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薇雪总算是用‘走’的方式出了邬家大门,没人欢送不打紧,即便大门在她跨出第一步台阶时就重重紧闭了也不打紧,重要的是,她不是被驱赶出来的,也不是被强行押送出来的。
她走的不是路,而是尊严!
薇雪好不容易搭上一部出租车,她也没急着往家赶,而是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闷闷不乐地坐了一个多钟头。
头一个回合,真是太失败了!
她居然在‘情敌’面前出了这样荒唐的大丑,都没来得及在萧明轩跟前露个脸就先被‘情敌’抓到了把柄,她将来还能鼓起不知廉耻的勇气去追求讨好他吗?!薇雪恨不得把长长的头发都朝前梳,把这张脸遮挡起来!
痛定思痛之后,薇雪决定洗心革面——要成为校草的老婆,首先得学会低调做事、夹着尾巴做人——烧香磕头地希望萧明轩跟邬倩倩暑假一结束就闹分手!
实在是舍不得萧帅哥,她满怀无奈地跟萧帅锅在脑海中生离死别,几番春去春又回地折腾半天之后,结果依旧被色胆左右了慧心,多么庸俗不堪的薇雪呀!
当她义无反顾地抛开扰人的烦恼,步入阿芳面馆寻求真切的支持,一碗辣酱面下肚,心情就彻底放晴,接着想到还有秋无尘的任务在身,就急急地往家赶去。她需趁着鲜于铃出差在外的这些天,先帮秋无尘把任务做掉一些,以后这边开了学,白天要上课,晚上也少不了要睡觉的,毕竟精力有限,到时哪还会有时间两头活动?
当然,鲜于薇雪的一切怪异行为都落入了邬家保镖的视线当中,包括她的个人资料——首当其冲的就是家庭地址,她的老巢居然头一个未能幸免!
薇雪毫无防范之心地回到家中,先去烘干机里找秋无尘的古装。却又见地上有一张薄薄的纸片,纸质粗糙,微微发黄,明显是一张古时候的信笺。她虽然号称准大学生,但对历史一窍不通,对古人用的繁体字更是半生不熟,但她却完全看懂了那上面写的一切,而且看得眼睛都直立了!
翻译成简体字就是:尘儿,速赶往京城,拜见福芮郡主,杀南宫季殇。
不知道是字数太少太简单的缘故,还是秋无尘残留的记忆作祟,影响了鲜于薇雪的古文水平。
薇雪刚刚才吃饱,她突然又有了呕吐的冲动——秋无尘的任务居然是:杀人!
悔啊!一时间悔得嘴巴都发苦了!这个时候秋无尘要能活过来就好了,重新商量商量不穿越了!
老天!她鲜于薇雪可是连半只鸡都没杀过呀!这个秋无尘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呀,居然让这么年轻的徒弟去做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那可是犯死罪要枪毙的呀!等等,古时候哪来的枪决?啊——那就是砍头呀!
鲜于薇雪一想到那柄血淋淋的杀气很重的大刀,那种野蛮不人权的处决方式,更恐怖的是自己这么好看的头颅在不久以后便要跟身体支解大唱离歌,不觉浑身直哆嗦起来,脸上的毛发几乎根根直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薇雪胸中一连呐喊出13个不!
她还想要这颗脑袋,这么好看的脑袋就是打着漫天的孔明灯都不一定能找得来的。她还想靠它吸引个把体面点的boyfriend,演绎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她不能就这么过早地夭折自己!
慢!等等!等等等等
我杀了人不是可以立地穿回的嘛,到时就算四大名捕想抓我也未必那么容易!铁铸的大牢也关不了我!哪用掉脑袋?——而且只要在期限内按时按量完成任务,秋无尘的不死之魂就会自然消散,再锁不住我了,那么新月珀就会真正地成为我鲜于薇雪的护体金钟罩!
或许那个南宫季殇真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不然干嘛有人非要他死不可呢?我杀他还有可能是为民除害呢!
柳暗花明的希望之光让薇雪陡然一阵欢喜!她有了一丝重获新生般的良好感觉——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情不自禁地安抚了下紧缩成一团的小心脏,松了松全身骨骼。看来她真的要做杀手了,于是忍不住暗暗地骂秋无尘道:笨蛋,你真是害人匪浅!若是我真昧着良心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帐也算在你身上,都是你秋无尘干的!不是我鲜于薇雪!
薇雪心里自然也免不了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她一边捞出秋无尘的衣物往自己身上套去,一边又不无好奇地猜测起来。
这一次她熟能生巧地穿越过去了。地点不外是古然伊师徒俩的山间小屋。薇雪一睁眼,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了令秋无尘走火入魔并致死的练功秘笈——移花掌!
这本烂糟糟的小书,仿佛在秋无尘那个年代就已经算是‘古籍’了,兴许还是传家宝什么滴。薇雪拈起来翻了翻,里面写的画的都离不开功夫。她是不要的,只怕秋无尘那样用心学习,连小命都搭上了,这移花掌的威力可能非比寻常,若是快失传的功夫那就更稀罕了。不管了,先带着它一起上路算了。
另外在竹榻上又发现一个长条形的小木盒子,灰扑扑的不甚起眼,薇雪拿起打开一看,里面一根金簪子,簪头镶着一粒美玉,周围细细的芍药花纹。她诧异了,秋无尘这个赤贫户,居然会用这么精美的首饰?不象不象,难道是——人家馈赠的?——定情信物?——有钱人?——那个郡主!
她连带着小木盒揣入怀中!
屋中其它再无长物,古然伊此时应该还闭关在深山之中。薇雪推门走了出去,这才看清四周的一切。这间小屋位置高得超乎她的想像,居然就建在山顶之上,四周云雾缭绕,雾气濛濛地,空气新鲜而又清洌,只觉凉意渗骨。脚下如同铺开一幅水墨画卷,不尽的山峦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半掩在云气雾霭之间。她远远望去,竟有种居高临下,与天平齐的感觉!
鲜于薇雪并没有倦恋优美的风景很久,当思绪回归现实之后,她忍不住挠头:悲摧了,这么高,要我怎么下去呀?!又没有索道!
秋无尘十数年如一日的土办法很快告诉她答案——飞下去!
从一棵古树到另一棵古树,看似高得令人牙齿打架的海拔,密林幽深,满目树叉,黑洞洞地既阴暗又静谧。鲜于薇雪从尖叫泪崩到严肃拘谨再到乐此不疲,一盏茶功夫她经历了生死存亡般的跌宕起伏。她在树梢间穿梭如风,起初以为要令她毁容的枝叶竟从她脸隙轻柔如絮地飘开,而自己的身体像羽毛球一样弹性十足,轻盈地飞高落低、闪转腾挪,最后她大有轻轻松松来去自如、游刃有余的无限欢畅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