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姻缘今古情 第九十章 古国今治颁新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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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终日无聊的在宫中徘徊,心里说不出的惆怅,仁义忠诚的高力士走了,留给世人的是千古难找的义士,投缘的李白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离开了,正如一首歌词曰“如不能得一知己为伴,纵有万里江山也是遗憾”江枫深有感触,而今他在古代可以说是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了,还是没有真正的快乐。百无聊赖之际,他想起了李轩,这个令他莫名其妙的孩子,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一副与李豫不共戴天的架势,现在万事告一段落,应该着手去弄明白了。遂传旨在含元殿上再次提审李轩,这件事太蹊跷了,内里或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不能让太多的人参与。含元殿上,只有皇室数人,虽是偏殿,帝王的仪仗却不可少。殿前排立着两对御林军,宫女太监屏声侍立玉阶之上。来殿上参加审讯之人,除了韦太后、沈皇后、崔贵妃,另外就是四位皇子、三位公主,李辅国拥立有功,成了新皇的贴身内监总管,先皇赐封为元帅府行军司马,开府仪同三司,郦国公,江枫又赐他一个太子太保的封号,朝廷现在没有太子,不过一个虚职。这本是私事,不需要李辅国在场的,可是他是皇上贴身总管,早早的就等在殿上,江枫不好逐其离去。李轩在天牢已经被囚了两个月了,此时,除了面色晦暗,身体有些瘦弱,精神倒还不错,至于身体弱,多半是他想得太多,自寻烦恼罢了。一见江枫,目中仇恨的眼神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去有所减,仔细观之,可看出,他尚未成熟的面容里竟然有着成年人才具备的沧桑感。江枫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怜惜之情,是什么样的仇恨可以改变一个不喑世事的孩子的心态?他要化解他的恨意,用温暖柔情暖化他,让他健康的成长。沈皇后看到李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丝怅然。“皇后,朕记得从洛阳回京之前,你曾经把两块玉佩拿给朕看,这是怎么回事?”江枫望望沈后。沈后又把那两块玉佩取出,摆在御案上:“皇上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还记得吗?”。江枫木然摇头:“你知道朕失忆了!”韦太后诧异的神色:“这两块玉佩是皇上与珍珠贤媳大婚之日,玄宗皇帝赐给你们的新婚贺礼。皇上你真的没有印象了?”“是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除了这么说,他还能怎么样?“哎,把这件事都忘掉了,难怪皇上会对李轩那样陌生。”沈后低叹一声。“珍珠,你说什么?这事与李轩有关吗?”。沈后把两块玉佩拿起,翻转:“皇上那块刻着‘广平王豫’四个字,臣妾这块刻的是‘孙媳沈珍珠’。当年,皇上回师门,这块玉佩是随身带走的,可回来时,却没再看到,臣妾以为皇上摔落山崖时丢失了,就没去问。后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珍珠,你到底要说什么?”江枫听得懵懵懂懂。“皇上把这块玉佩送人了。”沈后眼神很复杂的注视着李轩:“就是这个李轩的母亲。”“什么?朕把玉佩送给了他的母亲,朕怎么不记得了?”江枫略微吃惊,隐约觉得李轩与李豫好像有某种联系,仔细想来,他与李豫不过十八天的相处,十八天中,他从来没有看到李豫佩过这块玉,也就是说,他在之前就已经送人了?沈后转向李轩“到底你母亲与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说吧?你应该也看出来,皇上对前事全无记忆了。”李轩小脸红紫,愤然回答:“皇家子孙,地位高贵,可随意戏弄良家女子,皇上当然会把曾经给他人的承诺全部忘记。”“李轩,不是这样,皇上十年前从师门回京途中,被刺客所伤,跌落山崖下,从此就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沈后耐心的解释。“哼,对于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这是应有的报应,当时为什么没有摔死李豫?”李轩冷哼一声。“大胆!”李辅国叱喝一声:“竟敢直呼皇上名讳,大大不敬!”“像李豫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替娘杀了他,李轩报不了仇,既落你手,早就不在乎生死了!”李轩愤愤不平的吼道。韦太后一开始还很喜欢这少年,听他口口声声辱骂豫儿,勃然大怒:“何方野小子,竟敢如此目无君王,眼里还有王法吗?还审什么?拉出去斩了!”“太后息怒!”沈后急忙开口:“太后,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有可能是皇上有错在先,对不起他的母亲,不然,小小毛孩子,怎会这样仇恨皇上?”崔妃冷冷的接口:“无论有多大冤屈,胆敢对皇上不敬,即为大逆不道,就该杀!”江枫摇手打断崔妃的话:“朕想听听哪里对不起他母子,如果李轩真是无理取闹,再治其罪!”李轩一双朗朗星目似乎要冒出火来,半晌无语。沈后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李轩,你要相信皇上失忆了,这么多年来,皇上把本宫以及太后之间的情分都没有完全的弄明白,如果你执意不说,没有人知道你母亲如何含冤,到最后,你会以行刺君王之罪被依法处斩,相信你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你好好想想吧!”李轩看到沈皇后凤目中含着无限的爱怜与慈蔼,心动了一下,同时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自从母亲死后,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这个女人,贵为皇后,却平易近人,有着理解世人的胸怀,可敬啊!今生无福拥有这样好的母亲,还是算了吧!想起亲娘惨死那一幕,李轩情绪又激动了:“我恨他,永远恨他,我不会说的,李豫,你杀了我吧!这样,从此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卑劣无耻的行径,你在天下人眼里依然是一位仁义之君!”江枫虽然不知道李豫惹下什么风流孽债,而今死无对证,让自己无从知晓。只能假以失忆来搪塞,他一直在静静的观察李轩,他对珍珠似乎不那么排斥,还是慢慢来吧“你不想说,朕不勉强,什么时候想说了,朕再和你谈,把他带回天牢,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对其使用刑具,不得虐待!”御林军奉旨带走了李轩,崔贵妃还愤愤不平的说皇上太仁慈了,容忍臣民欺君罔上。江枫登上皇位以来得到的最好消息就是十几路大军陆陆续续传来的捷报,收复大部安史叛军所夺取的国土,各地迅速恢复正常,敌占区的经济开始繁荣,百姓陆续恢复生产,社会秩序逐渐步入正轨。只要一静下来,江枫就会想起三弟李倓,兄弟同心同德,把酒话天涯,日子就像蜜罐里加糖,锦上再添花。然而一回到现实,他心中纠结着沉重的哀思和怨恨,那种只差一步就阴阳两隔,殊途不同归的经历,那血淋淋的一幕,时常在他梦中出现,他一次次挣扎着想要忘去,如总是在夜静更深,狂风吹过似乎传来李倓死不瞑目的哀怨之声中惊醒,从来不知道恨的他,一个单纯、活泼的现代学子,被残酷的争斗洗礼,而今心里的仇恨蒂固根深,张皇后虽然死了,他还是不由得不恨她,眼前日日对着这个卑劣、阴险的李辅国,他觉得简直就是对他心灵的摧残。一瞬间,眼中闪过李轩那怨毒的目光,是什么样的深仇才有这样的很?难道比我对李辅国,与张皇后还恨吗?李豫应该不是恶劣之人,怎么可能种下那样深的仇恨种子?不能放下李倓,如何才能表达思念?当年就想要先帝给他追加帝号,不得成,现在应该可以了吧?不必咨询大臣们,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反对,皇上独断专行的下诏,追谥李倓为齐天皇帝,移葬顺陵。顿时,掀起一片反对浪潮,只是,圣旨一下,谁也无法阻挡。既成事实。三个月之后,郭子仪、李光弼奏报来京,史朝义于五月前弑父自立,李光弼趁机发起总攻,只用五天就攻下了洛阳。史朝义兵败逃出洛阳,先后辗转于新州、定州、邯郸、卢龙、承德,最后唐军将其追击到幽州,唐军攻克幽州,史朝义走投无路,引剑自杀。九大节度使与全国各地其他诸镇节度使一举围歼其余叛军,统一全国,延续八年的安史之乱宣告结束。皇上大喜,下诏,宣一干节度使及征战将领回京受封。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宫女太监垂首屏声静立,只听得见皇上得手翻动书页的轻微声响,柔和舒适的阳光斜斜射入,在御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后神情局促,脚步很急的进来,盈盈下拜:“臣妾叩见皇上。”江枫放下手中的书,含笑:“珍珠不必多礼!这个时候来找朕,一定有事吧?”就在他抬头注视沈后时,发现珍珠的侧影比正影更迷人。白皙的脖颈有着秀丽的曲线美,映着窗下恣意盛放的各色名花,简直是人与花合一,完美得令人痴迷。浑身显得单薄脆弱,这并不影响她的芳姿玉貌,柔软温婉的谈吐,如一江春水,身上淡红色凤装锦裙也别有一番妩媚儿含蓄的意蕴美。他看得有些呆了,反让沈后双颊飞上一片红晕:“臣妾于皇上十几年夫妻,为何还这么看?让臣妾有点害羞了。”“朕的爱妻有着永远也看不够的容颜,每细看一次,皇后的美就增一分,”江枫微笑:“皇后到底有何事找朕?”“皇上,臣妾听说史思明父子都已经身亡,可听说辛姐姐怎样了?”沈后掩不住焦急,是以说话都很快。“奏报只说史朝义兵败自杀,辛素妍下落不明!”“辛姐姐对我们一家人有莫大恩义,臣妾拜托皇上一定要找到她。”“朕今日在朝上已经传旨天下官府寻访辛氏夫人的下落,命他们礼送来长安,并重赏寻到之人!”江枫起身走下玉阶,“辛氏夫人的恩德,不光你记着,朕也没有忘,这个深明大义的女人,朕要重重嘉奖她。珍珠,朕今天很高兴,八年的内战终于结束了,朕要实施富国强兵之策,你有何高见?”他的确很高兴,笑意盈盈。“臣妾不敢过问国事,皇上自由大臣献策,”沈后谨守着**不甘政的本分。“珍珠,朕向你请教治国之策,这不是干政,发表一些意见还是可以的。”“只要出了主意,就难免持赞同与反对,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慢慢的就不自觉的去干预了。臣妾只要孝顺太后,教养子女,侍奉皇上就够了。”沈后认真的说。江枫万分感慨:“珍珠真是朕的贤后啊!有你管理六宫琐事,朕没有后顾之忧,好安心于朝政。”八年来,恐怕任何一次早朝都没有今日意义重大,因为战争全面结束,参战将领悉数上殿面君,天下真正太平了。皇上精神百倍的端坐龙椅,传旨宣一干将帅上殿。几十位一方忠勇的将帅鱼贯入殿,整整齐齐的排列两侧,同时拜见皇帝:“臣等恭祝皇上万寿无疆,吾皇万岁!”皇上龙颜大悦:“众卿征战辛苦,快快平身!”郭子仪刚刚起来就拱手禀报:“启奏皇上,这次挫败史朝义,有一人功不可没,请皇上定要封赏!”他不为自己表功,倒很着急的为他人请赏,真是个忠义可嘉之人。“是哪位将军?郭爱卿速奏姓名。”“他是曾经跟随安禄山作乱,又知错就改的田承嗣。”郭子仪显然很激动“田承嗣单枪匹马,从洛阳把史朝义追到幽州,不惧艰险,数次受伤临危,若然不是他一路追击,给官军留下记号,要准确找到史朝义,还要多费不少周折!”江枫默然了,田承嗣恩怨分明,确为忠义双全之人,开始为报安禄山养育之恩,安禄山死后,就浪荡天涯,转而为朝廷出力,最后还立下奇功,令他非常感动。“礼部拟旨:册封田承嗣为文安侯,兼领幽州节度使,可令其直接上任,无需回京。册封郭子仪为汾阳王,原职不变。李光弼为卫阳王,兼太尉中书令,承德节度使魏元青为左安侯,魏博节度使杨朝恒为承安侯,卢龙节度使赵希成为天庆侯,淮西节度使杜若为西宁伯,河南节度使张镐为南安伯,西川节度使高素节为陆国公。嘉其当年侍奉玄宗皇帝之功。镇海节度使朱涛为德庆侯,其余有功将士着礼部拟好表章再行封赏。”大殿上所有大臣都跪下叩谢圣恩。顿了片刻,江枫又朗声开口:“这次能够一举平息叛乱,得力于诸位爱卿,大家齐心合力,将士用命,才有这巨大的成功。朕将宫中御酒与猪羊等食品于军中,将士同乐,所有参战官兵,每人发饷银一年。”“皇上英明,皇上恩深似海”的呼声一阵接一阵。郭子仪、李光弼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出班:“启奏皇上,如今天下得安,臣以为诸位节度使又得朝廷恩赐加封爵禄与官职,应将兵符交还皇上,以表忠诚之心。臣二人首先交出兵符,请皇上收回。”江枫大感震惊,李、郭二人真乃忠肝义胆,耿耿赤诚的良臣啊!其余各节度使纷纷取出兵符呈上,尽管有人不是甘愿的,李、郭二人都交了,也不敢不交。若被皇上疑心,大大不妙啊!皇上又加以赞赏一番,随即就说:“礼部尚书佟秋成备好笔墨,今日朕要重整朝纲,整顿吏治,颁布一些典章制度与律法新规。”佟秋成,一个五十多岁的文官,颇有学识,为人正派,听到皇上的话,忙应遵旨,太监送上笔墨,皇上特赐他在殿上坐下拟旨。江枫轻轻扫扫殿前数百大臣,心想,今日的旨意,不知有多少人不满,足以让他们振聋发聩:“从即日起,各节度使仍领所镇官兵,管理训练屯兵之任,调兵他处千人以上,须经兵部批准核实,兵部必须禀报于朕方可批复。若有私自调兵千人以上未有兵部公文,一经查实,革职流放。造成大事者,按照抗旨欺君之罪论处!”这样一来,兵权全部集中于皇帝手中,有助于安定太平,有二心之人就无机可乘。那些刚刚交出兵符之人暗暗张口结舌,幸亏自己很痛快的就交出兵权了,否则,皇上这道旨意颁发,还是得乖乖交出来,还会在皇上心里为自己埋下祸根。佟秋成很快就把皇上的旨意记录在案。江枫略顿一下,又清楚的开口:“朕要修改唐律中的奴婢制度。即日起,奴婢享有与平民同等自由权。在主人处当差,按月发给报酬,主人无权私自转卖、打、杀,若有犯罪,交由官府审判论罪量刑!”这样修改,每年要少枉死多少奴婢?但这就等于是说唐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的大唐律有问题,许多大臣都有了异义,轻轻地私语着。面露不满之色。江枫看出大臣们反对之意“各位爱卿,朕修改唐律,并非是否定高祖、太宗皇帝的决策,为了天下安定,为了身处下层的奴婢也能同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奴婢也是人啊,也有生存的权力和喜怒哀乐。如果有一天,众卿之中有人犯了重罪,妻妾子女没官,也拥有此等特权,又有何不好呢?”大家仔细思量,又都认为有道理,伴君如伴虎,说不清那一天自己就惹怒了皇上,闹得灭族抄家,真的到了那时,妻子儿女尚有正常人的日子可过。于是,人们都默认了。待大臣们安定后,皇上又说话了:“朕决定在天下各地设立学校,除了律学、书学、算学外,每科主要学习儒家经典,凡学习成绩佳者,可保送参加科举考试。中央设六学,即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有国子监负责管理,学生名额暂定为二千二百一十人,可以随时调整增减,六学不但是收官吏子女,也收平民子女,无论六学官吏或官吏子女皆不得歧视平民子女,有恣意破坏学校正常秩序或拒不送子女入学者,视情节轻重予以处罚。在皇城内设皇室学校,皇子、皇女、王孙不分男女,六岁入学,皇室学校有太常寺与内务府负责,具体章程规范由六部共议从速奏报于朕。”群臣感觉耳目一新,以前也有六学,皇室学校,但是官吏看人眼色行事,贵族子女缴纳学费多者优先入学,平民子女根本没有机会入学。皇上此举天下将学风鼎盛,国家才能广纳贤良,社会风气也将好转。郭子仪、李光弼二人,韦见素、等大臣又顾虑,时间一长,主管六学的官吏又故技重施,排挤有才之士,任人唯金银了。只是皇上正在颁布律法,谁敢打断?“朕还要对‘八议’制度进行否定,取消八议,无论何等身份地位,没有减罪、赎罪、及以官抵罪的说法,皇亲、功贵与平民一样,在律法面前一视同仁。朕特与此告谕皇室贵戚、功贵们,切莫以身试法,朕要随时查访,有徇私枉法、欺上瞒下者,按欺君罪论处!”群臣神情各异,皇上的政策真是越来越新鲜了,许多与皇室有千丝万缕关系者有愤懑之意,忠良就很赞同了,皇上雷厉风行,不给皇亲贵族们以特权,以后少生多少事?恐怕那些公然克扣饷银、欺男霸女者就不敢放肆了。皇上何等机敏,看出大臣们的反应继续他的新律:“以前的事朕不予追究,从本律颁发之日,即今日开始,一经查实有犯者,必按重律惩处,望众爱卿严于律己,奉公守法,切勿视朕的律令如儿戏。”语言严厉,不容抗拒,群臣也只有一连声的应遵旨,谁敢公然对皇上已决定的事情提出反对意见?李辅国一向在朝堂上掺合惯了,忍不住开口:“皇上,这样严刑颁律,许多皇室贵戚会有所不满,恐引起天下震动。”江枫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冷叱道:“李公公身为内官,只负责宫中事务与朕的起居照应,不得在朝上干预朝政,朕不允许宦官与**嫔妃参政。”李辅国讨个没趣,皇上严厉的目光扫的他浑身冒冷汗,及忙跪下叩头:“奴才该死,谨遵皇上圣谕!”“李公公平身吧?只要记得就好!”江枫唤他起来,双手理理御案上的书稿:“今后国家重要决措转向农业,依然实行兵屯两合制,在农村实行府兵制与民兵制,府兵制为正式军队,即现今的官兵,民兵制,农村家庭,三丁出一,五丁出二,十五岁以上应征,六十岁免役,士兵平时在家生产,农闲时加以训练,士兵在服役期间,可免本身租调,退役后由其家人代缴,朝廷与地方官府拨出专款用于士兵训练!”江枫知道要彻底免除杂税,在此时的大唐,根本就不可能,只有尽力在水利农业方面,提高百姓收入“工部立刻派专人指导各地官府,兴修水利,开沟引渠,浇灌土地,朕不允许全国有一寸土地荒芜,查出哪里播种不到位,地方官吏革职查办,有偷懒懈怠,不尊诏命者,从重论处!”忠臣们暗暗点头,皇上不愧为英明睿智之君,对天下大事甚为清楚,从小到大几乎包括了方方面面,只有做到考虑周全,富国强兵才不是空话,谁说战略战策不能用来治国?皇上把他打仗那一套,周详计划,万无一失的措施搬到治理国事上,效果肯定很好。江枫许久不再言语,他耐心的等着大臣们议论够了,才继续开口,毕竟今天所说的事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也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来接受,“朕再颁布一项律令,也是最后一项,最重要的一项。朕深知自古以来,贪污受贿之风盛行,代代加剧,朕一定要遏制此不正之风,严厉整顿官吏队伍,即日起,犯有贪污或挪用公款一千两银子者,受贿达五千两,及判处斩刑,没有任何人享有特权。”朝堂上又传来低微的嘘叹声,这一律令要让多少人囊中羞涩啊!韦见素、郭、李等一干忠良终于释然了,皇上早就把任何问题都考虑于前了,这是维系以上所有法令法规的重要保障。“朕从做广平王开始到皇太子期间,有多少官吏公然上门送礼?这些宝物从何而来?仅靠俸禄几辈子都积攒不了这么多财富,除了贪污受贿就是榨取百姓,今后不得私送重礼,凡婚丧嫁娶,礼物超过一百两者,即刻立案侦查银子来历。朕将在大殿外与皇宫门口设立十个匿名举报箱,发现有触犯此律法者,即行举报,举报查实赏银五百两,若是蓄意诬告,即反坐论处,隐匿不报或包庇案犯者,与犯者同罪对待。”大殿上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人再喧哗,显然,今日皇上颁发的新律太古怪、太绝跟了,他们还消化不了,那些向来以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者,心里是又气又愤,愣愣的接受不了。“众爱卿,朕今天有点独断专行了,为了国家长治久安,为了少些民怨,望众卿悉心遵奉,朕喜欢各抒己见,但是这项新律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犯,各位要洁身自好,廉洁奉公,若有人胆敢欺朕不知,后果自负。御史台各级官吏监督以上各条律令实施。随时检举弹劾违命不法者,御史台官吏触犯,加一等论罪。今日所发谕旨,各位爱卿都听明白了吗?”。“臣等明白,谨遵圣上旨意。”群臣答应的很积极。“既然都明白,等到触犯之时,不要告诉朕,自己不知道新律细节!”皇上严肃的语气,“众卿还有何本奏?”殿上鸦雀无声,别有用心之人飞快地开始寻找律法漏洞,希望能钻点空子以增加收入。“礼部立刻刻印,颁发全国各州郡县,退朝!”皇上起身走下金阶。群臣忙俯伏殿上,恭送圣驾。今日朝会,皇上一下子颁布了许多新的律条,几乎都是有伤大官大贵利益,一时间,天下震动,百姓拍手称快,颂扬皇上英明神武,真是仁君。皇室王孙,国戚贵族家中掀起惊天浪潮,这样一来,再想大肆搜刮钱财就不可能了。仅仅一个月,金銮殿外举报箱中就收到数十封举报信,皇上派人一一查证,有几桩案件数额没有超过规定数目,大理寺审判之后,全部判处流放之刑,工部员外郎王毅,御史廉诚,国子监祭酒尤伦三人在圣谕颁发的一个月之内侵吞公款达五万两之多,皇上震怒,没有交给张仲义审判,直接下旨,斩首于西市,三家家财一律充公,其子孙永世不得为官。并严命所有朝臣人人都到法场观看处决罪犯。杀一儆百,迅速刹住了贪污之风,向来以贪污为营生的官吏皆销声匿迹,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干了。沈皇后深为皇上的魄力所喜,作为一国之君,就该有这种说到做到,绝不容情的态度,方可使朝野震慑,沈皇后一再告诫外家亲友,千万不可违逆圣意,要做光明磊落的官吏,一旦触犯,皇上是不会因为他们是皇亲国舅有丝毫姑息。深宫之中的崔妃也耳闻了近日朝上的事,一边为父兄担忧,一边为皇上这样严厉苛刻的律法不满。殿内安静无声,昨夜的安神香气味尚未散尽,寝殿四周的丝帘皆是半卷着,晨光透进来的是微微的明亮。崔妃坐在临窗的妆台前,几个宫女正在为其梳妆打扮,皇上斜倚在凤床上,闭目养神,似是昨夜的倦怠未曾消退。月如与几个巧手宫女把崔妃的长发梳理的油光黑亮,印着晨阳,更加闪闪生色,披散在娇小玲珑的肩上,一撮一撮的拢起成髻,一应的明珠簪环,佩饰都整齐的摆列在面前,她无心赏玩,伏在半开半合的朱红雕花窗台上,以手托腮,越发衬得一张脸娇俏如荷瓣,容颜明隧靓丽如湖中的蓬藕。崔妃心里憋闷了好些话,昨晚就想吐出来,又怕搅了皇上的雅兴,待得宫女们梳理完,屏声退去后,方才轻启樱唇:“自古以来,哪个朝代没有贪官?这样规定,贪污一千两就得杀,天下官员贪污者多了,皇上杀的完吗?”。“你竟敢公然驳斥朕的新律?”江枫赫地坐起,叱喝。“臣妾说的是实话!”江枫翻身完全坐起来,:“**不得干政,你想犯朕禁令?不错,天下贪污者多,朕就不信哪个贪官不怕死?芙蓉,朕警告你,劝劝你的父兄、亲友,千万不要以身试法,一旦触犯新律,别怨朕不给你情面!”“皇上,哪代帝王不偏袒皇亲国舅,臣妾的父兄也要受限制吗?”。“以你父亲的能力,朕升他做了工部尚书,已经是破格了,要是不珍惜,将身败名裂,新律适用于任何人,太后的娘家亲族,即朕的外公。舅父都不例外!”崔妃撅着樱桃小嘴,一副不悦之色。很快就伏在江枫耳边,撒娇作态。“想与历代后妃一样施用枕头风,是吧?朕并没昏聩到底,”江枫起身边往外走,吩咐宫女太监:“摆驾回宫!”“皇上,臣妾再不议朝政了,请皇上不要生气,不要走嘛!”崔妃伸手去拽江枫衣袖。江枫一甩袍袖:“给朕摆脸色!哼!”理也不理,大步出了长。“皇上!”崔妃鼻子一算,珠泪含在一双柳叶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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