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愁正在床上思来想去,只听吱哑一声,门被人打开了,玉琅走了进来,眼见离不愁已经醒来,就问道:“离兄,感觉如何?”
离不愁赶紧翻身而起,俯身一揖:“多谢玉琅兄,在下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大家都在客厅,青竹兄已经大展厨艺,为你接风洗尘呢,走吧。”
离不愁随即修整了一下姿容,和玉琅一路来到大厅,果然厅上摆了一桌丰盛佳肴,整个厅内异香扑鼻,令人闻之食指大动,满口生津,青竹果然不可谓是当世厨神。
几人礼让了一下坐序,最终长清子居首,青竹居左,白蓝坐下首,离不愁居右,酒是好酒,宴是好宴,三菜以过,离不愁也不待人询问,主动把这些时日的遭遇讲了一遍,几人闻讯大惊,本以为不过是魔教自生内乱,岂知居然还深藏有魔界的触角。
人间界已经和平多年,几千年来人、神、仙、妖、魔界相安无事,作为万年前神魔大战的战败者,魔界之后元气大伤,再无举动,谁知这时让他们送出人来养虎为患。
“好在我听那魔界三太子那不勒斯。朔月也就是张三峰与那魔人交待三年之内不准魔界再送人上来干扰他的活动,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三年的时间来制止有可能发生的魔界大举进攻人界之事。说到这里,我也不知那张三峰是如何打算,为什么明明可以马上为之的事情他要放到三年以后。”对于这件事,离不愁这一路上都在思索,但一直没想出来,朔月到底是对这人间界报一种什么样的想法,真的如他所说他不希望魔界来破烂这份美好与和平吗?似乎不可能,他可是一个有可能继承魔王之位的魔人,不可能对人间界没有幻想。难道他想凭自己一已之力来达到人间称王称霸的目的?那又岂是几十几百年可能完成的?
青竹道:“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又或者那朔月真有对人世间存在好感,此事绝不是我等处理好的。这是几界之争了,魔界想再世出头,为祸一方,让人间生灵涂炭,绝不能容忍。”
“不错,青竹兄所言及是,此事我将找机会透露给仙界,让他们有所准备,上一次神魔大战,仙界可是挑大梁的。”长清子道。
“至于妖尊那边,我看也要有人去联系才是,魔界一但真心入侵人界,就打破了目前的五界平衡,对哪一方都有影响,谁也别想从这事中得到好处,如果仙界不管,那么冥界将鬼满为患,冥王还不大发雷霆,何况大开杀界将为冥界制造大批杀神,我想这事也不会是其余几界乐见其成的事。”玉琅也道。
“嗯,我本是奉命前来查探魔界生乱端倪,既然现在以经查出事因,我将回去复命,所以人界这边自有太白学院负责联络。长清兄早以位列仙班,只是一直镇守人间作人间代天巡狩,所以仙界这方面就由长清兄代为奉禀吧。”青竹向长清子道,长清子抚着长须点头称是。
玉琅道:“离兄,此次你重伤未愈,不如就留在此间好生养伤吧,至于以后作何打算,我想仙界知道此事后必有打算,届时妖界与冥界必会联手制止此事,到时我们再以观后效吧。”
“也好,只是我须先告知明教诸兄弟,让他们暗自清理门户,铲除余孽,断其爪牙,我看那朔月还能搞出什么妖蛾子。”离不愁道。
“此事不急,等你伤好之后再做打算吧,且让他们多活几天。”
“也罢,就听你们的。”
当下几人把事情说通,又安排妥当,离不愁堵在心上的大石也放下了,既以开颜,方开怀畅饮。觥筹交错间,白蓝突然问道:“离大哥,有一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白姑娘有何事,但讲无妨。”
“你说那朔月将任我行吸进了他的绝对空间,不知你可对他那空间有什么了解?任教主此番可否还活着?”白蓝先前听他们忧心满月复的说来说去,这个疑问早以在她心里转了很久了,此时终于得空问了出来。
离不愁沉吟了许久方道:“此事还真不好说,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教主还活着。”
“哦,你怎么知道的?”白蓝极为好奇。
“这个我也很肯定。”青竹也道。
“啊,你们有何依据来证明呢?”白蓝问道。
“你有所不知,当年我和任兄与离兄还有长清与玉琅之间曾经作为知交,相识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任兄来西域之时,我们缔结了一份协议,内容就是在任何一个人离世的时候这份协议将化作那个人的形容亲自前来道别。而至今为止,在座的各位都没有接到任兄的道别信息,所以,我们断定任兄必然还活着。”青竹道。
“不错,想那朔月是教主一手带大,亲自教导的孩子,二人之间的情谊一直有如父子,要不是他十六岁成年礼时被他父王魔尊强行打开封印,让他邪不压正,不得不大行那些邪恶之事来平衡身体免受人间正气所害,我想他让教众做的那些事也是不得以的。况且当时我只见教主被他的空间吸进去,并没有受伤,想来他是一直手下留情的。也许他把教主关进他的空间是为了保护他不受魔界所害也是有可能的。”离不愁分析道。
白蓝大悟,既然任我行没死,朔月对人间有情,有心制止魔界进功人间,故意让其三年不派驻人进来,这事回转的余地颇大。只是魔尊真的会听朔月之言吗?当年他强行冲破封印与魔界诸多高手强行打开人间界,杀了一庄人才让朔月寄生于此,而朔月作为魔教三太子,几千年的寿命,又真的会因在人间生活了数十年就对此有所留恋而不舍得将之占为已有,划为自己的属地吗?只是他为何要设定三年之期呢?没有人会天真的认为这就是真相。
既然已经知道原因,也查明了任我行的失踪原因,青竹与白蓝此行的目地已经达到,于是第二天他们向长清子诸人请辞,转行回太白书院复命去了。长清子也立即前往仙界禀明此事去了,几人分头行事,各自打算。
当太白学院的诸人听青竹回来诉说此事后,均大吃一惊。上一次仙魔大战,如今的人都没有参与过,此事紧迫,王长勃立即联合学院长老级别人员商议此事,并通报各国,共同设法对抗此事,同时招回当时持红牌找寻任我行的学子,一时间,太白学院里人影晃动,到处都是形色勿勿,神色严峻的学子导师。
白蓝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又经历了诸多新鲜事,刚在学院汇报完,立刻拖着青竹就回了大公府。
刚进门,就见一道黑影划过,黑苗原形跳进她的怀中,在她怀里扭来扭去的撤着娇,她也是第一次离开主人这么久,成日家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盼着白蓝回家。
白蓝也是许久没见黑苗,立刻搂她在怀,从头到脚地给她顺毛,舒服得黑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睛都闭了起来,尾巴缠在白蓝手上,扫来扫去。
早以得到仆人通报的大公白兰地正好今日休假在家,日思夜想爱女的他此时疾步出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迎接女儿的回家。
眼见女儿亭亭玉立,犹如一树春花在那里搂着黑猫笑得花资招展,大公立刻凑上前去:“女儿,你终于回来啦,来,让爹爹看看瘦了没有。”语毕一把就把白蓝搂进怀里,左看右顾,发现女儿不但没瘦反而被这一路上青竹的好厨艺给养得丰盈了不少。
他立即发现了静立一边的青竹,“青竹大人也回来啦,这一路上谢谢您照顾我家白蓝了。”
“应该的,大公客气了。”青竹有礼的向大公施了一礼。
“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吃风吗?快进来。”诸葛九红招呼道。
一走进厅里,白蓝立刻发现她老娘又老毛病发作了,大厅里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满屋一股热辣辣的牛油味道,好在这一路上虽是饮食丰盛,享受的是顶级厨师待遇,偶尔回来改一改口味,吃点麻辣也算是调节胃口了。当下立即招呼青竹坐下,大家围着火锅开锅涮肉吃菜,黑苗赶紧变幻出人形来,为大家涮菜递调料,伺候得一家子舒舒坦坦的。
饭毕,众人喝着茶,白蓝添油加醋的将此行际遇说得个口沫横飞,一路上那顺风顺水的事情被她编制出惊险刺激得丝毫不亚于好莱坞大片剧情,让厅里侧耳倾听故事的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代入各种惊呼感叹。
所有事情讲完,白兰地道:“若事情真如蓝儿所言,此事我得禀明皇上才行,魔教这股歪风邪火早晚会烧到我国,不能置之不理,明日我就上报朝廷。好了,夜也深了,大家都赶紧回房各自安歇吧。”
于是青竹与白蓝各自回房,诸日奔波,也确实疲累,白蓝在黑苗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头方一挨枕立即睡了过去,大梦沉酣。
而青竹所在的竹居里,青竹还静静的坐在椅上,品一杯清茶,若有所思,良久,他才放下茶盏,举手施法,不多时,一个法阵在他身前呈现,虚空出现一扇门,青竹开门抬脚走了进去,白光一闪,房内只有一杯还袅袅冒着白烟的残茶,房间里只闻得秋虫的低鸣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