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乱晋 第三十三章 婚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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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蘅知道三五一直不喜她,但这会听到三五这样明白的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有些无措的看着三五:“可是因我的病?”

“然也,因你的病,公子亲自辛苦煎药。他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这都是因你。还有,昨夜里为了你,更是不顾安危,连夜去请道人。你是不知那路有多险,要是一不小掉进了河里,后果可不堪设想。”三五似越想越觉得不平:“你病好了就赶紧走吧,不要连累了公子。”

“三五。”刘曜不知几时转回了司马蘅的门口,似听到了三五的话,有些不悦的喝道。

三五听到刘曜的声音,有些惊怕的一缩脖子,转过身子,有些嚅嚅的叫了一声:“公子。”

“你出去吧,司马姑娘需要休息,你莫要打扰她。”刘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五的身前,语气有些不善。

三五见状,不敢多作声,弯子慢腾腾的走出了屋子。

等到三五出了门,刘曜才抬头看向司马蘅:“三五小孩气,你不要多想,养好身子要紧。”

司马蘅不敢与刘曜对视,不知怎得,心里似还有些发虚:“其实多亏了永明君,你又救了我一命。若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刘曜张张嘴,不知为何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然后便也出了门。屋里静了下来,司马蘅心里却难以平静。脑子里都是三五的话:为了你,他不顾安危,为了你,不顾安危-----

司马蘅只觉得心越跳越快,到最后只得用手紧紧按住胸膛。这时又想起甘棠的话:你也是喜爱公子。

喜爱?是喜爱么?这就是喜爱?

司马蘅疑惑了,在这时她不是应该担忧远在南方没有消息的景文兄长,还有母亲与姐妹们吗?怎么在这时却对一个陌生男子念念不忘,心里想的都是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为了别人的话,这样心浮气燥?

“姝女,你这是为何如此苦闷,你已两日都一声不响,就这样躺在床上。”甘棠本不想理会司马蘅,可却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次把碗往床边一放,便开口疑惑的寻问道。

司马蘅只是摇头,并不作声。

甘棠一见,便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如此好心,她却不当一回事:“你如今住我屋里,不动一根手脚,却是要我侍候于你。如此下去,我可不愿意。你这样不死不活还要多久?我欢你还是快些好起来,早点离开此地为好。”

这话终于让司马蘅回过了神,她看了一眼甘棠,才想着如今以不是从前,并没有专们侍候的仆人,她顿觉歉意:“是我劳累了大家,如今也已大好,你不必再理会于我。不多时,我自会离开矣。”

甘棠本是气愤而出的话,并无多大恶意,这会听了司马蘅的话,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可张着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好跺了跺脚,转身出了门。

司马蘅可以出屋子后第一件事,便动手煮了些热水,然后去冲洗了子与头发,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不等头发晾干。便走出院子。周围都很安静,不止甘母一家出去做农活,村子里其他人都亦如是。

司马蘅便信步往村子外走去,她来时第一日只路过,并没有看看这里的景致。然后便病倒在床,如此过了七八日才再出来。

秋日里的阳光晒在身上正合适,让人不觉得热。走出村口,便有一条河流,那日里在山顶便看过,那时在看时觉得它如白玉腰带,这会看更觉得河水清澈。顺着河水往下而去,便要路过大片的田地。

那村里的人便在这田地里劳作着,不知谁首先发现了司马蘅,紧接着便有更多弯着腰的人直起身子来看向司马蘅,目光里带了点好奇。

司马蘅坦然的接受着这样的目光,继续朝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个有些气急的声音:“你身子刚好,便又出来吹风,若是再病倒,可如何是好。”

司马蘅回过头,不期然便看到刘曜那俊雅的脸庞,只是他此时的打扮让司马蘅有些瞠目结舌。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虽还是一身白衣,可此时他的袖子高高的挽了起来,衣裾也是挽起打了个结,那从来干净清爽的衣服上,此时却沾了点点泥土,看上去像在一块白布上画上了灰蒙蒙的花朵,让人看得有些转不开眼睛。

刘曜却似乎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皱着眉看着司马蘅。

“你可是在关心我?”司马蘅把目光从刘曜衣裳上移到了他的脸上,与他对视着,弯嘴一笑问道。

刘曜被司马蘅问得一愣,然后眉头皱得更是紧了:“然也,有何不对?”

司马蘅便笑得更是欢了,听了刘曜的话,摇了摇头:“无事。”然后指着刘曜的衣赏问道:“你为何这副装扮?”

“帮村里的人收麸麦。”刘曜说道:“你快些回去。”

这是在劳作,司马蘅没有想到刘曜这样一个温润君子竟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这会有些明白为何村里的人都对刘曜这样热情了。

“这里景致不错,我走走再回去。”见刘曜似还要在说什么,便忙又道:“我的身子是真的好了,不像上次那般,再说,成日里躲在屋里,更是烦闷,对身子也不利。”

刘曜听罢,倒也没有再劝说,只是犹豫了下道:“那你莫要走远。”

司马蘅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自有分寸。”

刘曜看了司马蘅一会,却是把袖子一放,把衣裾一解:“不了,我陪你走走,这村里你不熟,莫要走失了为好。”

司马蘅听了先是一征,然后便心生欢喜,转身朝前走去。她不是第一次与刘曜并肩而走,但这时心情却似乎完全不一样。她觉得连风里吹来的都是刘曜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味,好闻得让她不时便会深深呼吸几次。

她喜爱这风,喜爱这风里的味道。

她似乎又回到了宫里时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在暖暖的秋日下,在王宫的花园里信步慢腾腾的走着。不时抬头看看天空,再采一朵盛开的菊花。没有苦难,没有离别,心里充满着的都是喜悦。

“阿蘅,在想些何事?让你如此欢喜。”刘曜转头看向司马蘅,见她嘴角含笑,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比以往都有些不同。

“想起了从前在家时的日子。”司马蘅伸手摘下一片长在河岸边上的青草叶子:“每当秋日里,我也像如今这般到处走走。”

“阿蘅可是想家了?”刘曜又问。

“有点。”司马蘅垂头玩弄着手中的叶子:“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过去之事,如这河水般,一去便不返。能做的便是好好珍惜当下,在河水流过时,好好欣赏它的美。”刘曜在一边宽慰道:“阿蘅不必想太多,顺其自然便好。”

司马蘅一笑,停下步子:“永明君想家时,是否就是这般安慰自己?”

刘曜往河边走了两步,看向那温顺朝前流去的河水,挺拔的身影在河水的映衬下更显得俊雅:“家中已无父母,却是很少想起。”

这是司马蘅第一次听刘曜讲自己的事情,却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件悲伤的事情:“如此,永明君才四处游历?”

“大好江山,总是比一方院庭更吸引人。”刘曜慢慢踱回步子:“得闲时,便会四处走走。”

司马蘅见刘曜转回头,便看向他的表情,却见他一脸平静。本想找些话安慰他,可刘曜似乎并不需要,他走回司马蘅的身前,又开口道:“再往前便是河流之地,已无出路,我们回去吧。”

“那,永明君是否也未曾婚娶?”看着刘曜直视着她的那明亮的双眼,司马蘅不由开口就问。

刘曜又是一愣,似未想到司马蘅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回道:“然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无父母,亦无媒人作保,自是还未婚娶。”

司马蘅听了,便把手中的叶子一丢:“如此,既前无路,那便回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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