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冷静的大脑此刻思绪万千,高翔恼火地踢翻了身旁的椅子,椅子撞翻了矮茶几,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应声倒地,碎成了不能拼凑的破败,转眼之间一片狼藉。高翔越来越讨厌这种感觉,他恨自己不能左右自己的情绪。
何萧在旁看着躁怒的高翔,想起了三年前,那时叶子与高翔在一起,两人情意最浓之时高翔被卷入了一场纷争,而叶子险些成为了那次纷争的牺牲品。也正是为此,叶子决绝地离开了高翔。此时的高翔,一定会联想到当年的情景,何萧拿不准云沫在高翔的心中到底有几分的重量,却知道高翔最恨这种无能为力的牵绊。
不忍看自己最好的兄弟陷入困境,何萧沉着冷静地建议,“魏楚天不敢真的动手的,只要我们沉住气,他就无计可施。”
高翔虚握的拳抵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望着夜色中那片深灰色的海,好像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出来。
“叶子走后,我就想,这就是跨进黑道的惩罚,什么爱情,这辈子都别再他妈的想了。可是遇到云沫之后又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那种感觉,我怕她会像叶子一样走进我的心,让我又开始患得患失。可我又怕她没办法走进来,怕我这一辈子连爱都不能有。”浓眉越皱越紧,这么多年血雨腥风地过来,高翔心头压抑了太多太多。
空气间凝结的沉默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何萧明白他们兄弟能站到如今的地位,俯视那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实在付出了太多。
内线的电话再一次想起来,何萧接起,惊喜地从袁杰那里得到消息,他已经找到了云沫,正在送她回来的路上。高翔稍稍地松了一口气,问了原由,原来是袁杰顺藤模瓜找到了魏楚天的手下,他们显然对这次劫持并不是准备的很充分,还没来得及把云沫转移就让袁杰带人得了手。
袁杰把云沫直接送到了lastnight的顶层,云沫再次出现在高翔眼前的时候有些狼狈。纱织的礼服被刮坏了几道,脸色苍白,走路一瘸一拐。高翔把人扶过来坐下,拧着眉毛明显似要发火,“他们动手了?”
“没有,我自己想逃跑的时候从车上跳下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几下。”云沫低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浅握的双手,声音倒是平静。
“胆子倒是不小,还敢跳车。”高翔边说边蹲在了云沫面前,小心的握着她的左脚踝,确实有些肿。可看起来最揪心的是从小腿到膝盖有几道近十公分长的划伤,还流着血,高翔轻轻触碰云沫就痛的吸气,看起来不光是皮外的伤,估计是伤到了骨头。
“叫医生过来看看。”高翔吩咐下去,转身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些人真的没动你?”
云沫摇了摇头,在旁的袁杰开了口,“劫人的是一群小喽啰,他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很突然,自己也不敢动,还没接到上面的下一步指示就被我们接了人。”
高翔点点头,明显魏楚天之前还不知他身边有云沫这一个人,一切都是因今天带她参加婚礼才知晓,若是他经过严密计划,再想把人捞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一会医生带着护士就到了,高翔袁杰与何萧就退出了包房,方便给云沫检查包扎伤口。
走出包间,何萧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我怎么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
袁杰点点头,“一路上她静的出奇,可能是吓坏了吧。”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高翔抖了抖手中的烟盒,弹出了一支香烟,夹在手中却没有点燃。他不知道那个娇小的身躯里面的那颗小心脏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刚刚看她的眼睛空洞的深不见底,又忍不住地有些担心。
云沫跳车的时候伤了左腿,脚踝扭了但并不严重。但刮伤很深,打了破伤风。可最严重的是小腿腿骨的骨折,医生给上了夹板。一切处理完毕,高翔再进入房间的时候云沫有些疲惫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睁着那双黑漆漆地大眼睛,却不知再看着什么。
高翔走了过去,蹲在云沫面前,轻轻地模了模她的头,有些微热,她还在发着低烧。
“还好吗?”。高翔声音温柔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云沫慢慢地转过头来,有些迷茫地盯着高翔的脸,似乎分辨了好久才看清楚眼前的是谁,声音虚弱,“好累。”
“那我们回去。”小心地避过云沫受伤的腿,结实的手臂轻轻地穿过她的腿弯,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女圭女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