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姐夫叫什么名字?”
“古麒十乘十。”
“娶绫姐姐之前以何为生?”
“教人读书。”
“教谁?”
“雍亲王的儿子弘时。”
“娶了绫姐姐之后呢?”
“她养我。”
“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赏花、品茶、看书、下棋。”
“不出门么?”
“偶尔出去走走。”
“喜欢的动物?”
“班。”
“喜欢的食物?”
“绫做的菜。”
“什么时候要绫姐姐为你生个孩子?”
“额……”
林之乔和绮遥摆酒当天,羽晗见到了绫口中的夫君。见他文弱书生一个,天生长了个好欺负的的样子,于是抓住他又问了一堆问题。
“你有完没完!什么时候生孩子关你什么事?”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离我夫君远一点。”
“好啦好啦,我不问就是了,找绮遥喝酒去。”羽晗乐呵呵走了。
她边走边想,原来雍亲王曾为弘时请了古麒为师啊,看来这个古麒一定饱读诗书,很有见识。
走进回廊,她看到十阿哥正在靠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想什么呢?”羽晗走到他身边。
“觉得之乔和绮遥真幸运,要是我家老爷子也只有一个儿子或是一个女儿就好了。”十阿哥叹道。
“瞎说什么呢,你可别忘了自己排老十,这还没算上年幼夭折的兄弟。要是皇阿玛只有一个儿子,那我要去哪里找你啊?”
“说不过你。”十阿哥伸手将羽晗揽进怀里,“你刚才去做什么了?绮遥叫你回去喝酒,所以我出来找你。”
“我和绫姐夫聊天呢?”羽晗顺从地靠在他身上,摆弄他胸前的盘扣,“他以前教过弘时读书。”
“弘时啊,那孩子我见过几次。四哥对他期望很高,很严厉。那孩子一定觉得很累。”
“那弘暄将来……”羽晗知道,大清的皇子是不大好当的,不累死也要被烦死。那皇子的嫡子呢?
“你放心,我会让弘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他想离开家行走江湖都可以。”十阿哥希望弘暄能活很轻松些。
“我们请古麒来教弘暄读书吧。”
“你相信四哥选人的眼光?”
“当然。”羽晗心里明白,八爷党如今步步维艰,同四阿哥月兑不了干系,他是个强大的对手,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可古麒现在衣食无忧。”
“我会死缠烂打。”
“也好,省了我给弘暄选师傅的麻烦了。”
绮遥和林之乔回苏州成亲之后,半年住苏州,半年住京城。似乎是沾了他们的喜气,所有事情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
[康熙五十七年]
不过两年的时间,沉寂多时的八爷党又开始抬头了十乘十。虽说大部分都变成了十四爷党,但对于八、九、十来说,算是件天大的好事。
为了保护八阿哥,十阿哥必须逐渐强大起来。皇上似乎看出十阿哥与之前略有不同,命他办理正黄旗满洲、蒙古、汉军三旗事。这件事连羽晗都很吃惊,不知道十阿哥在保持了草包形象的前提下,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
八阿哥的病情渐渐转好。十月,皇上任命十四阿哥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若十四阿哥能够凯旋而归,很可能成为问鼎皇位的最佳人选。
若十四阿哥继承了皇位,十阿哥该做的事情就都做好了,以后便不用再理朝中之事,可以安安稳稳生活。羽晗很盼望那一天,却又觉得,这样想有些诅咒皇上的意思,于是总是越想越矛盾,最后干脆不去想了。
------------------------------------------------------------------------------------------------------------------
弘暄已经十岁了,羽晗琢磨着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
这日,他走到弘暄屋前,见他还在读书。古麒在一旁指导。
“弘暄,今日不用读到午膳了。去额娘的小院,有事同你说。”羽晗站在窗口对弘暄说。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回去了。”古麒推开门,走了出来。
“弘暄近日书读得怎样?”羽晗问。
“弘暄天资聪颖,只是有些调皮贪玩。”古麒照实回答。
“随他去吧,稍稍管教一下就好。”羽晗不想弘暄读得太辛苦。
“对了,我家娘子说十阿哥书房里有一件玉器,她很喜欢。”
“晚上我跟爷说一声,明日让小庆子带你去拿吧。”羽晗倒是大方得很。
古麒懂得因材施教,把弘暄教得很好,不过这报酬可是格外的贵。
-----------------------------------------------------------------------------------------------------------------------
羽晗带着弘暄到了她的院子。
“弘暄,我有事跟你说。”羽晗坐下来,也示意他坐下。
“什么事?”弘暄觉着搞得神神秘秘挺好玩。
“生你的额娘叫什么名字?”
“博尔济吉特羽晗。”亲娘的名字弘暄自然知道。
“我就是。”羽晗一字一字清晰说道。
“嗯?”弘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年我意外摔下山,昏迷了很久,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后来我用赫舍里玉翎这个名字入宫选秀,又嫁给你阿玛。”羽晗解释道。
“额娘怎么不早说!”弘暄听了这些,不吃惊也不欣喜,反而有些无奈。
“怕你理解不了,或是不小心说出去。”
“额娘你就这么瞧不起自己的儿子啊。”
“那你要我什么时候说?”羽晗苦笑。
“我骂你,赶你走,拿剑指着你的时候,额娘你怎么不说?”弘暄重重叹了口气,“我这么对自己的亲娘,要遭天打雷劈的,额娘你这不是害我么。”
“弘暄说得对,是阿玛和额娘小看你了。”十阿哥走进来,抱起弘暄,“你都已经这么重了啊,怕是以后阿玛都抱不动了。”
弘暄似乎觉得很别扭,扭了几子从十阿哥怀里跳出来。
“阿玛,弘暄不是小孩子了!”弘暄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是啊,弘暄都十岁了,到十二岁就可以娶媳妇了啊。”羽晗笑道。只是一想到弘暄以后要抱别的女人,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额娘!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啊。”弘暄走到羽晗面前,突然很严肃地看着她,“你骗我,不信任我,小看我,害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你要受罚。”
“啊?”羽晗怔住,心道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啊。
“罚你亲我一下,永远都爱我,不许偏疼阿玛。”弘暄说完扑到羽晗怀里。
羽晗又惊又喜,竟然有眼泪流下来。
“额娘认罚,永远都爱弘暄。”羽晗轻轻亲吻弘暄的额头。
“你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儿子。”十阿哥走过来,帮羽晗抹掉眼泪。他朝她笑了起来,笑容很灿烂,一双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