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十三章 冒险篇之第肆章 蛊女阿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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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的丈夫在这个村子里傈傈族中是比较有威望的,他告诉我们世南这种情况很少见,有可能是给人下蛊了,因为这种古怪的虫子在这儿平日里也是很少见的,他也只是在族里的一些传说中听说过,说有一些蛊会通过引来虫子毒蛇害人,这种蛊一般是下到人身上,通过食物,或者是直接给抹到身上去。

几句话听得我们毛骨悚然,就像一个恐怖故事突然发生在你身上一样,下蛊这种东西我只在电影里看过,觉得恶心又残忍,被下蛊的人身体会渐渐被虫子和毒蛇吞噬干净,几乎不像是人干出来的事。世南当下也觉得恶心异常,在听了大叔的话后,我们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紧张,拿来了我们所有的背包行李一一拆开来看里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我们几乎把背包里边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拆了一遍,但却找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最后,我们只能坐在铺满一地乱糟糟的行李堆里,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也许不是在背包里。”我抬起头来看着世南,“那只虫子,如果它是被什么给吸引住趴在你背上的话,也许正是你背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它。”

“难道是我那充满魅力的雄性荷尔蒙?”世南白了我一眼,显然对于我这个推测他感到很恶心。

“少罗嗦,我们必须查清楚每一样东西,我可不想像刚才那样的事在接下来几天里接连发生在我们所有人身上,到时候大家就只有到棺材里抱在一起痛哭的份了。”我站起身来就往房间里走去,拿起床上世南刚才月兑下来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发现在t桖的背面,黄色的面料上确实沾有些白色的粉末,忙拿出去给大叔看,大叔看了一会,也不清楚这玩意是不是,只能叫村子里一个年龄非常大的老妇人过来看一下,那老妇人闻了闻上面的粉末后,说这可能是合合药。

“合合药?”世南怔了怔,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妇人解释道,合合药是一种傈傈族传说中的蛊,她在很久以前见过,据说是用几种稀有的花草磨制成药粉,将它涂抹在心上人的身上,对方就会对抹药人产生依赖感,效果说白了就和迷魂药差不多,能让对方对你死心塌地。

“可是这玩意的效果好像不一样啊。”我疑惑道,“我这半天来都没看到世南对哪个姑娘流口水,倒看见一只恶心的虫子趴他身上了,难不成这种药其实是虫子的催情剂?刚才那只虫子可是连娃子都在他身上下了。”

世南一个眼神杀过来,看样子差点被我给恶心死。

老妇人摇摇头,声音嘶哑地说了几句话,阿腊听后向我们解释说,合合药只是传说中很久以前的一种蛊,现在基本上都没人见过,或者是根本没人再用了,而且这种蛊是非常神秘的,对外秘而不宣,时间久了可能秘方传到后代这里就有些出错了,不然也可能是这种虫子天生喜欢合合药的味道,被吸引了过来,两种情况都不好说。

我们面面相峙,最后阿腊找来了村子里一只训练有素的狗,让那只狗闻了闻t桖上面的粉末,再各自闻了闻所有人身上的东西包括衣物,确定这种粉末确实是只出现在世南身上的,所有人才安然地回到房间里去睡觉。阿杰走之前还郁闷了老半天,对世南说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有魅力,一下子就迷倒了人家异族少女。

凯弟在旁边恶趣味地添油加醋说:搞不好还是个徐娘半老的老太婆,见你是个城里来的女敕白小伙子正合她胃口,想拉你回去当**,那你就有得受了。

世南暴怒起来,拿起个背包就往他们身上砸去,几个人吵吵闹闹,到半夜才各自回屋休息。我感觉这一天长途跋涉下来,特别是在经历了今晚的诡异事件后,到现在已经浑身筋骨酸痛,一躺下就觉得昏昏欲睡,但世南还是把我摇醒了,皱着眉头坐在我床边说,他现在感觉很不爽。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说你不是吧,我可是你姐,你要有什么越轨的动作我第一时间把你废了,回头再向列祖列宗谢罪。

世南没好气地说你丫想哪去了,我是说,我觉得不爽是因为…我老在想,今天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能近身对我们下蛊?

我摆摆手说是对你下蛊,麻烦搞清重点,我们不想掺合进去。

世南白了我一眼说,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和你对你亲弟弟的无比义气,麻烦你现在正经一点成么,被下蛊的可是你老弟!我要是被人给整死在这里肯定也会拉你一起垫背。

我吐了吐舌头,这才陪着他一起思考起来,过了一会,我看着他的那件外套:“你今天是什么时候把那外套给月兑下来过?”

“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把外套月兑下来又穿上去了,因为这药粉是被抹在t桖上的,外面还隔了一层外套,可见当时如果有人要朝你身上抹药,肯定是在你刚好月兑下外套的时候,你记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

世南皱着眉头回想了下,猛的一拍手:“车上!在今天来齐那桶的长途车上。中午的时候太热了,我就月兑了下来,我记得当时车上还有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人。”

我点点头,回想起来:“我记得那几个女的也是差不多在这附近下车的,如果她们其中有一个对你下蛊,那现在一定也还在这附近。”

这天晚上我们两人都没睡好,我在半睡半醒中好像还老是闻到那股烧焦的味道,弄得整个人极其不爽,早上很早就各自起了床,阿腊牵了只大黄狗在门口,说是可以用这只狗来帮忙找出谁在下蛊,毕竟村子里出现巫蛊术不是件小事,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后,现在弄得人人都有些紧张。特别是在这种偏僻的小村子里,几乎什么设施都没有,人们总是最怕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阿腊带来的这只黄狗的名字叫大黄,一见到人就亲密得不行,蹭得我们浑身狗毛。这里的狗同内地的不同是很受尊敬爱护的,这跟怒江当地的一些传说有关,因为传说中正是狗给怒江人民带来了食物,所以狗在怒江人心中是很神圣的,而阿腊对大黄也格外看重,说这事交给大黄办就一定能行。

大黄在世南的衣服上闻了几下后,吧嗒吧嗒地就跑出去了,我们也跟着追了出去,一路上大黄在前边跑得非常快,偶尔会停下来四处闻一下,然后就接着狂跑,路线非常复杂,我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几乎就是在这个村子里绕圈子,就在我们都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大黄突然带着我们跑到一间小屋面前,站在那里不动了,两眼死死地盯着屋内,我看着这个屋子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大妈的屋子。

我们所有人都停在屋子外面,都搞不明白大黄为什么绕了这么一圈后又给跑回来了,我看见大黄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确定是这里没错了,心里不由得就觉得很奇怪,难道对我们下蛊的是大妈家里的人?这不大可能吧,可大黄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我们站在门口迟疑着,始终不敢进去,而我突然也有了种和那天晚上发现二叔在阁楼里一样的恐惧感,心里反复祈祷着,那位和善慈祥的大妈千万不要是我们要找的人。

大黄只停留了一会,突然朝屋内吠了几声,然后就见它一股脑地朝屋子里边跑进去了,我们不敢再迟疑,也跟着冲入屋内,只见大黄在屋里徘徊了一会后,朝我们昨晚住着的房间奔了进去,一进去就狂吠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撕咬声,我们心头一紧,马上跟着跑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窗边有一个身影,还没等我们看清楚是谁就唰的一下朝窗外跳了出去,旁边的大黄朝那个身影吠着,嘴边叼着一块布,像是从那人身上撕咬下来的。

“阿凯!左右包抄!”世南大吼一声,和凯弟两人一左一右地从窗口跃出去,两人动作如出一辙,闪电般地冲向屋外,与此同时,大黄也紧跟着跃出窗外,冲过去支援他们。我和阿腊他们最晚出去,到了屋外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大黄压在她身上,那女人一边挣扎着一边尖叫起来,闹得周围人都跑过来看怎么回事。

我们都在旁边看着,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止大黄和这女人的撕打,因为这女人看上去也凶得狠,要是让大黄罢手没准她马上就跑了。阿杰说看看情况先,叫我先别动,过了一会,阿腊见周围被人给包围满了,知道那女人已经很难再逃出去,便吹了声口哨让大黄从她身上下来,跑回到阿腊身边。那女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伤,我们渐渐走近去想看清楚她到底是谁,只见这女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傈傈族服装,裙摆部分被撕下一块,估计是大黄干的。女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比我们要小一些,或者更小,张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正盯着我们看。

我们和这个女孩对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有周围的村民们突然开始议论起来,说着许多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我问阿腊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认出来这女人是谁?

阿腊听了半天,皱着眉告诉我:“他们说,这女的是蛊女阿娜娜。”

村民告诉我们,阿娜娜是几个月前一个人移居过来秋那洛的一个傈傈族姑娘,和这里其他的村民不同的是,阿娜娜似乎是从某个家族里继承了巫蛊之术,身上总是会带着几样被人认为是巫蛊药的东西,对于这种女人,人们通常是忌讳的,是连在街上遇见都会低头装看不见的跟瘟疫一般的存在。村民们说平时也不会有人去跟阿娜娜说话,阿娜娜是一个人生活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也是她自己去找的,没有人敢提供她这些东西,生怕与她沾上关系就会被下蛊。

但是最近阿娜娜离开了村子,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不再住在这了,所以也就没怎么再提起她的事。

我觉得很奇怪,一般村子里如果出现蛊婆,特别是在这种偏僻的山村里,迷信的村民们都会对此采取一些措施,将她赶出村子以免她害人什么的,甚至更残忍一点的,像以前古代人们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直接把蛊婆绑起来烧死,而不是这样容忍她的存在。阿腊告诉我这里的村民很善良,对于阿娜娜,只要她没捅出什么乱子,避开她就行了,毕竟阿娜娜至今为止还没害过人。

“这还叫没害过人?”世南感到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屋子里边那个一言不发的女人,阿娜娜被我们绑在屋子里的椅子上,从刚才开始被我们抓到的时候就一直用那种明亮而有神的眼神看着世南,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听到阿腊说阿娜娜不害人的时候,他感觉就像听了个冷笑话。

我对于阿娜娜这种眼神也感到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听说她是个蛊女的缘故,总觉得阿娜娜身上散发着种和别人不一样的神秘气质,她长得很好看,皮肤也比这里其他人都来得白,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她看上去比其他人多了那么一份诡异的感觉。而且总是死死地盯着我弟看,这也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最后我问她:“说吧,世南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害他?”

阿腊正要帮我翻译,阿娜娜却突然把视线从世南脸上移开,转而看向我:“我没有要害他。”

我愣了愣:“你会说普通话?”

“我去过很多地方。”阿娜娜说道,“自然懂得说你们的话。”

世南在旁边说道:“那只该死的虫子是怎么回事?”

阿娜娜重新看向他,这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柔和:“我不知道,可能是药里面掺错了点其他的东西,这是个意外。”

“意外?!”世南瞪大眼睛,倒抽了口气,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那如果没有出错呢?”

阿娜娜看着他,突然抿嘴笑了起来,显得格外妩媚,连我都惊错了一下:“那现在你就是我的了。”

我看向世南,他脸色微微涨红,感觉跟要吐血似的,竟被逼得别过脸去,不敢继续看她。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傈傈族蛊女,如此神秘,漂亮,古灵精怪,而且她对于自己的行为似乎还很自豪,对于这种火辣辣而毫不掩饰的表白,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见。

就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过去开了门,是昨天我们见过的奥朴的小儿子,他跑来告诉我们,说奥朴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他家里。

世南转过身看了一眼阿娜娜,说:“阿凯,帮我把她软禁起来,阿腊和我们先去看奥朴,回来再问她问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我们赶到奥朴家时,奥朴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村民们说今天中午有人发现奥朴倒在村子门口,整个人高烧不退,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家里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回屋内,吓得奥朴老婆六神无主,他的小儿子倒是很机灵,觉得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我们,就快步跑来报信了。

奥朴是个瘦巴巴的小老头,生病躺在床上脸色看上去极差,最主要的是他还在不断抽搐着,嘴里呢喃着些胡话,弄得我们个个面面相峙,阿腊在听了之后,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问他说奥朴在说什么,他支吾了老半天也没说上来,奥朴的老婆怕我们吵到奥朴休息,就叫我们先出去屋外,到了屋外,我们再三追问阿腊,他这才缓缓开口。

“他说……那个小伙子,不是人。”

我怔了怔,一时间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人?什么叫不是人,阿腊你确定没听错?”

阿腊看了看我们,点点头重复道:“绝对没听错,确实是这个意思,他一直都在说…那个要他带路进峡谷的小伙子……不是人。”

世南也感到莫名其妙,追问道:“那他还有没有说到别的什么?像是那个小伙子去哪了?”

阿腊摇摇头:“没有,一直在重复这句话,看来,如果你们要问仔细点的话,得等他醒过来了。”

我们所有人感觉像一下子泄了气的气球,浑身没劲起来,但同时又困惑不已,仅仅两天之内,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进村子第一天就对世南下蛊的神秘少女阿娜娜,和带谢夜进峡谷后回来时已经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呢喃着说谢夜不是人的奥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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