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骄姑娘!”见到伫立在屋檐上有些摇晃的红衣身形,朱八大吃一惊!
出发前,半月姑娘明明斩钉截铁的说,依她下的药量,阿骄姑娘起码得进到郡南王府才醒得来,届时,就不用担心了;因为一入王府,插翅都难飞,可是现在连一半路程都不到呀!
“陆夫人,大礼正在进行中,恭请您下轿来。”随行的六位如花少女,为首的蓝衣女子笑吟吟朝屋檐上的人欠身一礼。
“住口!”云天骄红袖怒拂,未退的药力让她身形有些不稳。“礼未成、堂未拜,本姑娘没兴趣当什么陆夫人!”
“那就恭请姑娘与陆公子礼成、堂也拜,自然就是陆夫人了。”
“哈!”她扬声一嗤,随即冷哼。“别说笑,现在没心情听,叫陆疯子那死狗贼出来!”迎亲队伍居然看不到新郎。
蓝衣女子又是掩唇轻笑。“陆公子在郡南王府里候着夫人拜堂,只要陆夫人坐进轿里,进了郡南王府就见得到陆公子。”
“是吗?”云天骄美目大亮,陆疯子不在,书翎、半月也不在,要月兑身不成问题了。
“当然。”蓝衣女子不疑回应。“今天这盛大的迎亲场面,全是陆公子和伍公子精心筹备,尤其陆公子,他知道夫人您爱热闹、人随兴,不喜欢照常理来,所以才有今天这场‘特别’的迎亲队伍!”
“特别!”云天骄伸出双手,瞧瞧那尽是珠光灿灿的手指,有的戒指还又宽又长的延到指关节,让她连弯起手指都难,再拉拉颈子上那一圈圈的金光闪闪,不禁摇头嘲着。“还真是特别的俗呀!”这一身的行头再加上凤冠,压得她头重、颈酸、手指更像挂了石头,没想到当新娘这么痛苦。
“陆夫人,你说笑了,有多少人可爱死你今天这身的俗。”
“是这样吗,别说我不大方。”云天骄随兴拔下手上的几只戒指,把玩的在手上兜了兜,随即扬手一抛,大喊:“谁拿到,谁就是今天的新娘子!”这个婚礼她就闹个够!
底下群众疯狂骚动,光看那几只在空中飞抛划弧的金光,就知价值不菲,散往各个方向的戒指,让大家挤破头想接,却见几道更快的身影,纵身高跃,准确的接住戒指,凌空翻身落地,个个笑嘻嘻的围到蓝衣女子身旁。
“接到了、接到了,木姐姐!”
“木姐姐,我也接到了!”
“我拿到两个喔!”
“乖,你们都有进步,回头一定好好赏你们。”蓝衣姑娘拍拍她们的头。
屋顶上的云天骄讶然的看着这几个手挽花篮在花轿前头洒花瓣的小女孩,才七、八岁却个个轻功不俗。
“现、现在到底是迎亲,还是表演年节戏曲?”怎么连小女娃都还会翻筋斗,围观群众中,有人朝朱八这么问着。
“这……”朱八僵着笑脸,不知如何以对。
“小哥,你不是说新娘子是个温柔、一言谈轻声细语、绝不怒吼谩骂,完全是个集优美与教养于一身的奇女子吗?”大伙儿疑惑的目光全求教的看着朱八。
“当、当然!”朱八强笑道。“谁不知道陆公子行事不按牌理出牌,今天这一场迎亲当然会有特别的惊喜。”
“特别的惊喜?”众人听闻这句话的表情全喔声张大了眼!
“小哥,你是说——”
“现在是……”
“故意安排的!”朱八以一言盖全场的气势,双手插腰道。“陆公子是绝对会让这场迎亲空前绝后。”
赞叹声顿如浪潮般一波波由后涌向前方大众,瞬间诧异的气氛再转为喜庆的欢欣。
而朱八佯装镇定在脸上,心里可急,伍公子和半月姑娘到底有没有料到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他们人影!
唉!难不成,现在就得用上这个……朱八从腰际模出临行前半月交给他的小锦囊,当时对方还笑得相当神秘。
“一路上有不得已的情况就拿出来,当然,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否则用了这锦囊……”半月一顿,诡异呵笑着。“追风大概不会让你好过!”
“那、那还是还给半月姑娘吧!”会跟阿骄姑娘结怨,可不是闹着玩的,朱八忙把锦囊丢回给半月。
“不行!”半月慈祥的模模他的头,把锦囊再塞回他腰际,亲切道:“如果朱八小弟你现在不照做,半月姐姐只好整你一辈子,瞧你年纪轻轻,未来就多磨难,哎呀,姐姐光想都替你心疼!”说着还疼爱的捏捏他的面颊。
“小朱八一定誓死达成任务,请半月姐姐不用担心!”在两颊被拉宽下,朱八当下拍胸保证。
因为笑得温柔且总是和蔼婉约的余梦清,和向来懒洋洋不理太多琐事的云天骄,前者绝对比后者来的可怕,因为她既跟陆丹风有同样的血统,叔侄俩一定都有记仇不落人后,报仇比人高杆的本领。
看着眼前的情况,再打量手中的锦囊,朱八开始绞着脑汁思考。
“陆夫人,戒指在此,恭请你下轿来,别误了拜堂的吉时!”蓝衣女子拿着戒指,又是笑吟吟的朝云天骄欠身一礼。
“本姑娘说过,谁接到戒指谁就是今天的新娘,叫陆疯子去娶小女圭女圭吧!”说着便拿下凤冠,终于减轻重量,她吁口气,对底下的聒噪讪讪搭言。
见此,蓝衣女子神情一端,正色道:“陆夫人,今天这场迎亲队伍不但声势非凡,还固若金汤,陆公子就是要告诉天下的人,你,追风神捕云天骄已是多情剑客陆丹风的妻子,谁都改变不了!”
这些话更让云天骄打了个长长的大呵欠。“那真是辛苦大家了。”她掂掂手中的凤冠和这一身行头,决定卖了当跑路盘缠。“改天本姑娘再好好奉陪,再见!”
接着转身要走人,却听到咻地破空声,她反应极快的回身,眼角才瞥见大红彩带,手上的凤冠已被卷走!
“你们——”就见原本在喜轿旁跳着彩带舞的妙龄女子们,此刻全来到屋顶上,环伺于她的周围。
“有请陆夫人回轿!”手披大红彩带的女子们,话虽恭敬,神情却个个充满擒人的准备。
“这、这到底是什么迎亲队伍!”上至随轿的姑娘,下至轿前的小女娃,个个都身手非凡,云天骄忍不住喊着。
“陆夫人,凤冠与戒指在此,请你人轿整装,木涵候着。”底下蓝衣女子捧着凤冠,再次请人。
“木涵!”云天骄豁然挑眉。“你是怀远镖局的女当家!”也是观音在江南的据点之一。
“还请陆夫人指教。”
“可恶!”云天骄切齿。“观音和半月竟然把我当货物一样,找人保镖!”对这两个同伴她大有拆骨入月复的冲动!“陆夫人,伍公子全为你着想,陆公子也没任何恶意,你千万别多想。”木涵忙解释。
“陆公子?”云天骄双手好笑一摊手。“我都还没提陆疯子呢,他是不是也干了什么?”
“陆公子只是让队伍有浩荡的气势!”木涵亲切笑着。
“浩荡?”想起木涵刚刚说这支队伍固若金汤,云天骄第一次把目光移开,居高临下的眺望。
只见四面八方的街头巷尾全站满了郡南王府的护卫,尤其距她最近的街道是层层人墙林立,而外围竟是军队站岗,森罗威武的气势,犹如即将上战场的行军队伍,将周围严守的滴水不漏。
云天骄看得怔愣哑口。“你们这到底是迎亲还是押解人犯呀?”
“陆公子务求一切完美!所以仔细了点。”
“说的好听。”哼,摆明就是怕她溜了。
“陆夫人是否愿意回轿了。”
“本姑娘个性向来有个缺点,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云天骄笑吟吟,在木涵不解的皱眉中,继续道:“如果以为这种阵仗就能困住我的话,那真是太小看我追风的能力!”话一说完,她的双足已离开了屋顶。
“陆夫人!”见到云天骄那骤然飞起的身形,木涵脚一蹬,踏上轿上横木,借力纵身跃上了对面屋顶,手中的红彩带顺势抛出。
“得罪了,陆夫人!”而另一方,环伺在屋顶上的女孩们也喊着。
瞬间,大红彩带同时齐飞,在众人的哗然声中,彩带前后缠上云天骄的一手一足,随即如打蛇随棍上的层层绕上,意图制住她半边手足,云天骄就这样被凌空定住身形。
“想擒我——做梦!”她一喝,以反方向回转翻身,迅即摆月兑了大红彩带的钳制!
“新娘子——”
“新娘子下来了——”
望着上方争斗,底下百姓原是怕被波及的散开,现在一见新娘子飞下来到眼前,个个全都再簇拥围上,好瞧个仔细!
“搞什么?”云天骄莲足再次跃起,昂然立在被掀了顶的轿上,跨立在那横木边沿,轻盈的身段,竟让轿子未有分毫晃动。
“新娘子是新娘子——快来看——”
“长得真漂亮——”
“还会飞来飞去的——”
“喂!后面的别挤呀——”
蜂拥的人潮个个争先恐后的推挤,混乱的场面波及轿身,让其上的云天骄开始不稳的摇晃。
“哼,再不快走只怕难以月兑身!”见到屋顶上的木涵又开始朝对面打着手势,显然打算再发动攻势,云天骄皱眉。原本仗着陆丹风、观音和半月不在,眼前无人能制住她,现下一想,只怕其中大有文章。言出必行的观音和对她穷追不舍的陆丹风,都不可能会让今天这场婚礼成空,不亲自随行到底有何原因,看来为免多生变数,还是快快闪人为妙!
“阿骄姑娘——”忽然一阵熟悉的大喊。
“朱八!”正打算跃入人潮中,借机遁入小巷里的云天骄,回头找寻声音来源。
“阿骄姑娘——我在这——”人群中,朱八拼命跳起的挥舞双手。
接着众人就看到一道红影如光在上空掠过,众人尚惊呼的喊着,朱八已被云天骄拎起,来到另一端的屋顶上。
“你家主子呢?”云天骄忙问,朱八向来在修罗身边照顾。
“今天是半月姑娘叫我来帮忙,主子那……我不清楚。”
“那他……”正想再追问下去,木涵和其他人已来到云天骄身后。
“陆夫人,请你回轿吧,木涵并不想冒犯,还请别为难我等。”
“木姑娘,我无心为难你,更敬佩你是怀远镖局历任当家中,唯一的女当家,可惜今天立场不一样,否则我倒是想好好的与你把酒言欢。”云天骄迎视着她,神态尽是坦然。
木涵绽颜一笑,以江湖之礼抱拳道:“能得追风神捕的赏识,是木涵无上的光荣,你与伍公子同为御前四大神捕,怎会立场不一样,怕是陆夫人对伍公子有所误解!”
“误解!”云天骄好笑环胸,又是那副多言无益的意兴阑珊样。“是不是误解,大伙儿心知肚明,最好的方法,你退一步,让我离开,大家免冲突,我相信观音绝对不会为难你。”
“这……”木涵歉然一笑。“怀远镖局深受伍公子大恩,木涵只怕难以答应陆夫人这件事。”
“那……就太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都不用客气,出手吧!”云天骄将朱八推到身后,眸瞳凛起。
“啊!陆公子来了”身后的朱八忽拉住她的手臂大叫!
“什么——”云天骄倏然回头,迎面就是一阵白粉洒来。
“对、对不起了,阿骄姑娘!”朱八丢下手中的药包,赶紧退开。
“咳、咳”呛得云天骄捂着喉咙猛咳。“朱八你……”
“这是半月姑娘的交代,说有必要的状况,就洒这包药粉,对半月姑娘……朱八不……不敢不从!”
“好呀!对她不敢不从,你倒是很敢对本姑娘下手!”云天骄切齿。“我让你知道出卖本姑娘有什么后果——”她气得伸手就要抓他痛扁一顿。
“哇,本姑娘救命呀!”吓得朱八忙躲到木涵身后,却见云天骄顿然像瘫软般双膝跪倒。
“这药……这药……”浑身发软,使不出力!
“半月姑娘说,这、这药跟昨夜一样,只是药量轻了点,会让阿骄姑娘你暂时武功全失,力气也比一般姑娘弱,可是体力绝对足够应付你和陆公子拜完堂。”
“武功全失……”她咬牙的要运气,却是连一口真气都提不起。
“陆夫人,看来,我们真的可以不要有任何冲突就解决现在的事!”木涵微笑的命人取过凤冠,再次将它戴到云天骄头上。
“朱、朱八,你……你、你很好呀,等着……你等着呐,本姑娘一定会好好治你这小鬼!”双手被人制住的扶起,要被带下去时,云天骄不忘恐吓!
“阿骄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如去找债主,别找我这个小喽!”朱八朝被带着跃下屋顶的云天骄大喊。
而底下护卫已排开人群,开出一条路,新娘子再次被簇拥的带到轿前,层层的红幔已覆上被掀了的轿顶,木涵替云天骄将饰物一一整戴好后,最后盖上红头巾。
“云捕头,陆公子对你的痴情,在洛阳连三岁小童都知道,你又何必一再回避他的付出!”木涵诚心的拍拍她的手劝着。
红头盖下传出了咕哝的声,随又无言的转身,让随侧的人扶上了花轿。
木涵轻声一叹,走到队伍前头,正要抬手示意起轿,却听到一声怒叱当头罩下!
“谁都别想把人带走!”旋飞的人影由上空直疾而下,剑光烁亮如电匹练,锁定轿顶劈刺凌削,瞬间,红布幔被削的如瀑水飞溅!
“快来人——保护新娘子!”木涵大惊,才冲到轿旁,就见对方的身形也没入轿中,随即全场静默无声,唯有诡异的气流回荡周遭。
“包围轿子——快——”顾忌到轿中云天骄的安危,木涵不敢妄动。
护卫与邻近的士兵全赶来,层层叠叠的把轿子包围的密不透风,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当被削的如落英纷飞的红幔落尽,轿里身影再次飞出。
“快拦人!”木涵花容失色,竟是一个少年公子抱着新娘冲出。
“天呀!是主子!”朱八错愣,主子怎、怎么会来这?
眨眼间,来人抱着云天骄遁入狭巷中,几个纵身已失去踪迹,留下乱成一团的迎亲队伍与四处乱窜找人的护卫!
“主子?!”听到朱八的诧异声,木涵讶道:“方才的少年公子是修罗神捕姬少泱?!”
飞驰的身形刻不容缓,如光影疾飙,未几,已来到平坦的绿地。
“我就知道你最好,不会学观音、半月他们一样,丢下我不管!”云天骄兴奋的揽紧来人的颈项,高呼着。
修罗神捕姬少泱衣袍淡雅,面庞有着绝寰的无瑕之美,高挑拔逸的修长身材,又恍如翩翩佳公子般卓立。
“你还好吧!骄姐?”发现怀中的人声调与神情有异,他忧心的问。
“不要紧,中了半月的计,现在武功暂失,药效过了就会恢复。”
“是清姐下的药!”姬少泱忙放下她,搭着她的脉相检视。“原来清姐日前问我拿药是这个目的,看来还得再一注香的时间才能恢复,可惜,我没把解药带在身边。”
“没关系。”云天骄摇着头。“反正月兑身了,还怕半月这小小的诡计吗?倒是你怎么会在这?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姬少泱执起她的手。“翎哥今早对我说你要嫁给陆丹风!我不相信,骄姐不会瞒着我嫁人,无论如何我也要赶来。”
“还是你待我最好。”云天骄感动的再次投到他怀中。“哪像观音和半月,就会出卖同伴换利益,成天想拿我们两人去和番。”
“和番?”
“就是把我嫁给陆疯子,把你送给项炎武!”
“翎哥还想拿我换利益!”姬少泱眉眼尽竖。
“你先前伤的半死不活,书翎还想趁你无法反抗时,直接交给项炎武呢,这样就能得到灵阙宫这个大靠山了!”可恶的观音这么害她,云天骄决定拐少泱来帮她。
“太可恨了,就算为大局,翎哥半点结义之情都不顾吗,也不想想,我如果落到炎武那头猛兽手上,有可能……连渣都不剩!”光想就够让他打寒颤。
“炎武那头猛兽!”云天骄有趣的环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胸口上,美目直瞅着他,调侃道:“有古怪,当年一定把人家整的很惨喔,不会是玩了就跑吧?”
“唉,当时年纪小,不知道轻重,结果惹到一头猛虎,害得我噩梦连连!”他也环着她的腰无奈叹着。
“知道是老虎你还惹,项炎武的个性又不是现在才有!”那种姥姥不疼、爹娘不爱的性情,多半是早八百年就养成了。
“都说当时年纪小,才十四、五岁哪判断的了那么多,当然是做了再说!”
“狡辩!”云天骄捏捏他的鼻子。“你的聪明也不是现在才有,机灵成这模样,小时候不是天才也是鬼才,那就应该知道,没事别自己跑去惹野兽!”
“只能怪我从小志向立的高,想要驯兽。”
“结果呢?”
“差点被野兽吃了,所以我好可怜,需要人多关怀,骄姐千万不能再离开我。”他乞怜的把额头靠到她肩上。
“那我们就得互相帮忙了!”云天骄义气的拍拍他的背。
抱在一起的两人,肢体很有情,动作很有义,搭起来就很暧昧,虽然他们自认是天涯沦落人的互相安慰,却让来人大有抓奸在场的感觉。
“姬少泱给本上人放开你的手——”
怒吼的声随着骤然的气势逼来,两人虽警觉回身,却因一个武功暂失,另一个伤创未愈,浑厚的掌劲结结实实的震开他们。
“本上人的新娘子,可不是让你随便就能带走的!”戏谑的语调,一把揽过云天骄,再一掌击向姬少泱!
“少泱——”云天骄惊愕的看着被震飞数步而跌于地上的姬少泱。
“瞧你那副病弱的样子,想抢婚,再等个几百年吧!”来人一身大红喜气的新郎衣,俊雅的面庞,神采惆傥非凡,飘逸的身形,就如他特有的谪仙气质般出尘。
“丹风!”被健壮的手臂环入怀中的云天骄,一抬首就迎上来那双热切的眸子。
“你今天好漂亮!”多情剑客陆丹风,深情的凝锁怀中佳人。
“做什么你——”云天骄大叫的伸手挡住他要落下来的唇,后又拍开他揽在腰上趁势抚上背脊的手。“跟你说过几百次,不要一见面就嘴来手来的!”
“那你就可以跟那个瘟生小子亲亲热热的抱来抱去!”他指着前方的姬少泱,不爽大喊。
“你还说——”云天骄气得一巴掌甩过他的脸,奈何被人下药的她,现在力气比一般姑娘还弱,打在陆丹风脸上,不痛不痒!“你知不知道少泱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居然出掌打他——没有良心的男人放开我——”软软的巴掌没有劲,她改为抡起双拳专扁他的脸。
陆丹风却只是将她抱起的揽紧她的纤腰,笑不离唇的望着她。
“你干么看着我猛笑!”害她疙瘩皮卯起,没见过被打还这么开心的!
“你连生气都让我着迷!”他痴痴地道。“我终于盼到你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在我怀中。”
专注的眼神让云天骄怔仲,视线的交缠,拉近彼此的距离,直到双方感受到对方那热呼呼的气息。
“所以……”陆丹风又动着唇。
“什么?”
“你让那个瘟生小子靠在你身上,我也要!”说罢,他一把将脸埋到她那高耸的双峰上,用力磨蹭着。
云天骄倒抽一口气!“放开我——你这死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气得双手捶他的头,扯他的发,凌空的双脚不停的踹,胸口上的大头就是死黏不离。
“陆丹风放开骄姐——”姬少泱捂着肩膀站起,严声道。“我不过靠到骄姐肩上,你这登徒子居然轻薄到她胸口上!”
“哟,我跟妻子之间的事,何时轮到你这外人来插嘴!”他终于由云天骄胸上抬头,神情是掩不住的欢欣与得意。“倒是你这号称易容一流的阴阳小子,怎么还顶着大理少王段淳的模样四处走,是伤重得没力气改装,还是……真面目就这模样!”
“不劳四上人关心,大理还有一群爱姬美妾候着本少王,这模样是提醒本少王,在大理还有未完的责任义务!”姬少泱端出了他当段少王时,有名的凉凉冷笑。
“那就回大理好好照顾你那群爱姬美妾们,干么死赖在洛阳!”陆丹风咬住云天骄那又拍到他面庞的纤纤玉指,满意的听到一声怒喘。
“就差个少王妃,特别来洛阳找!”姬少泱扯唇。
“那就祝你好运了!”故意叼紧口中的手指,果然头顶传来连连敲击的警告。
“这得请陆兄先放开怀中的人!”
“我抱着我的妻子,关你何事?”他笑嘻嘻的松口。
“谁是你的妻子——我根本没跟你拜堂——陆疯子——”云天骄把擦沾了口水的手指在他身上猛擦,皱紧了五官大骂。“你乱嗯的,全身上下没一处正经样,想都别想我会嫁给你——陆小人”
“哈,可惜你是逃不掉,只能乖乖的嫁我了!”此时的陆丹风乐得很,终于等到今天,多挨几下都甘愿。
“那可不行,骄姐要嫁的人是我,不是你!”严正的声,坚定的宣告。
“什么?”陆丹风和云天骄同时望向姬少泱。
“骄姐正是我认定的少王妃。”姬少泱轻柔绽笑,别具涵义的眼望向愣在陆丹风怀中的云天骄。“虽是同伴,但是这几年的患难与共,我们早已彼此心仪,骄姐的心上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