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睁大很大,温和而澄净,什么都没有,只是看着他。
他倾斜着身子,捧着她的头,伸出舌头亲吻,撬开她的贝齿,温柔而柔软。
四周一片宁静,云沫几乎无法呼吸,口中涌动的都是高翔的味道,眼中忽然就有了泪。
当拥有,我就是无与伦比的富有。
当失去,我便是飘零无依的贫穷。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你知道?高翔,我的心里,有难过,有遗憾,却从来没有恨过你。
于是,她笨拙地追逐着他的舌头,动作生涩,莽莽撞撞,却温柔小心。他抓着她的手掌裹在手中,含住她的舌头,耐心地指引。
他们忘了自己,忘了时间,只记得彼此,把亲吻当做唯一可以沟通的语言,认真而专注。就如同三年前他们最初在一起,两人在岸边化作了一对接吻鱼,这天地间,再无他事。
他掉了泪,眼眶终究不比这颗伤痕累累的心顽强。灼热的温度烫伤了她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带了狠狠地哭腔,呜咽地叫了他的名字。
"高翔,高翔,高翔……"
如同是临终的执念,念念不敢忘怀,上穷碧落下黄泉。
痛失,重逢,黑夜,旖旎,温暖,痛苦,挣扎,执着。
他们只是不停地索取着彼此口腔中最后的温度,好像是将死之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以为会发生什么,或许,已经无需再发生什么。最后,云沫累极了,高翔揽着她相拥而眠。
这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却再无他人看见。两人沉沉地睡着,她依偎在他怀里,头抵着他的胸口,依赖平和的姿态。他沉溺于她颈项间淡淡地香味,双手环绕着她的腰,霸道占有却温柔。
睫毛上闪着光亮,她的嘴唇,明潋潋的。娇艳的红,隐在无尽的黑夜中。
结束了课程,云沫还在画室里同教授讨论最后的细节处理,有个同学说外面有人找她。
云沫还没太反应过来,抬头看了颠颠儿跑进来的同学,问了句什么人?
同学想了想,白皙的小脸红了,"是一个很英俊的东方男人,只是有点冷。"
云沫愣了愣,转瞬放下了画笔,不好意思地对教授说了抱歉,而后疾步出了画室,几乎是用跑的,在快出校门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稳了呼吸。
那夜醒来后,高翔问她,问什么会这么容易地就原谅了他。
她笑而不语。
高翔却会错了意,只是把人抱在怀里,认真地说道:我不会再放弃你,待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回国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以后,便就是半个月未见。云沫依然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高翔有时会在晚上打电话给她,两人之间因这种距离感而变得有些许的客气。
室友调侃她说:"cherry,你怎么像陷入初恋的女孩子,夜里躲在房间里偷偷和男朋友打电话。"
而她只是抿嘴一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
高翔的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低调地停在樱花树阴下。樱花花期已过,只剩下绿叶浓郁的枝叶。那人站在那里,英挺的背影。云沫在不远处喊了一声高翔,心慌的难受。那人转身,狭长的眸子弯了弯,对她伸直了手臂,笑了。
她加快了步子,冲进了他的怀抱。
高翔双臂紧紧地抱着她,像拥着毕生的珍宝,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转了一圈。贪婪地在她颈间深吸了口气,咧了嘴,低沉的声音像一个蛊,就是让人觉得好听。
"宝贝儿,我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