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遍地开,香气透人来;金色麦穗连成海,棉花如雪白……
这是苏向晚记忆里最深刻的一首儿歌,不是因为歌词多动人,不是因为曲调多好听,能让她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个原因:唱歌给她的人,是她的父亲。
自从苏向晚记事开始,父亲就很少陪在自己身边,那时正是“蔷薇战争”最胶着的几年,前线不停地传来各式各样的消息:战胜了,战败了;某人因为军功被破格提拔、某人因为失职,官职一捋到底被贬为平民;某人血战不退,破釜沉舟而一跃成为帝国军人的骄傲;某人困城死守,兵败不降最终以死殉国……等等。
可是都城诸位将官的女人和孩子,关注的并不是家中的顶梁柱立了多少军功,而是……他能否平安从战场归还。苏向晚的母亲作为一个广受赞誉的极有见识的奇女子,背后也因为担忧丈夫,不知在春闺里流了多少眼泪。当那年八月,苏向晚的父亲凯旋而归时,苏向晚的母亲抱着苏向晚,于众目睽睽之下便扑进他怀中,不敢放开他,也不想再放开他。
那年苏向晚九岁,却是第一次过生日时,父亲在她身边。
苏向晚想要去野外玩,于是野外只剩下她和父亲两个人,度过了悠哉游哉的一天美好时光。当然那时苏向晚并不知道,为了保护他们两人的安全,帝国大元帅特别从首都郊区调了四千人的军队,远远地将两人重重围困起来加以保护。
苏向晚永远记得,那天天色渐黑,自己玩累的时候,父亲把自己背在肩上,边唱歌边沿着河信步。父亲的歌声粗犷,父亲的背部温暖而又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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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向晚悠悠醒来,不觉间做了个梦。梦见父亲,梦见他的背。
而此时,自己正被人背着,这人的背同样温暖,同样宽厚。
“你醒了?”杨夺低声说。
“嗯。”苏向晚睁着眼睛,但依然伏在杨夺的背部一动不动,感觉好舒服,而且,好安心。
“今天,抱歉了。”杨夺低声说。
苏向晚摇摇头,露出一丝笑意。她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睡得太过嚣张,居然还流了口水在杨夺背部,希望他没有发觉。
“喂,”苏向晚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杨夺,白杨树的杨,夺取的夺。”
“姓还罢了,名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取这个字,取金字旁的铎不是更好些吗?”。
“之前是叫那个铎的,后来我自己改了名字。”
“你自己改的?为什么?”苏向晚好奇地问。
杨夺的脚步似乎停滞了一瞬。
“因为某些原因。”他生硬地说。
苏向晚心知杨夺不愿意说,也不再问。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苏向晚问。
“嗯。”
“想就想,不想就不想,你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想。”
“我叫苏向晚,苏是苏醒的苏,因为我是临近晚上的时候出生的,所以名叫向晚。”
“很好听的名字。”
“……”
“……”
“苏向晚?”
“嗯?”
“我以后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
“我以后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
“那你也可以。”
“苏向晚?”
“嗯?”
“既然你已经醒了好久,能自己下地走了吗?你好重的。”
苏向晚闻言不禁有些气恼,为什么这家伙总是在气氛酝酿得恰恰好的时候泼冷水!
“不能不能。”苏向晚赌气般的说道。
“那好吧。我们……回去?”杨夺有些犹豫的问。
苏向晚心知今天自己在市场上的小伎俩瞒不过杨夺的眼睛,若不是自己存了挑拨双方,然后借机逃跑的心,也不会生出后来的事端。
但她也知道,杨夺并没有介意。
“我们回去,回家,回你的家。”苏向晚安静地说,她伏在杨夺的肩膀上,渐渐地又合上了眼睛。
她的呼吸平缓,时不时发出哼哼声。杨夺发现她又已经睡着了,于是不再说话。
天色已晚,路上无比安静。杨夺背着苏向晚,沿着长街一步步的、安静地走下去,走向一个温暖的所在,走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今日四更,此为第二更)
(第一章完)
以下是章后感言,个人的一点废话。没时间的亲可以不看的。
9月28日晚,我在设计公司加班,无聊时点开一篇红文。
心里一个声音说:这个我也能写撒。
另一个声音说:那你写啊。
于是我就开始动笔写了,刷刷刷。
从决定动笔到开始写,不过十五分钟——大纲都是十一期间增补的,事实上这个故事就是如此突兀如此异乎常理如此浑然天成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两个小时,四千字。9月29日开始上传,到现在,第一章已经结束。
这一章最后的内容,是在做spa和理发的间隙中完成的,周围很吵,但自己却浑然不觉,而且写得有些小动情。
我不是个勤奋的人,也缺乏耐心。这个故事我坚持写下去,因为我越来越喜欢它。
也希望你会喜欢这个故事,苏向晚和杨夺以及即将出场的许多人身上,有你、我身边可爱的人共同的影子。
最后,要郑而重之地感谢我的编辑妖儿,慷慨地给了我推荐。而且我简直不知道她的脾气有多么好,才能忍受我无休止的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