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这儿是杂货铺来着!”一声暴喝响起,正扒拉着一对旧书的瑞夕猛的被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朝声响处看去。只见一个书堆动了动,忽然伸出一只黑黑的手来,吓得瑞夕刷的一声跳到了何啸东身后,不怪瑞夕如此,实在是这个场景跟鬼书里边的描述实在是tm的像。
“温伯,你怎么压在书堆里去了,可有伤到,小心,我来帮你。”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动作缓慢的在书中挣扎着出来,何啸东神情一变,上前帮忙。
费了点功夫将老者拉了出来,何啸东动作飞快的自书堆中打扫出一张矮凳,拉着温伯坐上后道:“温伯,怎的不见温小弟,只你一人看着门面?”
温伯胡乱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齿牙道:“别跟我提那臭小子,一天到晚,猴**附身,不好好学些经文史书,倒是跑城南威武武馆去操练,一天没被揍个来回还就不会来,你说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何啸东心中暗道:您骂的那人是您儿子,他若是有那问题,您该怎样。不好接话,也明白这只是老人发发牢骚罢了,只干渴一声,转移话题道:“温伯,这是我小妹,今日我带她来买些书。”
话音刚落,温伯一摆手道:“我知道!这丫头方才说我这书屋是杂货铺!”何啸东一僵,撇头看向瑞夕,正对上瑞夕可怜兮兮的表情,缓缓转头,捂脸调整了下表情,才转首道:“呵呵~温伯您听差了,方才”
话为说完,温伯瞪着一双老花眼喝道:“你小子,说我老了耳背!”何啸东这次委了,模模鼻子喊冤道:“温伯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说我耳鸣,还是说我幻听!”
看着不依不饶的温伯,何啸东哭丧着脸对着瑞夕做了个爱莫能助的嘴型,便低垂着脑门,仍由温伯叨叨絮絮,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几句耳鸣,老了啥滴
瑞夕暗暗模了下额头,甩去一手汗,同情的看着自己哥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一个驼背矮小的老头子孙子般训着,这个画面太冲击了,瑞夕觉得自己接受无能。微微撇过身去,捂嘴偷笑。
哥哥,不是妹妹不厚道,实在是你那小媳妇的造型太可乐了!幸灾乐祸是不道德滴,是要受惩罚滴。现世报从来很快,温伯咽了口唾沫大发一只装小媳妇的何啸东去给自己沏壶茶后,一下转移目标,上上下下开始打量起瑞夕,那个堪比x光照的视线令瑞夕身上的汗毛一排排起立敬礼,滋味实在是销魂啊~
“呵呵~温伯,您看什么”嘴角微抽,硬忍住那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瑞夕温声道。哪想温伯眉梢一挑,看着这个电视剧中人物一有诡计出现而做的标志性动作,瑞夕有想哭的冲动,但是只是而已。
按了按自己娇弱滴小心脏,摆出标准式微笑:“温伯,哥哥一个大男人,泡茶这个细致活他不在行,动作慢了些。你老定是很渴了,我去帮帮他啊~”说罢抬脚就走,才走了几步便悲哀的发觉自己压根不知道这地方的厨房怎么走,无奈一笑,回到温伯身旁。
“怎么,不是去帮忙吗,这么又会糟老头子身边来了,敢情你不会?!”温伯砸吧下嘴道。瑞夕尴尬的对着手指,吞吞吐吐道:“那啥这不是地方不熟吗!呵呵~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添乱是不呵呵”连连干笑,瑞夕怀疑自己的脸会不会因此而抽筋。
温伯锤锤自己的膝盖,瑞夕一见就要上前去帮着敲打,刚伸出手来,便想起这个年代虽不像自个所认识的历史那么注重男女大防,但比起现代可是严厉的不行不行的,所以自己一个寡妇替一个陌生,毫无血缘关系的老者按摩捶腿,虽然并不怎么越了规矩,但到底不妥,这下伸出的手是伸也不是,缩吧看着温伯撇着自己动作的眼神,这个动作还真是被冰块僵住了似的,竟是动惮不得了。
“去左边第三排书架上地二层第四本、第五本书取来!”正不知该如何的瑞夕听到温伯此言,登时松了口气,转身朝着温伯所说的那处方向找了起来,还真的在温伯所说的地方抽出了两本灰尘遍布,都掩盖了封面的书本。
轻轻抽出书来,对着封面上的灰尘用力一吹,登时尘烟飘飞,差点迷了眼,但还是令瑞夕被灰尘呛住了脖颈,咳个不止。好不太容易止住了咳嗽,拿着两本书回到温伯身旁。
温伯一席话令瑞夕惊住了。“这两本女则、女戒,你要好好学,对你今后的路有好处,今日心情不错,就给你打个两折吧!”说着,转了个身,拾起地上散落的书本轻轻一抖,抖额灰尘浮游,不在意的挥挥手臂驱赶灰尘,温伯在此埋头整理起来。
瑞夕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应吹走了灰尘而露出本来面目的女则、女戒,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想起刚来这个世界所经历的那一日,瑞夕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难道这个温伯看出了什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与这个世界的法则格格不入,所以才会让自己那回去这女则、女戒,只是他这到底是告诫,还是试探
胡思乱想中,也没发现何啸东已是捧着一壶热茶过了来。愣神见,一个不留神,瑞夕鬼使神猜的回身一撞,惊的何啸东双手一举,将茶壶扔了出去,以免烫到自家妹子。
俩兄妹被这变故吓愣了身,耳边却传来一声惨叫,吓得兄妹俩一激灵,深怕那壶滚烫的热茶烫着了人。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青衣男子,提着一侧衣摆,死命的抖着,而那块衣料的颜色却比其他处的要深了,还淋淋沥沥的滴着水渍。
瑞夕面色惨白,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何啸东却是一声惊呼,窜了过去,帮着男子抖着衣摆慌道:“大人,大人可有烫着,小的该死,竟朝大人扔出了茶壶,烫着了大人大人息怒,待回了县衙,小人立刻去领罚”
听着哥哥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话,瑞夕算是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货,竟是伤到了父母官,在这个人权底下,官全高尚的年代,自己这般的升斗小民遇到官员、富豪那都是炮灰的命,即便不是自己的错,也容不得辨别,随叫没有人权呢!
但是意外已是发生,再多的懊恼都于事无补,还不若想着如何避害筹吉来的好。也希望这个官是个明理额,若是遇到那混账的,自己今日这条命兴许就交代这儿了。
扶起颤巍巍想要起来的温伯,瑞夕上前对着那于是平静下来的大人到了个万福:“大人,方才那意外皆是民妇不慎所谓,还望大人莫要迁怒他人,若是他人心中不愤,民妇甘愿受罚。”本是要跪地谢罪的,瑞夕以前在电视上都是这么看到的,但是受了二十多年的现代制度,与人下跪这个在这时代在正常不过的事儿,到了瑞夕身上确实有关尊严的事,即使明知道不对,还是不愿跪下,只是般鞠着身子,放低姿态。
本以为会迎来劈头盖脸的怒骂,毕竟方才哥哥那卑微的模样已是先入为主的令瑞夕觉得这个男子是个不好相与的,可没想那男子只是瞥了眼瑞夕,便淡淡道:“无妨,你也非故意的,只是我自个今日不走运罢了。”
说吧,跨过瑞夕身旁,朝温伯走去,询问着哪些书籍什么的。而温伯一一回答,态度虽恭敬,却不卑微,反而自然无比。瑞夕傻了,看向哥哥,寻求解惑。
何啸东看着自个妹子可怜兮兮的黑眼珠,淡笑一声:“知县大人为人温和,你不必担忧。”瑞夕听了动了口气,但还是颇为担忧道:“真的不会有事,我看他板着个脸,心情不是很好的说?”
何啸东听了一愣道:“大人一直如此,许是当官的都要威仪吧~”两人的话虽说的不响,但店里空间狭小,离俩人不远的知县不可能未听到,但却没有任何反应。这点令瑞夕确信了这个长乐县最大的官确实是个明理的人。提起的心也约放下了些。
“看温伯也够忙的,妹妹可选好书了?”瑞夕一愣,看看手中的书,便道:“选了两本,但还想找些历史法规、人文地理的书看看。”
何啸东不明白妹妹为何忽然想看这些个书,女子不是除了女则、女戒这些书外,爱看的无非是那些话本小说,仰或是那些个酸诗?!
但妹妹既然想看,便找来就是。“这好办,我倒是知道你要的书在哪,我去拿来与你,顺便合着你手中这两本一起结了帐。”
当何啸东捧着找来的书时,那知县大人也选好了自己要找的书,两拨人正好一起到温伯这儿结账。瑞夕瞥了眼知县衣摆上那一团水渍,虽明了对方并不介意,心中还是不安,微微退后几步,离了些距离。
知县越有察觉,也没多想,老百姓向来对当官的怀着敬畏,自己这些年早习惯了,付了帐,与何啸东点头致意,便跨出书铺混入人群不见。得到上司的致意,这对何啸东这个在衙门中混饭吃的小小衙役是极大的荣耀了。当下心不自禁,即便妹子卖的书贵的花光了自己一个月的俸禄,也不难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