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一直没有停息,而且始终响在耳边。
杨夺费劲地撑起身,他的酒量向来很好,但却架不住这群狼一样的兄弟的轮番敬酒轰炸,以至于太阳穴隐隐作痛,但奇妙的是,却传来一股带着疲惫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杨夺觉得不对劲了。
撑起身体的手,手下传来软绵绵的感觉,像是军队食堂新鲜出炉的热乎馒头,但比馒头更软,手感也更柔和,最大的不同是:馒头顶端有一颗略显坚硬的突起。
这种感觉似乎在某个极为遥远的春梦里出现过。
杨夺用余光向身下斜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使得他瞬间酒意全醒,甚至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若干年后,回想起这一场景,杨夺曾自嘲的形容:我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般紧张过。就连后来在联邦的战场上,一脚踏上敌人的诡雷,意识到有可能被炸成无数碎肉块的情况下,也没那么紧张过。
身下居然是一个女孩。
一个相貌极美、全身衣不蔽体的女孩。
杨夺的头脑里嗡地一声,被酒精和药物所打散的记忆片段,渐渐组合在一起。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犯了难以饶恕的错误。
帝国人风气开放,国内各处更是红灯区林立,但这并不代表“性”的肆无忌惮。事实上,作为一个军事化国家,为了严明军纪以及保证人民生命财产不受侵犯,数十年来的民法早已细化到偷邻居五毛钱还是一块钱,刑法都有所区别的地步。
按照法律规定,杨夺的行为足以使他的军职一捋到底,并至少判处五年以上的牢狱之灾,不得保释。
但这并不是最让杨夺心惊的,真正让他感到震撼的是少女的贴身衣物。
那是极为昂贵的天蚕丝,而且从色泽、光滑度上足以判断,是最顶级的哪一种。这种天蚕丝因为产量极少,甚至不常在交易市场上出现,通常在生产出来后,直接成为帝国高等贵族们私享的奢侈品。
杨夺此前因为某次在黑市上的遭遇,才得以了解到天蚕丝的相关情况。哪怕一块巴掌大的手帕,都要用车载斗量的金币来兑换,但这个少女全身的贴身衣物,却全部采用天蚕丝,好像对她来说,钱不是钱一样。
她是某个贵族家的少女。
杨夺敏锐的下了判断。
此时不是讲究逻辑,探询身娇肉贵的少女为何会一个人出现在如此破败的小酒馆附近的时候。杨夺看似面无表情,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处理此事。
少女始终在哭,一脸梨花带雨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始终透露出一股倔强与凶狠。
那眼神让杨夺明白,少女绝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还不快滚起来。”少女恨声说。
杨夺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压在少女身上,而自己的手,自从压上少女的酥胸后,就仿佛着了魔般一直未放开。
“对不起……”杨夺笨拙地道歉,迅速站起身,动作太快了些,导致酒意上涌,他不禁有些趔趄。
少女默默地掩住胸口,缓缓坐起。
看着女孩的无辜与悲伤,杨夺胸口忽然堵得喘不过气。他解下军衣,想要给女孩披上,但就在他弯下腰的同时,女孩的右手闪电般抬起。
她其实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无助。
她的手里有一块锋利的瓷片,瓷片顶端闪着冷冷的光,迅速指向杨夺的咽喉。
下一秒钟,空气中弥散血的味道,带有余温的红色液体,溅在少女凝脂般肤色的脸上和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