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鸣的脸愣了,表情几乎算的上是受伤地看着云沫,半响才低低地开口:
"不记得是因为你不想你记得,可能以后,你的记忆中只有那个人,心里眼里都是和那个人的分分秒秒,你只是他的,不再是我的沫沫了。"
"你是我哥哥,可以永远叫我沫沫,我不介意。"
"嗯,沫沫,我心里……"
"哥哥。"云沫忽然抓起陆子鸣靠近自己的左手,摊开大而有力的手掌,说,"我有时候觉得你手里好象有个魔力橡皮擦,多么不堪的过去都能一笔擦去,不管是误会还是计划,我和你之间有过那么多不愉快的过去,你还能一付云淡风轻跟我相处。我其实很佩服你的态度,本来就是,过去既然错了,就重新开始,焕然一新。可我真的想跟你说:
我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有你。我是你继母的女儿,也有自己的爱人,仅此而已。"
说到这儿,云沫不得不停下来,手不禁捂上胸口,体温升得很快,手掌下的一颗心脏,快要跳出来。
"沫沫,如果我伤害了你,"陆子鸣源看着云沫痛苦的表情,说,"对不起。"
云沫抓紧了胸前的衣服,仰着头,心跳过快,手脚都抖个不停,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模糊地看见陆子鸣伸手抱住了自己,声音好象是隔着距离传过来:
"怎么了?沫沫,你怎么了?"
她很想说,我不舒服,很不舒服,好难受。可是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整个人都在窒息,只剩躁狂的一颗心,在空荡荡的胸腔里,跳得很大声,很大声。
糟糟懵懵之中,感到陆子鸣抱起了自己,好象进了电梯,又出了电梯,模糊的视线不带一点儿颜色,意识断断续续,仿佛破碎的拼图,不一定在哪个瞬间就跳出闪亮的一幕,然后是黑暗,再象火柴擦亮,出现的仍是完全没有连接的画面。
好象有人在靠近,声音如同漂浮在水面的风: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高翔正是谁?"
"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云沫置身一片恐慌之中,她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好象听见自己连续不断地喊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不停地转着头,四周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在那个黑影的身后,她被迫朝那里看去,还是飘泊不定的声音,象是磁场一样吸着自己:
"对,就这样,看着我,看着我,别转头,看着我。"
"不要,不要看你,"云沫心里狂乱地喊,"不要!我不要,高翔在哪儿?高翔?!"
黑影在靠近,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盯着自己看。云沫摇着头,试着躲开他的目光,下巴给牢牢地抓住,一支长长的针头向着自己伸过来。她感到颈间一阵冰凉的刺痛,片刻之后,所有的意识,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心里最后的声音也远去了,"高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