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光。
苏向晚双目失神地望着天空,除了铅灰色的云朵,什么也看不见。
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但更深切的疼痛,却在心里。
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失去了。
那个罪恶的男人依然趴在自己身上,在充分享受过苏向晚的美妙后,居然无耻地沉沉睡去。
男人的肩膀或许还有些瘦弱,但此刻却沉得像死猪。苏向晚几次想要挣扎,却被压得死死的,无法挣月兑。
同时,苏向晚也害怕挣月兑过程中被男人发现,害怕他梅开二度,再一次索要自己。
不知为何,苏向晚想起八岁时的一个场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完全摧毁了家里的紫罗兰花园。当自己兴高采烈去赏花的时候,面对的只有一地的泥泞和无数的残枝败叶。
那个荒败的场景深深烙在苏向晚黑色的眸子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片被摧毁的花田。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苏向晚喃喃自语。
身上的男人呼吸沉重,睡梦中不自觉地动了动,有坚硬的物体划过苏向晚的脸。
没有光,但那个坚硬的物体却天然带着某种微弱的光芒,它呈不规则的形状,触感冰凉。
那不是件难辨认的东西,帝国作为一个军人掌管大权的国家,军人的地位至高无上。所谓帝国支柱三巨头之一的苏家,每年府上不知迎来送往过多少将军,所以苏向晚轻而易举的辨认出那个东西是什么——一枚肩章。
这个男人居然是名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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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不像醒。
却又没有睡着。
头痛得厉害,杨夺费劲地嘟哝一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
不过杨夺的头脑依旧清醒,作为一名大部分时间生存在战场前沿,嗅着硝烟的气味,听着子弹的声音成长的侦察兵,一时的糊涂,没准就会被死神勾了魂魄走。
杨夺至今还记得第一次上战场时,带领他的老侦察兵仅仅是因为偷喝了一瓶威士忌,醒来后迷迷糊糊站起身尿尿,就被敌人的狙击手一枪在胸口开了碗大的一个洞。
自那以后,杨夺有意识控制自己的睡眠状态,更是很少喝酒。
但是今天,因为立了军功,从前线回来接受政府的颁奖,也难得遇到几位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伙伴,杨夺还是被他们灌醉了。
这些伙伴已经转成了文职,不再有生命之忧,却又因为薪水丰厚,所以也开始像首都的达官贵人一样,生活渐渐糜烂,整日整夜泡在酒精和美人共同营造的温柔乡当中。
杨夺作为他们的小兄弟,自然也受到酒池肉林的款待。
文官中有一人曾任侦察特种连的连长,对杨夺极其欣赏。他知道杨夺出身贫寒,年少入伍,在军队里成长至今,居然还是个处男。
在他的授意安排下,今夜特意找了个清倌人给杨夺,但杨夺哪见过这等架势。他可以让敌人的枪指在头上而色不变,但那个娇小的少女坐在他大腿上时,他不止那个部位,甚至整个人都僵硬了。
见杨夺如此生涩,连长索性送佛送到西,在杨夺的酒里偷偷下了两颗向来在奢靡的贵族中流传的高级助情药。
可是连长没有想到,他的药发挥了功效,却没有在他花了巨资请来的少女身上。
杨夺在酒馆背后吐酒时,正是药效猛烈的时候,那时的杨夺已经丧失了神智,只剩下原始的冲动和本能。那时的他根本不记得酒馆里的连长,那个清倌人,而稀里糊涂闯入杨夺视线的苏向晚,则阴差阳错成了杨夺的第一个女人。
当然这些情况,杨夺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下软软的,耳边似乎传来一阵风声,低低的,像是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