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甘泉宫焚着大把宁神的香,白烟如云雾般飘渺,一宫的悄静无声,只可闻得水波晃动的柔软声音,白玉水池雕琢满富丽华美的花纹图案,池水清澈碧绿可见底,烛光明亮如白昼,闪烁不定的七色光芒,璀璨晶莹。天际夺目的彩虹,映着池水中几株碧叶连天的百合,亭亭如盖,水温温软舒适,似一双温柔的手安抚着她孤寂的心境,热气蒸腾地涌上脸颊,似又裹住心灵。让人暂时忘了身在何处,韦太后闭目泡在池水中,享受着这份舒适与安静。
她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悲伤哀楚的日子,终于从她心底移开了,她应该面对现实,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幸福与快乐,儿女绕膝,子孙满堂,终日在这甘泉宫中享受平静。多年的梦靥魂惊,茶饭不思,担忧牵挂,而今应该好好地放开心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了。
宫女小惜的声音把她从遐思中唤回来:“太后娘娘,皇上驾到!”
韦太后甚为欣喜,豫儿终于平安回来了,他刚刚回宫就来看娘,的确孝顺,小宫女取过素锦罗衣,披在太后身上。
走出浴池,走过长廊,进了甘泉宫正殿宁静殿。
江枫在殿内等候多时,见太后进来,忙撩衣下拜:“儿臣叩见母后,数月不见,母后可安好?”
“哀家很好,豫儿不要担心,你这是刚刚回宫吧?”韦太后诧异的问:“豫儿,怎么不站起身来和娘说话?”
“母后,儿臣对不起你,佳佳皇妹她”江枫没有勇气说出来。
“佳佳怎么了?”韦太后大急,神色慌乱。
“佳佳她被许清河掳走了!”
韦太后面容失色,怒不可竭:“上次这个混蛋掳走佳佳,你就该杀了他,顾虑友谊,给了他再来伤害佳佳的机会。皇上不是执法如山吗?不是不徇私情吗?皇亲国戚,甚至自己的亲外公,都能够说杀就杀,为什么就治不了许清河?”
江枫垂头道:“母后请息怒,儿臣看许清河对佳佳确实一往情深,不如就成全他,他会好好待皇妹的!”
韦太后勃然大怒:“身为一国之君的你居然被逆贼胁迫,把佳佳嫁给他了吗?天下人都知道许清河逼迫皇上把妹妹驾于他,皇家的威严何存?”
“如果母后不同意这桩婚事,儿臣一定会想办法把皇妹救回来!”
韦太后一双美丽的凤目被泪水充塞:“我的女儿贵为公主,却是如此的命苦,先是被迫嫁给安庆绪,后又被迫与张应龙成亲,前两次你都可以就她,为什么你做了皇帝反而没有办法了?还是说许清河对你来说,比你的皇祖父、皇考都重要?”
江枫垂首未语。韦太后又说话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佳佳安然无恙的回来,还有,抓到许清河,把他交给我,皇上舍不得用重律,让哀家替你处置他!”
“是,母后!”江枫急忙答应。
江枫心神不宁的走在御花园中,满园花开如海,湖水清澈,假山奇特,奇花异草不胜枚举,然而他无心观赏,一为郭芙得死,年轻的生命瞬间消失,二为佳佳的幸福,我也不甘心把佳佳让给许清河,不,我要把佳佳抢回来,为了我们永生的幸福,我要第三次抢亲。
回到御书房时,雍王李适早就等在书房外,在父皇的禁苑内,李适从来都是很谨守礼仪,不敢在外面任意走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阶沿上,屏息等着父皇回来。
汉白玉阶下盛开着无数兰花,有白色和紫色两种,在殿前的宫灯下光彩夺目,白的像鸽子的翅膀,紫的犹如一色紫烟,铺陈在树叶之巅。
远远地,李适看到父皇的銮驾灯火耀眼,转过长廊,忙跪在地上,大声说:“儿臣李适恭迎父皇圣驾!”
御车已经停下,江枫下了车,款步走上玉阶:“是适儿吗?”。他似乎刚刚从遥远的天际回来,待得走上白玉台阶说:“适儿,随朕进来!”
李适跟着父皇走进御书房,这里他不知来过多少次,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细心的去观察过脚下,他低头跟着父皇缓缓行走,一色的金砖铺地,极细极软的质地,非常密实,一丝砖缝也看不见,双足落地的感觉是绵柔而漂浮,平滑如镜,迈进门槛,往里走着,远远闻见一股檀木香气,原来这里燃着檀香,香气酥鼻,让人有一种平和、宁静的舒适之感。
李适从衣袖中取出传国玉玺,又从腰间取下尚方宝剑,双手呈上:“父皇回朝,儿臣责任已了,特将金印宝剑归还父皇。”
江枫接过来,命宫女送到御案上,扶起李适:“你这几个月还应付得过来吗?”。
“父皇,儿臣有要事奏报,请屏退侍从!”
江枫望望儿子凝重的面容,挥手命宫女、太监退出。
“儿臣接到父皇谕旨,已严令天下御史加紧清查地方官的账目,以及他们为官一方的表现,半个月前,得到结果,数千州郡,九成以上都还好,官吏廉洁自律,并无一丝不法行为,只有少数官员,有违律劣迹,儿臣遵照父皇律法条例,予以批示处置,”李适把几个月来京中大小事务接受,处理结果一一禀明。
江枫满足的笑意漾满脸颊:“谁说朕的儿子年幼,不能治国?很多事比为父办的都好!”
“父皇,儿臣有件事不知道怎样向您禀报,此事有关大唐社稷兴亡!”李适迟疑不决。
“你是说李辅国吧?朕知道!”江枫漫不经心地说。
“啊”李适吃惊“父皇知道李辅国拉拢朝臣,安插亲信,排挤儿臣?”
江枫凝重得神情,黯然的点点头。
“他仗着拥立有功,飞扬跋扈,好几次在殿上当着大臣们叱责儿臣小孩子家知道什么?,不如由他来替皇上处理国事妥当,有好几件事儿臣本欲去做,他一力拦阻,最后只好作罢。”李适那双俊美的眼神含着无数一触即发的愤概。
江枫从御案后起身,缓缓走下玉阶,忽然开口:“他终于忍不住要跳出来了,他又想恢复先帝时的样子了,适儿,你没有与他正面冲突吧?”
“儿臣怕给父皇弄出大乱子,所以一直忍着!”
“你做的很好!”江枫很满意的样子,忽然喃喃低语:“是时候了。”
“父皇,这是”
“朕恨他,与恨张皇后一样重。”江枫低声说。
李适惊讶的说:“儿臣不明白父皇的计策。”
“儿子过来!”江枫潇洒的笑笑,凑到儿子耳边说了一阵。
院子里开着旺盛的丹桂花,香气随风散落空中,令人身心俱爽。
辛素妍的府邸,是当年皇上所赐,那一年,皇上下诏天下寻访,终于在卢龙城郊,找到她,派专人前去迎接,赐了一座宽广辉煌的大宅子给辛氏居住,这座宅子光芒闪耀,雄伟宽阔,花草树木郁郁青青。然而无论如何的富贵都难以弥合心灵的创伤,那家破人亡的惨痛遭遇无数次使她从噩梦中惊醒。沈皇后只要一看到辛氏那满脸的风霜憔悴之色,心里就很难过。史家可谓家破人亡,满门灭绝,这一切都与皇室有莫大的关联。
刚刚回来,沈皇后就迫不急等的前来看望辛氏,门房恭迎皇后,并说安娜小姐也在这里做客。
这两个女人,她们的家人曾经是一条船上的朋友,后来反目成仇,到最后两个家族都土崩瓦解了,只剩下她们两个孤魂野鬼,安娜无奈的叹息,这就是父兄制造战乱,不肯安分的结果。
人只要有吃有穿,生活的下去就行,何必不知足?把一生的时光都用在了争斗上,从来就没有好好的享受过生活,不知道生命的价值,不知道人若无,就会感觉世间的一切都那样美好,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又是何苦啊?
两个饱经苦难的女人,烟尘已散,伤痕宛如刀刻,永难磨灭。
沈皇后静立门边,无比歉然的望着这两个孤寂的女人。
许久之后,两人才发现她,惶恐的跪迎皇后娘娘。
“姐姐,我们姐妹患难之交,不必多礼。”沈皇后伸手扶住两人。
“君臣之礼不可废!”辛氏垂首道:“皇恩浩荡,素妍才得以存活至今,若是我家老爷听我劝,也不会落得偌大的史家只剩我一人了。”辛氏的声音悲戚惨然。
辛氏的话令沈皇后与安娜都不禁落泪,安娜与辛素妍同病相怜,都为家族最后一人,无限凄凉,愈言愈悲。
沈皇后本是来安慰看望她的,反使她难过,“姐姐,你和安小姐心情都不好,妹妹改日再来看你吧!”
“皇后娘娘,臣妾今日失态,多有怠慢,娘娘恕罪!”辛氏黯然道。
回宫的凤辇晃晃悠悠,沈皇后被颠簸的五脏俱裂,心事重重的,自己与辛姐姐这几年明显疏远了,她并不是恨大唐灭了史家,逼迫史朝义自尽身亡,史家绝嗣。但是她的哀伤却是因为大唐李家而起啊。沈皇后五味俱存,万般难受。
澄溪望了望沈皇后的黯淡神情,低低的声音:“奴婢觉得,今后,娘娘还是尽量与史夫人见面为好。”
“澄溪,你也看出来了吗?本宫正有这种想法呢,”沈后轻轻叹气:“看来,本宫与辛姐姐再也不能够像当年那般亲密无间了。”
“其实,史夫人并非怨恨娘娘,”澄溪接着说:“就如皇上与太后,太后并不恨皇上,却整整一年不肯相见,无论如何,史夫人与太后的亲人之死与皇家有直接的因果,虽说死者过错在先,但内心深处始终积有疙瘩。”
“你说得对,以后就由你替本宫来照顾辛姐姐吧!”
“奴婢遵命!”
离京数月,回返长安后的第一个早朝,群臣照例山呼万岁,参拜圣驾。
江南水患造成的灾害基本控制群臣并没有丝毫的欢颜,反显得忧心忡忡,皇上当然很明白大臣们为何而忧了。
皇子雍王李适向父皇奏报近月监国期间国事的处理结果。虽然没有直接申斥李辅国,但也把李辅国阻挠他行事的事情委婉讲明了。
李轩越听越气,跨出朝班,拱手说:“父皇,李辅国不过一个阉奴,他有何资格对二弟监国事务指手画脚?宦官不得干政。这个阉奴仗着拥立父皇有功,这样欺凌二弟,儿臣请求父皇对其施以严惩。”
“大胆!”江枫喝叱一声:“李轩,朕命你向李公公跪下赔罪!”
李轩被此言震得愣在原地,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父皇,您让儿臣给这个雁奴下跪赔罪?儿臣没有听错吧?”
“没有,朕是要你给李公公下跪赔罪!”
“父皇,你,你这是怎么啦?”李轩还是有点不相信,父皇为何突然对李辅国这样器重,不但不责其干预政务,反而呵斥儿子。
江枫轻轻地扫扫群臣,说出一番令所有人吃惊的话来,“各位爱卿,当年李公公潜伏于张后身边,一直隐忍,他是对朕最为忠心之人,取得张氏信任后,对她反戈一击,助朕粉碎奸后篡位阴谋,乃是朕登基第一功臣,今日册封他为顺国公,以前拥有的郦国公爵禄不变,并特允其参与朝事政务,群臣可直接向李公公奏报事务,有李公公转奏朕!”
最吃惊地要数韦见素,他愣愣的望着皇上,皇上像变了一个人,于登基之初,当殿怒叱李辅国之事有着完全相反的结果,为何短短几年,突然间给了他这样的大权?以后,群臣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国家大事不能直接上达天听,连自己这个一国宰相都不得不听他的,这像话吗?还像个朝堂吗?
满朝文武个个愤愤不平,又发作不得,皇长子的忠谏皇上尚且喝叱,自己终究是个外臣,能算得了什么?
郭子仪、李光弼、崔光远、严运城等一干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大臣不住的摇头叹气,他们原本有着热血沸腾的义勇忠贞,被皇上一番话浇灭了热情,看来皇上将越来越糊涂,连肃宗皇帝都不如,大唐社稷危矣!
李辅国都大大的吃惊,原以为自己在京中处处排斥雍王,皇上回京后,定然大加申斥,李泌与许清河一再向他保证,定叫皇上有去无回,大唐的政权就有自己掌握,李泌那个无知愚昧的王爷,他真的当了皇帝,也不敢和自己玩花样,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皇帝还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李辅国在一番恐惧之后很快做好准备,一旦皇上翻脸,自己就鼓动忠于自己的势力,再由庄捷发动御林军,废掉他改立皇上幼子嘉王为帝,不曾料到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给我这般特权与尊荣。就是再聪明的李辅国也猜不透皇上的用意。慌忙跪下:“皇上,老奴无才无德,岂敢当此殊荣?请皇上收回成命!”
江枫居然走下龙椅,伸手去扶,语气无比的恭顺,纵然对皇太后也没有这样过:“从今日起,朕尊李公公为尚父,拥立之功,救驾之恩,当之无愧。”江枫语音洪亮:“今后,皇子女尊奉尚父为公爷,无论殿上还是**,都免其行君臣之礼。”
李辅国心里狂喜,原来皇上一直以为我在张皇后身边是在做他的内应,太好了,今后成了天子的尚父,公开参与朝政,节制百官,这是何等的尊荣?好吧!既然李豫如此识时务,就继续让他坐龙椅吧!也许李豫已经看出长安京城和皇宫都被我掌控,怕我对他不利吧!嗯,李豫的确是个聪明人,尚父,尚父,等同于皇上的父亲啊!李辅国美滋滋的,李轩却是快要气炸了肺。
“父皇,李辅国附逆张后,祸国殃民,不过就是会顺风转舵而已,今番受此殊荣,儿臣绝对不会称呼一个阉奴为公爷。”
李轩文武兼备,但是性子急躁,老实诚恳,哪里看得出现今的局势?皇上数月不在,李辅国已经控制了御林军和六军的军权。
江枫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听从郭子仪劝告,不离开京城,再说自己本来就很是了解这段史实,为何还要给他制造机会?只是,辅国擅权,这是必然的,就算自己不走,也不可能防止此事的发生,事到如今,只有与奸贼斗智慧了。“李轩,朕的尚父你也胆敢辱骂?眼里可还有朕这个君父?还不快跪下赔罪!”
李适急忙低声说:“大哥,快尊父皇旨意跪下!”
“儿臣无罪,绝不向阉奴屈膝。”李轩义正词严。
“大胆李轩!再不遵旨赔罪,朕将以犯上之罪处置你!”
李辅国那份得意啊,面上却很恭敬:“皇上,楚王乃堂堂皇长子,岂可向老奴屈膝?还是不要勉强吧!”
江枫万分严厉的口气:“大唐第一功臣,不敬者视为欺君,传朕旨意,当殿责打李轩五十廷杖。”
群臣又惊又怒,皇上登基八年,从来没有在朝堂上杖责过大臣,今日竟然为了一个阉奴要对皇长子施用杖责之刑,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见几名御林军把李轩按倒在殿上,手举黄金御棍,一棍接一棍地打在李轩身上,大臣们尽皆叹息,看来这个阉奴真的控制住了皇帝,以及整个朝野,比先皇时更甚。
没有人出面为李轩求情,因为他们知道,皇上为了迎合李贼,听不进任何劝谏。楚王的廷杖之刑是避免不了的。
李轩饱含委屈的泪花,钢牙紧咬,双目似要喷出火来,父皇本来是雄才大略敢于创新,仁爱慈善的明君,为何会将一个内臣捧上了天?
五十廷杖已毕,李轩只微微受了一点轻伤,倔强的站起来,愤愤的瞪着皇上,忽然转身,一把夺过一个御林军的佩刀。顺势抹向了脖子,悲怆地说:“儿臣今日用生命相抗,绝不为阉奴贬低自己的身份,父皇保重,儿臣来生再报养育之恩。”
近在身侧的李适吓出了一身汗,急速的出手本能的攥住了刀柄,李适虽然比李轩小几岁,他的轻功内力绝不比皇兄弱,他用了全力这么一攥,李轩的刀就不能往前送了。
李辅国颜面够足了,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忙说:“皇上,老奴请求你不要再逼迫楚王殿下了!”
大臣们趁机都跪下:“皇上,不要再逼楚王啊!”
江枫好像才略微消气,叱喝:“逆子,滚出去,以后不准再上朝议政了,再敢不敬尚父,朕将更加严惩。滚!”
李轩抛下钢刀,掩面痛哭,纵身奔出了金銮殿,
李轩一路痛哭,悲叹父皇懦弱,伤怀自己早逝慈母,无人怜惜。兴盛繁华的京城街道,含苞待放的路边野花,喜笑开颜的行人百姓,匆匆来去的马车商贩,这一切都让李轩大感凄然,又痛又恨。
他一口气大马飞驰回到楚王府,直奔书房,趴在书桌上失声痛哭,“父皇变得如此不堪,大唐完了,大唐的锦绣河山将遭受阉奴控制践踏了!”
王妃佟氏吓了一跳,从来没看到过自己的楚王夫君这样伤心的哭过,成亲六年,他给自己的印象是最最坚强的,不知他在说什么?想劝又不知从何去劝,只好呆呆的陪在身边默默的陪着他掉泪。
不大一会儿,李适也来到王府,进了书房,向佟妃施礼:“小弟见过皇嫂!”
“二弟请坐,妾身命人献茶。”佟妃转身出去了。
李轩还是哭的泪如泉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李适哈哈大笑:“大皇兄,不过被父皇打了一顿罢了,父打子不忧,至于吗?像个三岁小孩子似地。”
“我不甘心,父皇因为这个阉奴,这般不顾儿子的尊严,”李轩愤愤的擦干眼泪。
“消消气吧!我亲爱的大皇兄,”李适笑的依然很开心:“李辅国那个奸贼,他狂妄不了几天了”
“二弟,什么意思?”李轩呆愣住了:“他成了皇上的尚父,你我兄弟的公爷,还不狂妄跋扈一辈子啊!”
李适神秘地含笑凑到耳边说了一阵。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轩终于破涕为笑:‘我说呢,这才像我认识的父皇,既然如此,父皇再加五十廷杖我也不冤。“
李适爽声长笑:”本来嘛,那五十廷杖应该由我来受的谁料到大跟你先跳了出来,谢谢啦!我的患难大哥!“”只是,我不明白,父皇乃是至高无上的天子,难道还治不了李辅国么?:李轩疑惑的问。
李适低低地说:“大哥,以你的智谋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几个月,父皇不在京城,李辅国那厮已经掌握了朝中大权,一旦激怒了他,父皇的帝位都将难以保全,为了长远打算,父皇只能向贼子示怯。”
“有这么严重吗?”。李轩虽然吃惊,还是有些不信。
“大哥,如今宫中的御林军都被阉贼掌控,京中六军更为其心月复占据,父皇的安全时时受到威胁,不得不任他骄横,忍辱才可负重啊!”李适神色随即转暗:“这都怨我,父皇不在,我没能管理好国事,使奸人趁机侵夺了大权。”
李轩半晌无语,心里充满着担忧,生恐长此以往,大唐江山彻底被这个贼子把持,父皇随时都可能被他加害,甚至废黜啊!
李适安慰他说:“咱们的父皇魄力非凡,自有办法应付,李辅国一时还不敢公然废黜皇帝,当年父皇对杨国忠、张皇后都没有惧怕过,何况而今是天子,还有我们这么多儿女做后盾,不过暂时让那家伙逍遥几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