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程茗扬的目光变得坚定,“我会好好的补偿她,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委屈,除非是死,否则谁都不能再将我们分开!”
黎舒不能说不支持他的决定,但他却必须提醒他,“但你别忘了,左静彦现在的身体”他不忍心说出艾滋病这三个字,但事实摆在面前,左静彦无法再像一个正常女人一样接受爱情,至少婚姻,或者同居,都是她不可能拥有的。
虽然她对程茗扬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但她为什么会染上这样的病,这其中的过程还是值得推敲的。
而程茗扬,似乎已经知道原因了。
这才是让他最绝望也是最后悔的地方,“她是因为我才得的这个病。”
左静彦知道他妈妈逼他结婚逼得很紧,她不想让他在她们两个中间继续为难,所以找來了她的朋友杰维一起演了场戏,逼他离开她。其实她和杰维根本就沒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因为杰维是个同性恋。
沒想到,过了沒多久,他真的准备和别的女人结婚,还该死的特地过去给她送结婚请帖!
就在他送了请帖回国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回公寓的路上,她被几个地痞**了,她的艾滋病就是被那些混蛋传染上的!
程茗扬的牙齿咯咯作响,知道左静彦得了这种病但他却沒事的时候,他还曾经无耻的幸灾乐祸过:“跟着洋鬼子,沒好日子过吧。”,还对她突然回來了的动机产生了质疑:“怎么,你得了病他不要你,你又想起我來了?”
却不知道让她吃苦的人,一直是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次想去找杰维为左静彦讨个说法,他永远不会知道左静彦对他隐瞒了些什么。
现在,他还连他的儿子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左静彦不肯告诉他,她担心突然多了个孩子,会影响他以后的幸福。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他着想!
这个傻女人,她怎么不知道,沒有她,他永远不会再有幸福!
黎舒拍了拍程茗扬的肩膀,被左静彦的深情折服,“好好待她吧,你和一多是她现在仅有的希望了。”
程茗扬沒有点头,眼中的神色却坚毅无比。
同时,他的眼里还有一丝阴霾。
黎舒懂他在想什么,他替他说了出來,“你那次去芝加哥,不是瞒着左静彦的吗,她怎么会提前知道了,还演了那样一场戏给你看?”
程茗扬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还猜不到吗?”。
“是伯母?”他希望不是。
结果,他的希望落了空。
“沒错,就是她。”但在背后搞鬼的还不只她一个人,“还有方菲儿。”她们两个早就狼狈为奸了。
黎舒意外的愣了一下,知书达理的方菲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爱情真是一种带着毁灭性力量的东西。
“你准备怎么办?”
程茗扬铿锵坚定的吐出了六个字:“我要一家团圆!”
过去的事情,他不会去追究,他不想再在任何人身上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他以后的人生都只属于左静彦母子,他只要她们,不管有谁想拆散他们一家人,都永远不可能!
黎舒揽紧了他的肩膀,“加油啊,兄弟。”
程妈妈和方菲儿那里他倒不担心,但要让左静彦点头同意程茗扬陪在她身边,这很难。左静彦的心思他懂了,因为爱程茗扬,所以离开他。
可他却沒想到,有一天顾子言也会为了同样的原因离开他,旁观者才清,所以当他自己身处其中,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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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言面试成功后,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很轻松,轻松得都要飘起來了,走路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这样轻而易举的得了份工作,令她有短暂的意外意外的是得到与失去都是如此容易,短暂则是因为碰见意外的次数太多了,她渐渐习惯了。
不过,以后这样的情况应该会减少了,因为那个连结婚都要出状况的黎舒就要从她的身边滚蛋了。少了这个制造意外的中坚力量,她的生活应该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了吧。
黎舒想到这个名字,顾子言忍不住弯下了腰,心里疼,疼得她都站不稳。
现在回想起这一上午发生的事,她还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什么都不真实,唯一清晰的是心里那份越來越强烈的痛楚,黎舒和季澜走了,他对她不理不睬,他还和季澜在她面前热吻!
这是他们准备复合的三步曲吗?唱得真好,比黎舒在她面前说那些骗她的鬼话不知道好了多少!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谁说说的比唱的好听?
她再也不要听他说!
顾子言突然漾出一抹心碎的笑容,基于事实的承认:“顾子言,别自以为是了,你就算想听解释,也不会再有人对你说了。”
他竟然对她如此绝情,给了她组建一个家庭的勇气和希望,却在一转眼让她失望,甚至是绝望!他最后连句话都沒有留给她!
顾子言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就在马路边拿包垫在地上坐下,顾子言双手抱着腿,下巴磕在上面,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拥堵的商圈中心路段,來來往往的车流和三五成群的行人轮番在她的眼中晃过、走过,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但是越热闹,她就越觉得孤单,心里就越空洞,浑身的力气也像被人抽干了一样。
她感觉自己连坐都快坐不稳了,随时都能倒下去。
一手撑在地上,似乎这样能撑得久一点。
手落地的时候按到了手机,顾子言木然的愣了一下,呆呆傻傻的把手机模了出來,还浑浑噩噩的开了机。
五秒之后,手机滴滴的响了,提醒她有未读短信,顾子言了无生气的随意瞥了一眼,名字显示是黎舒?
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这个时候,黎舒怎么会有空给她发短信呢,人家正忙着和季澜破镜重圆呢。
不看。
保持着流浪儿童的坐姿,顾子言继续让太阳炙烤着她,她浑身都冷,需要一点温暖。灰尘和汽车尾气将她包围,四周都是喧嚣,她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孜然的静静坐着。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似乎是太阳已经转了方向,她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顾子言的第一感觉是,天黑了?这一天过得真快。
仔细领会了一下,好像又不是,因为她能看见有辆车停在她面前,这团为她挡去太阳光的阴影,就是那辆车的杰作。
她盯着那辆车看了一眼,不熟,至少肯定不是s600。
但车上却意外的下來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