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乱晋 第七十九章 去了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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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蘅远远的便看到营帐门口驻立着一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待走近一看,赫然是和惠翁主。只见她已摘下满身的首饰,只简单的扎了下垂在后背的头发。那一身华丽的绸衣也换下,只是穿着仆素的布衣。这样的她,却是有几公与司马蘅相似。只是她的样子比起司马蘅来更显得娇弱不堪,楚楚可怜,更令人心生怜惜。

司马蘅见她这副样子,愣了好半晌,才想起原来她也已不是高贵的翁主。却是如她般,风光旖旎都已成了往日的风景。

不知是否受了这样的灾难,和惠公主显得有些不安,再见到刘曜时,却是没有多理会司马蘅,便飞快的跑到刘曜身边,有些怯怯的抓住他的袖角,轻声的唤道:“永明阿兄。”连称呼都不是平日里的君子,却是更亲切的呼唤。

刘曜见和惠翁主这个样子,便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目光也很是柔和:“阿瑗,你怎么一直呆在这里?”

和惠公主神情这才少了焦虑,平和了一些:“永明阿兄不在,我害怕。”

司马蘅不知和惠翁主和刘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两人看上去比以前要亲厚许多。也不明白为何贬为奴隶的和惠翁主会在这里。

司马蘅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谈话,心里本来就有些郁气的她,更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于是便转过头,进了帐营。

帐营中桑正在收拾东西,见司马蘅进来便有些兴奋的迎了上来:“姝女,公子接我们进城。却是不用再呆在这野外矣。”

司马蘅看了一眼帐外,忍着喉间的不适问道:“和惠翁主怎么会来此?”

桑一听这话,却是猛摇头小声阻止道:“如今她已不是翁主,姝女记得却莫再如此称呼。她好像是跟随公子一块前来的。”

司马蘅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刘曜会叫和惠翁主的闺名,阿瑗?:“她名字可是叫刘瑗?”

“然也。”桑垂下头有些为难道:“她如今贬为奴隶,见到她时,奴婢却是不知如何称呼她为好。”

司马蘅便不再说话,只是走到案前喝了一口水,清凉的水滋润了喉咙,这才感觉舒服些。不一会,却是涪翁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然后走到司马蘅面前问道:“姝女可是感到喉咙不适?”

司马蘅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都让你少说话,少大声说话。若是一激动,声音大了对你的喉间影响甚大。这下好了,永明却是以为我医术不精,怪没有治好你的病。本想离开的,却又还要再让多等一些时日。”涪翁叹了一气道。

“日后会多注意的。只是涪翁你要离开?这是为何?”司马蘅问道

“我本就是特意来给你治病,你病已无大碍当然就要回去。呆在这边,却是让我浑身不舒服。”涪翁回道。

“特意前来给我治病?”司马蘅有些疑惑:“不是涪翁刚好在?”

涪翁摇头:“虽说中毒不深,可你却昏睡不醒,帐里的医者都束手无策,是永明派三五前来找我的。你倒是不知,赶了几天的路,却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司马蘅只知她昏睡了好些时日,却不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她的命,还真是刘曜费了好大功夫救回来的。司马蘅心里便叹息一声,自己终究还是欠他的。

“你这几日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要说话。你不说便不会咳,这样永明放心,我才好离开。再说,你这病却是无法根治,平日里注意些便是了。”涪翁离开前特意交待道。

第二日要进城,这日却是在这帐营间过的最后一夜。司马蘅却是无了睡意,漫步走出帐营,来到空旷的地方,抬头看着天上的满月。心里很是惆怅,对白日里刘曜的话,也对未卜的命运。

直到天蒙蒙亮时,司马蘅才转回帐间,合衣躺在了榻上。刚有些睡意,桑便摇醒了她。

第一次进渭城时,是与燕燕一起坐在马车上。她在她身边指点着城内外的风景给她看,却是让她认知了不少。这会再进城,同车的却是沉默不语的刘瑗。

刘瑗垂着头,一眼也未看过司马蘅,却似乎不认识她般。司马蘅当然明白刘瑗不会不认识她,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全无了娇气,有的只是如初生孩儿般的怯生生。

司马蘅对这样的刘瑗,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掀起一点点的车帘,朝车外看去。城门还是如她以前看过般高大肃穆,只是似乎刚经历过战争与死亡,城墙的颜色在烈日下却更显得幽亮了一些。

进出城门的人,也似乎沉寂了许多,来来往往的,却是甚少人欢闹,他们都似乎还未从那惊慌中回过神来。在经过城门时,司马蘅朝青石路上看去,只见地面却被冲洗的很是干净,却看不到一点污垢。

司马蘅还是住在小宅子里,刘曜却是带着刘瑗回了君府。

最先来看司马蘅的,却是王少夫人徐氏,她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笑意:“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贵女了,还好上天保佑,让大家都平安无事。”

司马蘅笑着点头:“然也。”

就这两字,徐氏还是听出了司马蘅声音的不对劲,她关切的问道:“贵女可是伤风?”

司马蘅摇头:“只是误食了些果子,伤了喉咙。”

徐少夫人大惊:“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可是看了医者?可能治好?”

“只能慢慢调养,一时之间无法根治。”司马蘅慢声说道。

“贵女也太过大意了。”徐少夫人有些怜惜道:“声音便是女子的第二容貌,若是伤了,便真真是难过。”

司马蘅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问道:“听闻夫人一家在城池被围时,出了不少力。国君知情后,便更是升了王大人的官职。”

徐氏听了,脸上便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都是国君的恩泽。为国出力,那是本份,却是不敢居功的。”

司马蘅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似漫不经心的道:“那刘宣公也太过糊涂了些,这国哪里这般容易能叛的,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也不知他悔不悔。”

徐氏听了,便有些愤愤:“还不是太过贪心,若不是如此,哪会让我们受如此惊吓。若是真让他成功,那才真时老天不开眼了。”

司马蘅又道:“听说家中女眷,都贬为奴隶,夫人可有去买到一些?”

徐氏便掩嘴一笑:“那此人儿以前都是高贵的不行,城中有好些富人却是抢着去买了。都是些粗鄙之人才敢如此,想着家中虽富便终归少了些贵,却是想着让以前的贵人在自己家为奴为婢,好风光些。城中的那些大人们却是不愿的,那些贵人放在家中,看着总是有些不自在的呢,君姑却是也不让买。”

司马蘅又喝了一口水:“那夫人可知和惠翁主去了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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