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菲被捏住鼻子,呼吸难耐地醒了过来,喘了几口大气,恼怒道:“哪有五哥这样的,这群人里,我好歹也算是体弱病残的。”
五哥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看着她眉眼暖暖的映在瞳仁里,手一伸,快速往她嘴里填了一粒药丸。
芜菲杏目圆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艰难咽下药丸后,扯开他的手,不满道:“五哥即使要给我颗毒药,也需有个说法,哪有这样不明不白就死了的!”
五哥看了她一眼:“不信我?”
芜菲一抿嘴,翦水双瞳深澈照人,看着他慢吞吞地说道:“我信!外面出事了?”
“不论什么状况你都随在我身边好了,刚才那个是解毒药,不会受瘴毒所侵。”五哥浅浅说了二句,然后侧身倚住软靠,眯了眼眸不再说话。
芜菲眉头一耸,看他无意再说什么,便拿起一旁的离帽戴在头上,拨开车帘朝外望去。
穿过薄纱的目光与那光芒四射的眼眸甫一接触,芜菲不由蹙紧了眉头,这眼睛好生熟悉!
金浪舌底发出嘶嘶声,那些不敢前进的蛇虫顿时有序地散开一半,竟然顺速无比地爬上了道路两旁的大树。
此时正值深秋,树木蓊郁苍翠,枝繁叶茂,宽阔的道路竟有一半在伸展的树枝之下,而已成环形的队伍左右两侧都在树荫的覆盖里。
蒯萱等人立刻明白了金浪的居心。不动声色,玄衣侍卫中有人朝空中弹了一物,高过树冠后无声炸开,无色无形,却有淡淡兰芷之香四散开来,那些蛇虫不论爬上树的还是树下的,竟都畏惧不已的连连退后十丈有余,而沾上了的瞬间声息全无。
霎时,树上一片簌簌掉落的声音,落在众人身旁的都被劲力远远荡开。
金浪身形如电,快疾如风地闪避,绿色衣袍上却零星响起噼啪几声。
眼中亮光闪逝,如利刃划过众人身前,金浪沉声说道:“我说怎么都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有这样的高手撑腰!”
蒯萱云淡风清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与我家主人为敌就是自寻死路!”
金浪的玩偶面具可笑地晃了一晃,眼眸滑过蒯萱,看向车帘撩起处的那道紫色身影。
芜菲心里突地一跳,那无声无痕的眼光刺得自己心惊胆战,偏又觉得好像见过无数次似的,很想上前揭掉那个玩偶面具,一睹真容。
沉鱼顺着金浪的视线回首,尔后悄无声息地侧身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注视。
芜菲缩回车内,不由打了个寒噤,对这熟悉的眼睛说不上什么喜恶,只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害怕那些虫子?”五哥看她寒不自噤的样子,缓声询问。
芜菲一脸的不知所措,摇头说道:“不是,我怕那个绿衣人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又想不起。”
想了想,又问:“五哥,这人此番刁难是为什么?”
五哥眼中淡淡一沉:“他想要我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哦!”芜菲恍然,沉默了片刻,说道:“他们是有备而来,这人和那土匪应是一伙的。”
五哥俊眸微眯,看定了她,“嗯”了一声。
芜菲笑了笑:“前后夹击!”抬眸见五哥不语,挑挑秀眉继续说道:“既然都吃过解瘴气之毒的药,想必这绿衣人在前方定是布了瘴气的,后又有追兵,五哥是要勇往直前了?”
“对我来说只有想去哪里!”五哥说完,换了个更伸展、却无论如何都是吸引人的优雅姿势靠着。
芜菲微愣,看他风清云淡的样子,对外面恶战毫不在意,全然的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好吧,不论哪里,芜菲跟着就是!”
五哥看着她没有言语,穿过黑纱映在眼里,那动人心魄的容颜仿佛铺天盖地而来的丝网,转眼交织缠绕、融化在他黑沉沉的眼底,无声无息。
蒯萱和众侍卫以马车为中心义无反顾地朝前走,金浪诸多的虫类几乎全军覆没。玄衣侍卫中确实藏龙卧虎,有一人对金浪的毒物也好瘴毒也罢,都如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
金浪倒不是浪得虚名,但对此人也是忌讳的很,好像手脚俱被束缚般施展不开本事,恨得牙痒痒,没好气的说道:“兄弟,你好歹也给点面子,别再残害那些无辜的小生命了,让我保留一点闯荡江湖的家当好不好?”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朝前赶路,无人搭理他。金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霉到家了,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此时在别人手里竟是五指山压顶,翻身不得。
穿过瘴气密布的树林,前方已是一处紧挨峭壁的道路。
金浪得意地笑了起来,几个纵身,上了峭壁至高处,掏出一个别致的哨子吹起来。
蒯萱心知有异,挥手止住队伍靠近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