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空?
顾子言有一刹那的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随即就释然了,这条路又不是她家的,随便谁都可以走,难不成他还跟踪她,为了什么呀?
果然,事实就只是偶遇这么简单。叶熙空看见她,似乎比她更意外,“顾小姐,还真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马路边?”
顾子言无语的抿了抿嘴,这个问題说來话长,也难以启齿。
她有点想走,结果身子还沒來得及动,叶熙空就很不长眼的接着问了起來,“你和黎舒今天不是要去登记吗,他人呢?”
顾子言瞬间面如菜色。
叶熙空后知后觉的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小声嘟嘟,“什么眼神儿。”
“呃那个”他想说点场面话缓和一下气氛,却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顾子言看着他局促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奇异,这些都是把说话的技巧玩得滚瓜烂熟的人,他们支支吾吾的表情,难得一见!
冲着叶熙空的结巴,顾子言竟然不再觉得尴尬,这也许也是一种相对论,他自在,她尴尬,他把尴尬占据了,她就沒地儿尴尬了。
不仅如此,她还能自在的回答他的提问,“他啊”她也不知道在哪儿。真想这样尊重事实,不过这样说好像把自己显得太悲哀了,虽然她的确也很悲哀,但也沒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多悲哀。
顾子言想起了那条未读的短信,也许上面有黎舒的行踪。
点开,还真的有,而且仅有。
那行跃然眼前的宋体字写着:“子言,程茗扬出事了,我要去看看他。”
顾子言的心伤成一片,程茗扬,又是程茗扬,他真是件黄马褂吗?只要把他穿上,黎舒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为何不把那层纸捅破了,直接说他要照顾程茗扬,季澜要照顾左静彦,他们在一起,是正大光明,还是有情有义!她该理解他们在一起,甚至该支持他们在一起,如果他们不在一起,她还该鼓励他们在一起!是这样么?!
顾子言怎么也想不到黎舒给她的短信会是这样的内容,而且就仅仅是这样他还不如不回复她,那样至少还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预期中的解释沒有,甚至连句道歉的话都沒有,她恨死他了!
顾子言突然找回了力气,为这样一个沒心沒肝沒肺沒脾的男人伤心,不值得!
赫然的站起身,捡起包胡乱拍掉上面的灰尘,把手机丢进包里,顾子言连句再见都沒留给叶熙空,就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拦了辆车走了。
叶熙空望着地上那个包包留下的印子,喃喃的对着远去的出租车说:“对不起,我也不想伤害你。”
只是有些事情,他已经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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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言打车去了自己平常经常光顾的商场。
她就是要去人多的地方,如果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些痛楚就会如影随形的冒出來。她不想哭,认识黎舒以后她哭得太轻易,也哭得太多,现在,她不能再哭,她才不要为了一个决意离开的男人哭天抹泪!
要这样想,幸好季澜來得够准时,如果她和黎舒登记完她才來,她这会儿就成了离婚女人了,那样的话,她本來就不咋地的身价更是要像如今的股市一样,跌得沒底了。
所以,现在还不算最糟糕的局面,最起码,她还是未婚,这或多或少能让她的行情好一点,这就是值得高兴的地方。
顾子言一边走一边这样阿q的劝慰自己。
四处漫无目的的瞎逛,看得多,买得也多。
不知道是逛得累了,还是拎着大包小包很消耗体力,所以饿了,她打电话给顾子语和顾子问,说要请她们吃饭。
昨天晚上她从黎舒的公司回來以后,顾子问和顾子语都还醒着,不知道是已经睡了一觉,还是一直都沒睡。
“你们怎么都坐在客厅里?”她问。
顾子语抱着个靠枕,心事重重的说:“婚前忧郁症。”
顾子言无语,这是什么理由啊,她结婚,她忧郁?纳闷了一阵才恍然察觉,顾子语大概是在想旷牧魈了。
顾子问似乎也被某个问題困扰着,那个令他夜不能睡的难題就是:“姐,你这应该算闪婚吧?”
顾子言有点想笑,她的弟弟妹妹真是一对活宝。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对她说这些?
沒那么简单。
顾子问提出问題后,立刻讨好的看着顾子言,自问自答:“姐,不管什么婚,总是要请吃饭的吧。”
顾子言终于噗嗤笑了出來,原來重点在这里。
“沒问題。”
虽然今天婚沒结成,但饭还是要吃的。
不过,结婚都能出意外,吃饭自然也可以遇见点什么突发状况。
顾子语和顾子问都沒空。
顾子语的工作遇到些问題,旷牧魈长期不见人影,公司已经派了新的的同事取代他的位置,这个新來的主管和顾子语极不对盘,总是鸡蛋里挑完骨头又挑肉的找她麻烦,她连午饭时间都得在加班中度过。
顾子问学校里有社团活动,文艺社演话剧,他是主演,而且是他梦寐已久的女一号,他抽不开身,也不想抽开。
沒人作陪,于是顾子言一个人随便的吃了点。
吃完了,又接着血拼。
到了下午三点多,顾子语打电话过來问她人在哪里。
顾子言报了一个地址给她,沒过多久,顾子语就赶过來了。
顾子语到的时候,顾子言正在试一件裙子,波西米亚风格的,以玫瑰红为主色,配以各色鲜艳的花朵,很抢眼。
顾子语眼前一亮,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表扬的说:“姐,你这个样子一打扮,竟然能让我有种想犯罪的冲动。”
顾子言听了,表情沒有一点变化。尽管顾子语故意把话说得搞笑,而且她这个点上跑出來也有些奇怪,但她什么反应也沒有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你也挑一件吧,我送给你。”她只这样说。
顾子语随便拿了一件,一看价格牌,吓得试也不敢试的赶紧还给店员,对着顾子言惊叹:“姐,你今天不是下了血本,是打算让咱们家破产了。”
可不是吗,到了晚上准备回家的时候,顾子言刷爆了三张卡,购物袋多了自己都拎不住了,分了一半给顾子语。
顾子语见她反正也负债不少了,应该也不介意欠得更多一点,重新提起了中午沒有吃成那顿饭,“姐,我陪你逛了几个小时,你就不请我吃顿大餐?”
顾子言应承下來,“好,你选地方,我打给子问。”
姐弟三人去吃了火锅。
吃到一半的时候,黎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