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四十名侍卫开道,随后四人打着‘广平王府’的牌匾,江枫骑马紧随居中。最后又是一队侍卫跟随。这支队伍威风凛凛,沿途行人急忙闪避。
江枫觉得非常不快,古人真是麻烦,出入讲排场。让我一个人骑着马随意奔跑,那多好!可也只能催马走着。他住进王府五十多天,今日是头一次出大门。一路上碰到许多前呼后拥的官员,见到这支队伍,都自动让道,让他先走。
长安城很热闹,就如同发的特别旺的面粉,鼓鼓囊囊又蓬蓬松松,胀的溢出面盆。四外横溢。不要说那些商业繁华的大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就是以前偏僻的胡同小巷,也是也是人群如蚁。川流不息。
肩挑货物的小商贩,打着包医百病的江湖郎中,耍把式卖艺,变魔术、卖打药、卜卦算命、斗鸡走马等上不了台面的行当。在街上闹市实在找不到立锥之地,就都向僻静的街巷挤过去。
这些年长安城太平无事,风调雨顺。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舒心,加之朝廷又采取宽恩政策,并常常大赦天下,减免粮税,放賑救贫,使百姓得益不少。
虽然有杨家子弟欺男霸女,常于闹事打家劫舍,也都是少数人的恶行,并没丝毫影响长安的宁静的社会风气。
手机没处放,古装都没有衣兜,装东西不是在里面做个大包就是直接放在宽广深远的长袖里。
这支队伍行走了好一会,江枫从袖中拿出手机看了看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该到皇宫了吧,他可以东张西望什么都问,在大伙眼里他失忆了。高长春说王府离皇宫半个时辰就到了。
江枫在马上看见了一座飞檐卷翅金黄水绿两色琉璃瓦的宫殿,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磷磷耀目的金波,一派盛世祥和的华丽富贵之气,红色宫墙,沉香涂壁,无数身着红色盔甲的御林军士卒,排列金阶两侧显得庄严静谧。
文武百官陆续到了皇宫正门,午朝门,文官下轿,武将下马,兵器尽交随从之手,江枫也把白云剑交给郭源,随官员们走进宫门,进了午门,一层层宫墙巍峨挺拔,不知走了几层,才见到绿水假山、琼楼玉宇,他心道,让我一个人进宫肯定分不清东南西北,江枫边走边好奇的看,好气派的皇宫,任何人进来都自然生出畏敬之情,皇室威仪尽收眼底。随众走上玉阶,终于迈进了八宝金銮殿。
这座大殿宽广雄伟,宽阔敞亮,富丽庄严,盘龙绕柱,金漆闪光,红毡铺地,朱红殿门,正前方有一座白玉亭台,九级玉阶直达帝座,宝座上缠绕着五条金龙,黄灿灿,光华刺眼,象征着九五之尊。江枫尽饱眼福,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皇宫,金銮宝殿只是拍摄下的个个侧面,从没有现在这么完全整体。
玄宗皇帝在庞大的帝王仪仗簇拥下驾临,龙袍在身,头戴金龙冠,宫女打着龙凤扇侍立宝座两边,太监静立玉阶两侧,帝座旁站着一位白面无须,年约花甲、面目慈祥的老者,手持一把扶尘。
无数身着五颜六色朝服的大臣,整齐的转身,跪伏红毡之上。江枫感觉到殿内散发出来的威重气氛,和宝座上威严的皇帝,随众跪下三呼万岁。
玄宗口谕:“众卿平身”
江枫刚刚站起来还没有站稳,突然就险些惊叫出声,他忙用衣袖掩口,瞪大双眼,仔细又看了看,没错,对面文官队列里有个人竟然是他--自己的同事,同一办公室的许清河,为防又看到一个和现代人长得相似的人,江枫轻声呼唤“许清河?”
对方竟应了一声。
不错真是许清河,他正要与其答话,身侧有位官员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广平王爷,皇上唤你呢”
“豫儿,豫儿在哪?”
“豫儿在”江枫急忙应了一句。
“上前来,离那么远朕和你说话都不容易”
江枫走到最前面那队官员之列,看到太子李亨排在右边第一位,也就是武将那侧。
“豫儿,今日朝议大事,朕召你上殿想听听你的意见,”玄宗对群臣说“前日,朕收到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的奏表,表上说由范阳进贡三千匹狮鬃雪驹,十数日即入京,众卿以为当如何?”
文官朝列最前面一人手捧朝笏,走出朝班“启奏皇上,安禄山名为贡马,实则欲在京中伏兵。臣以为此马不能收。”
“爱卿之见怎样?”玄宗问。
“坚决不收,予以退回。”
殿内顿时窃窃私语。
“众卿有话当面讲,勿在私下喧哗。”群臣嗖然住口,但是许久也无人答话。
玄宗把目光转向李亨:“太子的意思呢?”
“儿臣并无良策,恭听父皇圣裁!”
“看你这个太子哟,哎!”玄宗摇头叹息,问江枫“豫儿在外多年,应该有见识,有两全其美之策吧?”
江枫回答:“两全其美之策我没有,但我认为,贡马绝不能退。”
那文官冷冷的说:“把马留下,势必要留下马夫。如果这些马夫是安贼精锐,岂不在皇上卧榻之旁为猛虎留一鼾睡之地?”
“我不知道这位大人居心何在?但我只知道,如果退回贡马,必将激怒胡儿,可能即刻反叛。”
那文官大吃一惊“广平王大病一场,居然连老夫都不认识了么?”
“我一时想不起来大人是谁?”
玄宗说:“豫儿摔落山崖,失去了记忆。现在众卿都在,豫儿你过去一一辨认,认不出来的,由朕相告或是他们自报名姓。”
江枫缓缓走过朝班,目光从群臣面上扫过,转了一圈,回头道:“这么多人,我却只认得四位,其他的大人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哪四位?”
“第一位当然是皇上,第二位就是豫儿的父亲,太子殿下。”江枫目视许清河,微然一笑“这位是我的朋友许清河许兄,没错吧?”
许清河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迷茫,他有太多的疑问。但在这庄严的殿堂,也只有先闷着。听了江枫的话,点点头,说了一句:“没错,我是许清河。”
江枫又走到一人身边,此人满脸胡须,面目有些灰暗。不知是他的皮肤黑还是因为老是不洗脸。他披头散发,双目虽然微显醉态,却是神采奕奕。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是个饱学之士。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穿朝服的人。腰间挂着两个酒葫芦,那模样与这肃穆的大殿极不相称,很是滑稽。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便是大诗人李白了。”
那人还没有接话,玄宗已经哈哈大笑:“李爱卿不重仪表,放荡不羁的古怪脾性可能给豫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李白爽朗的一笑,还没开口,满嘴酒气扑鼻“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大人,广平王不识,居然一下就认出酒鬼,李某真是受宠若惊!”
江枫心道:是你李白的形象早已深入记忆罢了,我何尝认得你“酒仙李太白的大名千古传颂,我从会说话就一直在背诵你的诗句。而且,李大人将来会辉煌史册,一千多年后仍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广平王褒奖,李白受之有愧。我只是一个不甚合群,时常触怒皇上和贵妃娘娘的酒鬼罢了,何以千年之后仍有人知?”
一直没开过口的许清河接口道:“李大人太谦逊了,一千两百年后,你的名篇佳作是学生的必修之课。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将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江枫来了兴致,接着念道:“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李白突然惊诧的啊了一声:“这首诗我几天前才刚刚写出,因为我仿崔颢《黄鹤楼》用韵,怕被人耻为抄袭,我最为亲近之人都没看过,两位这是从何而的?”
江枫马上意识到他和清河言行太随意。好在此诗已成,不足为奇。如果李白还没有写出,这该如何收场?”只一瞬,他就已想出应对之语“李大人才惯古今,你的大作刚刚写出,就被市井以各种渠道广为流传了。”
江枫不再于之纠缠,怕又说出惊天动地的还没有发生的事来。他走回原位,目注那文官“这位大人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是哪位?”
“他是贵妃的堂兄。”玄宗笑道。
“右丞相杨国忠。”江枫月兑口而出,心道,这样的认人方式还不错,就向群臣道:“各位大人可以对我稍加提示,但不必自报尊讳。我想应该可以认出来。”他是史学家,当然可以凭借掌握的历史认出他们。
走出一位天庭饱满,六十多岁的老者说“下官开元年间的左丞相,弊姓张。”
“大人名讳张九龄。”
“不错。”
又有一位七旬开外的文官走出朝班。此人步伐稳健,精神抖擞,胡须颕长,饱含智慧与学识的双目炯炯地望着江枫“下官开元年间的右相。”
江枫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玄宗提醒“这位爱卿,是朕之祖母则天大圣皇后时的进士,更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丞相,姓贺。”
江枫马上就明白了:“大人名叫贺知章,又是一位诗人,号‘四名狂客’。
老者微微含笑:”王爷过奖了!”
文官队列中一位武将拱手说:“下官现任金吾卫、龙武卫大将军,姓陈。”
“陈玄礼!”江枫说,就是他以后在马嵬驿率众哗变,迫使唐玄宗赐死杨玉环,又与群情激奋的将士诛杀杨国忠及其杨家一党。
另外一位武将四十多岁,一身铠甲威武闪耀,颇有大将之风:“末将姓郭。”
江枫不加思索“大人现任兵部尚书,塑方节度使,汾阳王郭子仪。”
“汾阳王?”这三个字在金銮殿上掀起一片惊疑,所有人神色皆是大变。
江枫悔之难及,猛然想起这时郭子仪尚未封王。汾阳王是唐代宗李豫即位后,以其功高盖世,平定八年安史之乱而封。话一出口,覆水难收。要怎样弥补才合适呢?
“我是说,郭大人一门忠烈,又为国家驻守重镇,他日必能建立奇功,大人老家在汾阳,就是赐封汾阳王也不为过。”
殿上静了好一会儿,谁都觉着奇怪,但是没有人再追问为什么。
杨国忠冷眼旁观,虽然知道广平王李豫言行古怪,但没有往其他处想,是的,当时的人们如何知道一千两百年后中国科技飞速发达,未来人竟能穿越时空回到这里,还忽然间成了皇长孙广平王李豫?
静了好半天,杨国忠说话了“广平王金銮殿认人可以暂息了吧?还是谈谈你的高见,现今的问题如何解决?”
“杨丞相向来鄙视安禄山,认为他出身关外,粗陋野蛮,但他为朝廷驻防边关多年,功勋卓著,何必要激使他真的造反呢?”
“广平王是说安贼的反心是老夫逼迫!”杨国忠怒了。
“杨丞相权倾朝野,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是大人多年来在圣上面前谗毁安禄山,更有甚者,当面羞辱,谁能保证他不会打着诛除奸佞,清君侧的旗号反叛?”
“广平王说老夫是奸佞?”杨国忠强压怒火,冷然问。
太子李亨厉声叱道:“李豫住口!你太放肆了,竟然敢当殿诽谤大臣,请皇上降旨,将他逐下殿去,不可任由其胡言乱语!”
江枫抱拳说:“孩儿并未诽谤杨丞相,只是说,如果退回贡马,安禄山会作为起兵作乱的借口,既然要找借口,就得随意指控一位大臣是奸佞,哪怕此人是忠心不二的贤臣!”
玄宗摇首:“豫儿知书识理,怎会无端谗毁朝臣,太子不要激动,知子莫若父,你还不如朕这个皇爷爷了解豫儿!”
杨国忠一肚子怒火发不出来。李豫太受皇上宠爱了,如此指桑骂槐,居然被皇上一语掩了过去,他稍调整心态,平和的语气道:“广平王爷见多识广,既然退马不可,必有高见,老夫与群僚洗耳恭听!”
江枫不理会杨国忠言语中的不屑与讽刺之意,“这三千匹贡马,皇上必须收下,还要公然褒奖安禄山的忠心,但是,只留马,不留人,把他的六千名马夫及其杂役全数退回,这就不会为他作乱有丝毫的借口。”
郭子仪道:“广平王,安禄山在奏表中一再强调,这些马是常年生长在苦寒之地的野马,野骜难训,常人根本不让靠近,只有他的马夫才能驭使,不用这些马夫,这三千匹马只能是笼子里的观赏物,不能为朝廷所用,事实的确如此,燕地胡马,虽是好马,但无人能驾驭,只要有人靠近,还在丈外它就四蹄乱踢,狂奔猛跳。”
张九龄出班道:“郭大人言之有理,如果我们只留马不留人,安禄山会借口皇上不相信他的忠诚,也会打着清君侧,除佞臣的旗号反叛,此事应谋出个万全之策!”
大殿上陷入了寂静,群臣未有再语者。
江枫也在思考,那些野马的性子太烈了,京城根本无人能训,安禄山还是算准皇室之中,普天之下,只有他的马夫才能驾驭这些马,才会使出此计,无论是退还是收都对其有利,退回贡马,他会怒而举兵。收下马和马夫,那他就在京城有了内应,且这些马夫很可能是安禄山从军队中精挑细选的士兵,有朝一日他若反叛,京城会首先动乱,精干士兵拥有这般良驹,直接威胁京城安全,这招真绝。
一时间,江枫也沉默了,事关重大,必须步步谨慎,如果出错主意,安禄山提前举义,战备不充分,京城很可能被其里应外合而攻占,李唐皇室危矣,历史会被改写,这个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江枫心中千念百转,安禄山此时绝不可以造反,这是他最终的目的,一局不慎,满盘皆输啊!他的右手下意识地触到了长袖中的手机,眼前一亮,对了,我怎么忘了我还有现代高科技装备。
江枫打破殿上的沉寂,拱手道:“皇上,马不能退,人也不能留,这两种结果都会成为安禄山反叛充足的理由,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驯服这些马,让他的马夫杂役没有留在长安的机会!”
“说的容易!”杨国忠哼了一声“京城哪有这般能人,如果轻易驯服,安贼也不会想出这个计划来贡马了,马是士兵的装备,他哪舍得把三千匹好马献给皇上?”
“如果皇上相信我,就把驯马任务交给豫儿!”
玄宗道:“你还没有见过马,怎样着手?再过十来天,这些马就要到京了!”
“我向皇上和各位大臣保证,十天之内想出驯马的办法!”
李亨再也忍不住了,扬手两掌打在江枫面上叱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有什么本事能驯服烈马,竟敢口出狂言?”
“孩儿身有武功,马再强也只是蛮劲,我可以用武功制服它!”江枫捂着被打疼的脸,仍然理直气壮。
“广平王爷,那可是三千匹啊,京城哪里去找像你这样功夫的高手?如果朝廷有三千武林高手,那还怕安贼造反吗?难道你想只身一人去驯服三千野马,似乎不太现实。”杨国忠笑道。
“我自有办法,相爷不用操心我怎么去实施行动!”江枫大声说。
李亨勃然大怒:“信口雌黄,狂妄无知的东西,来人,将李豫轰下殿去!”
殿前走过几个御林军,捉住江枫双手。
“太子殿下,我真的可以驯服这批马,请你相信我,”江枫身不由己已被挟持而出,情急之下,双手一用劲,挣月兑御林军,飞奔过来,喊道:“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还有比安禄山造反更糟糕的后果吗?为何不让我试试呢?”
“大胆李豫,金殿之上,竟敢如此忤逆!”李亨喝道:“快把他拿下!”
殿上御林军全都拔出刀剑,围了过来。
玄宗摇手阻拦:“好了,朝堂之上还轮不到太子做主。”命令御林军退下“豫儿的话句句在理,没有比安禄山造反更严重的结果,豫儿,朕相信你,你放手去做,朕赐你尚方宝剑,京城人力物力你可以任意调用!”
小太监捧着一柄金光闪耀的宝剑走下金阶,呈到江枫手上。
李亨又恼又怒,却无力再管,只是轻轻的叹息。
江枫接过宝剑,跪下说:“谢皇上信任,李豫当不负厚望,驯服这批马,让安禄山赔了夫人又折兵,为皇上分忧!”
玄宗大笑不止:“朕的豫儿有志气,比你父王强多了,他向来胆小怕事,还是你比较像朕,看来大唐江山指望不上他,还得靠你呀!”
杨国忠忽然说:“广平王,胡马很快就要到,如果十日之内难有佳音,到时候会更棘手,王爷若无把握,还是不要去试!不然,大唐社稷危矣!”
“我知道此事的严重。”江枫双木炯炯“杨丞相听清楚了,我十日之内,必驯服此马。”
“广平王,老夫是为大唐社稷担忧,到那时,还将成天下笑柄!”
江枫口气坚决:”十日之内若不成功,我李豫愿受国法处置!”
杨国忠冷冷地说:“王爷乃皇上最爱的长孙,纵然有失,皇上也必不肯降罪于你,但是会把大唐锦绣山河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李亨早已看出杨国忠的险恶用心,他是在看我父子的笑话,胡马或退或留都会激使安禄山造反,根本无心为国分忧,更恨豫儿没有把握却当殿接受如此危险的任务,杨国忠一再出言相激引豫儿上套,一旦不能完成,让皇上也不能庇护他,这一石击二鸟的诡计是何等的毒辣。
“李豫,杨丞相对你没有信心,其实我也不信你有此能力,做事当量力而为,不要不切实际,异想天开.”李亨道:“快把尚方宝剑呈还给皇上,众位大臣再图它计。”
李亨本来是劝儿子就此放弃,在江枫看来,太子李亨也是在激他,他大声说:“时间急迫,大家不要在此苦苦纠缠,与其在这儿怀疑我的能力,不如各自想想怎么样助我一臂之力,勾心斗角,彼此倾轧,吃亏的是大唐江山,受害的是天下百姓!”
满朝文武大臣大多敬佩江枫的胆识,家贫出孝子,国难方显忠良,都对杨国忠不怀好意的言行颇为不满,但杨家权倾天下,谁敢公然驳斥呢?
杨国忠不但不收敛,反而出言更过分“广平王的豪气不容置疑,初出茅庐不怕虎,但正如太子殿下所言,要量力而为,不要今日出尽风头,他日贻笑大方!”
江枫愤然,若非为了历史顺轨发展,我一个局外人才懒得去理你们谁胜谁负,大唐兴衰。我一心要解决当下的危机,却连李豫的父亲都以为我想出风头,那好,就让我这个晚出生一千两百年的现代人出出风头,玩玩你们吧!
江枫拱手说:“皇上请赐笔纸!”
“你要做什么?”
“立军令状”
杨国忠心里暗笑,这小子终于上套了。“皇上,广平王豪气可嘉,不妨成全他吧!如果成功,皇上可以皇子的待遇相赐!”
江枫冷冷地回敬:“本王的功过居然要由杨丞相来决定,不知道皇上何时给了你如此大的权利!”
江枫的奚落,使杨国忠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有作声。郭子仪等人心里大为解气,当今朝廷也只有广平王敢于如此不买杨国忠的帐。这位朝气蓬勃的皇长孙身份特殊,有他与奸相抗衡,正派力量也可扬眉吐气了。
江枫忽地运功纵落玉阶之上,从玄宗的御案上撕下一张黄绫纸,右手食指一挥,纸上出现了几行龙飞凤舞的字,刚要放下,忽觉不妥,突然运功把纸震为粉屑,重写了一张,因为他的落款写的是‘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江枫’!”
“杨丞相请过目!”江枫飘落杨国忠身侧“如有不妥,我再改正”
唐玄宗道:“豫儿此军令状怎么写的?杨爱卿念一遍!”杨国忠朗声道:“本王今日向天下承诺;十日之内驯服安禄山所贡胡马,使其任何人皆可驾驭,如若失误,愿领欺君之罪,自请赐死,大唐皇长孙广平王李豫!”
杨国忠笑道:“广平王的豪气前无古人啊,请用王印吧!”
江枫轻蔑地望了杨国忠一眼,咬破食指,滴上一滴鲜血,“这样够了吧!丞相还怕本王到时不认帐吗?”。
群臣都在暗骂,老贼欺人太甚,皇孙王子都敢如此挤兑。
好长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李白抱拳道“皇上,酒鬼刚才胡乱想了几句歪诗想把他献给广平王与众位大人!”
玄宗大为兴奋:“爱卿有感而作,必为好诗,快写出来,朕稍候命梨园乐工谱曲传唱,必为千古名篇!”
李白缓缓的吟诗,速度的确很慢,他要让所有人都不漏下一个字:“胡儿猖獗大如天,王子舍身承危难,鸿蒙千载甘豪赌,遍世英杰当汗颜!”
郭子仪喊道:“果然好诗,我等虽非英杰,实也汗颜自愧!”
玄宗叹道:“李卿文采旱世稀有,朕也为豫儿豪气所动,却没有才华表达心意。朕不但要把此词谱唱,还要亲笔题写,挂于广平王府门口。”
江枫忽然对杨国忠说:“杨丞相,我想向贵府借兵两千!”
此言一出,杨国忠浑身冒冷汗,趴跪地上叩头:“广平王爷,老臣担当不起!”
江枫笑了笑“丞相何故行此大礼?”他在装糊涂,在长安呆了近两个月,什么规矩律法不清楚?”
走过一年轻男子,年龄与江枫差不多,衣着也是皇室子孙打扮,笑道:“皇兄,唐律规定,除了皇室子孙,臣子府上护兵逾千者视为欺君作乱,罪同谋叛!”
“噢,原来如此!”江枫潇洒地一笑:“相爷谅解,我这失忆之人,忘了唐律有此一条,相爷是忠良,怎么会拥兵自重,谋反之心呢?”他目注那少年:“你是何人,为何以兄呼我?”
“我是你的三弟,李倓啊!”少年笑答,“我去你家看你五次,搞了半天你把我也给忘了!”
江枫听郭源,沈妃说过,太子李亨现有五个成年儿子,五个成年女儿,长子广平王李豫,次子平阳王李系,三子建宁王李倓,四子汝阳王李泌,五子临川王李仅。长女成安郡主李丽,次女南阳郡主李云霞,三女卫安郡主李翠,四女因得帝眷,破例赐封为顺仪公主,就是李永佳,五女江宁郡主李淑,此外尚有十数位幼年子女。
早朝直到已时末方散,长达一个时辰,李亨的另四个儿子今日都上朝了,此刻与江枫说说笑笑一同出了大殿,他们刚知道大皇兄不记得他们了,忙一一自我介绍。
建宁王李倓道:“皇兄今日尽扫杨家颜面,可替父王和我们出口恶气,你如早些日来,父王也少受许多窝囊气!”
李泌冷冷地说:“嘴上畅快又怎么样?十天之内若不能驯服贡马,到时还不知道谁颜面尽扫呢?”
“四弟说的不错,各位弟弟,我没空陪你们了,我要回府去想办法”江枫优然一笑,大步前行,把几兄弟甩在身后。
李泌在后面哼了一声“自讨苦吃,不自量力!”
李倓驳斥道:“四弟,大哥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为了大唐,为了父王,也为了我们这些东宫子女不再受奸相欺凌,我们不能帮他做一点努力,但也不要存着看笑话的心思!”
“我知道三哥与大哥自来交好,我也想让他成功,但是我看李豫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