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客房服务!”我敲了敲昨仑的房门。
“我不好,请走开。”里边传来昨仑欠抽的声音。
我强压怒火,为了计划,我必须咬牙。
“为了您的生命健康,请开门。”
我已经决定了,他再不开门,我就强行突破。毕竟他已经把自己关了两天了,两天内不吃不喝,虽然我很想认为他是在闭门思过,但是,没有人会在思过的时候引吭高歌的。另外一个问题,杜夫还是没有回家来,虽然那个头发五颜六色的慕甲子一直跟我说:“不必担心,不必担心。”但是我很怀疑她的耳朵已经被昨仑的嚎叫给误导了,听错了心跳声也是有可能的。
听了我的威胁,昨仑连敷衍都省了,任我在房门上蹿下跳,他在屋内按兵不动。
好了,我一捋袖子,豁出去了。撞!
门开了。门开的那样千载难逢,不得不让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因为,我一头撞进了某某人的胸膛上。
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因为过近,而有些让我晕头转向。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但是,推不开。
他俯身抱住了我:“借我抱一下,一下下就好。”
声音低沉,微微带着些沙哑。他憔悴了好多,我不知觉地垂下手。他在承受着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连他的拥抱都是这么绝望呢。
“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竟然也温柔起来了,对待一个坏人,我竟然也是如此的善良。我爱我自己。
香味忽然淡去,他松开了我,一瞬间蹦出好远,恢复了自己的嬉皮本色:“给你个机会占占我的便宜。怎么样?陶醉了吧?”
我差点背过气去。这个无耻之徒,亏我还百年一见地温柔了一把,
眼看我就要发飙,他赶快窜到我身后,端起我刚刚放在门口的酒杯。
“美女,是来服务我的吗?”。
我想起我的计划,于是重整旗鼓,清清嗓子:“今天,本人来此,是为了一件重大而光荣的任务。”
他明显地不理解我,一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任务?”
我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杯,捡起已经被我的剧烈动作地震得满地乱打圈的酒瓶,顺便提示一下,当我捡起酒瓶时,我身后的某人真切地呼唤了一声上帝。
我贼笑,看来他果真如杜夫所说,不善饮酒。
那么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你就是神!我们诸位受难同胞的希望之光。“我突然的深情让昨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我果断地过滤掉了,继续下去,“为了让我们希望之光更加辉煌,请您饮了此杯吧!”
我很满意我的演技,但是,我很不满意我观众的反应。
昨仑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睫毛翅膀似的扑扇个不停。
“我不喝酒。”
就是因为你不喝酒,我才来这招的。找准了,才下套,命运贩子逃不掉。你就是我套中咩咩直叫的小绵羊,昨仑先生。
“难得大家一片心意,你知道我们是有多么感激你吗?是你把我从万恶的执行使面前救出来的,那个时候的你,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天使,神灵,忽然就俘获了我的芳心,已经芳心乱动的我,请你喝杯酒都不肯吗?”。
我为我自己的不耻行径感到惭愧。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过,我绝不这样说。
但是,他喝了。
端起酒杯,一仰而尽。速度快得我来不及相信。
“……”
“你呢?”脸已经上色的昨仑,盯住了我的酒杯。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他已经上前一步,夺过了我手中的酒杯:“你不会喝,我来替你!”
一杯酒空了。
我完全地糊涂了。他是喝醉了吗?
“季词,“他忽然叫出了我的名字,“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
我懵了,一直以为他说我救了他,但是,我何时曾救过谁?他该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不是醉了?”我谨慎地靠近他。这么简单就醉了,果真是不会喝酒的人。错,命运师。
“醉了?醉了是什么?”他跟我装糊涂。
但是,他醉了,那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再次斟满了酒杯:“来,干了它!”
他接过酒杯,一口闷。
满上,干了。满上,再干了。
如此反复,他说话都已经不连贯了。
“季词……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救了我……还要让我……让我觉得难过。真想……生你的气啊。可是……为什么对你恨不起来呢……”
他在说些什么,口齿不清。
我好不容易将他拖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他嘟囔几声,终于安静了。
好了,只剩最后一步了。
命运合同,言之涛涛答应救出摩天的条件,就是让我拿回他同季词的命运合同。
可是,平时昨仑的房间都是进不去的。只能趁着现在,灌醉了他,开始做一回梁上君子。
合同?合同?找不到。翻箱倒柜,一片狼藉,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我抓耳挠腮。到底在哪儿呢。
这时,床上的昨仑忽然翻了个身:“季词,我一定……会一定会……”
话未完,又睡去了。我拍拍心口,吓我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呢。
平常人都把宝贵的东西放哪儿呢?保险箱。但是,昨仑不是普通人,他会放哪儿呢?
我绞尽脑汁,觉得以自己一个普通人的智商来猜测一个傻瓜的想法,真的太为难了。
最明显的地方,这个屋子里,最明显的地方在那里。
我的目光落向了窗口,是的,那里插了一束百合。只是,那百合的颜色,是否有些太过生硬。
我走了过去,抽出一枝。心跳不已。
都是纸张叠起来的。
拆开一枝,一张合同。赫赫然地写着,命运合同。
找到了。此时的我也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了,死命地拆花。等等,这个合同上的名字。我翻了回去。
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