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别经年 第十五章 分离

作者 :

等我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我安然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夜无梦。我知道,无论如何,今天都该离开了,没有再留下默言的理由了,而我也不能让父王和苏洛担心了。我想送给默言一样东西,好让他印象深刻,希望他想起我的时候,不会只有一个破旧的泥塑女圭女圭的印象。

想了许久,我都不知道要送什么给默言,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我真的只有把自己打包送个他才会让他印象深刻。当然,这个想法我只敢在心里偷偷欢乐地想想。

与默言道别时,他正在抚琴。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缝隙,洋洋洒洒的落在默言的身上。他抬头见了我,那一刹那的笑容夺目的让一切黯然失色。“安安,睡的好么?”我被他好看的笑容蛊惑,不由自主的呆呆的忘记了反应。

“安安?”默言见我没有反应,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默言,让我为你跳一支舞吧。”我忽而知道了,我想送给默言什么了。

“哦?”默言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后展开笑容道,“安安想跳哪支舞呢?”

“攀枝·木棉。”我轻声答道,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在喜欢的人面前一样,安静而青涩。

当琴声弥漫的时候,我惊讶的忘记了移步。我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会有人的琴艺可以和苏洛相媲美。

我看着默言,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而又熟悉。良好的修养,优雅的举止,我知道,那是常年生活在等级森严的宫廷中而形成的低调却遮掩不住的贵气。

他佩刀上的图腾,以及随身佩戴的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青白玉佩,这一切都昭示着,他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只是我一直假装没有发现而已。因为我是那么的希望,他只是个名唤默言的寻常男子,而我也只是个叫做安安的普通小姑娘,这样我还可以奢望一个平淡却安稳的未来。

想到这,我就不再那么介意他究竟是谁了。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我都会记得,曾经我的心上人,我很喜欢很喜欢的男子,他叫做默言。这个是真的名字也好,假的名字也罢,但最起码,现在,他的人是真的,留给我的回忆也是真的,我又何苦执着于他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呢?就像安安这个名字虽然是假的,人也是假的,可是我的感情却是真的。这样就够了,或者说,这样才是做好的。

虽然没有化好看的妆容,也没有美丽的衣衫。可是,不似我十一岁在韩国献舞时的忐忑,现在即使我清颜素衫,我也对自己有了十成十的把握。轻抬右腕,舞姿曼妙开来。

在我的眼前仿若有无数盛放的木棉花,将万物都晕染成了橘红色了,炫目而耀眼,在这夺目的景象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玄青色长衫,长身玉立,好似苏洛,可慢慢走近,我看见的却是默言。

木棉花的在齐国是英雄之花,也寓意着珍重。我将我所有的情感都融进了舞步里,我不知道默言能看懂多少,我只是希望他知道,离别之际,我是那样的希望,他的未来一切都好,也请珍重。

最后一个琴音结束了,我站定稳了稳心神,偷偷的看向默言,想看见他惊喜又惊讶的表情,因为我希望他能记住,除了闯祸以外,我还是有别的长处的。

可是默言的反应却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意料之外的,我没有得到任何的赞扬。相反的,默言看向我的目光中的温度逐渐的冷却,夺目的阳光也照不亮默言表情。

“姑娘究竟是谁?”默言直直的看进我的眼底,口气中有一丝薄凉和冷漠。

“默言,怎,怎么了?”没想到默言居然是这种反应,我一时慌乱了手脚。

“只是好奇,姑娘居然能将苏宛公主技惊四座的舞姿跳的如此传神。”默言的声音中透着一种疏离。

“默言你琴艺也不输给誉满天下的齐国世子苏洛。”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淡淡地道。

默言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我,仿佛我的脸上刻着我的真实身份。

终于,我在这含义不明的目光中败下阵来,“默言,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还只是那个摔断过腿言语错乱总给你添麻烦的小姑娘,就像在我心中,你是那个会替我疗伤帮我取回草药记得我害怕打雷替我解围的默言。”

我顿了顿,展开了笑容,带着期待与奢望,“你是默言,我是安安,这样,不好么?”

过了好久,我几乎要承受不住挤满了整个屋子中掷地有声的沉默时,默言终于打破了这无言的沉默,“安安,是我失态了,”默言轻轻地拉开了笑容,好看的样子一下子就驻扎进了我的心里,“你的舞很好看,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舞。”

“那,你喜欢我送给你的这个礼物么?”

默言笑了笑,不复之前的疏离,“喜欢,”说着默言将一个玉坠放进我的手里,“希望你也能喜欢我的礼物。”手指接触的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从指间传递给我的温暖,我想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再也没有进来过别人。

尽管心中不舍,可是我们还是就这样分开了。比起上次我忘记和默言道别的懊恼。这一次,我已经很是体面的和他告别过了。虽然留恋,可是因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未来,所以离开的时候就没那么多痛彻心扉的难过。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似乎再也补不齐了。

默言给我的玉佩,成了我的宝贝,被我寸步不离的带在身上,回到宫中怕弄丢,又深深地压了箱底。只差埋个小坑将其埋掉每日浇水等着开花结果生出更多的玉佩来。

这个秘密我连苏洛都没有说,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和子虞分享。年少时这么一点甜蜜的念想总是希望有个人可以一起分担。虽然林子虞这个家伙信誓旦旦的说会为我保守秘密,可是下一次看见苏洛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叛徒把什么都和苏洛招了。十几年的姐妹之情还是抵不过苏洛的美男计。我气的好几天没搭理林子虞,后来又自动自的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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