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踩着法器先是饱览了云雾山的风景,然后才落在了西峰的一面约有丈高的光滑崖壁前,此壁上龙飞风舞的刻了一首诗: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时见归村人,平沙渡头歇。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青竹伸手分别在石壁上的山、隐、来、见四字上各点了一下,石壁随即开始如水样波动,慢慢的,石头变成了空气,面前豁然开朗,呈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如当初青竹所在的秘境来。
二人举步入内,白蓝回头看时,只见身后风景变幻,再也不见刚来时的那堵石壁。
只听得前面有人郎声大笑,“昨晚就见灯花爆了又爆,今晨喜鹊三绕枝头而鸣,心知必有贵人前来。青竹兄,好久不见!”
白蓝定晴一看,前面分花拂柳的走来两人,前者衣袍宽大,水袖飘飘,三尺长髯,一双凤目,头顶流云冠,身披朝霞衣,居然是一位仙气四溢的得道高人。后者一身白衣,青丝披散,手握一只玉笛,秀目清口,好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
青竹迎上前去,“二位贤弟,一向可好?”三人牵手互看,突然哈哈大笑,友朋难得一聚,此情此景几百年难得一见矣。
青竹介绍道:“这位是长清子,这位是玉琅,这位是我才结识的白蓝姑娘。”
那长髯的长清子看着白蓝如此佳人,心生欢喜,遂从自己空间戒里掏出一物递给她道:“初次见面,一点见面礼,还请白蓝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那是一只碧青色的玉质手镯,色泽十分清透温润,更喜人的是里面居然游走着一只红色的凤凰。青竹一见,惊道:“长清兄,这不是当年令妹凤如仙子的明凤镯吗?如此贵重之物,白蓝,这可收不得,快还给道长。”
长清子道:“白蓝姑娘,贫道送与你,你就收下吧。不错,此物确实是凤如的,只是你不知道家妹以于百年前一次意外仙去了。今日惊见白蓝姑娘与家妹长得隔外相似,此物送于她,也是有缘。”
原来这明凤镯是当年凤如仙子的空间戒,此戒不但可以储物,还与一般的储物戒不同,它有自己的器灵,也就是那只游走在内的火凤,遇到危险可以招唤出来,既可当坐骑也是不错的帮手。
那手握玉笛的玉琅真人也道:“果然白姑娘与凤如十分相似,我也与她一见如故。既然长清道兄送你明凤镯,这件凤如的如意仙衣就送与你吧。”
只见玉琅从空间戒里拿出一件透明戒子出来递与白蓝,白蓝很是奇怪,这明明就是一只戒子,怎么说是如意仙衣呢?仙衣顾名思义不应该是一件衣服吗?
玉琅道:“白姑娘,你先戴上戒子,然后在心里设想一下自己今天想穿的衣服的款式和颜色就行了。”
白蓝果然照做,刹时身上那件白底蓝边的衣裙就变成了时下最时新的衣服款式,颜色也变了。原来这如意仙衣的戒子是一件思索戒,只要心中所想,但自然重新设计和改动你身上的衣服款式质地,可以说是一衣在手,行遍天下都没有穿不了的衣服,果然是最得女孩子喜欢之物,当下喜得白蓝开心得什么似的
随即把自己空间戒里才准备好的各式礼物全数拿了出来,兴奋的她高兴得都快语无伦次了,将一堆礼物扔给二人后她赶紧问长清子找了个房间去测试新衣服去了。
长清子三人看着白蓝蹦跳着远去的身影,都很感慨:“真的很像,不是吗?”。
“是啊,如果凤如还在的话,说不定孩子也这么大了。或许也跟她一样,长得这么美。”玉琅凝视着白蓝的身影,眼里有了一丝水光。当年凤如仙子是他将过门的未婚妻,眼看婚期在即,却不幸蒙招大难,以至于香魂消散,只留下玉琅一人独活于人间。
“走吧,我们边走边聊。”三人随即向着谷内走去,不多时,来到一处青瓦白墙的庄院前,内有精舍数间,小桥流水,整个谷内显出一片江南风来。
精舍内有几个童子穿行其间,细看之下,原来俱是山间精灵所化,在此听从使唤,顺便跟其修行,行走间称一声师父。此时他们已经在厅前摆下香茶细点,三人入座开始一诉离别后的往事。
鉴于老友久别重逢,青竹心情大好,于是专门下厨制得一桌宴席,长清子拿出珍藏以久的仙酒,玉琅贡献出自己所炼制的仙药,白蓝没有什么可奉献的,只好在席间歌舞一曲以助其兴,赢得众人大声称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青竹才道:“二位贤兄,此次青竹前来,一来是我等久别,此次出关特来探望;二是有一件要紧事想向两位打听。”
长清子与玉琅道:“哦,有何事,说来听听?”
“二位可知最近江湖上传言任我行失踪了?”
“哈,这老疯子终于失踪了吗?还是已经死了?当年他可把你我害得够呛。”长清子听说任我行失踪了开心得很。
玉琅也道:“我等在此清修数载,极少入世,近百十年间我与长清兄一直在山中钻研炼丹之术,除了偶尔下山补充药石,近期确实没有再下山过,所以这任兄的事情,我等实在没有听说。”
“你还惦记他作甚?当年他害得你只能遁入桃源秘境,几百年不得出来。他自己倒是逍遥自在,听说他在西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服。依我说,他不会是日子过得太逍遥,美死了吧。”长清子对于任我行失踪这事真的是很乐见其成,可见当年他也被任我行之事带累不浅,估计也是遭受了点池鱼之殃。
“如果此事只关乎他一人倒也罢了,只是二位可知,如今失了主心骨的魔教被一名叫张三疯的人给掌控了,现今集合了一批市井小人,乌合之众渔肉百姓,为祸宫帏。早已不是当年魔教的风范,也苏圣子约束不成,管教不过,已经把魔教从西方圣地给驱逐出来了。一路走来,我与白蓝见到不少魔教所作的恶事,哪里还是当年任兄治下的那个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有识之士聚集之所,完全就是一帮子妖魔鬼怪。再说,任兄突然失踪,定然事出有因。当年之事,错不在他,我等只是背了城门失火的过。而今,我必是要寻访到他的下落才是。”青竹话里满满都是对好友的可惜,对魔教的痛恨。
“既如此,我等不拦你。不知青竹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继续西行吧,所谓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它曾经飞过,一个人平空消失了,在他的领地上总能探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也罢,我等也不拦你,只是你我三人几百年不曾相见,哪里就能这么放你走了,且在此间住个三五日,休息片时,到时随你去哪,如何?”长清子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兄留我,下在岂敢违命?”
随即三人相视哈哈大笑,白蓝于他三人没有共同语言,席间只是慢慢的吃她的喝她的,听几人谈笑当年畅行江湖之事,其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真是听来颇为新鲜,比如说几百年前太白学院的创始人东方不败女神以其豪爽不输男儿的气概横行江湖,与一众豪杰把臂言欢,天山斩妖邪,东海捕时鲜,南地抛绣球,北极攀高山。那样的纵横江湖快意生活真正是前无古人,到目前也无来者。要不是天界实在眼红其在下界的生活居然生生比过了神仙,强制逮其上界,可能这天下就会有一个名义上的女帝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人的日子过得那真是舒坦啊,有青竹这个厨神在此,直把此间比过了人间天堂了。美食当前,美景在即,又有白蓝这个极品大美人天天穿着如意仙衣打扮得明艳动人,在花间岭前穿梭来去,衣带飘舞,活色生香。饶是如长清子这种长期修道之人,都觉得有美如斯,夫复何求了。
这日,玉琅在一块悬崖峭壁上吹笛,青竹在松下鼓琴,长清子击节,白蓝于溪边起舞,清风白云间,阳光从云层千万条的射下来,映着山间红花绿叶,粉蝶翩翩,此情此景即是再过几百年,也算是心中一大美景。
几人正自得其乐间,突听得谷中有清脆风铃声响,居然又有人前来探访,长清子与玉琅都有点意外了,此地可是少有人来,不如来者何人。
几人收了舞住了乐,一起前往谷口迎接,浓雾散去,眼前所见之人居然是久以不见的曾经与任我行焦不离孟阵不离焦的魔教军师离不愁!此人当年与长清子、玉琅、青竹等也算是好友,无数次与任我行一起纵意江湖,如今孟失了焦,焦离了孟,任我行平空失踪,他却出现在此。观其形容,憔悴不堪,那里还是当年那个人称白龙小旋风有着翩翩风采的离不愁?只见他胡子拉茬、失魂落魄的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深爱多年的心上人突然死了一样的感觉。
众人大吃一惊之下,赶紧请他进来,还不及细问,他突然两眼一闭,就此晕死过去。长清子上前扶起他,但见他衣角上数片血迹,有新有旧,检查之下,身上伤痕众多,光是身上中的毒都有七八种,虽然都不致命,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几人对视,心中都知其中大有隐情,只是人以昏过去了,赶紧抬了他回到谷中,由医术精湛的玉琅对其救治。
几人坐在大厅,喝着茶,各自思索,但均无头绪。几人当年虽然私交甚好,可自魔教去了西域,大家都隐居的隐居,闭关的闭关,再无往来。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不愁带伤前来,追求原因,估计与任我行的失踪大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