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倾梦 第一章 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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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兰陵王碑阴:

贺铸(北宋)

齐室生武贤,兰陵乃颇牧。

析瓜飨虎士,餍饫比粱肉。

金墉免胄战,破阵何神速。

乐府有遗声,当歌凯旋曲。

盘宗既不寿,霸祚宜尔促。

十代六百年,人间换陵谷。

荒途接幽冢,谁复禁樵牧。

窆石半欹摧,钩锄断鳌足。

苍苔蚀瑑刻,仰睇眩尘目。

操翰无愧辞,千言不为辱。

流湍啮马鬣,客土日危蹙。

霪潦并年间,弥漫即川陆。

昔多万两送,今无一抔筑。

人生妄区别,共尽同草木。

何待雍门弹,令君泪盈匊。

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也。累迁并州刺史。突厥入晋阳,长恭尽力击之。芒山之败,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捷。武士共歌谣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历司州牧、青瀛二州,颇受财货。后为太尉,与段韶讨栢谷,又攻定阳。韶病,长恭总其众。前后以战功别封巨鹿、长乐、乐平、高阳等郡公。

芒山之捷,后主谓长恭曰:“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对曰:“家事亲切,不觉遂然。”帝嫌其称家事,遂忌之。及在定阳,其属尉相愿谓曰:“王既受朝寄,何得如此贪残?”长恭未答。相愿曰:“岂不由芒山大捷,恐以威武见忌,欲自秽乎?”长恭曰:“然。”相愿曰:“朝廷若忌王,于此犯便当行罚,求福反以速祸。”长恭泣下,前膝请以安身术。相愿曰:“王前既有勋,今复告捷,威声太重,宜属疾在家,勿预事。”长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寇扰,恐复为将,叹曰:“我去年面肿,今何不发。”自是有疾不疗。武平四年五月,帝使徐之范饮以毒药。长恭谓妃郑氏曰:“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妃曰:“何不求见天颜?”长恭曰:“天颜何由可见。”遂饮药薨。赠太尉。

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共之。初在瀛州,行参军阳士深表列其赃,免官。及讨定阳,士深在军,恐祸及。长恭闻之曰:“吾本无此意。”乃求小失,杖士深二十以安之。尝入朝而仆从尽散,唯有一人,长恭独还,无所谴罚,武成赏其功,命贾护为买妾二十人,唯受其一。有千金责券,临死日,尽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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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似漆、细长如柳的眉,微蹙。似有无限的哀愁与无奈。

好想将它展开,伸出手,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清澈如溪、似笑非笑的眼,满是柔情。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眼睛,却有种流泪的感觉。

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诉说。

可说些什么,却总也听不清……

叮叮叮,一阵闹铃将郑元从梦中惊醒,头痛不已。

“我还没死吗?”。想着,她不禁有些好笑。看看电子钟,2001年9月11日,她应该死去的日子。抬起手,使劲揉揉头,却看到手上带的那只古朴玉镯,一时愣住。

20年前,郑元生日前一日。

母亲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轻轻说道:“元儿,明天就是妈妈的死期,不要难过,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我可怜的女儿,你也会死去,在2001年9月11日,可那不是你命运的终结。

妈妈作为占星一族,窥知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无法善终。不仅如此,还波及至亲。我无法阻挡命运的步伐,只能告诉你,希望你能在有生之年尽可能将你想做的事情都做完。可我真的好痛苦,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却无从改变;好不甘心,让我每一世的孩子都不得善终。我想让这命运终结,要在你身上终结。我死前会用我的灵魂和所有灵力注入这只手镯,希望能让你有重生的机会,也希望你能让我前世那可怜孩儿温暖一些,他一世过的太苦。”

那时,从小性情冷清的郑元默然无语。

因为从小她就知道,母亲有预言的能力,而且大都是死亡的预言。从她第一次预言了祖父的死亡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无不准确无误。父亲从开始的不信,到深深恐惧,最后大骂着母亲“疯子”夺路而逃。

母亲真是“疯子”吗?随着年龄渐长,她知道世界上有着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无论多么害怕都只能接受。于是她接受了母亲的预言。

母亲死后,她带上了母亲留给她的手镯,翻看留给她的日记。才发现,虽然这些年母亲已然将她当超级神童般培养着,但离母亲的目标还相去甚远。

从小,母亲就专门请老师教授她文学、音乐等多种课程。好在生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然恐怕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了。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如此英年早逝,学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可鬼使神差般,一向自我的不行的她,竟一步不差的按母亲安排行事。如今头上顶着6个博士学位光环的她已然是华尔街的商界精英。

只是到了昨天,一直忙忙碌碌的郑元突然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尽头。觉得有些可悲、可笑。于是抓了一帮朋友到酒吧,一直喝到凌晨。原本想,也许就这么醉死了也不错,可惜没有。朋友们把她塞进车中,由和她喝的差不多的jim开车送回家。郑元又想,可能会在车祸中死去,仍是没有。

现在,郑元睁着眼睛,不禁有些埋怨,为什么母亲告诉她死亡的时间,却没说死亡方式,害的她不断联想。不过既然现在还活着,就没理由不上班了。因为郑元知道,逃避是没用的。曾经母亲做了姑母的死亡预言后,姑母在那天吓得一天都躺在床上,希望可以避过此劫。可惜,她邻居的家中因不下心酿成大火,姑母也因此被活活烧死。

于是,起身,穿衣,梳洗,上班。

华尔街。

世贸中心97层。

早会后,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郑元和卡尔。郑元看着窗外明媚的纽约,一时间不觉有些伤感。

“miss郑”,卡尔的声音将郑元拉回现实。

“这个case我不接!”卡尔态度坚决。

“理由?”

“理由?应该是你给我理由吧。我到底出了什么错,要把我立刻发配到芝加哥!”

“发配?这个词可不太合适。”郑元抬眼望着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金发男孩。“派你处理这个case是基于公司利益的考虑,我作为执行总裁,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因为我昨天的表白吗?”。卡尔俯身向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眸子染上凄楚颜色。

郑元将眼睛瞥向窗外,不敢与之对视,语气却是冰冷,“10点飞机,机票在丽丝那里。如果你不接受的话,现在可以回家写辞呈了。”

“你——,好,我接受!”卡尔咬牙。随后传来“碰”的关门声。

郑元不禁轻抚前额,这个6年前意外与她发生onenightstand的男孩。这个从哈弗毕业就执意一直追随她的男孩,她不敢把他留在身边,不想因自己的宿命将其波及,特别是今天。

如果她真的要死于今天,有如果她等不到今天夜幕的降临,那么这座她一直工作的大厦必然要发生可怕的事件。

第一次,郑元有了想保护一个人的想法,或许她早已被他感动,却只是无奈。

“丽丝,卡尔走了吗?”。

“是的,miss郑,对不起,你们吵架了吗?卡尔好像很生气。”

“谢谢。”没有回答丽丝的问题,因为没有必要。

郑元收拾一下心情,开始处理工作。

一阵巨响,郑元感到大地似乎都在震撼。办公室的落地窗也“咔咔”的出现裂痕,公司的其他人也开始骚动起来。

推开办公室大门,“都镇静!”郑元大喊。

“保罗,去看一下电梯是否正常!大家听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刚才肯定是这座大厦发出的,所以我认为我们暂时离开一下比较好。现在保罗去看电梯是否能用,可以的话请大家将急需的工作带回家中处理,没有紧急事务的可现在就离开。我留在公司,如果有事可以及时联络大家。ok,大家都明白了?”于是公司人员开始准备离开。

“miss郑,有一间电梯完好,其他封闭了,可能是电梯系统发生问题。”

“不管它,你负责安排公司员工离开,ok?”

“ok!”

郑元回到办公室,坐进沙发,反而平静异常。她早已接受宿命,却希望身边的人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她注定要死,那么远离她一定不会是错误的选择。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整个公司只剩下郑元一人。又一声巨响,她不禁莞尔,似有解月兑之感。

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是卡尔。

“你在哪?”

“你到机场了吗?”。

“我在机场,你到底在哪?电视里播出世贸中心被恐怖袭击了,你有没有事?听着,如果还在公司,该死的就赶快离开那儿。快点!”卡尔几乎用吼的。

“……”疲惫了35年的心泛起一丝微暖。

“回答啊!你这该死的女人!我立刻回来!”

“不要!卡尔,”郑元声调柔和,“知道吗,我母亲是名女巫,在20年前,就预言了我将在今天死去。她的预言从来都没有错过……”

话未说完,四周开始分崩离析,一声声巨响淹没了她的话语,一切都陷入黑暗。

“元!元!郑元!……”只有手机中传来嘶吼与啜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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