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刘雪瑗七岁的时候,王海棠催促刘东阳想办法调回平川市。刘勇已经在一年前回平川读书去了,暂时住在外婆家。
王海棠对刘东阳抱怨:“马上媛媛也到读书的年纪,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个小县城,到时候小孩子的户口不在平川不好上学。况且勇勇一直住在我妈家,她一个人带着几个弟弟、妹妹本来就辛苦,还要照顾个小孩子。我嫁给你就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要是两个小孩子都弄回去住我妈那里,还不把我妈累病?”
刘东阳两手一摊,“我们又没关系,怎么调?我现在还年轻也不能提前办退休。”
“那你就办个病退,要不干脆停薪留职,我们回去做个生意什么的。我去求我那几个小学同学试试,看他们能帮忙不,我有一个同学好像是派出所所长。”
最后两人商议,王海棠先带女儿回去办理入学手续,刘东阳想办法办病退手续,实在不行就停薪留职。
王海棠带女儿回到平川市,先把户口下在母亲家给女儿办了入学手续,让母亲暂时照顾两个孩子。她到处托熟人、找关系,最后在东街一四合院里买了一进小平房,有两间半。她把刘雪瑗兄妹接回家,对两个孩子激动地宣布:“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刘勇傻傻地笑。
刘雪瑗小声地问:“妈妈,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吗?以后我不用再跟外婆、姨、舅舅打挤?”
王海棠有些心酸地搂住两个孩子,“以后我们就住这里,等你们爸爸回来我们一家就一直在一起,外婆那里你们想玩也可以去。”
兄妹俩确认了自己不用再到处打挤后非常高兴,纷纷爬上小床欢蹦,“我们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床啦!”
王海棠在街道办事处找了一个记账的工作,离家不远。每天早上带两个孩子出去跑步,回来做好早饭让孩子们吃了去上学;中午下班赶着回家做好午饭,等两个孩子吃了,哄孩子们睡一个小时的午觉,然后催促他们起床上学;晚上下班,一家三口待在家里,两个孩子写作业,她则洗刷锅碗瓢盆收拾清洁卫生。
如此反复,过了几个月刘东阳停薪留职回到平川,他回来就提出要把父母接来。
王海棠不同意,“我们才刚刚落脚,家里负担这么重,你又没有收入了,两个老人家来了又要增加一笔费用,等过段时间再说。”
刘东阳数落老婆,“你傻啊,我们准备做生意,两个孩子谁来照顾?又扔给你妈?我们把两个老人家接来,既赡养了他们,他们还可以帮我们带孩子,照顾勇勇和媛媛。”
王海棠想想也是个理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刘东阳把父母接到平川。他在院子里沿着平房又修葺了两间房屋,一间他们住,一间父母住,一间孩子住,一间饭厅兼客厅,半间厨房。
四合院的人沸腾了,很多人都不服气,“凭啥你家可以多修房子?”有的人甚至闹着逼刘东阳把新修的房子拆掉。
刘东阳长年在矿井挖煤,身上的肌肉自然健壮,他挽起衣袖,两眼一瞪,手里拿把铁铲往剩余的泥沙堆里一插,“老子修的房子又没占你们地,也没挡你们路,你们有本事自己也去修,谁敢动我家房子,我跟他拼命!”
四合院的人看着刘东阳一身蛮力,只敢言不敢真正动手。最后王海棠找到在派出所当所长的同学帮忙又给房产局送了些钱才平息了此事。虽然仍有个别邻居不服气,也只能自己埋怨没钱没关系,有心思活络的人早就开始跑关系给自己房子周围添砖加瓦。
刘雪瑗兄妹交给了刘东阳父母照顾。女乃女乃负责一日三餐、大家的衣物换洗,爷爷主持家中事务,督促孩子学习、教育、参加家长会等。
孩子们有老人照顾,生活、学习有条不紊。没有后顾之忧的王海棠辞去会计工作和丈夫在市中心开了一家中档次的饭馆,每天早出晚归,刘东阳负责采购兼厨师,王海棠负责管账兼管理饭馆,请了几个小工,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刘家的日子在夫妻俩的打拼下渐渐好起来,成为四合院里第一个买电视机的家庭。当打开电视的那一刻,屋里屋外站满了人,邻居们都羡慕不已。
王海棠手头宽绰了会经常给母亲塞点钱,给弟弟、妹妹添置些生活用品、学习用品。
二姨王海丽已经参加工作在铁路局当售票员并且嫁给一个普通工人生了一个女儿叫李兰。
舅舅孙红卫在医院(特殊时期过后平反把医院还给了孙家,不过医院改革不再是私人制是合作制)边工作边读函授大学,刚刚谈了个一起学医的女朋友。
小姨王海娟前年初中毕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目前还闲置在娘家。
王海棠和刘东阳回平川发展后就在平川城郊给刘雪瑗的姑姑刘东秀找了个对象。刘东秀虽然脾气泼辣,但做事干脆利落。结婚后很能干,把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平房换成了两层小洋楼,她也在平川安家一年后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丁敏。
王海棠和刘东阳又托关系把刘雪瑗的幺爸刘东军弄到平川市肥皂厂工作,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刘东军就一直住在单位宿舍。
爷爷有点重男轻女思想,把孙子看的比孙女重,对刘勇比刘雪瑗好。每次爷爷认真检查孙子的作业,对孙女的事情一向草草了之。刘雪瑗从来都是穿哥哥剩下或又小又旧的衣服。刘勇很少做家务事,每天做完作业就跑的无影无踪。刘雪瑗则经常留在家里主动帮女乃女乃洗碗扫地。
王海棠对公公的偏爱有些生气,两个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可没有男贵女贱的思想,和丈夫提了几次。
刘东阳满不在乎,“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你就别操心了。爸做事有分寸,你看媛媛有没有饿着、冻着?”
王海棠要忙生意实在抽不出时间管孩子,只得私下对女儿鼓励,“媛媛,妈妈和爸爸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和哥哥,你自己要争气,不要让爷爷看不起……”
刘雪瑗默默听着,牢记母亲的话,虽然自己是个女孩子但是不能让爷爷看不起。开始她幼小的心灵有点委屈,后来相通了就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她要在学习上超越哥哥!
转变了思想的刘雪瑗除了有点小气,从不挑吃、挑穿,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遥遥领先,有一次还获得全国中小学生作文竞赛三等奖。老师们很喜欢这个朴素优秀的学生,让她担任了生活委员、学习委员、小组长等职务。她也不负众望,为班级做了很多事情,多次被评为班级劳模,家里的奖状贴满一墙。
刘勇很调皮,经常和街坊邻居的孩子打架,甚至和班上同学逃课。有一次被班主任告到家里,爷爷生平第一次狠狠打了孙子一顿,刘雪瑗也跪在一旁陪着哥哥一起认错、一起哭。
最明显的对比就是,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刘雪瑗的班主任万老师会热情地请爷爷到讲台上给其他家长交流对刘雪瑗的教育经验;刘勇的班主任薛老师则会板着脸请爷爷到办公室,严厉批评刘勇的学习情况,连带着爷爷也被责怪。爷爷经常气得老脸发黑,回家想抽孙子又舍不得,只好转告儿媳妇,让儿媳妇下狠手教育孙子。
渐渐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刘家有个乖巧可爱懂事的妹妹,有个调皮捣蛋非凡的哥哥。亲戚们也对刘雪瑗赞不绝口,说她将来是考大学的人才。
刘雪瑗心里很高兴,虽然爷爷不是很喜欢自己,可是那么多亲戚认可了自己的表现。她真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早点考上大学,成为亲戚中第一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