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尽欢颜 四 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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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下床伸了伸懒腰,刚想叫人,就听门一开,墨影端着一盆水过来。“姑娘,该梳洗了”

墨影不拘言笑,除了照顾笑笑的生活起居外,不会透漏主人的任何消息。看来阿欢派给她的都是经过严密培训过的。

笑笑洗完脸后,坐在梳妆台,让墨影简单的梳了一个小髻,用青色丝带系住,再套上浅蓝色的薄纱衣,一个清淡的佳人模样就出来了。笑笑眯起那弯月牙似的眼睛,嘴角浅笑着道谢。墨影拍拍她的肩膀,弯下腰就收拾了脸盆出去了。

最近阿欢不知去哪里了,一直不见他的人。没到吃饭的时候,疏梅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她和长青对面沉默吃饭,问她什么也不说。

这会儿看着透过窗陇射进来的阳光,长青应该一早就去练功了吧。吃过墨影端来的瘦肉粥和清淡小菜后,笑笑无聊的去院子里剪花。院子里种满了月季和芍药,每个月都有花开,也是一番热闹,在靠走廊的地方还专门辟了一个空地种无花果,这几天就有结好的果子能摘下来吃了。这个厢房住的很实用,也够怡情,很适合笑笑害怕冷清的性格。

隔着院墙听见巷外有叫卖珠花的喊声,远远地传来婚嫁人的唢呐声,外面似乎不是一般的热闹。

笑笑这会儿早呆不住了,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眼角一瞥就看见墨影端着一个木托盘往外走。于是,心生一计,去东厢房翻了几件阿欢外出的衣服回来。

看看衣服有些大,就拿来剪刀和针线改起来。剪掉的布料又拼拼凑凑缝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包,里面装点银钱或香袋的正好可以藏在袖里。

就这么琢磨着,小半天的功夫过去了。等墨影过来找她吃午饭时,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翩翩公子站在面前。到底是经过训练的,在看清楚之前就丢了一个银针刺过来。

笑笑听见动静躲开来,一回身就捂着胳膊叫:“墨影,是我啊。”墨影收回奔向前的身子,欠身作揖赔罪:“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这几天别在院子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要不你也一起出去吧。我上午改了两件衣服,虽然针脚不太好,但还是可以穿出去的。”笑笑阻止墨影蹲下来赔罪的姿势,提议道。

“这……少爷说过您这段时间尽量呆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墨影犹豫。少爷平时放浪形骸,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浪荡子的样子,但在自家下人面前却是厉色内荏,说出的话只能遵守不可违抗。

“没关系,他怪罪的话我就实话实说,说你是被我逼的。”笑笑拍拍她,“再说了,万一我趁你不注意溜出去,然后出点什么事,你家少爷也是一样要怪罪你的,不如你跟我一起,既可以保护我也能出去玩一下嘛。”笑笑唯恐天下不乱,极力怂恿着墨影。

墨影有些为难,但想想,笑笑说的有理,如果能在少爷发觉之前回来,而且在这期间不出什么事情的话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当下,她点点头:“不过,要出去的话,我要准备一下,姑娘先等会。”

说着,墨影的青衣随风一闪,早不见了踪影。

笑笑挽起散开的头发,把头发总在头顶然后挽起一个鼓鼓的结,抽出刚才剩下的布条系上。站在铜镜面前,好一个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只是,两袖空空实在是没什么风流气度。正在想着添的什么东西时,墨影回来,她换了一身男装,打扮起来很容易混在人群里不被察觉。

“墨影,你怎么……”墨影的脸上涂了一层膏药,原本红润白皙的面庞此时蜡黄,细看下连嘴角眼梢都被特意的拉了下来一些。

“哦,这是我们的规定,姑娘你尽管在前面玩,我会隐在后面保护你的。”墨影弹弹袖口,不经意的说道。

笑笑伸伸舌头,连出门都这么大费周章,阿欢家真是不一般。当下,拱拱手对墨影道:“那有劳兄台了。”

墨影拱手,点点头就不见了。

笑笑出门前,想起长青,本打算去东厢房看看他,但一想,即使自己出去都这么的劳师动众,如果再加上长青,那就……算了,一摇头就拐个弯往大门走去。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顶着个大太阳在街上走,除了路边搭起来的凉棚有卖西瓜和各色水果,凉茶外,只有三两个人跟笑笑一起并肩走。

笑笑模着咕咕叫的肚子,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吃完午饭再出来了,这天真是太热了。”

看看前面的小饭馆,笑笑快步走进去,选了个一楼靠门边的桌子,点完宫保鸡丁和地三鲜就坐着等饭菜。

正是中午人多的时候,跑堂的小二忙进忙出不见丝毫疲态,手脚利落的过来擦擦桌子,又上来一份茶水。“客官您请。”

“小二,打听件事儿好吧?”小二这种行当其实是江湖里的八卦传播器,江湖人士来吃饭随口说的七卦八卦都在小儿的耳朵里进进出出的,想要打听什么尽管找他们开口绝对没错。

“客官想知道什么?”眼前的小二凑过来,看着笑笑手里的银钱。

“今天有没有谁家娶亲?怎么大街上没有多少人?”虽然天热出来的人少,但奇怪的是前段时间江湖人士都聚集到洛阳来说寻找什么青龙玉,再怎么算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失去兴趣的跑掉啊。

“客官您是刚来的吧?今天是张家大少爷的喜事,听说会有传说中的青龙玉出现,所以很多人都跑去他们家凑热闹了。”小二忙不迭的结果笑笑手里的银钱,“客官谢谢您类。饭菜马上就好,您稍等。”

笑笑的脸瞬间垮下来,想起几个月前,张家二少爷拜托自己帮他从家里偷块玉,过了没几天整个洛阳城内就流传着青龙玉现世的消息,接着江湖各派人士跑来城中,一时之间热闹纷繁。

笑笑的那个小院子外面每天都有几批挎大刀佩长剑的人在周围走来走去,就因为不堪其扰才会选了一个空档投奔阿欢。

从那次把玉交给缝缝后就一直没见到过他,她也不止一次的怀疑当时的玉就是青龙玉。每次一想到这个,就很想找到他问一问,问这件事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当时找到自己是抱了什么样的心思。她总觉得有几股不知名的势力在自己的身边不断盘旋,但晚上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安静的蝉鸣虫叫又觉得那些都是幻觉,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臆想。

此时,小二再次提起张家和青龙玉,任是怎么有意回避,都无法绕开这个疑惑了几个月的问题。

等饭菜上来后,笑笑快速吃完,大口喝下杯中剩下的茶水,然后放下银钱就快步走出饭馆。

回头一看,小二在各桌之间不断的忙活着。店外的阳光大盛,烤的人恨不能急走几步找个避暑的地方。笑笑走到僻静的巷子口站住,然后招招手就走进去。

“姑娘,有事吗?”。一身粗布打扮得墨影闪进巷内,躬身问道。

笑笑暗暗打量着她,“我现在去张家,可能会有危险,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墨影的脸色没变,表情依旧保持着平静。

“姑娘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青龙玉的下落。”笑笑观察着她。

“这个……”墨影为难。

“我知道,现场的江湖人士都在等着青龙玉出现,但我要你在青龙玉出现之前查出它在谁的手里。”笑笑顿了顿,接着补充一句,“这个没有违背阿欢交代你的事项吧?”

墨影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略一沉吟,拱手答应道:“请姑娘万事小心,我会尽力查清楚。”

笑笑仔细查看她,没找出一丝破绽,点点头。“好的,我去了。查清楚后在张家的西边小偏门会和,然后一起回梨园。”

墨影点头,没有惊讶笑笑对张家大院的熟悉程度,而是对她拱拱手就飞身离开。

笑笑心里感叹阿欢家的丫鬟都是个武林高手,然后摇摇头大摇大摆的出了巷口。

待她一拐出巷口,就有一角银蓝色的丝料在高高的墙头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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