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远看着风中单薄瘦削的女子,听到她的话拧了眉头,他撩起衣摆跪下,说道“沈姑娘,这万万不可,王爷现在离不开你。”
“先生快快请起,梦溪哪能受先生如此大的礼,我会回去的……”但终有一天会离开……
京城表面相安无事,实则暗流涌动,沈梦溪和傅清远回来时,玉离子也在,桑云苍却受了重伤。
“师父,桑叔的伤……”
“不碍事,小姐。”桑云苍想要坐起来半途又倒了下去,沈梦溪按住他,替他盖好被子,嗔道:“桑叔,你躺下好好歇着!”
“这次流光真是下了血本,我们玉玦峰门人和玄衣卫合力才清除了一路的障碍,我们损失不少,云苍师弟也受了伤。”玉离子解释。
“可他还是失败了,也注定他永远的败局!”沈梦溪语气冷了下来,怪不得一路上她和傅清远毫无阻碍地到了寒山关,原来是桑叔他们,怪不得他会受那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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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爷,我们不能再按兵不动了,只有京城乱起来,才能坚定大玥帝的决心!”沈梦溪成功到达边境让流光明白边境不会如他所愿,但慕容谨也不会贸然退兵,因为还有大玥帝在,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添上一把火,让整个局势燃起来。
“大祭司放手去做吧。”祁焰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
京城全城戒严,百姓们的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偷偷上街的顾冰瑶才发现街上冷清清的,漫天的黄风,匆匆奔走的路人,开店的商人关紧了大门,唯恐再有祸事波及上身,毕竟宁王之乱才过去了一年多。
“冰瑶?”沈梦溪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前方的女子,女子回头,欣喜的表情才攀上容颜就消失了,转身跑了起来。
沈梦溪看清了,正是顾冰瑶。“冰瑶,等一等,我是梦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
“梦姐姐。”顾冰瑶落了泪,停下了脚步。
“冰瑶,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过的好吗?”。
“梦姐姐!”顾冰瑶趴在她的怀里,“哇”地哭了起来。
“别哭,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拍着顾冰瑶的背,柔声安慰。
“梦姐姐,我不想的……阿焰,他很苦……我爱他,但我不想他这样……”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子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沈梦溪很心疼怀中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她根本不应该去承受这些。
“冰瑶,我都明白,你可以帮梦姐姐一个忙吗?”。
顾冰瑶擦了擦泪,不再哭,“梦姐姐你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想见见祁焰,可以吗?”。
顾冰瑶迟疑了,沈梦溪急道:“我也不会伤害他的,我只是想和他谈谈,向皇上服个软,祁烨再去求求情,也许所有的事都能揭过不提,如果他执意和风神族联手,最终的结果只会生灵涂炭,冰瑶,如果你怕我会做对他不利的事,那你帮我劝劝他好吗?如果他愿意见我,就到这个茶楼来,这是沈家的产业。”
“梦姐姐,阿焰是因为我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对不对?就算他服软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对不对?”她不是傻子,有些事她很清楚,只是她不说,她相信只要阿焰看到她是开心的,他就会轻松自在,不那么辛苦。
“冰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沈梦溪想要解释,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梦姐姐,不要骗我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我不知道……”她始终不敢去回答顾冰瑶的问题,说不定她的答案会决定冰瑶和祁焰的命运,她不想操控别人的命运。
“我懂了。”顾冰瑶唇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泪水滑过眼角、脸颊,坠落,“梦姐姐,我会劝他的。我走了。”
人走茶未凉,暗处的玄衣卫问:“小姐,要跟吗?”。
“不必了,她是我的妹妹,我不想伤害她。”
顾冰瑶一回来,就看到急得满头大汗的祁焰,她平安无事归来,祁焰悬着的心才放下,被担心压住的怒火一窜老高,正要发话顾冰瑶上前搂住了他,像一只鸵鸟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低低地说:“阿焰,我爱你,很爱很爱。”
这天晚上,顾冰瑶和祁焰抵死缠绵,激情退却后,顾冰瑶勾勒着祁焰清俊的脸,凑上去吻了吻,湿热的泪滑进了他的嘴里,顾冰瑶拿出那件放了很久的红衣,是嫁衣的模样,然后对镜梳妆,那般举世无双,月色很好,亮堂堂的,比红烛美丽的多。
穿过庭院、高墙、街道,顾冰瑶走到了被封的晋王府门前,足下轻点,越过围墙,已经四更天了,再过不久就该天亮了吧,到时一切都会回到原轨,她住过的院落还是原来的样子,瓶中的海棠花早已枯萎,皱巴巴的,干瘪无神,桌子上落了一层浅薄的尘埃,把酒窖里的酒洒在院落的周围,烛火摇曳,飞蛾感受着那一线温暖,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化成了烟灰,顾冰瑶傻笑,酒香也能醉人,她醉得连烛台都握不住了,火势冲天,太炽烈的温暖,飞蛾也承受不住了吧。
“冰瑶!”祁焰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漫天的火,冰瑶在火里对他笑,幸好是梦。手搭向顾冰瑶那边,被子里触手冰凉,不安,浓烈而可怕。
祁焰冲上街头,也无心去想自己正在通缉中,京城的一角,火燃烧了半边天空,那是他的府邸。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祁焰,祁烨一边指挥人救火,一边拦着沈梦溪,沈梦溪哭喊着:“冰瑶,冰瑶在里面,她在里面啊!”
“溪儿,你不能去,火势太大了!”
“你们是说,冰瑶在里面?”祁焰全身颤抖着,那个洒月兑超然的晋王此时像一头受伤的孤狼,侍卫们没有一个人敢拦他,也拦不住他,祁烨只抓住他的衣襟,“撕拉”一声,衣襟断裂,祁焰已冲入火海。
“你怎么不拦住他?”沈梦溪看着祁焰的身影责问祁烨。
“溪儿,如果是我,谁敢阻拦,我一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能体会他的心情。”
“冰瑶!冰瑶!”
“阿焰,咳咳,阿焰!”顾冰瑶听到了祁焰的呼声回应道,小脸被烟熏得一块白一块黑。
“你怎么那么傻?你不该进来的!”顾冰瑶痛哭。
“你比我更傻,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我被天下人唾骂,我希望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阿焰,你快走,我求你了!”
“决不!冰瑶,我们生死与共。”濡湿温热的感觉袭上顾冰瑶的唇,咸涩的泪滑进两人的嘴里,带了丝丝的甜,余光看到房梁砸下来,祁焰推开顾冰瑶,合抱粗的梁柱砸在了祁焰的腿上。
“阿焰!”顾冰瑶凄厉地大喊。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祁焰笑了,如沐春风,“你的嫁衣不就是为我穿的吗?”。
“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家。”顾冰瑶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默默地想:阿焰,对不起了。
掌心悄悄运气,趁着祁焰不察,顾冰瑶一掌击向他的胸口,将他通过窗口推送了出去,祁焰昏过去之前只看到了顾冰瑶的笑脸,绝美到艳丽,听到她说:“阿焰,你要快乐地活着!”
总算把祁焰的事情给收了,不用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