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我打算出卖他,你心中清楚这是早晚的事,少泱擅以易容术和机智来解决问题,包括躲避他不想见的人,这些是在项炎武还不知他是谁的情况下,现在……”伍书翎也感无奈。“他的身份曝光又受重伤,要想保护他到伤势痊愈,还得有更强的势力背景,否则迟早对上项炎武,这几天你调查灵阙宫人在洛阳活动的情形,自己心中也明白。”
云天骄闷声无言,知他所言非虚。他们御前神捕会全暂留洛阳,除了考量少泱的伤外,还有就是借郡南王爷龙九天的羽翼,来掩藏少泱的行踪。
人人皆知洛阳是龙九天的势力,江湖上,无论黑白两道都未敢在城内生事,哪怕是位居二宫之一的灵阙宫,也得留着三分情面,可是这份稳定也不会太久了,因为他们知道,项炎武近来和龙九天互动积极,其目的所为何来,不言可知。
“你曾帮中毒的小王妃跟黄真拿得解药,郡南王爷顾着这份情,目前的立场还帮着我们,可是如果没有更深的情分来巩固,我怕郡南王爷撒手不再介入我们御前神捕和灵阙宫的事,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伍书翎背着手,再次转身背对她,口吻虽沉重的分析,唇角却扬起。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以我和陆丹风的联姻来加深这个情分!”
“我们御前神捕虽为朝廷中人,另一脚却是踩入江湖,就算有着圣上御赐的紫金王牌能号令各地县衙,也无法滥用职权,别怪我逼你表态,现下我们得直接面对二宫和一擎天,个个皆是当前的棘手,为免月复背受敌,我身为御前神捕的领导者,得为同伴和现实做出考量!”义正又果决的话,句句逼向云天骄。
“这是你以领导者的身份对我下的命令?”
“你要这么想也行。”
“如果我从没在‘醉红楼’遇到陆丹风,更没与陆丹风产生感情,你又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云天骄环胸斜睨他,对这一切的发展,只感戏剧过了头。
“可是你遇到了,而且你也回应了他的感情,所以我们永远都不用想这个问题。”窗前回首的俊颜笑得相当亲切。“再说你与陆丹风是两情相悦,我所做的不过是在你那对感情不积极的个性上推了一把。”
“说到这儿来,我还得感激你这一把了!”她转为漫笑,已知硬碰不行,心思开始飞转。“好吧!就算我认了,可是你别忘了,这事该找义父,看义父如何?反正古有明训,婚姻大事由长辈作主。”
哼!身为左丞相的义父远在京里,这事要问上个结果,也得有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她计划很多应付之策,包括暂避锋头,又何必跟观音争在这一时。
“是不是有丞相大人的允诺,你便答应了。”伍书翎笑得更加灿耀。
“既有长辈之言,我会慎重考虑。”眼前的人更如慈光大射般,云天骄几乎怀疑自己是看到一尊会发光的菩萨由图里走出来。
“好,那么原则上,这件婚事就此定了!”窗前的活菩萨朝她走来,还怕她无法感应到圣泽般,伸手拍拍她的肩,道:“听说你那位伟大的义父笑不拢嘴的点头,还说越快越好。”
“这个死老头,出卖我!”云天骄竖眉,恨声握拳。
“呵,”伍书翎轻笑坐回椅上。“追风,那个死老头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就算他贪生怕死、攀权附贵、平时最爱揣摩墙头草,而且面相怎么看都与奸很有缘,总还有一项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下我又收你为义女,看在这一点,面子也该做给他,好好考虑这件婚事。”
懊恼明显的浮出云天骄双眉,习惯性的又随手拔下一旁盆栽上的草,叼在唇上。
“你这习惯得改。”
“什么?”
“习惯往往是最大的弱点,尤其这么明显的习惯,小心点……”伍书翎悠叠着双脚,往椅背一靠,眼眸笑得异常和蔼。“若被有心人下毒可就不好了。”
云天骄一怔,随即嗤笑。“我云天骄追风神捕的封号可不是叫假的,敢对本姑娘下手的人,对方也讨不了好。”她依然叼着唇边的草,挑眉地朝伍书翎道:“这事让我考虑考虑吧。”
他微笑。“行,你心中有底便可。”
“有你观音神捕亲自出马,本姑娘心中没底都很难。”云天骄撇唇,再次转身欲离去,然而,手才搭上门,柳眉就皱起,不禁哼道:“门内有条狼,希望这门外不是条狈!”随即骤然拉开门,门外一个身形踉跄前倾。
“啊——”余梦清端着手上的圆盘,身形像收不住般的跌进屋内。
“何时你半月神捕改名叫偷听神捕了!”云天骄伸手扶住她。
“什、什么偷听神补,我是为你们送点心来,你可别乱冤我!”余梦清高绾的发髻系着薄纱,垂掩而下的覆了半边容颜,仅露在外的丹凤眼眨着无辜,举着盘中点心示意。
“冤?”云天骄切齿,手指敲敲她展露在外的面颊,警告着。“最好别让我抓到你们狼狈为奸的证据,否则一旦我真成了你叔叔的妻子,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拿你这乖侄女开刀,我说过,谁敢设计我,本姑娘就加倍回敬。”
余梦清蹙着柳眉,神情薄怨。“你又冤我了,老爱把罪扣到我头上,虽然出卖同伴换取利益我不陌生,可我也有原则的,目前只出卖到六等亲外的人,还没卖到六等亲内,所以这件事摆明不是我,天骄婶、婶!”尾音不忘重声强调称谓。
“乖,好乖,雨恬侄女!”阴森的笑容唤着她幼时的名,不客气的拧过她的面颊,不理那哀叫的痛呼。“你只是还、没卖到六等亲内,不代表不会做,现在我可断定本姑娘就是你那六等亲内的第一宗买卖!”
“真是如此,我不如卖修罗,趁他受伤还无能反抗时直接丢给项炎武,攀上灵阙宫这个势力,实在多了。”毕竟龙九天贵为王爷只算半个江湖人,真要在江湖上发挥作用,项炎武会较为适合。
“你舍得呀,我瞧你照顾少泱,都快像老妈溺孩子,惯得他为所欲为!”
“是,我像个慈母多败儿的娘,比起你追风大神捕,老对他没辙,还不时说他年纪轻,需要更多的爱心,结果这颗爱心,让他更加胡天胡地来得好!”她扬首轻哼,优雅的来到桌边放下托盘。
“你们说的都对!”伍书翎认同道。“干脆给少泱这小子教训,直接让他去面对项炎武,省下当前这些麻烦事。”
“不可以!”云天骄和余梦清同时转头大喊!
“少泱从头到尾就写着单纯,项炎武由脚趾到头顶就写着阴沉,单纯对上阴沉,那还有得玩呀,而且送羊入虎口有违本姑娘良心!”开玩笑,修罗会易容成各种模样,能文能武,无论俊美的读书人、威武的大将军甚至风尘名妓,他都能一把罩,就算没派上用场,平时光瞧都赏心悦目,送给项炎武……太可惜了!
余梦清连连点头,也发挥护雏的决心。“况且这事还没走到这个地步,又不是全然无挽回的余地。”其实是卯尽全力都得保住修罗,别说他那绝步天下的易容术,向来能以各种身份探得情报,最重要的是,每回总能从各地带回新鲜玩意儿,说些趣事逗她开怀,这么一个贴心的人,若让灵阙宫主带走……真是糟蹋了!
“这事你们倒挺同声一气的。”看到她们说得振振有辞,眸瞳却转得滴溜溜,摆明正在衡量得失,伍书翎叹,精明的算计,大概是御前四大神捕共同的法则。“失去少泱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严重!”两人再次高声同应,投给他一个废话的眼神。
“大家就是这么放任他,纵得他把危险当三餐下酒,到头来轻重不分!”
“有你收拾,有什么好担心的。”云天骄和余梦清互望一眼,理所当然道。
“说的好,那这次的善后就看追风的诚心。”
伍书翎心内苦笑,同伴中修罗最小,能力却是最不可小观的,偶尔喜欢闹情绪,自惹祸端来让人担心,收拾善后的经验,让伍书翎深觉自己快成这家伙的爹,专门替这个任意妄为的死孩子整顿残局。
“这件事我过几天再答覆你。”扯上自己可不好玩,云天骄决定还是快走为妙。
“追风!”伍书翎再次唤住她。“记得我的警告,太明显的习惯易成弱点!”
“知道了。”她拿下唇边的草朝他挥了挥,从容的开门离去。
一掩上书房门,云天骄马上吐出口中的草,冲到前方的大树下手指探进嘴中,一时作呕声连连。
“可恶的观音,会警告都没好事,他书房内的花花草草一定都有问题!”害她吐的胃好像都纠结在一起。
“阿骄姑娘!”快乐的招呼声传来。
“朱八,什么事?”她抹过唇边,意兴阑珊地问。
但见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兴奋的跑来。“刚刚郡南王府送来好几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连夜明珠都跟鸡蛋一样大,还有好多、好多连见都没见过的奇珍异宝,现在都在大厅上,押送这批宝物的队长,恭请阿骄姑娘到厅上过目!”从大理一事后,朱八为了方便照顾受伤的主子,便跟着伍书翎他们回到中原。
“干么要我过目?”天呀,胃还犯酸意,还是回房休息再说。
“聘礼呀,伍公子说,阿骄姑娘就要嫁给陆公子了,不但八字合,连日子也挑好了,整个宅邸都知道了……阿……阿骄姑娘你怎么了?”
朱八惊愕看着向来懒洋洋,与人应对总是皮笑肉不笑的云天骄,第一次有这么……生动的表情,不但瞠大了眼震愣当场,接着深呼吸的捂着胸口,仿佛……大难临头的样子。
书房里,伍书翎轻喟。“唉,谈情说爱、谈情说爱,偏偏陆丹风和天骄这两人,一个是只会谈情,另一个是连情都不会谈,就更不用说爱,这个字,大概两人都不懂得怎么谈!”
“少泱那边……怎么办?”余梦清还比较担心这问题。
“他还不知道这回事?”
“没敢说,依他性子,如果知道天骄要嫁了,不闹的翻天动地才怪!”
伍书翎淡扬着唇角,有些笑意、有些沉吟。“是该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这个时机……可就是学问了。”
“还有,再见不到你,他就要去后山水潭里泡水,到时剑伤、毒伤再加上风寒,三患齐发,若这样一命呜呼最好,省得你老威胁要把他当成上等肉,送去给灵阙宫主啃。”
“这小子,还在闹情绪,到底清不清楚他现在是动土动到太岁头上,他以为灵阙宫主是个能在笑谈间就搞定的人物吗?至少这个专门替他收拾善后的‘爹’,目前还没这种通天本领!”
“那你今天不打算去看他了。”
“去,当然去。”温言的声,别具涵义。“今天无论如何,我这个‘爹’都得排除万难,把一桩金玉良缘的好消息带给他。”
余梦清会意一笑,两人的神情间尽是期待好戏上场的光辉。
☆☆☆
英气的瞳映着烛火,修长的手指支着秀丽的面容,神情端肃。
奇珍异宝放了满室,映着烛光,颇有霞光灿灿之感,却入不到桌边沉思者的眼,甚至不小心瞥见长桌上摆着的凤冠霞帔,她会像被雷劈到般,目光僵化的移往一旁。
夜更深,风渐大,当街道上的更夫再次敲着报时的打更声时,呆然的目光瞬转犀利,望了一下窗外动静,马上抄起随身长剑,抓过包袱,吹熄烛火,动作流利整装迅即的来到门前。
悄悄地开敞一条门缝后,精明的眼眸扫视房外,确定应没任何动静,她得意的拉过一旁的盆栽草,习惯的叼于唇上,低咒。“死观音,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本姑娘可不领情,我生平最恨被人拿去暗中交易。”
还有陆疯子,看这满屋子聘礼,摆明跟观音联手设计她,越想越呕,说什么也吞不下这口气,要她乖乖当个新嫁娘,做梦!
掩上房门,她敏捷的飞身翻上屋顶,正欲纵身奔驰,却见到前方的高顶上,一道挺拔的身形在月光下飘然挺立,云天骄凝眉,心知这关注定难过。
甩过手中长笛,伍书翎浅笑。“好兴致呀追风,月黑风高的不早早就寝,还出来散步呀。”
“歹命嘛,长辈可恨,同伴情薄,算命仙说,背对西方面向月光,有助于改运。”泰然的回应眼前人,云天骄将包袱和剑全系在背上。
“改运还带着包袱?”他笑着上前。
“家当带着,收获才大呀。”微眯着眸,她也笑,自若迎上。
月光下,两人步于屋脊上,却稳健的如履平地。
“希望我没破坏了你改运的大好时机。”
“不会!因为谁都不能破坏我今晚的改运,包括你!”
“哦,这运你想怎么改?”
“不随他人起舞,依自心而走,摆平阻碍者!”
话声一落,蓄势的一掌随着骤快的身形朝来人而去!
“啧、啧,你这是想杀我,还是想发泄怒火!”伍书翎不想与她对上,身形一晃又退回方才的高顶,不得了地道。
“两样都很想,只可惜身为执法者,我不能知法犯法,所以恭请你观音大神捕自动让开!”
“你这是拒绝共同的协议,想逃婚了!”
“我们有共同的协议吗?”她哼笑环胸。“上一刻我明明说考虑,下一刻居然就成定局!”
“这就是说,你根本不想嫁给陆丹风,对他的感情不是真的?”长笛轻敲掌心,道。
“真与假都由得你说,嫁不嫁给他,我心中自有主意,感情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不劳你观音大神捕费心。”没啥好气的眼神斜睨他。“现在,你是想继续阻挠我,还是识相退开!”
伍书翎手中长笛改为支着下巴,思索似地道:“唉,怎么说我也不想同伴相残。”随即笑吟吟的背手退到一旁。
“这么干脆?”他的大方反倒让云天骄疑心大起。
“当然,你都走不动了,我又何需挡着!”
“我岂会……走不动……”她忽感身形一软。
“追风,还好吧?”见她倏然单膝跪到地上去,伍书翎好心地再次上前。
“不、不……不劳你猫哭耗子!”手脚窜麻,何时她被下了毒,自己居然不知道?
“早就告诉你,太明显的习惯是弱点!”
太明显的习惯!云天骄牙关打磨,想到出房门前,拔下叼在唇边的草。
“好……很好……这一次……我受教了……”是自己给人可趁之机,她无话可说!
“耶,说的这么严重,我们是同伴,怎么会害你呢!”另一个柔言的轻笑声,来到她身边。
“呵……是呀……怎么会害……我呢……”咬牙的看向身畔的人,哪怕对方覆着面纱,也可从来人那笑弯的眼眸,知道她计谋得逞的快意。“只是会让……我赔……赔上一辈子……”
“喔,好可怜的追风,一中毒话都不清楚了!”余梦清说的很是心疼,神态也很表同情,让动弹不得的她靠在自己怀中,手绢擦着她额上冒出的汗珠。“你认命一点不就好了,你也明白,我又不像少泱,对下药、使毒都那么得心应手,原本只想让你行动迟缓不便就好,可是依你这情况看来,显然我在拿捏药量上有些……失当,所以……为难你了!”
云天骄眨大了眼,这话是告诉她……药,下太多了?!
锵当!背上的剑随着主人瘫软的身形而滑落,碰击屋顶!
“这药……会发挥到什么情况?”见那已完全昏倒在半月怀中的人,伍书翎有些忧心地皱眉。
“放心,不会影响大事的进行,至少当她醒来后,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余梦清自信道。
☆☆☆
喧天的锣鼓与鞭炮声让她拧紧了双眉,其间夹杂着人声与队伍的行进声,每一声震耳的都像要敲醒她昏睡的意识般。
云天骄只感全身懒洋洋,而且明明自己没动,为何总有摇晃的感觉,头也沉重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唔……”她下意识的伸手想揉着额头,却发现自己隔着一层布,模到一个硬质如“框”似的东西,嵌在额上边缘,不解的缓缓睁开眼,却见到眼前罩着红光!
“搞什么!”她叫,一把抓下那覆在头上的红布,随即听到珠子碰撞声,这才发现自己头上顶着……凤冠!
“这、这是——”低头看着身上这一身大红嫁衣,愕然的发现自己竟坐在轿子里,轿外敲锣打鼓的欢乐声,还有滔天的人潮声,仿佛衬托她这身凤冠霞帔般,喜洋洋!
轿外,群众争相看热闹,尤其是这么浩荡的迎亲队伍,排了整条街那么长,有洒着大红花瓣庆贺吉祥的小女孩,还有扬舞着大红彩带增添福气的妙龄少女,连伴侍在轿旁的六位姑娘,个个都貌美如花。
除此之外,最引人侧目的是队伍前后的随护,个个皆是威武拔挺的大汉,昂首阔步整齐划一的模样,不像参加喜事,倒像上战场或者凯旋而归,替主子开道般的剽悍行进,全城人都争相目睹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奇景。
“不……会吧……”轿内的新娘子正张着红唇,睁圆双眼,在错愣中,颤抖抖的由红袖下伸出十根手指,每一根都像被金玉精镶般,戴满了戒指。
眼眨了眨,十根手指甩了甩,戒指没一只掉下来,伸手模向颈子,好几圈的金链与珠饰缀满她的颈,这……真的不是梦!
“这是真的吗?四上人为了追风神捕,竟然甘愿入寺庙,还在大理为她出生入死?”街旁的民众不敢置信的追着一个小男孩问。
大伙儿简直对新娘好奇极了,因为刚刚“初闻”多情剑客陆丹风对新娘是万般倾倒,宁为伊人而入“云真寺”修行自己满身的罪孽,还远赴大理解救生命垂危的爱人,种种的付出终于嬴得佳人的垂青,今日才得以完成心愿,抱得佳人归。
“当然,我是在他们身边帮忙的人,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之间那种伟大动人的爱情,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小朱八口沫横飞的说,队伍在前方行进着,他落在后方当个小说书人,身旁自当黏着一票听众。
“天呀!你伺候在他们身边!”好幸福喔,可以看到活生生的英雄美人真实版。
“可别不信哟,瞧我年纪小小,就知道不会说谎,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些事哪说的出来!”自从在大理跟陆丹风相处一段时间后,小家伙“胡说八道”的功力练得日益精进。
众人连连点头,还不忘巴结称赞;小哥生得方头大耳,一看就知道是个忠厚老实的有福人。
而云天骄,唇角已抽搐的扯着,呼吸也开始像她那一身行头般,贵不可言的沉重,因为,她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嫁人了!
“那新娘长得什么模样,性情好不好?与咱们的四上人搭不搭?”
陆丹风虽以风流出名,但在洛阳,因其侠情与潇洒,极得洛阳百姓喜爱。
“那还用说,四上人喜欢的女子会有不好的吗?”朱八一副提这问题简直是白痴的挥着手。“阿骄姑娘的美就不用说了,最让人赞叹的是她那无可匹敌的性子,温柔婉约的就像一道清风拂过湖面,言谈轻声细语,音色之美更是让人绕耳三日犹在回味,在她身上绝不会看到谩骂、怒吼与激烈的动作,那种没有水平、低俗、粗鲁的举止,要在她身上看到根本是难如登天,阿骄姑娘完全就是一个集优美与教养于一身的奇女子,她简直是天下女都该效法学习的对象,尤其……”
朱八说的活灵活现,周遭人听得痴迷不已,完全沉醉在那俊男美女的缠绵故事中,直到震撼的咆哮声,打断了这一切!
“观音、半月——我要杀了你们——”
怒叱后,轿顶骤然轰裂,喜轿里的新娘飞出,在众人惊讶中,回身跃上峭拔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