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朴的家人为他找来了村子里一个专门为人看病的老人,据说这个老人懂得许多治病的土办法,比如这里的人如果被毒蛇咬了,去找他时,他就会用一些古老的偏方药粉撒在被蛇咬伤的伤口上,边撒边不停地念咒语,毒液就会自动从伤口里流出来,流尽三天三夜后,毒液就会从身体里排尽,人也就没事了。据说奥朴的儿子就曾经被毒蛇咬过,当时他就是靠这个办法救活过来的,在这种偏僻少人的山村里,连基本的医疗设备都很难找到,人们只能依靠这种诡异而又神秘的医疗偏方救命。
我们在听了阿腊的解说后,都面面相觑,原本这里有巫蛊术就已经够叫我们吃惊的了,现在又多了个会念咒语的民间大夫。不得不承认,虽然当今外面的世界科技发达,但在这里,仍存在着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特别是这些从古老时代流传下来的东西,至今没有人能解释清楚它们到底为什么会起作用。如果在大城市里,人们被蛇咬到不去医院,而是在家里撒撒香灰念念咒语,那肯定要被医生骂说是在耽误治疗拿命开玩笑了。而在这里,在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地方——齐那桶,却存在着这些不可思议的现象。
没过多久,奥朴的儿子便领回来一个穿着古怪衣袍的老人,这个老人一进门,屋内所有人起身都为他让道,从他们脸上的神色看出,他们尊敬这个老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来治病的,更是因为他在这个村子里的低位非常尊贵。他来了之后,先是看了看奥朴的情况,便说是无大碍,估计是受了什么惊吓,弄点香灰撒在身上醒醒神就会好。
我们都围在旁边,看着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小袋香灰来,撒在奥朴的脸上,手上,嘴里细碎地念着些咒语,这些咒语我们自然是听不懂,但却也感觉诡异非常。想想也是,我们几个都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人,像这种场景,平日里也只能从电视上看到,这样亲身接触到的,那感觉自然是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诡异了好几倍。
那老人的咒语细细碎碎地念了一通后,又取出一小瓶子水来,泼在奥朴脸上,几乎是在奥朴接触到水的那一瞬间,他猛的睁开了眼睛,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进去,整张脸也马上恢复了生气,至少已经不再那么苍白无色,整个人就跟死而复生一样,立刻恢复了意识,转着眼珠子,胡乱到处乱瞪着。
我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感觉就跟看解密诡异片似的,一时间都觉得不得不服,奥朴老婆见他醒了,忙上前去扶他坐起来,却见奥朴瞪了几眼天花板后,咯了一下又抽晕过去了,我不由得咂舌,心说有没有搞错,耍我呢,醒了又再抽晕过去,难道还是回光返照不成?
那老人倒是不以为然,低声说只要到了今晚奥朴就会重新醒过来,到那时候人就好了,不必担心。世南在一旁突然插嘴问道:“你确定?我怎么看着觉得很悬啊。”
老人听了世南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间,他的视线就在世南身上定住了,神情专注地看着世南脖子上的那条绿蛇玉项链不放,好像被那项链给吸引住了似的。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被他这个举动给弄得发怔,也跟着他的视线往世南身上的项链看。世南见他盯着自己的项链不放,疑惑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看向我,我忙叫阿腊问问那老人怎么了,老人这才把视线收回来,对着我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皱眉,一头雾水,问他:“你认识我弟的这条项链?你之前见过?”
老人摇摇头,没说话,反而转身走了出去。这下子房间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奥朴家里的人和阿腊,都满脸疑惑地看向我们,仿佛我们突然变成了什么不速之客一样。我们不敢耽搁,忙跟了出去,世南一个上前就拉住那老人,连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阿腊此时也跟了出来,显然他也对我们这些人的事起了好奇心,忙出来帮我们翻译。我们请阿腊帮我们解释,说我们并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只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才来到这里,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老人眯起眼盯着我们看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们,但我见过这条项链之前的主人,就在很久以前。”
我一听有门啊,忙急急问道:“你是指你见过我们二叔?”
老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二叔是谁,但我肯定不是他,这条项链以前我见过。几十年前,就在这个村子里,当时它属于另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世南皱起眉头,“你是说,几十年前有一个女人戴着这条项链来过齐那桶?”
“不止一个女人,”老人摇摇头,“当时有很多人,很多人来过这里,他们是一个家族的人,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一个使命,他们带来了很多东西,停留了一阵子,然后他们便离开了,没有再回来过。”
我问:“村子里有其他人也见过这些人吗?”。
老人又是摇摇头,说:“没有,他们那时没来村子里落脚,当时他们是中间有人受了伤,来村子里找到我,请我去帮助他们疗伤的。”
“那你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老人这次脸色变了,看上去有些古怪,他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喃喃道:“我不清楚,但是他们当时做的事,肯定是非常不好的事,因为在他们中间,有很多会使用巫蛊术的人。”
“巫蛊术?”
“对。”老人道,“在这里,会巫蛊术的人并不多,我也只是在很久以前接触过一些,知道这些人用的是巫蛊术,想想看,这么多会巫蛊术的人聚集在一起,能做什么好事?”
“那你当时看出来他们是在做什么吗?”。
老人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只在他们那里呆了一个晚上,治疗完他们那些受伤的同伴便离开了。”
世南和我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道:“那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他们这些人是在哪里落的脚,在哪里停留过,能否带我们去找找?”
老人这回脸色更难看了,沉默了一会,便神情坚定地拒绝了我们:“不行,且不说我如今已经老了,身体不像当年一样能攀山越岭。你们说自己只是来调查事情的,我相信你们,但也希望你们不要自找麻烦,奉劝一句,在齐那桶这里,即便是本地人也不会到处乱闯,更何况你们这几个城市里来的毛头小子?看够了风景,新鲜完了,还是早早回去的好。”说罢,他转身就往屋外走,世南心里一急,说这不是到手的线索又要溜走了吗?追上前去就要接着问,被我给拉住了,人家不愿意说就算了,难道我们还能硬掰开他的嘴不成?毕竟他是村子里有地位的人,我们不能强迫人家,要慢慢来。
世南听了我的话,自己觉得也是,只得停住脚步站在那里干着急。我估量了一下,倒是觉得这次收获不小,一个看病的老人,身上居然也有我们要找的线索,而且知道二叔送给世南的这条项链的来历,道出了二叔给我们的项链和齐那桶在几十年前有过关联。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来这次来齐那桶是没来错了,这个地方确实和那个铁盒子,和我们的身世有关联。
“你觉得当年那些来这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抬头看向世南,摇摇头:“不清楚,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们家族的。”
“我也这么觉得。”世南说道,“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我身上佩戴的这条项链,二叔曾经告诉我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东西,这条项链既然出现在几十年前来这里的一个女人身上,那么很明显,正是我们家族里的人,当年来过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并在那个铁盒子上面留下了找到齐那桶的线索。”
“那他们当时到底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世南摇摇头:“这就要看,我们能不能找出他们当年来这里停留的那个地方了,这恐怕也是那个谢家长孙,谢夜来到这里要寻找的。”
在这之后,我们一直呆在奥朴家里,一刻都不敢松懈的等着他的苏醒,一直等到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奥朴的老婆才打开房门,告诉我们,奥朴已经醒过来了。
我们连忙进屋去,奥朴老婆在一旁叮嘱我们不要问得太多,奥朴现在精神不好,还需要休息。我们点点头,在奥朴床边坐下,看见奥朴正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我们,显然人还没缓解过来。
我们先拜托阿腊介绍了一下自己,并解释了我们的来意,说我们是来找一个人,调查一些事情的,问完了事就让他好好休息,不会多打扰的。奥朴听了半天才慢慢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告诉阿腊说我们想问什么就直问吧,我们这才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奥朴在峡谷里发生的事。
奥朴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渐渐回忆起来,说自己现在回想起那些在峡谷里发生的事,至今都还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的描述里,自己当时确实是受了惊,见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昏迷过去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当时他的身体已经过度疲惫。所以当他回忆起整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恐惧到产生排斥的情绪,这也使得他能够较为平静地向我们讲述了整件事的发生过程。
在奥朴的回忆里,那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个城里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背上背着个大背包,看相貌不像是少数民族,但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本地话,拿着一张地图就到奥朴家来找他。
“一张地图?”世南问道,“怎么不是个铁盒子,上面刻着地图的铁盒子?”
奥朴摇头说不是,那是张很普通的,自己画的地图,但画得很仔细,他当时看了一眼马上就认出了是在哪里,那年轻人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问他能否找到这个地方,奥朴看了老半天,抬起头说这地方是你要去吗?那可不是能随便去的地方。
年轻人点点头说是的,这个地方他必须去。
奥朴说,年轻人地图上指的地方,是在齐那桶峡谷里的一座山崖上,那道山上有个断崖,当地人称之为断龙绝壁,就是极其凶险不吉利的意思,在断龙绝壁附近也有许多密林,要到达那里就必须要穿过这些密林,这些密林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去,一是地形险恶,环境复杂,一旦走进去就不容易走出来,再加上这地方地势很低,潮气滋生,丛林里经常出现白色的雾气,其中混有瘴气,人若吸入则容易中毒。二是这些原始森林里都有着各种毒虫猛兽,随便一种便能置人于死地,如果没有足够的装备,或是身手不行的人,进去那里边就等于是在找死,就连奥朴这种最熟悉当地环境的人,也只去过那里一回。
奥朴对这个年轻人好生劝了一番,可无奈年轻人还是不改主意地要去,说奥朴只需要指出那地方在哪就行了,其他的不必为他操心。这奥朴是个实在人,心底也朴实,见年轻人执意要去,只得叹了口气,说罢了,如果你非要去,那我也跟着你去好了,多一个人也能少一分危险。
年轻人也没拦着,就点了点头,两人收拾了一些装备,当天就踏上了进山的路。一路上,这个年轻人都显得十分寡言少语,弄得奥朴心里很是不自在,也是,山里人朴实热情,又是好心来陪你走这趟冤枉路,你一路上连屁都不放一个就只顾埋头赶路,也忒没趣了。
一开始两人背着背包走了半天路,还没走到险峻的地形处,奥朴见反正走也是走着,不妨聊聊天,从这年轻人口中探出他到底想要去这个地方做什么,若是能的话,或许可以在半路上劝他回去,也免了遭这趟罪。奥朴问他叫什么名字,本地话说得这样好,是什么民族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会,说自己叫谢夜,汉族人。
奥朴又问,那你来这儿来到底是干啥呢?说是探险的话他见多了,但一个人来这里实在太危险,得找个同伴什么的也有个保障啊。
谢夜似听没听地接着走路,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也不回答他。
奥朴以为他没听见,就又问了一次,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这才住了嘴。心里不由得就有些不快,心想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老子好心一路陪你过来这鬼地方,你不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至少也给啃个声啊。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了一会便开始进入丛林地带,这回就真的只能是彻底埋头走路了。这里的地势复杂,由于受地貌和纬度差异的影响,怒江地区的山谷具有高山寒冷,半山腰温暖,江边丛林炎热的特点,游人若是来这边走一趟,可谓是一天内就把一年四季都给体会完了。特别是在繁茂的原始丛林中行走的时候,脚下盘根错杂,步步难行,气候闷热烦躁,空气湿度又大,天晴时丛林里便雾气浓重,若是其中混有瘴气,则极易使人中毒,两人都戴上了谢夜身上携带的防毒面具,便开始小心行走,一边行走一边观察着树林里的各种动静。一时间,整个树林都变得格外寂静起来,偶尔听见一两声怪异的鸟叫,其余的,就只剩下两人轻轻的脚步声。
走着走着,奥朴突然感到自己腿上一阵瘙痒,低头看去,发现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蚂蝗,正往他的衣服里钻着要吸血。奥朴和谢夜穿的衣服不同,谢夜脚下穿着的是厚厚的黑皮靴,进树林前又在小腿上绑了一层缠腿,脚下泥泞里的蚂蝗根本进不去。而奥朴这次来得匆忙,根本没啥准备,进树林前也只是在脚上绑了一层布料,大概是还不够厚的缘故,如今蚂蝗闻到人的气味,便立刻缠了上去。
奥朴暗骂一声,马上掏出身上随身携带的小刀,使劲地往脚上拍,原本在前方走着的谢夜,听到他这边的动静,便停下脚步来看他,奥朴两三下拍死了腿上的蚂蝗,将小刀放回腰间,站起身来正要接着前进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前面的谢夜一挥手,示意他先不要动。
奥朴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得先停下动作看着他,只见谢夜正盯着他身后的丛林深处看着,戴着防毒面具的脸此时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奥朴回过头去,只见那丛林深处阴影模糊,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那里有什么,下意识地便用耳朵仔细地听起来,这才察觉到那丛林里似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响,若不仔细去听,还真没注意到。这种声音,奥朴因为长年累月在山谷丛林里走动,听多了便能一一辨别起来,像这种绵延不断而又细碎的声音,毫无疑问,多半就是蛇在行动的声音。
奥朴皱紧了眉头,仔细地听着那声音的动向,蛇的嗅觉极灵,怕就怕这蛇是刚才闻到了他拍死蚂蝗的血腥味,一路跟过来寻食来了。这一进林子便遇到蛇,也不知道是蟒蛇还是毒蛇,总之千万别跟他们撞上,否则还没到断龙壁他们就已经麻烦了。
那声音细细碎碎,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感觉就只是在那地方徘徊着,不前进也不后退,诡异得很,奥朴心里不敢松懈,重新解下了腰间的小刀,身子同时缓缓往反方向退着,突然间,只听见脚底下吱呀一声,奥朴心叫不好,怕是脚踩到松脆的树枝了,这一声声响,在死寂的丛林里显得格外突兀,说时迟那时快,那声音刚落,突然就看见丛林阴影处哗的一声,猛的冲出了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正以离弦之箭之势向奥朴扑来!
奥朴急火攻心,就要猫下腰来躲闪,但是动作太慢已经来不及了,突然他就感到背后腰间一痛,整个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弹了出去飞到半空中,摔到另一边的树根下,但这也瞬间使得他月兑离了蛇口的攻击。奥朴这一摔还好摔得不算严重,人还没摔懵,混乱中抬起头一看,只见那条袭击他们的蛇,正是一条浑身褐黄,花纹斑斓的大蟒蛇,足足有7米多长,那腰身粗得吓人,特别是那张大了的血口,吞下个人头简直绰绰有余!那蟒蛇此时居然也不去攻击他,反倒弓起了它巨大的身躯,嘶嘶地吐着信子,做出待攻击的姿势来,一双闪着阴冷光芒的眼睛,正盯着前方的谢夜。
奥朴正要大叫让谢夜快跑,却见他倒是站在那里跟石头似的一动不动,若不是已经被吓傻了,就是这个人镇定非凡,蟒蛇不动,他也不动。从刚才救了奥朴,将他踢出蟒蛇攻击范围的那一脚来看,谢夜无疑是处于后者。奥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他快跑,却见那蟒蛇突然如闪电一般,呼啸着蛇头就向谢夜扑咬过去,然而几乎是与此同时,谢夜猛地矮子,朝一旁的草丛里一闪,居然就避开了蟒蛇的攻击,那蟒蛇又扑了个空,赫然大怒,转过头张着大口哗的一声,又尾随着他冲了过来,只见谢夜在那草丛中翻身滚了几下,突然抓住旁边一棵大树就往上爬,动作极其灵敏,轻巧自如,看得奥朴在旁边一愣一愣的,竟也没反应过来。
那蟒蛇见他上了树,也跟着紧追不放,巨大的身躯瞬间缠绕着树干就爬了上去,不料谢夜的动作竟然极快,唰的几下就已经给爬到树顶,连他爬过程中的动作都没来得及看清,蟒蛇一路跟随,眼见就快抓到他的时候,却见他突然往身后翻身一跃,整个人就从半空中跳到了另一棵树的树干上,随即抓着树上的藤蔓就往下一滑给滑到地面来,身后那条蟒蛇全身盘绕在大树上,一时间居然也跟不上他,这也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谢夜一到地面,马上就转向呆坐在地面看着他和蟒蛇大斗的奥朴,抓起他的肩膀就把他提了起来,嘴里低声吼道:“跑!”
奥朴这才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就要跟着他撒腿跑,但无奈的是他毕竟年纪已高,动作根本不如谢夜般灵活迅速,就在他站起身来跑没几步的时候,身后的蟒蛇此时已经下了树,火速盘旋着身子就追了过来。奥朴腿脚不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感到身后寒风一起,身子便瞬间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给死死缠绕起来,整个人已经动弹不得,蟒蛇已经将他死死抓住了!奥朴心里惨叫说这下完了,这条老命今天就要给交代在这了。正要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那蟒蛇长啸一声,如同惨叫一般,死死盘住他的身体便突然软了下去。
奥朴怔了怔,心想难道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忙睁眼一看,只见那蟒蛇的蛇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把短刀给死死贯穿进去,刀身插得极深,连刀柄都快没入蛇头,蛇的鲜血正不断地往外涌出来,而眼前这个气喘吁吁地握着短刀,救了他一条老命的人,正是谢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