉不展,寄人篱下可得暂时安身,但终不是长久之计,还得面临外界的狂风暴雨。

见玉飞龙每日忧思伤神,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方忆恒心痛如绞,几欲冲到申庆门将母亲救出,都被岳承天阻止,告诫她不可一时冲动鲁莽。

满园芳菲,蜂蝶翻舞,东方傲世坐于轮椅上,闭目养神,任阳光暖辉洒遍全身,方忆恒给他按摩双腿,时有所思,力道便时轻时重,东方傲世能感到她的心不在焉。

园中就二人,东方傲世睁开双目看着她,缓缓道:“方忆恒,你可有事要求我。”方忆恒一愣,看了他一眼:“没……没有啊。”

“你不说本公子也知道。”只淡淡带过一句,“这几日伤可痊愈。”

方忆恒轻点头,又想到:“对了,申庆门和那幕后黑手有没有来找您的麻烦。”

“他们敢吗!”东方傲世语气一硬,“不过皇甫依莲来过,说愿意随我回百花林。”方忆恒一惊,又看向他:“那你……你的意思……”

东方傲世直盯着她的每一个神情:“你是想让我带她去,还是不愿我带她去。”

“这……”方忆恒一拧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们两情相悦这是好事啊,若她能有个好归宿,我肯定是祝福的。”

东方傲世深吸口气:“你报仇复业的事可曾想过要本公子助你一臂之力。”方忆恒闻言又惊:“这……这是我自己的责任,怎能依靠他人,不过若此刻你能出手将我娘救出来,让我爹娘团聚,那我此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眼神满是期望。

“所谓的报仇复业对我来说太遥远,现在我唯一迫切的希望就是家人团圆。”方忆恒有几分凄然,“从小我就与我爹相依为命四处游荡逃难,直到六年前遇到爷爷赠我火莲珠,收留我授我医术,看到别人合家欢乐自己便心痛,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爹娘在一起享天伦之乐,如今找到了娘,却还要面临种种巨大的压力困难,近在咫尺不能相见,看到爹一天天憔悴枯槁,不知还能熬几日,我就恨不能抛开一切把他带到我娘身边,可恨自己技不如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着说着泪水盈眶,似在宣泄这几日的烦闷。

东方傲世似有所触,但未表露过甚:“放心,本公子会实现你的愿望……”欲往下言但又止住,剑眉微颦。“真的吗。”方忆恒喜道,但又转念一想,“可你为何要帮我,帮我你不仅得不到一点好处,还会惹得一身麻烦。”

“本公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东方傲世道,“本想让你做第八侍卫给一个机会让你发展,奈何你现出了女儿身,我便不能直白地让你做侍卫。”

“做不做侍卫倒无所谓,看着仪哥哥做侍卫也没什么好,每天被你呼来喝去,还要面对那些勾心斗角。”又想到:“公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儿身。”小心问道。

东方傲世抬眼望他处:“当日你背我出丛林,我便碰触到了你的胸……”“啊——”方忆恒惊呼,双脸绯红,忙低下头双手抱胸,极为尴尬。

东方傲世见她娇羞模样,轻淡一笑,想要她永远保持这小女儿情态……轻抬起她的脸,方忆恒一愣,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双唇便被他的唇堵住,睁大美目,眼前出现东方傲世放大的俊颜,仍旧不知所措。

东方傲世饱尝芬芳,韵味甜美,意犹未尽,依依不舍放开,方忆恒慌忙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后退几步,惊道:“你干什么!”左右观望,见周围零星人皆看着他们,顿时双颊红霞飞上,赶紧低头跑开,甩开众人视线。

东方傲世唇瓣勾起,似仍在回味刚才那股味道,目光深邃,玉飞龙隐在暗处看到这一幕,不知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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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忆恒找到一偏僻角落躲起来,心怦怦直跳,脑中不时回现当时的画面,俊容作羞,极难为情,喃喃道:“哎呀,这死百花公子,那么多人看见,我还怎么见人啊。”

不住抚模胸口:“一定要保持冷静,保持平静,不要多想……”努力让呼吸平稳。

“你躲在这儿干嘛。”一声轻语将她惊起。“啊——”方忆恒吓得跳起来,见是岳承天,长长吁了口气:“你做什么!吓死我了。”惊魂甫定。

岳承天只觉好笑。“你笑什么。”方忆恒东张西望,确定无人,心下稍安,“是好朋友还取笑我。”“哪有取笑,我们都是难姐难妹。”岳承天敛住笑,“在玉石门时,欧阳一剑也当众这样吻我,确实让我无地自容,真相找个洞钻。”

“啊。”方忆恒一惊,又笑道,“原来你也有过这种经历啊,你说百花公子是什么意思啊。”不解地问道。“喜欢你之心昭然若揭。”岳承天道。

“这怎么行。”方忆恒急道,“要是皇甫依莲知道肯定把我剁成肉酱了,百花公子真是,他和皇甫依莲都谈婚论嫁了,这样是什么意思嘛,乱扯,哎呀,不要了,真是的,搞得人心烦。”心乱如麻,又不知如何梳理。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喜欢皇甫依莲,心狠手辣,当面乖巧,背后阴冷,要是做了枕边人,每天提心吊胆多难受,百花公子是聪明人,他能看不出来。”岳承天道,“我想谈婚论嫁只是他耍的小把戏。”

“什么,婚嫁还能作为把戏。”方忆恒有些生气,“不管如何她也是我妹妹,虽说很任性,但在这种事情上被玩弄可不好。”

“省省吧你,即使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可能认你做姐姐的。”岳承天敛眉道,“而且她还会想杀你,视你为眼中钉,除之后快,女人的嫉妒心发起来比什么都狠,更何况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绝世美女,平时要风得风,怎能忍受一个与她相媲美的人。”

方忆恒心渐渐寒下来,如此类似的话成子君也说过,皇甫依莲为了赶走她不惜对母亲下毒,又让她心痛,脸色阴沉,不能言语。

岳承天严肃道:“忆恒,皇甫依莲不简单,却也是你的软肋,我想今后幕后凶手会随时用皇甫依莲来对付你,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还能如何准备。”方忆恒长叹一声,“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我们会有不同的命运,会成为敌人,我现在毫无头绪,对以后的事也不敢去想,甚至希望这些事都没发生过,或许我再不能回到以前清苦但无忧无虑的小恒子了。”

岳承天从后抱住她,两颗头靠在一起:“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你的彷徨、无措、悲痛、伤情都会化解的,你永远都是小恒子,从未改变,一定要相信自己,人总要长大,总要承担责任,这便是起点。”

方忆恒握住她的手,撇撇嘴未语,有挚友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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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夜,流云遮月,清辉不明,朦胧灰暗,令人心生忧愁,方忆恒一直躲在房内不敢面对东方傲世,岳承天笑道:“我说,你也不能总躲着呀,不管如何,这里人家才是主。”

方忆恒摆摆手:“哎呀,不要,多尴尬啊,再说我又不喜欢他,总阴阳怪气,让人捉模不透,有时还小气,说错一句话就吹胡子瞪眼,还话带讽刺……”

“照你说来百花公子还浑身都是缺点。”岳承天忍住笑,“既然你不喜欢他,又怕什么呢,是自己害羞呢,还是怕他吃了你。”

“我……”方忆恒忙道,“我哪有害羞啊,就是觉得不好……”

说话间门外已响起敲门声,是夏思仪:“忆恒,承天,今夜公子设宴,知道我们明日要走,给我们践行。”方忆恒一惊,苦着脸:“哎呀,真来了。”岳承天笑着摇头,起身开门,方忆恒也不敢见夏思仪,忙低下头,夏思仪道:“忆恒,怎么啦。”

方忆恒不语,岳承天道:“还不是为今天的事,害羞着呢。”

“谁说我害羞。”方忆恒忙抬头辩解,对上夏思仪俊脸,又低下去,“我不去了,肚子不饿。”经此一事,也不知夏思仪会作何想法。

夏思仪至她身前,笑道:“你这丫头,现在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如果没有百花公子帮忙,我们岂能活着站在这儿。你可知道,其实公子一直在默默关注你。”

方忆恒一惊,抬头看他:“关注我?关注我什么!”

“从我们相遇,公子就硬要你做第八侍卫,你可知百花公子的侍卫都是日后使者的人选,挑选极为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夏思仪道,“你现女儿身后成了白月怜婢女,公子时不时往申庆门跑,你以为是去看皇甫依莲吗,是想见你。”

方忆恒闻言更惊,又不信:“哪有,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想法,是他告诉你的呀。”

“他没告诉我,难道我不能观察啊。中秋之夜,你被成子君迷倒,公子是想尽办法救你,后来成子君硬要你陪他游赏西湖,公子便跟着,是为保护你。”夏思仪道,“你娘中毒,你去找成子君时公子极为生气,对你出言讽刺。你回来后,也对你百般言语刁难,处处讽刺你和成子君,其实他是在吃醋,你可知道玉伯伯为何要问你成子君胸前刀疤一事。”

方忆恒仍处在惊诧中木然摇头。“如果你连成子君胸前那么明显的刀伤都不知道,那就证明你与他没有肌肤之亲,是单纯主仆,并未有染。公子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语气才会转变,答应给承天查毒,你以为真是看在我的面子。”夏思仪道,“在遇到你之前,你仪哥哥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面子。”“面子”二字所得极重。

方忆恒听得一愣一愣:“这……这是真的吗。”岳承天也有些感慨:“原来这百花公子的心如此细腻,且用情这般隐晦。”方忆恒又道:“可他与皇甫依莲谈婚论嫁了呀。”

“若他要娶早在去年就娶了,还用等到现在。”夏思仪道,“去年你与成子君不辞而别,公子心情一直不好,这次回杭州,就是希望能再见到你。”

方忆恒有些不知所措,忙捂住耳朵:“哎呀,你别说了,快烦死了。”夏思仪拿下她的手:“烦归烦,今天的晚宴你还得去。”

“不要。”方忆恒趴在桌上,夏思仪又道:“公子知道你不会去,在我来时他也吩咐过,若你不去,他就不会帮你实现愿望。”靠近她耳边。

“啊。”方忆恒一惊,“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夏思仪直起身:“我话传到了,去不去随你,公子也说了,不能迟到。”有说笑之意,又回头朝岳承天道:“承天,把她交给你了。”话毕快速离去。岳承天摇头直笑。“哎呀,可恶的百花公子。”方忆恒趴在桌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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