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姻缘今古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空隔阻枉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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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河并不是心肠毒辣的人,之所以那样做,他始终不相信李永佳能够不顾安危的跳悬崖,在李永佳真的义无返顾的跳下去后,他后悔难当,我亲手毁掉我爱了半生的女人,三十年的单相思,一厢情愿的追求,自食苦果的极端行为,我怎么就做出了如此绝狠的事来,如果真的可以从头再来,我肯定不会这样逼她了。佳佳在跳下悬崖之时,不知有多恨我。

虽然,我憎恨江枫夺去了佳佳的心,可是我从心里并不希望他死,更不想伤害佳佳,我以为无论如何,养尊处优的她,金枝玉叶的公主,哪里有这样的勇气与胆量去跳万丈深谷?谁知她为了江枫,真的敢舍命赴死,如今造下无法挽回的错事,悔之不及啊!佳佳,江枫真的这样值得你为他付出一切吗?

许清河不停地怒骂自己,捶打自己,如果可以救活他们,他宁愿放弃一切,去做任何事啊!

门帘一挑,一个白衣女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没来得及喘息一下,怒目叱问:“许清河,你真的太无耻了,为什么要玩这样的把戏?如今,他们都跳下悬崖了,生死未卜,你满意了吧?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安娜,我也后悔啊!”许清河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面色雪白,一脸的憔悴,灰暗:“我想不到佳佳这样刚烈,我以为她绝不会有勇气跳下去的。”

“有何不敢?”安娜双目闪动着泪花,喃喃自语:“为了心爱的人,世上就没有什么事不敢做。他们真的好幸福,彼此肯为对方生死相依,祸福相伴,如果我也能得到心爱之人的心,我也可以为心上人做任何事,别提跳悬崖了,就是粉身碎骨也不犹豫。相信顺仪公主也和我一样的心情,不同的是,她实现了,而我”

“不错啊!老夫马上就给你机会!”门外传来一声,只见铺天盖地的一阵狂风扑面而来,令人心里不自禁的打寒颤,安娜被生生的刮飞几丈,一位素衣老人从屋顶落地,出手如电,一把提起许清河,脚不停歇的转身而去,留下一句话:“丫头,我找这个毒辣、阴险的小子算账,与你无关,不要跟来。”

安娜心急如火,放足狂追,绕小径,登城墙,不一会儿,上了一段长城,许清河一看,正是李永佳跳崖所在,他闭目垂泪,没有一丝恐惧之意,这位老人是江枫的师父,为徒儿报仇,天经地义。

“许清河,我的豫儿多年来对你仁至义尽,身为帝王,一次又一次的放纵你,你不但不感恩,还恩将仇报,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孙豪大声喝道:“佳佳死了,我的豫儿也殉情跳崖了,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要为他们报仇,杀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混小子。”孙豪举起手,做出一副要击打许清河天灵盖的样子。

“孙前辈,清河悔之不及,愿意为他们偿命,您动手吧!”许清河神态安详。

“不要啊!孙前辈,”安娜嘶声叫着,跪在地上:“孙前辈,许公子只是一时冲动,他也很后悔了,求你不要伤害他!”

孙豪一捋白胡子气的上下抖索着,“后悔又如何?如果他能救活豫儿和佳佳,我就放过他,否则,他非死不可。”

“前辈,你就让安娜替他赎罪吧,前辈可以杀了安娜,只求你放过许公子。”安娜泪如雨下,痛声哀求:“我这一生,都是在为许公子而活,如果他一定要死,我也不再留恋这个世界,多少年前,安娜就已家破亲亡,只有一颗破碎的心,前辈就让我这个不详的人替他赎罪吧!若不是有许公子支撑我走到今天,安娜已经追谁亲人下九泉了。”

许清河的心有了一丝感染,急忙说:“安娜,此事与你无关,我自己造下的罪孽,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些年,辜负了你一片痴心,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会忽视你了,这是我得到的惨痛教训。我竟然没有珍惜一个这么爱我的姑娘,清河不配你为我耗费二十年青春!”

“不,许公子,我心甘情愿!”安娜抬起泪脸,坚定的语气:“有你这句话,我纵死十次也无怨无悔了,来世我还会爱你等你,为你付出一生。”

孙豪不动声色“安娜,你真的肯替许清河赎罪?”

“是的,前辈!”

“不后悔?”

“只要是为许公子,刀山火海,我都不后悔!”

“那好,我老人家不喜欢动手杀人,你也从这里跳下去,与佳佳豫儿作伴吧!”

安娜一脸刚绝,毫不迟疑的走到悬崖边,不管许清河在后面嘶声裂肺的喊叫,头也不回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孙豪长笑着松手,转身就走。

许清河心如针扎,扑到悬崖边,痛声哭道:“安娜,安娜,你这个傻女人,我伤你这么深,你还要为我去死,这是报应,老天也要我来尝尝江枫那样的痛啊!失去心中最重的人,可以让人万念俱灰,憎恨人世,也罢,安娜,我来与你做伴了!”

他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也要跳下去,却被一双大手给拉住了,回头一看,是孙豪。

“安娜已经替你赎罪了,你不用死!”

“现在的我,生不如死!”许清河泪珠潸潸,穿越过来经历了三十年风霜雪雨,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为一个他从不在乎的女人流泪,为一个他伤害太深的女人流泪,这是悔恨的泪,是惋惜的泪。“孙前辈,你让我跳下去吧!这样我的良心才能安宁,我害了江枫,我最好的同事、朋友,害了公主,一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害了安娜,一个深爱我的女人,像我这样不仁不义的人,早就该死了!”

孙豪轻轻地叹了口气:“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许清河,如果,我是说如果安娜还没有死,你会怎么样?”

“我将爱她一生一世到永远,补偿她,珍惜她。”

“这是心里话?”

“若有半句不实,情愿天打雷劈。”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仅仅是因为她为你付出生命,为了报恩,勉强自己吧?”孙豪双目炯炯,又问。

“不,不是,我忽然发现,我是多么的笨,竟然去追求虚幻的,不属于自己的爱,忽视了身边最宝贵的幸福,安娜才是我应该付出所有去珍惜的归宿啊!”许清河痛心疾首。

“还是如果,如果公主也没有死,你又将怎样?”孙豪继续追问。

“祝福她与江枫白头偕老,恩爱永久,可惜”许清河又悔又恨:“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大错铸成,无法再重来了,我害了世上三个对我最重要的人,死有余辜!”许清河痛苦的面色,跪在地上叩头:“孙前辈,求你成全我吧!在这个人世多留一刻,就是对我最重最深的折磨啊!让我死吧!”

“让你死了,谁来爱安娜一辈子,谁来祝我和佳佳白头到老啊!”悬崖下有人接过他的话,随即纵飞而起三个人,竟然是江枫、李永佳与安娜,安娜的脸上被树枝挂了几道伤痕,看样子并无大碍。

“安娜?江枫?佳佳,你们你们都还活着?”许清河以为自己在做梦,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哎呀,这么疼,不是梦:“太好了,你们都活着!”许清河高兴地语无伦次。

安娜动容地说:“我刚落下去,就被等候在半山腰的太上皇与公主所救。是他们不计前嫌,肯原谅你,并并愿意成全我们”

孙豪走过来,问:“许清河,你刚才的话还可以做数吗?”。

许清河喜极而泣:“当然做数。”他过来拥抱着江枫,这是继当年他们第一次在古代见面后三十年来,首次这样亲密:“好朋友,你还活着,我太高兴了,佳佳,我对不起你们!”他双膝跪在了二人面前。

江枫一把拉起他,含笑“好啦!快去向安娜小姐求婚,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两位盛唐美女加入二十一世纪北京,这可是盛况空前的佳话啊!”

许清河是个感情冷淡、不易被感动的人,三十年无悔的付出,安娜感化了他,他眼含热泪一把把安娜拥入怀中:“安娜,这么多年,我竟然辜负了你,你肯接受我这份迟来的爱吗?”。

安娜伏在他的怀里,幸福的含笑,略显羞涩的点头。

江枫与佳佳、孙豪三个人走到远处,耐心的等着这一对幸福的情侣商议终生大事。

大约过去了两个时辰,许清河走过来,平淡的语气开口:“江枫,我和安娜商议好了,我们决定留在这里生活,年年月月祭奠她的亡亲。”

江枫着急了:“清河,安娜的双亲已经死了,在哪里都可以祭拜,而你的父母他们只有你一个独子,他们还活生生的在人世,难道你忍心与他们永不相见吗?你可知道至亲骨肉不能相见有多痛吗?”。想起萍儿决然出家,见面不认,江枫的心都碎了。他多想在离去之前,再拥抱萍儿一次啊。可是他深爱的女儿把他拒之门外了。

江枫哪里知道,许清河经历三十年爱恨之苦,一颗心伤痕累累,与李萍一样,把亲情看得淡漠,甚至根本就容不下亲情的位置。许清河也不想安慰江枫,毕竟每个人对人生的感悟都不同“江枫,我与父母分开许久,他们早已习惯没有我的生活了,我违背道义。伤害你和佳佳这样深重,回去之后也无颜再见你们了!”

“只要我们几个不在乎,又有谁会知道呢?”江枫急忙劝说:“清河,我想不通你怎么就舍得下自己的亲生父母,你好无情啊!”

“那么,你离开这里的儿女,也是无情无义吗?能说你心里没有他们的存在吗?人生一世,总要有所取舍,好朋友,不要勉强我了。”许清河目注远方,眼里清淡如水,好像九天之际降临人间的世外之人,与这个世界毫无一丝关联,冷漠的让人害怕。

只需一句话就让江枫感同身受,清河不回去并不表示他不爱父母,正如自己虽然离去,也不是不爱、不想儿女一样。只是他总觉得有点失落,还想再坚持一下:“清河,你想好了吗?现在不走,以后再想回去就没机会了。”

“多年以前,我就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了,我永远不后悔,等我再给父母留封信,请你转交给他们,请他们原谅儿子不孝。”

江枫忽然道:“清河,信就不必写了。你想让他们终日牵肠挂肚,在思念与痛苦中终老吗?”。

“你是何意?”许清河疑惑了。

“我将告诉许伯父与伯母,许清河为国捐躯了!”江枫坚决的说。

许清河凝重的神色:“不错,这样可以断绝他们的希望,时间一长就能淡漠。很好,那就拜托了,我是个不孝子,不能尽人子孝道”他说着,竟然滚出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江枫伸手握住他:“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牵挂,你的父母,还有我和佳佳呢?我们会如儿子女儿一般孝顺他们终老”

许清河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忽然跪在二人面前。

“清河,你不要这样”江枫急忙伸手拉他。

许清河巍然不动:“我的父母却要你来奉养,请你接受我真诚地谢意,不然,我更加罪孽深重”

江枫和李永佳都不再说话,任由他庄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次日一早,佳佳与江枫怀着暗淡的心情与许清河挥手作别,此地一别,可能即为永诀,彼此都有几分凄凉悲戚之感,想起当初二次穿越,刘爱雪的送别诗“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我和清河这对同事再也不能见了,是我无意中把他带来这里的,却不能带他返回,想想不觉惨然。

江枫招手唤过安娜,把一封盖有太上皇印玺的诏书交给她:“将来,你和清河有任何困难,可以去长安见皇帝,以清河的才情学识要求的一官半职不难,我想适儿应该不会拒绝你们的要求。”

“谢太上皇恩典!”安娜忙跪下接过诏书。

“安娜,你想必已经知道我和清河的来历,我其实并不是李豫,自然就不该是什么太上皇!”

“可是你确实是当今大唐皇帝的亲生父亲,这是事实吧?”安娜笑道。

江枫默然了,这是谁都不得不正视的现实啊!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随风散去吧!他深情的拥抱许清河,又向师父告别:“师父,今生今世与你再也难以相见了。

“我有思想准备,”孙豪淡淡的说:“其实,这次是许清河成全我师徒又见一面,否则,我们早已缘尽,哪有今日的从容话别,说起来应该感谢他呢!”

江枫久跪尘埃,含泪叩别,久久不肯分开,师父是大唐王朝最理解他,最疼惜他的人之一,今日要分开,万分不舍啊!

许清河并没有去找过唐德宗李适,只是在贞元十年时,成德节度使李惟岳叛乱,唐德宗离开长安,途中遇袭,许清河从天而降,于乱军之中救过李适,被皇帝任命为翰林院编修,加封为忠靖侯。从那时起,许清河才正式成为大唐朝官。

斑驳的夕阳余晖自龙凤呈祥,雕花绣纹精美的窗棂中漏进来,满室都是晕红的光影片片,风吹过含元殿后的树林,叶子便会有簌簌的轻响,像檐间下着淅沥的小雨一般。

含元殿后的树林乱花飞舞,奇石耸立,转入假山间一条小溪流上,听莺鸣啾啾,溪水哗哗,蜿蜒迂回着由几块高耸的假山后流出来,树木长得很茂盛,有风吹来的时候,会发出浪涛一样的轰鸣声,放羊其间的鸟儿有薄沥婉转的、欢快的鸣叫声。

江枫从屋顶纵落殿内时,手心已经悄然摊开,任其手中的催眠药性发挥,他看到了龙书案后坐着得皇儿李适。数月不见,他比以前更沉稳了,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手中的奏表上,异常专注,看来适儿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适儿!”江枫轻轻地唤了一声。

李适猛然抬头,万分惊喜,急忙站起来,跪在地上叩头:“儿臣叩见父皇,父皇终于肯回到儿女的身边了。”

“适儿,这是梦,我只是进入了你的梦中,当你醒来时,再也看不到为父了!”江枫语音低缓,甚至有点飘渺,听起来真如在梦里。御书房里的宫女、太监早就被浓烈的催眠药熏得睡着了。

“父皇,怎么可能是梦呢?儿臣分明与父皇在一起啊!”

“适儿,这是梦,是个让你永生难忘的梦,也是让为父记住一生的梦”江枫动容地说:“我们父子缘分已尽,再不能相见了,你要记住为父的话,时时刻刻反省自己,不要享国日久,改变仁义的本性。遇事要仔细推敲,不可做偏听偏信的昏王暴君。”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做个好君王,”李适恭敬地回答:“只是,儿臣需要父皇在身边,一则能够尽孝,更重要的是儿臣可以随时聆听父皇英明决策。”

“适儿,为父已登上仙界,从此与尘世再无瓜葛,与你天人永隔,适儿聪明智慧,胜过为父多多,一定能够治理好大唐。当你思念我时,就会在梦中与我见面,你要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

李适紧紧握住父皇的衣袖,可是他仍然握不住,他的父皇还是离他而去了。

江枫伏在房顶上,贪婪地再次看了一眼儿子英武俊美的脸,望了望手中的太上皇金印,掷到了龙书案上。

江枫从钟翠宫王德妃、崔贵妃宫里全都走了一遍,不过,他只是看了看她们,没有与她们说过一句话,缓缓离开了。

江枫在钟翠宫小公主李雯卧室里呆了好一会儿,雯儿睡的正香,江枫没有惊动她,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深情地凝视着小女儿,百感交集,黯然神伤。

转过一道道宫院,江枫一路躲避着巡哨的御林军,闪进了慈安宫,沈后吃惊的站起来:“太皇是你吗?”。

“珍珠,我进入了你的梦,不要动,我只说几句话就走!”江枫低声说:“珍珠,害你为我年轻守寡,豫郎抱愧终生。对不起你了,望你放宽心胸,好好爱我们的儿女,替我照顾小雯儿!”

“太皇,你究竟去了哪里?”沈后又问。

“我已经成了仙,从此再不与你们相见了!珍重自己,忘了我吧!忘了我这个害你一生幸福的人。”江枫歉然道。

“不,太皇,臣妾将把你藏在内心,永不会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并替你照顾你牵挂的人。”沈珍珠毅然说,一点都没有怨言。

江枫深深地鞠了一躬:“珍珠,我真诚地谢谢你!”

“啊!太皇,臣妾不敢!”沈后无比惶恐的说。

“珍珠,保重,我们永别了!”江枫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含泪转身不敢回头,飞奔而去了,心中的失落惊悸犹如天空交错激荡的浮云滚滚。

当他来到楚王府时,已是戌时初刻,天已完全黑了。月光刚刚透过云层露出半边脸,好像含羞待出的美娇娘。

李轩看到江枫含笑站在面前,最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是在梦中,他跪地叩头:“儿臣李轩叩见父皇,感谢父皇肯入儿臣的梦,一了儿臣的思念之苦。”

江枫失笑,我的出现肯定很奇特,轩儿才会认为是在做梦:“轩儿,为父向你道歉,这么多年都没有想到把你母亲移入长安厚葬,还是你二弟想得周到。你的二弟心肠热,为人大度,你要和他好好相处,并帮他把大唐社稷经营好。”

“父皇放心,儿臣会的,儿臣已对二弟感恩戴德,是他让儿臣的母亲有了名分,泉下得以安息。”李轩此言说得很真诚,绝无矫做之意。

“轩儿,我没有让你继承皇位,并非你不够优秀,而是因为,适儿即位为君,这是天意,是历史早就注定的,你不会怨我吧?”江枫轻声问。

李轩恭敬地回答:“父皇,儿臣并无为君之心,二弟无论哪一方面的能力都比儿臣强多多,二弟沉稳,冷静,胸怀大志。儿臣脾气暴躁,没有耐性,不喜欢受拘束。对二弟的才智,心悦诚服!”

“好儿子,为父无论在天涯海角或是穿越时空,永远都会牵挂着你们,希望你们兄弟同心,为父为你们兄弟姐妹每人刻了一枚兄弟同心的金镯,放在你母**里,她会交给你们的,兄弟似手足,一定要珍惜兄弟之情!”

“儿臣会记住父皇教诲,今后请父皇常于梦中与儿臣相会,儿臣早早的丧失了亲娘,不能再失去亲生父亲啊!”

月过中天,光影万道,如水的清辉洒向大地,天际间清冷异常,就要永别唐朝的人心里比这深春寒夜更冷。

大半夜过去了,江枫把三十多个儿女都看遍了,有的说几句话,有的只是看了看,深情地凝望片刻,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永别的时间更加凄凉,不舍也得舍,他从一开始就是到大唐来走一趟的匆匆过客,命运让他在这里留下一群亲生儿女,让他留下了无数的深刻地情义,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生死离别,悲喜哀乐,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祝福儿女们,一生平安,快乐的生活。“

大唐的夜空碧蓝碧蓝的,空气格外清新,没有大气污染,也没有工厂浓烟冲击,污水排放,他大口大口地吸收着这再也闻不到的新鲜空气味,马上就要回去呼吸北京城的汽车尾气了。

最后,江枫来到皇宫门外的广场上静静的凝望着这座巍峨、雄伟、金碧辉煌的皇宫,永别了,唐宫;永别了,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纠葛辛酸、欢声笑语、酸甜苦辣的家园;永别了,我割舍不下的亲生儿女们,就算是来世,恐怕我们父子、父女也不可能有相聚之日啊!

纵然待之如凉薄的崔妃、王婉春,也是有一分真心真意的。回转身来,终究心里还是有牵挂与不舍得,回首间,往事如烟,到底还有无数让他割舍不下的东西。

江枫鼻子微酸,双目已然被眼泪模糊了,辉映着五彩光华的大唐皇宫在他眼里也变得朦胧虚幻了,地地道道是一张春梦罢了。

有一双温柔细女敕的手紧紧握住了他,他闻到了来者的韵味,眼里瞬间又变的涨涨的,伸手不自觉的揽住她的腰,是佳佳,头紧紧地贴住他的胸口,心里是百感千味,,酸甜交织,如云涌动。他们马上就要永远的告别这里了,他们都是怀着眷恋的心情贪婪地注目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佳佳生长数十年的家园,真要走了,仍有几分依恋与不舍。

“佳佳,后悔还来得及。”江枫低低地说。

“谁说我要后悔?我倒怕你会后悔,我在这里已经无牵无挂,只不过有一个侄儿,姑侄亲怎与父子爱相比?你在这里可是有十几位妻妾,三十多个儿女啊!”李永佳说的很轻松,但感觉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他们从此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江枫尽力表现得很平淡,彻底的让自己放下,古今两世,他都不想舍,却不能不舍,如何难过,仍要面临着抉择,“我姓江名枫,他们都姓李,是李豫的子女,和妻妾、再见了,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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