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妙仪与星儿的争执,主要不是针对丁妙仪而来,也因此丁妙仪并没有得到什么重罚,只是责骂几句就将她放了。这样的结局,让莫逸清更加觉得是陆婉凝而展开的。即使与相安无事的丁妙仪,一同前往云屏堂,莫逸清心中始终的不安。
这一次是她及时发现问题,阻止了陆婉凝,那么以后呢?她能保证每次都发现,并且及时阻止吗?一次、两次可以阻止,但日久天长,敌人躲在暗处,她们是防也防不住的。想要平安无事,只有将不利因素除去。
只有在遇到难题,才会发现自己是那么无助,有那么多的事情无能为力。想要保护自己重视之人,只能变得强大,强大到无人敢招惹。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有时连自己都不能保全,更何况是他人呢?看来与朗湘悠结盟一事,要加快点速度才是。
坚定信念后,莫逸清加快脚步去探望陆婉凝。刚到云屏堂,陆婉凝就在门口等候,见两人一同前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妙仪,你没事吧?”陆婉凝关怀的检查丁妙仪,见她无事,才肯放了她。当初她刚听说丁妙仪出事,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后悔不该引荐丁妙仪。不引荐她,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但转念一想,敌人不想放过她们,再怎么藏拙也没有用。
“这次多亏了莫姐姐,妙仪才无事,只是那莫更衣实在太可恨了。”丁妙仪亲昵的挽着莫逸清的胳膊,面露不削的说道:“明明什么只是人家手中的工具,居然还那么的嚣张。”
丁妙仪因对星儿的厌恶,连带着她的名字也不想喊。到让一旁的莫逸清有些尴尬,怎么说星儿也曾是她带来的人。一想到星儿,莫逸清就想起那晚她诬陷自己,心中的疼痛感袭来。以往她可以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但经那一事后,她不得不注意星儿,她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不久前她可以为了利益陷害自己,指不定以后会做同样的事。那一次是夜庭宣不信任她,可长久以往就不一定了。
人心会变,即使当初关系再好,亦是如此。她对夜庭宣有好感,可他却未必如自己一般。等到两难之时,他会如何选择,自己一点也不知。
与陆婉凝和丁妙仪叙旧一番后,莫逸清就以有事要处理告辞。临走前,不忘嘱咐陆婉凝多加保重自己,万事以自己身子为重。
冬去春来,寒冬将至,万物开始苏醒。雪梅盛开,淡淡香气飘散,引人入胜。眠竹宫碧竹依旧,清新淡雅的气味,与雪梅香气,交相辉映。
莫逸清沉思许久,终是下定决心,招来月儿道:“月儿你准备准备,陪我去一趟怡霖殿,我为上次一事向庄婕妤表示谢意。”
“是。”月儿领命,迅速的准备一番,随莫逸清前往朗湘悠所在的沁霖宫。
这是莫逸清第一次来沁霖宫,不同与凤栖宫庄严、紫音宫的华丽、眠竹宫的清新,这儿显得更加朴素大方、简洁清秀。各色玉兰含苞待放,欲与其争艳。看着一路的美景,莫逸清暗暗心称,这朗湘悠与自己心中所想完全不一,多了几分清淡优雅。
“莫嫔姐姐。”王思君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宫女的掺扶下渐渐走近,越发臃肿的身材,让她有些举步难艰。本该红润的脸庞,却显得有几分苍白。
莫逸清微微蹙眉,一时没有想到王思君也是住沁霖宫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王思君,莫逸清不得不加强警惕,笑着说道:“妹妹身子不便,理当静心休养才是,到处乱走可不好。”莫逸清边说,边带着月儿远离王思君,深怕王思君有个意外,祸事惹上身。
莫逸清这边警惕、疏远王思君,王思君却越发要与她亲近,不肯让她离去:“多谢姐姐的关心。妹妹今日得见姐姐,很是欣慰,有许多话想与姐姐一说,不知姐姐可有空闲?”
“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姐姐尚有要事在身,恐不能陪妹妹了。”说完,莫逸清就拉着月儿加快脚步离开。谁想王思君在背后拉住她,因自己疾步,而险些让王思君绊倒。好在月儿眼急,一把扶住王思君,这才没有让祸事发生。
莫逸清将王思君扶正,面露怒色道:“妹妹身子不便,就好好的在屋里待着,这样乱跑是何故。万一出了什么好歹,让姐姐如何是好。”王思君的百般纠缠,将莫逸清彻底激怒,不免语气有些冲撞起来,对伺候王思君的宫女也没有好脸色,“还有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不为自家主子着想,到处乱晃。”
“是奴婢不对,还请莫嫔主子饶命。”宫女们闻莫逸清的怒言,纷纷下跪求饶。
贴身宫女们下跪求饶,做为主子的王思君却梨花带雨,拉着莫逸清衣袖泣道:“是妹妹的不对,还请姐姐见谅。姐姐千万不要责罚宝珠、宝珍,她们也只是关心妹妹而已。”
原本气愤的莫逸清,被王思君这么一弄更是心烦,心中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直到夜庭宣的声音出现,莫逸清才渐渐有所了解。
“发生何事?怎么这么吵吵闹闹?”夜庭宣在朗湘悠的陪伴下,来至众人面前,一手接过月儿扶住王思君,柔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大碍?”
王思君摇摇头,柔弱的依偎在夜庭宣怀里,怯声道:“嫔妾也不知哪里得罪莫嫔姐姐,要姐姐这样处罚宝珠宝珍她们。”苍白的脸色,再加微红的眼眶,无不让人觉得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莫逸清等人在见夜庭宣身影出现,就急急下跪拜见。夜庭宣不让起身,莫逸清等人也不好起身。在听到王思君的诬蔑,莫逸清正是气打一处来,无缘无故就要被人寻麻烦。
而夜庭宣听了王思君的解释,又看了一眼跪拜在地的莫逸清,沉默不语,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一旁的朗湘悠机灵,知趣道:“圣上,莫嫔妹妹身子才刚刚复原,这冰天雪地的跪着可不好?”
“明知自己身子刚复原,就不要到处乱跑,惹事生非。”朗湘悠虽然帮莫逸清说话,夜庭宣还是意思的训斥一下。
可这让莫逸清觉得有些委屈了,不由顶撞道:“圣上教训的是,是嫔妾鲁莽,嫔妾不该去扶王才人,更不该关心叮嘱她,应该随她心意,任她在院中闲晃。”
“姐姐,妹妹到底那里得罪你了,要你这般冤枉妹妹。”说着王思君就躲在夜庭宣怀里痛哭,弄的气氛尴尬无比。
莫逸清死不认错,王思君痛哭流涕,到让夜庭宣烦恼无比,不知该如何下判。顾虑事态轻重,夜庭宣终是舍莫逸清而选王思君:“朕看莫嫔说话中气十足,想来身子是完全康复了。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夜庭宣不顾跪在雪地中的莫逸清,扶着王思君回她的寝室。临走前,王思君还不忘偷偷的看莫逸清一眼,嘴角扬起瞬时而过的笑容。
待夜庭宣他们彻底离开后,朗湘悠才缓缓的开口问道:“莫嫔妹妹向来聪慧,今日怎么这般鲁莽,明知不可违还为之?”
“哦,那真是抱歉了,妹妹让婕妤姐姐失望了。”莫逸清还生着刚才的气,说话语气不免有些冲。然朗湘悠也不介意,觉得有七情六欲的人才是好掌控的,那些无欲无求之人才是最可怕的,也就不将莫逸清这些气话放在心上。只是摇头叹息,带着自己的宫女离开。
跪了有多久,久的连莫逸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傍晚时分,陆婉凝等人知道后,求着夜庭宣,夜庭宣才放莫逸清回眠竹宫。
一回到眠竹宫,月儿就是火炉、棉衣、棉被、姜汤,一切能暖和的都伺候上,弄的莫逸清有些啼笑皆非,觉得月儿太过紧张。‘阿嚏’一个喷嚏声,让莫逸清有些脸红,只能任由月儿摆弄,不再说什么。
直到月儿满意后,她才停止手中的活,让一同帮忙的流苏退下,小心谨慎的对莫逸清道:“小姐,您以后可要远离王才人,王才人的胎象有些不好。”
单看她那张苍白的脸,就知王思君身体有问题,如今得月儿的确认后,更让莫逸清加定信心。好在刚才幸运,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要是王思君摔倒,不幸流产,自己的罪恐怕要更加严重。只是不知王思君到底差到怎样,有些好奇的问道:“王才人情况到底如何?”
“脉象虚弱,月复中胎儿可能不太好。”月儿将刚才掺扶王思君时,得到的消息一一告知莫逸清,“月儿在扶王才人时,发现她身体异常轻盈,双手也有轻微震颤,情绪波动非常的大,隐隐有中毒的迹象。”
“如若王才人真中毒,那么给她请脉的太医应当发现才是,除非那太医是故意的。”一想到这,莫逸清不觉浑身发颤,心下异常的寒冷,急忙招来流苏,吩咐道:“流苏,你去查查是那位太医为王才人请脉的。”
“是。”流苏领命离去。心寒依然没有离莫逸清远去,陆婉凝的胎现在由夜庭宣的人护着,不会有什么问题,而王思君的胎就为之了。只要知道请脉的太医是谁,大概就能知道是何人要害王思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