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连宫殿都是用鲜血塑成,红晃晃的一大片!
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人人穿着都是红的!都好像是被鲜血染红一般。水是血,菜是人肉,鲜血淋淋,空气弥漫着血腥,好像空气已然成为红色,如同血,好像开得很盛的曼珠沙华。只是,在这里,唯一找到的植物只有凄凉忧伤的黑色曼陀罗。
茫茫鲜红中,一头乌黑的头发和一条惨白的衣裙的江尘舞显得异常的惹眼。
黑发,白衣,背后又长又大的凤鸣,引来众多红发人的驻足观赏。
他们一头好像不知被多少鲜血染过一般,要不是一个个脸色惨白,嘴唇紫红,眉角画或红或紫的眼影,完全可以那黑执事里面的格雷尔来比较。
那销魂的红发啊……现在看起来不想那么一回事。
宫殿极似大家人户的住宅,外面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血雾,里面竟是金碧辉煌,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圣殿。宫女宦官也有,但是宫女无一例外同样身高,同样身材,同样容颜,同样发型,连脸上化得宛如地狱冤魂的妆都一模一样,好像是同一个模板印出来,连同动作,神态,不,她们根本没有神态,一举一动都一模一样。火红的眼眸中似乎能渗出血来,身体似乎是冰冷的,表情冷漠,走路机械化,似乎就算是动上世间最严厉的刑罚,都不会变一点颜色,不会叫,不会哭,不会动。
当真和僵尸无异。
宦官更是和很多港剧里面的那些装神弄鬼的别无两样。
他们的眼睛好像是天山上的冰窟,深不见底,冰冷不可触,连和他们对望一眼,都会觉得身处极地,冰冷彻骨。
这到底经历过什么?
除了死神,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要不是碍于身份,倒会当真去试探他们的鼻息。
或者只是无风之地……
到底死没死?
他们还有思想吗?
为什么……为什么像是一个冰人一样?
这么多年,他们没见过温暖的阳光,日日如同挺尸,穿梭于没有气息,没有温度之地,过着恍如隔世的生活,足足生活了这么多年!
那当时把他们封在这里对他们尚还见过太阳的人的心灵是怎样的一个摧残!非人待遇……
没有一个冥王在封印后踏足这里,把他们全部遗忘,遗忘在历史残酷的长河中,只留下好像有一个族人和他们分享过这份掌管人生死的权利的淡淡记忆……
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些人被囚禁于这样的一个天地,常日哭喊,常日倍受身心两倍的折磨!直到最后,他们已然成为一个个无情冷血的动物……
他们当中,可能有些夜夜无梦,模着和他们的心一样冰冷的砖瓦,一块一块地数着,想着一天有这么过去了……
也有可能日日沉醉于酒肉之中,喝着用人血酿出来的酒,啃着刚刚杀死的亲人的肉,面无表情地打发时间。
或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里努力练习,渴望着终有一日坐上死神的宝座!离开这如同地狱的地方。却最终死在他人之手……
难怪……难怪……只有旧的不能再旧的书里才有关于他们的记载……
倒底是真正遗忘了还是羞于提起!
都罢,都罢……如今这情形,在如何自责又有何用?
再如何解释又有何用?
只当是堵住一些闲人的悠悠之口,又怎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简直是禽兽不如!
“我们以实力分上下。一出生便是满头红发,修行越高,发色越黑。但是,你们这些成日得到世人尊重的神,天神,甚至是尊神,又怎会知道,每天有多少黑发人为战而死?我坐上这个位子,当年我一口气杀了一百多人,全部都是黑发人。当时,他们的血汇成一条河流,整整流了三个月才开始干涸,人头一个个被我踩在脚下,最后垒成了我如今的宝座。是啊,你不会明白的……冥王……”
一句话,字字扎人心,那是讽刺,那是侮辱。
她低着头,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些的吗……”
慕容轻轻一笑,笑得很轻松。“不,这是事实,我们人人都知道的事实。”有谁知道,这轻松的一笑背后是多么的血腥,多么的残忍,多么的沉重。“从封印后的第一届开始,死神就开始研制打开封印的方法,发现只有死神本人才能开启。于是开始了长达这么多年的神位之争。你可能这一秒登上,有或许下一秒就人头落地。但是,我杀到那一百多人的最后几个时,他们拿我的家人要挟。我就看着他们把我爹娘,我妹妹,我弟弟残忍的杀死,然后分尸,当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后来,我也杀了他们,同样地分尸,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我拿起一块肉,一碗血敬给了前一任。最后杀死他,将他的头颅高举过头,将剩下的尸体分发下去,在众人的冰冷的呼声中,我掌握神位大权。每一届,死神的实力都在不断得增加,到了我……难以估计……”
他冷冷地叙述着他当年的事,语气很是轻快,却是一阵抹不过的腥风血雨。
“从那之后,我开始发疯了。直到有一天,我逃出封印,遇见他……”慕容残夜的眼神变得温柔,怜爱地看着被自己强行抱在怀里的墨言,爱慕暧昧之意终究掩盖不住……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掩盖过。
“他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好像没有受到世间的任何血腥和污垢。当时是在竹林里,他在弹琵琶。琴声简直是销魂,比水还软,比风还轻,好像是春天的一阵清风,吹拂在我被鲜血泡过的心上。真的,很舒服……”
原来,原来不是因为练功而扭曲心理,而是由于神位之争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是残忍的扭曲,曲解了他对这个世间的理解,驱使他与世间的一切背到而行。
他们早在出生之时就被定为,生死与常人叛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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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家中两位大佬慌了,真正的“大佬”不见了,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会慌?
“我说,老顽童,你就没点什么证据来证明一下大姐他们真的遇难了吗?你就这么走来走去,还有你,棺材脸,也和他一起走,又不想点有用点的,光着急有什么用啊!”尹大嗓子扯着自己的狮吼功,句句咆哮,表达对他们无所事事又在这里走来走去绕得她很是头晕的不满。
“老顽童”是成天无耻卖萌的司空世勋,“棺材脸”很明显就是这天天装严肃的林昊翎。
半个时辰后……
“怎么办怎么办……”
尹星野拉拉身边江珞澄的衣袖,猥琐地指指门外,三人会意,放慢声音,踮起脚尖,从椅子上滑下来,贴着墙壁往门口一步一步地挪。一步,两步,三步……
“喂,我绷得太紧了,脸有点抽筋……”
“滚!”
施施然,从门口飘出一截白色的袍角。
蓝花语仰头一望,“鬼啊!”
某可怜花瓶被震碎……
“鬼什么鬼?”来者一笑。“你怎么不说长静是鬼?我和他可是长得很像的……”
啪!
“爹……你又打我……”林长晚揉揉快要肿起来的头,不满地看着林昊翎。
容不得他发泄自己的不满,林昊翎的责骂便劈头盖脸地席卷而来,“你这小子好知道回来!你们到底去哪了啊!一个个都不见踪影!你不知道我是气得要死啊!还有脸回来,还有脸回来?还我不拧下你的耳朵!你这小子!”
江珞澄三人挣着比月亮还大的嘴看着彪悍的林老爹手下毫不留情面地拧林大少爷的耳朵,拧得通红通红的,还用力往下拽——诶哟喂,这么拽还真不怕毁了容?大姐不心痛啊?
这老爹真彪悍……比大姐的彪悍多了……
诶你说这棺材脸怎么就这么凶呢?
……偷偷溜走……
“爹,我就知道你非要看着我回来才舒心点的!”林长晚一手拍开他那彪悍老爹的手。看起来是不留情面,其实很恭敬地放下,动作很明显放松了。“我当时也想呆在那里,但是只待了一会儿,发现很不对劲。就回来了,也顺便处理了点事物。”
他稍稍向司空世勋欠身,毫无起伏道,“不知玄冥一族曾在十亿年前干过什么?以至于他们被封在一个无天无地全是血的天地里?”
司空世勋的瞳孔刹那缩小了一寸——封印这事众所周知,但是里面的情况只手本族人才知道!
他们生活的地方怎会不知道?那是一个按照人间炼狱一样来建造的,怎会不残酷?本来就是,这是对外宣称的只有没有空间没有时间而已。这也对,里面为什么没有空间和时间?就是因为里面都是用鲜血来铸造的,天空是,地面是,河流是,山川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充满着血腥和杀戮的世界。
全是那时的孽!
前生的错,来生补救。
要不是他太狠,太无情,太残忍,又怎会造就两族间水火不相容的状况?
他……他就这么看不起死神吗?不就是因为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吗?就因为一个花瓶就封了整整一大族人,多大十万多人!如今之仇,竟要后人来偿还。要是解开封印不计较就好了,要不然,被封的便是玄冥族。
玄冥族在近万年出过很多个败类,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十足的暴君,使得族人凋零得只剩皇族!而死神族里就算再怎么苛刻,争位之战再如何残忍,终归没遭过株连九族等大罪。但是这等事落在玄冥族,却是司空见惯,每一片土地下都埋葬这厚厚一层尸首骨头。而玄冥又以皇族为重,神位只由同辈直系后代相战得出,便是越来越少。要是如今只论直系嫡亲,那就只有五个。要论血缘之亲,仅仅只剩三个。除去冥王,还剩两个……
要如此开战,必将是灭族啊!
司空世勋的额头上的汗珠豆大般落下,跌落地面都能摔成八瓣。如此设想,当真是令人汗颜。喃喃恐语道,“就算是舞儿拼上全力,怎是对手?”
“所以我这次来,便是要告诉伯父。尘舞在自己走进去时,说的那一句话,她说‘天神的尊严永远不能让任何人侵犯,就像尊神一样,绝对不能!’,想必也是知道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也是琢磨着如何和慕容协商吧。以她那张利嘴,怕是说不过,打还是打得过的。
“她既然以天神的尊严来看待这件事,想必对方也不能再提这件事。若她是以冥王身份来走进那扇封门,那就当真是倒霉了。”
天神一旦被提起,那就是天皇和冥王一起出。虽说玄冥族是后人凋落,但是天圣族却是宗亲甚多,遍布各地。有能力者不在少数。若单单是冥王,那可就等着任人宰割了。起码前者还有个庞大的族群撑腰,不成大碍。
这丫头,原本以为是被冲昏了头脑,口口声声誓要维护天神的尊严,冲动鲁莽。却不想是早有安排,知道自己不能不跟慕容走一趟,就先表现出冲动的迹象,却句句都点到了重点上,有意无意间暗示。
还浪费我的感情,担心完全白费了。
什么时候被她坑上一把好像都是个未知数。
“呵……”林长晚模着下巴笑了起来,像一朵映耀在阳光中的金色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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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
这里真的不是人呆的……
至于他们是不是活的,到现在还弄不明白。
死伪娘被慕容带走了,又不知道上哪。估计又是先刷洗好,然后才好生品尝。和皇宫里的控鹤监一个样。尼玛!
忽然开始想念少爷了。还是觉得少爷最正常。死伪娘简直一人妖……哦不,董贤呆在这里,看起来很是养眼,但是很容易招嫉妒。再说说慕容啊,整个人都带着血腥,走到哪里好像哪里就要死人一样,跟个柯南似的。而且很喜欢果睡,还喜欢画眼影,都用些大红大紫。最可恨的是,你果睡就果睡吧,还偏偏在关键部位盖上盖了和没盖没什么区别的轻纱!
纱你妹啊!
据说还给伪娘“同等高级待遇”!用明黄色的丝绸和轻纱!你还嫌他不够诱人不够性感不够勾起你的不够让你欣赏不够让你的虐待感满足吗!还好这里的侍女是三无少女,而且被她们家的暴露爱好者惯坏了!要是换上外面的,不因喷鼻血而失血过多晕厥就算是万幸了!
不过这里的衣服还是蛮可以的。质感不错,手感不错,够舒适,够漂亮……尼玛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暴露。
怪不得一进来就看到一群长衣遮手却在胸前露出大片乳白色,还露肚子,只有一条说是超短裙就很像,穿了好像和没穿一样的侍女。原来都是为了衬和慕容少爷这个变态的。
还好没怎么露,古典的暗枯黄长裙,百摺式拖地很长。上身却只是一个肚兜!再次怀疑慕容大爷的想法。最后还很给脸得“赐”了一件同样拖地一米的暗枯黄金线绣曼陀罗的披风,领子上很诡异的出现了一圈厚厚的白狐毛……
……还算有点人性。
不幸的是用来当武器的发簪被慕容大爷一甩手统统收走了。万幸的是,还是用来当武器但对外宣称是为了保护涂了毒粉的无名指和小拇指的金护甲没有被没收。当时就顿生万岁的心态。
想当年,上课吃东西。被老师收走了一包薯片却没发现抽屉里的手机好像就是这种心情。
“啊……”
暗自感叹中的某人忽然被某大爷拎起。
江尘舞往旁边一瞟——我靠!
忘了说,这位暴露狂大爷除了喜欢果睡,还喜欢一丝不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白花花的身体啊……要是头猪真好,价格绝对百分百的高啊~~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了!有钱啊。那就是人生大赢家!
希望不是人生大婬家……
“大爷哦,你这是有何贵干啊……”她捂脸,扭头,耳根早就红了个透。
“夜深了……”某大爷摆出一副逛春楼的模样,“陪睡。”
“陪……陪睡?”某人掏耳朵。大爷我没听错吧?“我好歹还是冥王,我住在这里好像很给你面子了!”
某大爷无所谓,将手中的某人往床榻上一扔,一扯就将披风扯下来,潇潇洒洒往后一扔,双手叉腰,“冥王不行,但江尘舞行。”
“大爷,我、我……那个……”某人语言开始混乱,心中默念——
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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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君:让各位久等,最近好像心神不宁有发春迹象你妹!……口误,是开春迹象……有有有有开学不宁迹象模汗,那我只能说一句——
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