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猛地坐起身,一双手扶住了自己,然后是母亲担心的声音: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母亲柔软的手在她的额头抚模了一下,"谢天谢地!烧总算是退下来了。别害怕,你是让梦魇着了。"
说着扶她躺下,"你身体不舒服怎么没有和妈妈说呢?弄得在院子里昏倒,幸亏你哥哥在,连夜把你送到了医院,可把我吓坏了。"
原来是梦。原来那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云沫慢慢平息了急促的呼吸,却还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还在激烈地跳个不停。她借着母亲的手喝了点水,整个人放松了一些,抬头看见嫂子秦珞走了进来。
"妈,您守了一夜了,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沫沫。"
云沫看着秦珞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才注意到天早就亮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还是等一会?"
秦珞扶着腰,慢慢地在床边坐下,用湿毛巾给云沫擦脸。
"怎么冒了这么多汗?你呀,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舒服也不说,再加上昨天吃坏了东西,身体才扛不住的。你哥哥给你买的甜点已经在车上放了一天了,他内疚死了,害的你吃了以后大吐。"
云沫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记忆好像被人在某点给切断了,她讷讷地说:"嫂子,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傻丫头,给梦吓成这样,脸都白了。"
秦珞搁下毛巾,刚要起身,手却被云沫紧紧攥住。她手掌冰凉,身子都在发抖,声音带着浓重地不安:"我害怕……嫂子……我真的很害怕……怎么办?"
看到云沫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脆弱模样,又要做母亲的秦珞整颗心都软了下来,手指温柔地顺着云沫的长发,轻轻摩挲,柔声安慰着:
"沫沫,梦都是假的,咱不害怕。"
云沫身体上的问题并不大,烧退了以后,就没有大碍,医生说已经无需住院。母亲知道女儿的心思,也没有执意留她在家养身体,当天下午,她就回到了湖边的住处。
自那以后,她精神一直不怎么好,晚上失眠,白天又整天倦怠,经常气短胸闷。高翔好象也忙,也没怎么注意她的失常,直到有一天,她从楼梯上摔下来,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了?"
云沫不知道怎么跟他说,确切地说,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感到不安,感到自己好象是遗忘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刻,却传来了,袁杰的死讯。
即使后来人生的种种起浮,或多或少,云沫潜意识都有些准备,只除了袁杰的死,来得那么突然,猝不及防,打破了她和高翔之间,持续了短得可怜的安宁。
那是春节已经过去,还有几天就是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天一直阴沉,好象冬天已经过去,却冷得出奇。接近傍晚,高翔接了一个电话,当时云沫还在客厅的大窗下看书,迎头看见高翔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大声说: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