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罗大人问道:“你二人有何冤情,速速讲来,我定为你等作主!”
我想了想言道:“大人,奴家确有冤情,可是却牵连重大,这公堂之上人多眼杂,恐怕对案情不利,还请大人能屏退左右,奴家方可告知。”
没等罗大人答话,那师爷倒说话了:“姑娘,你二人是来告状的,这公堂就是办案之所,若屏退左右,于法不合呀!”
我坚持:“大人,非是奴家有意为难,实是因为方才我来求见罗大人,可衙役因我不是大人的知交和亲眷,未能如愿,所以才击那鸣冤鼓。”
师爷还要说什么,却被罗大人拦住话头,喝道:“退堂!”惊堂木又拍得山响!
等到众衙役都退下,罗大人下得堂来,和蔼地说:“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找本府有何贵干?”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道:“罗大人,奴家属京城人士,前些日子与大哥来扬州游玩,却未曾想受到全义堂所害,身陷牢笼……”如此这般,我细细道来。
罗知府在我提起全义堂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凝重,当听我细述完毕,他已在堂中来回踱步走了半天,然后语气沉重地道:“莫姑娘,你所说之全义堂其实本府也早有耳闻,只是苦于不知他们的巢穴所在,所以不能将之一干人等法办,这可是件大事,关系到国之安危,还需从长计议!”
我一听,急忙说道:“罗大人,奴家是与小玉妹妹刚从那里逃出来,对地形还算明了,愿意为大人带路。”
罗知府一听这话,当即喜形于色,拍手道:“好,这样甚好,本府这就去调集人马,莫姑娘和年姑娘也累了,先到后堂歇息片刻。师爷,带路!”
师爷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和小玉随着他一同走向后堂,心想这个知府果然是个办事爽快的人,现在大哥有救了!
到了后院,师爷大喝一声:“来人,把这两个叛贼拿下!”我当时就愣了,什么跟什么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上来一群衙役将我和小玉摁倒在地,无论我们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这时那罗知府也走了过来,一脸带笑。我不禁大喊:“罗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罗知府用手模着光秃秃的下巴,慢声言道:“你口中所说的段龙渊和本府是至交,据我所知,他可是良民,你竟然诬陷他为叛党,我看分明是贼喊捉贼,意图不轨!”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罗如惠和那段龙渊是一伙的,他在外面伪装成一个好官,不过是为了欺骗民心,可背地里却和全义堂互相勾结,蛇鼠一窝!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是找对了人,没想到自作聪明,现在好了吧?才出虎口又入狼穴,我糊涂啊!
我勿自在心里悔恨懊恼,小玉却在旁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扭头一看,她已经晕过去了,我更加自责起来。对着罗如惠就唾了口吐沫,喊道:“罗如惠,你分明就是和全义堂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还在这里道貌岸然地装什么伪君子?!”
罗如惠笑道:“可惜呀,你知道得太晚了,现在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中,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尝尝牢狱的滋味,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恨得咬牙切齿:“罗知惠,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被灭九族的!我咒你不得好死!”
没想到受到这般谩骂,那姓罗的仍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说道:“莫姑娘,你这话可说得有点早了,被灭九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不过,我还是希望莫姑娘能识实务,不要想和段爷作对,没有你的好处!”
我大骂了一声“走狗!”那罗如惠已然命人把我们拖走,可怜我和小玉才刚刚逃出生天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又“二进宫”了!
这次我们倒是没有再被捆绑,而是被光明正大地丢进了本该是罪犯该呆的牢房。还好,这里比全义堂的地牢强多了,至少有大把的阳光能够射进来,还不至于让我们得佝偻病!
我摇着小玉不断地呼唤她的名字,终于把她给弄醒了,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张望,我本来还以为她会冲我发火,没想到她反而沉默了,又回到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把身子蜷缩在一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以前就听说琮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姿势,因为胎儿在母体当中还没出生时就是这样子的。
我小心地靠近她,对她说道:“小玉,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怪我?对不起啊,都是我自以为是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地步!”
小玉用蚊蝇一样的声音回道:“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大家好,只是现在看来,我们是完全没有办法了,可能命中注定我们要死在这里啦!”
“呸呸呸,小玉,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死是那么容易的事吗?我告诉你,死比生还难!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逃出去的,到时候救出大哥,咱们三个人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过逍遥的日子去,再也不理这些尘世中的事了!”
小玉抬起头看了看我,又低下了,说:“可能会吧?我怕我再也等不到那一天啦!”
我真是无语,不想再说了,说了半天我也累了,可是当我刚刚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就觉得头晕脑胀,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辰,我被一阵铁链的声音给吵醒,一激灵坐起来,以为自己要被锁起来了,却发现原来是有人送饭来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把我都快要折磨得崩溃了!
一个狱卒打扮的人张着公鸭嗓子高声道:“吃饭啦,吃饭啦,全都别睡了,吃了这顿可不一定有没有下顿啦!”
我揉揉被摧残的耳朵,还是向着牢房边挪过去,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嘛,总不能饿着肚子战斗吧!
隔着粗粗的木头栅栏向我递饭菜的人却在碗底下塞进来一样东西!我一抬头,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刚要张口叫,他却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回头看那狱卒正背向这里,向我手中努了一下嘴,我赶紧会意地点了一下头,他才松开了手,然后又向其他的犯人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