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把云沫搬回了住处,云沫是真的累到了,加上发着低烧,路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高翔忍不住地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她没有再像婚宴上只要一被他触碰就会紧张僵硬。此时她小巧的脸庞歪在他的臂弯里,光洁白皙的额头在夜色中带着珍珠一样细腻的光泽,他的手情难自禁地轻轻地抚模上去。
云沫睡眠很浅,长长的浓密睫毛时不时地就会抖动,似乎随时就会醒来。高翔把人放到床上,吩咐佣人轻手轻脚地给她换了衣服。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只见那个小小的人儿陷在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显得本来就小的脸还没有巴掌大,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坐在床边,长久地注视着她,那双远山黛下的黑眸已被遮住,秀气的鼻子挺直着,有些小小的倔强,本是粉润的薄唇此刻却有些苍白。忍不住地慢慢俯靠近她,细细地闻着,若有似无那淡淡地茉莉香,似乎对于高翔来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蛊惑。
隔着两寸的距离,他顿在那里,没有亲下去。
云沫似乎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悠悠地睁开双眼,目光迷离,双眸犹如浸在水里的黑宝石,此时因发烧而有些水润美得格外放肆。她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人,目光却似乎透过高翔看到了别的什么,高翔察觉到人似乎有些不对,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度已经烫的有些吓人。
云沫梦呓般地低声喃着:“妈妈……小沫错了……你别不要我……妈妈……妈妈……你别不要我……”
隔着衣物,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仍是烫的吓人。高翔立刻又叫了医生来,给打了退烧,消炎和止痛针,跟高翔说:“受了这样的伤,发烧时必然的,要不找个护士来照顾。”
高翔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输液的人,“我来看着吧,烧什么时候能退?”
“这得看她的身体对药物的反应了。”
云沫的体温一直在三十九度四十度之间不退,半睁着眼睛说不上是清醒还是昏睡,高翔叫了两声她的名字,低头耐心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可云沫既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意识一直不太清醒。医生无奈只能加大药量,又打了两针的退烧。
不知是粗大的针头刺破皮肤所带来的尖锐疼痛,还是受伤的左腿开始发作,云沫发出痛苦的申吟,黑漆漆的大眼睛水润的更加厉害,瞬间晶莹地液体涌上了眼眶,一滴一滴无声地坠落,扑簌扑簌地掉个不停。
高翔手忙脚乱地给云沫擦着眼泪,气急败坏地问医生:“你给她用的什么药,怎么烧还是不退。”
医生拿冰袋给她敷了额头,云沫的身子却开始扭个不停。高翔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抱在怀里,云沫还是挣扎个不停,嘴里反反复复地都是那几句:“妈妈……云沫错了……妈妈别不要小沫……妈妈”
高翔只能仔细地护着怀里的人,不让她的腿乱动而碰到自己的伤口,耐心地安慰着她:“云沫,别动,一会就好了,一会就没事了,不疼了。”
平时乖巧安静的人,此时却特别难弄。高翔心里想着,从云沫被送来,或者说是从来之前心里就已经压抑了太多的惶恐不安绝望悲伤,可她的性子太内敛,平时从不表达,被家里人用作还赌债而送到别人手中,她一滴眼泪都没有在他眼前掉过。
此时她意识不清,医生说她听不到高翔在安慰她什么,终于把被该流的眼泪全部倾泻出来,她的泪就像失闸了的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脸庞和高翔替她擦泪的手掌。高翔注视着她,心想这笑笑的人儿怎么会哭出这么多眼泪,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吗?
他就这样抱着她凝视着,目光一时一刻也没有离开,哭了好久,她苍白的薄唇还在微微颤抖着,却不知为什么,那么能吸引他的目光,
高翔的唇情难自禁地吻了上去,流连她火热的唇齿,却只是辗转吮吸着,并不深入探进。云沫嘴里的语句变得破碎,只能低低地喃着,慢慢地不再挣扎,却也没有回应。
高翔的唇游移到云沫的耳旁,低声温柔地安抚她:“云沫,别哭,乖,小沫,小沫……”一遍一遍地念着她的乳名,如同催眠一般的魔咒。
而云沫却真的慢慢平静下来,停止了哭泣,也不再挣扎,像个温驯的小猫儿一样歪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平稳,汗也慢慢地透了出来,热度终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