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姻缘今古情 第一百零七章 娇儿琐事倍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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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的时间不算长,大唐还是那个大唐,朝堂也还是那个朝堂,文武百官、君与臣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变了的是人们的态度,感受。

全天下都看到了皇上的诏书,开科取士不分男女,一时间,众口不一,纷纷扬扬的流言像长了翅膀的鸿雁,传遍了大唐角角落落与每一寸土地。

这一下可热闹了,许多闭门不出的女子都欣喜万端,磨拳搽掌,准备去考场大显身手。将来也同男人一样,当官作宰。

如果你此时去长安城中逛一圈,保证你比看一场戏还过瘾,有女子欢呼声、兄弟吵闹声,当然还有为父母的打骂女儿的怒吼声。更有成群结队聚在一起,谈诗论文的千金小姐,小家碧玉们。

有个妙龄女子也正在与父亲辩论女子应考之事,她貌美如花,国色天香,头上一只碧玉翡翠,一头乌黑闪亮的披肩发散漂在两鬓,耳朵上两只钻玉耳坠,深红色明花薄上衣,粉红色绵绸罗纹裙,一副精明干练的仪态。这就是吴国公,兵部员外郎郭源与其十五岁的女儿郭姣姣。

“爹,亏你还跟随皇上多年,一点也没有学到皇上的开明仁义之风,这般歧视女子,皇上有旨,歧视女子就是歧视自己的生身母亲,我的祖母!”

郭源火气直冒:“你听着,我不允许你罔顾礼法去考什么试,我们郭家世为朝官,不允许女孩子败坏郭家名声!”

“爹,不光郭家,无论朝中哪位大臣家中也没有出过女孩子上考场之事,可是皇上圣旨传遍四海,男女皆可同等应考,这就不是女儿一人去参加科考,只要读过诗书的女孩子,都会去报名应考的!”

“别人家我管不着,反正你不能去应考!”郭源厉声道。

“女儿已经到了崔大人衙门报了名,必须去应考!”郭姣姣笑道。

“报了名也不许去。”郭源语气即愤又怒:“你要是不知羞耻要去考场丢人现眼,我就打折你的腿。”

郭姣姣依然含笑如花:“爹爹不通情理,女儿就去敲登闻鼓觐见皇上,状告爹爹破坏科举考试公平,如果皇上也不准女儿去考试,女儿就不去了。”

“你”郭源简直快气疯了,不知道皇上哪根神经出了毛病,突然,下了这么一道诏令,皇上这些年行事既奇怪又出人意料,这回不让天下人仰马翻才怪。

“你胡闹!哪有女子当官?简直是伤风败俗!”

“爹,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敢说皇上伤风败俗?这可是犯上不敬之罪!”郭姣姣不理会父亲的怒气,笑意盈盈的说。

郭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又无可奈何,女儿抓住皇上男女平等考试、不得歧视的圣旨,自己又怎么挡得了?

郭姣姣邀了京中几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在一起互评诗文,指指点点,之乎者也,子曰诗云,谈一些治国齐家平天下的意见。这下子把她们的父兄气坏了,自古哪有女人闲谈国事的,女孩子不在家中绣花抚琴,侍奉父母,成天聚众高谈阔论治国大事,如何齐家,怎样发展工农商,真是世风日下,阴阳颠倒,男卑女尊。

许多官吏暗地里嘀咕,武则天时代允许女子做官上朝,并不奇怪,因为皇帝都是个女子啊,而我当今皇上乃堂堂男子汉,竟也把女人抬到了这么高的地位,让他们与男人平起平坐,指手画脚去搅合朝政,真是有伤风化,可是这些自以为高女人一等的大男人们,也只是背后偷偷的发发牢骚,谁也不敢去当面驳斥质问皇上,皇上主宰天下,若因此事丢了性命,不值得。对自己舞文弄墨、开口子曰、闭口诗云的女儿也只有无奈的叹息几声罢了。她们无一例外的把皇上的诏书搬出来,与长辈讲理,她们的父兄无话可说了,和谁讲理也千万不要和皇上讲理,哎!由她们去吧!就不相信一个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井底之蛙们还能考上女进士不成。

江枫在大唐十九年,从登基开始做了许多改革,使人们从不削一顾到心悦诚服,他自是非常欣慰,虽然不能把二十一世纪的新观念,新思维悉数搬来应用,毕竟也做了许多现代才有的事。对得起这些年付出的代价和心血。

心情好,他也就有兴趣去崔妃宫里,看到崔妃日渐衰老的容貌,江枫有了几丝歉意,当年厌恶她,也没有给她一颗药丸,今番明明知道李偲不可能继承皇位,偏偏要立他为太子,是否有点戏弄她母子的作为?

崔妃哪里知晓皇上的心事,她一直在努力保养身体,看上去也不算太衰老,见皇上心情不错,也就趁势扑在他怀里撒娇。

“芙蓉,对不起!”江枫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

“皇上,你道什么歉?你哪有对不起臣妾?”崔妃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说:“皇上是说臣妾得父兄之事吧?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臣妾一点都不怨皇上!”

“谢谢你这样体谅!”江枫仍然低声说:“朕会好好与你共度这剩下的八年。”

“皇上,什么剩下的八年?”崔妃大吃一惊。

江枫心里一惊,这么多年,他说话老是漏嘴,急忙掩饰,岔开话题:“偲儿有好久没进宫了吧?也不知他在干些什么?很多时候都托词不上朝。这可不是一个太子该有的作为,你可要好好教导他!”

崔妃忙回答?:“臣妾会好生教导偲儿,勤于政务,用心学文练武,偲儿可能在宫中学习吧?就要参加长安的乡试了,皇上也知道偲儿从小就练武,对写诗文兴趣不足,这次应考,臣妾担心他会落榜!”

“哼!堂堂大唐王朝的东宫太子,若连乡试都选不上朕也会跟着他丢人,”江枫叹口气说:“只怨他不用功,朕最需要的是文武双全的继承人,如果不通诗书,武功再好也不过一介莽夫!”

“皇上,臣妾知足了!”崔妃的笑容确实是很知足,更是自豪,“臣妾的偲儿能从众多优秀的皇兄御弟们中被皇上选为太子,这是我母子的幸运,臣妾会教导偲儿虚心向其他在兄弟姐妹学习,大皇子、二皇子对偲儿最为照顾,他们时常教偲儿学诗作文,指点武功。这两个孩子真是宅心仁厚。”

“当然啦!朕的儿子们,是该与众不同的,不会去争夺权位,兄弟相残。”江枫傲然长笑:伸手揽过崔妃。仍然是忧虑李偲,“朕真的担心偲儿,芙蓉,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偲儿平庸

无能,不学无术,上有两个出色地兄长,他的太子之位能否保全要看他自己了。”

崔妃明显感到皇上的态度有异,暗暗决定好好教育偲儿,不能出一丝差错,不然,快要到手的天下将会落入李轩或李适手中。

不知道崔妃有没有给儿子施加压力,一连三天,李偲还是没有上朝,这几天干脆连假也不告了,他在东宫干什么?真的在用心学诗作文吗?如果真如此,临时抱佛脚,虽然无济于事,不过用一用功,总比不当回事要好些。

第三天下午,江枫一时心血来潮,自己独自一人骑着马去了东宫,现在骑的马还是那匹雪青,当年平定安史之乱时,攻破洛阳,李光弼特意在几万匹马中寻找了十几日,才找到雪青,皇上看到失而复得的宝马,大喜过望。

这匹白马,陪伴江枫近二十年了,早已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好伙伴,他对它倾注了满腔的热情,偶尔还亲自去喂它草料,为它梳理毛发。

江枫兴致盎然的到了东宫宫门外,守卫既吃惊又惶恐,慌忙伏地叩拜。江枫制止侍卫传报,打算悄声进去,看看偲儿到底在干什么?

江枫缓缓绕过花园,凉台、楼阁,顺着游廊一路走过去,只见四面都是曲廊弯转的桥柱,每一根柱子都描绘着色彩各异的图案,精巧、美观。几面雕花窗格蒙着橙壁如雾的透气窗纱,被阵阵北风吹得四面通开,渔阳湖边,几只优雅的白鹤立于水边交颈梳理着纯白丰满的羽毛,悠然自得,恩爱非常,不时还有几只鸳鸯悠闲地睡在蓝桥下阴凉处所,树木藤曼从水边柳枝上缠绕着横溢而出,一半临江,一半入水。风过时颤颤摇晃花坛中,深、紫浅蓝、雪白的花瓣翩翩滑落水面,景色宜人,芬芳艳丽。

江枫低低的叹了一声,在东宫住了七年,为什么没有发现东宫还有这般美好的景色,非要等到不在这里了,重游旧地才感受得到?或许是以前的心思都用在与张皇后、李辅国斗劲,又频频出征,没精力心情去欣赏吧?

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处所在,几十名护卫伏地叩拜,他才抬头一看,是雍和殿,这里一片寂静,毫无声响。

“太子不在雍和殿吗?”。江枫问。

“回皇上,太子殿下在寝宫。”

江枫大为不悦,如此清爽宜人的日子,不在殿中翻阅奏表,帮助我处理一些事情,也不在书房攻读,呆在寝宫干什么?

他又缓步来到未央宫,宫门前几座花坛里广植海棠、玉兰,落英缤纷。宫门外七级白玉台阶以及院前两侧,数十名侍卫尽都下拜行见驾之礼。

江枫摇手止住传呼,一步步走上玉阶。

忽然听得隔着几层屋宇传来一阵音乐鼓声,还伴着一阵婉转动听、悠扬娇美的歌声,难道偲儿在宫中听歌赏武吗?

接着,又听得有少女娇滴滴的声音:“太子殿下,再喝一杯嘛!”

“不来了,殿下亲了月儿一口,你的亲我两口!”

“殿下,今晚奴婢伺候你吧!”

“不,我伺候太子殿下,我床上功夫一流的,你会吗?”。

“那么,咱们两个一起陪殿下睡觉,一个陪殿下快活,一个助威”

江枫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不由得一阵耳热,同时升起一阵无名火,双手推开宫门,迈步跨过一道花池,又进入一间宫室,这是未央宫的外殿,一眼看到了怎样的一幕,十几名红衣女子正在轻歌曼舞,,那身段、舞姿可摄人魂魄,两旁站着许多宫女、太监,个个屏声静立。十四岁的皇太子李偲衣衫不整的坐在正中一张锦案后,左右各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年纪都在十五六岁之间,两个女子搂着李偲脖子,一个在灌他喝酒,另一个把嘴凑上去,含着婬秽的笑容,亲了一口,妖娆的神情令人作呕。

江枫一阵眩晕,天哪,这就是我从小疼爱的儿子,应试之期在即,他毫不当回事,不肯用功去作诗学文,也不去朝上参与议政,却在宫中纵情声色,十四岁的孩子就学会了左拥右抱,如此轻浮,将来若果真的成了皇帝,会成什么样子?庆幸啊,历史上的皇帝不是他,否则,自己可真是悲哀至极。

红衣宫女舞完一曲,扭身看到皇上,慌慌得在原地跪下,娇柔脆女敕的声音:“叩见皇上!”

“本王还不是皇上呢!可千万别乱了称呼!”李偲面色酡红,有几分醉意,迷迷糊糊中,觉得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他猛然看到几丈外,门口站着的人影,慌忙推开那两个宫女,疾步走下台阶,跪倒在地叩头,语无伦次地说:“儿臣不知父皇驾到,不曾远迎,请父皇恕罪!”刚才还娇声娇气,妩媚万千的两个宫女此刻神色慌张的垂手伏拜在地。

“幸亏你不知朕来到,不然,朕哪有机会看到大唐的皇太子是这样的日理万机?”江枫迈步走过来,冷冷的说。

“父皇息怒!儿臣今日身体不爽,未临早朝,在宫中小酌一杯而已。”李偲急忙回答。

江枫怒火翻腾,抬手两掌打在李偲俊面上,“你这个不思进取的浪荡子,你才多大点,就学会调逗宫女,左搂右抱了。简直是在耍流氓!”

李偲不敢再辩,垂头不语。

江枫望了望那两个宫女:“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水月儿,她叫水灵儿,是太子殿下宫中的洒扫宫女。”

“抬起头来!”

二女怯怯的抬起头,有几分姿色,但是一脸狐媚妖娆之气,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天生就有挑逗人精神的魅力,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难怪他小小年纪,就这样荒唐,多么正派正直的男人,也难以把持住自己。十年的帝王至尊,说一不二的自负霸气使得江枫把怒火发到他人身上,发生男女之事,男女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尔等不过一个洒扫宫女,就敢去挑逗皇太子,你们的心思的确缜密、模样是很水灵,若不处死,必然勾坏朕的太子!来人!”

宫门口走近几个侍卫。

“将这两个勾引太子,不守宫规的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两个宫女吓得面如土色,不住的叩头求饶。

“父皇!”李偲急叫一声“不是她们勾引儿臣,是儿臣去引逗她们的!”

“住口!朕一会儿再跟你算账!”皇上喝令歌姬舞女全都下去:“速传东宫总管叶利来见朕!”

叶利很快就来了,看到皇上满脸怒气,心里慌乱,急忙跪下拜见皇上。

“叶利,你是怎么侍奉太子的,他托词不上朝,在宫里纵酒取乐,你看不见么?”

“臣失职,臣知罪!只是,太子不听微臣劝告。”

“这么说,太子常常这样虚度光阴,不贪书本了?”

叶利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是经常,偶尔偶尔有几次!”

“叶利,从今日起,朕给你特权,太子一天十二时辰的言行举止,你都得过问,五天入宫向朕禀报一次,再有宫婢勾引太子、寻欢作乐者,无需向朕禀告,你可以做主将宫女杖毙。反之,若果你监督不力,朕定严惩于你!”

“臣遵旨!”叶利急忙答应。

江枫许久才转身目注李偲:“李偲,这些年,朕真没看到过你的个人生活,是这般不堪,如此作为,要如何担当大唐的未来?”

“父皇,儿臣知错,以后一定改过,好好学文学武,帮助父皇处理国事!”

江枫轻轻叹息一声:“还有几天就要参加科考了,身为储君,若果连乡试都过不了关,朕的颜面也无光,偲儿,你再不抓紧用功,不好好的做人,那么有一天,休怪朕让这东宫易主,你好自为之吧!”说到这里,转身走出了宫门。

“儿臣恭送父皇!”李偲恭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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