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光金子般洒落在樱落院,暖暖的,偶尔吹来一阵轻风,拂落枝头一片落叶,落叶飘呀飘呀,转呀转呀,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方落下,又在青石台上打了两个滚儿再晃了晃才停下来。
屋檐下的鸟笼里,两只画眉鸟,扑楞着鲜艳的翅膀,不时你歌我唱,一唱一和,此起彼伏,在着寂静的清晨好不欢快地演奏着清越的二重唱。
“吱呀”一声,屋檐下厢房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窗口探出玉荞娇俏的小脸蛋儿,不过那张脸蛋似乎彻夜难眠,双目微肿,面容憔悴。
她怔怔地望着那蹦蹦跳跳的画眉鸟出神。
“也许,这樱落院还能高兴得起来的就只有你们两个小东西了”,玉荞微叹了口气。
“玉荞姐姐,玉荞姐姐------”屋忽然内传来玉蕊的惊呼声,吓得画眉鸟儿停止了歌唱。
“姐姐,你快来,娘娘好像——好像要醒了。”
玉荞忙往里间跑去,玉蕊坐在床边,小嘴微张,双目圆睁,紧紧盯着床上人儿,生怕错过哪怕一丝丝其变化,玉荞忙上前半蹲在床边,同样紧张地注视着,紧握的小手掌心生出汗来。
慢慢地床上的人儿,紧闭的双眼,小扇子似的双睫正在微微颤抖着,不一会儿,慢慢掀起眼皮,睁开一双水汪汪,黑白分明,晶亮如墨玉的眼睛。
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啊!
像山间潺潺的小溪水,清澄透净,还淙淙的流淌着;像银河里璀璨的星子,明亮耀眼,还扑闪扑闪着;像一汪深潭,漆黑深邃,吸附着你的视线,使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床上的人儿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两张一脸期待,满眼喜悦,略带稚气的脸庞,她——似乎不认识这两个女孩儿吧,瞧她们梳着双髻,一身古装扮相,还有这古色古香的场景,她——是在梦中吗?
“娘娘,你终于醒了,蕊儿和玉荞姐姐,终于把你盼醒了。”玉蕊边笑边哭,喜及而泣。
她记得自己正在机场擒拿两名恐怖分子,然后她好像是被一名恐怖分子戒指上的毒刺刺中,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两名恐怖分子抓到了没有呀,可千万不能让那二人入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将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和祖国的荣誉造成严重的威胁。
可是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呀?
而那女孩竟然唤她娘娘!
娘娘!!!那不是对古代对皇帝和王爷女人的称呼吗?
难道她真的在做梦吗?她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臂用力掐了一下大腿。
会痛的!!!不是在做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难道是在拍戏吗?可是她是警察,不是演员啊!
“两位小妹妹,我叫程诺,我是警察,不是演员,你们剧组是不是搞错啦?我不会演戏的。”
“蕊儿不知道什么‘警茶’,娘娘您以前不是最喜欢普洱茶的,蕊儿没听过什么‘警茶’呀!蕊儿也不知道什么‘锯足’,娘娘要锯了蕊儿的脚吗?”。玉蕊害怕极了,豆大的泪珠从颊边滑落,边哭边说,“娘娘,娘娘你不要蕊儿了吗?我是玉蕊啊,你不认识蕊儿了吗?”。
玉荞忙唤来门口待命的小丫鬟,去请太医,并通知王爷,小丫鬟领命后,疾步而去。
程诺觉得好像鸡和鸭讲话,无法沟通,眼前这叫玉蕊的小女孩不过十三四岁光景,生得娇俏可人,怎么这么入戏,这哭戏演得逼真之及。
程诺抬眼望去,竟然瞧不见有摄像机以及剧组工作人员的存在,难道,难道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程诺忽然觉得背脊冒出了冷汗,“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齐王府呀!是王妃您的家啊!”
“齐王府?什么齐王府啊?”齐王府???程诺觉得头好晕。
“这是咱们大唐的齐王府啊,王妃娘娘,难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玉荞玉蕊早已泣不成声,娘娘的脑袋肯定是撞坏掉了。
“大唐的齐王府???”大唐?唐太宗李世民,楊貴妃楊玉環的那個大唐?程诺吓得倏地从床坐起来,强忍着头晕抓住玉荞的手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问出很恐怖的答案“那——现在的皇帝是哪位?”
“现在的皇帝就是您的公公,武德皇帝,现在武德四年,今天是八月初四。”玉荞轻声答道后,有些迟疑地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那你说的齐王就是——李元吉?”
武德??
她记得中学历史课本上记载着武德九年,玄武门事变,
李渊!李元吉!李世民!齐王妃杨氏!刚刚玉蕊唤自己王妃娘娘,程诺觉得自己快要晕了,可千万不要是那个可怜的女人!
“娘娘还您还记得王爷呀?”
程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啦,既然真的是那位杨氏王妃
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那位齐王妃娘娘隋杨宗室出身,国破家亡,又麻雀变凤凰嫁到天子家做了齐王嫡妃,却又青年丧夫丧子,然后和二伯兼杀夫杀子不共代戴天的仇人甚至生子,这个女人的人生太复杂太曲折,太艰辛太悲苦,宗族,政治的矛盾牺牲了她,爱恨情愁交揉在一起煎熬着她,是怎么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承受那样的大喜大悲,大哀大恸?
而她是程诺,是警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她和那位杨氏王妃怎么可能有什么这样的交集呢!!!老天爷在演哪一出戏,在和她开了玩笑吗?
她穿越???穿越到大唐!!!
程诺觉得头真的好晕好晕,然后便失去了知觉…….耳边依稀模糊传来那个叫玉蕊的女孩儿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