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昨天从医院送你回来时我的手机是不是掉在这儿了?”清晨宝儿急匆匆来到香雨的住处,
“可不是吗,我昨天要休息时才发现掉在沙发上了,太晚了我身体也不太舒服,就没给你送过去,”香雨温柔地说,
“有人打电话吗?”。宝儿问,
“怕有人打电话,我给你关机了,昨天真是谢谢你,”香雨温柔里带着几分娇柔,
“不用,谁让你和阿冬是好姐妹,我们又是一个文学社的同学呢?帮你也是应该的,你好些了吗?”。宝儿真诚地说
“吃了药好多了,让你费心了,”香雨轻声地说,
香雨心里清楚得很,那手机分明是他乘宝儿扶着他的时候从宝儿衣袋里偷的,这个正宗的‘韩版’帅哥,不知有多少个夜晚让她辗转难眠,为了得到宝儿,香雨不惜一切代价,爱一个人就一定要拥有,拥有一个自已心爱的人,就一定要独占鳌头地爱,
与其等待这样一份无法相守的爱,不如努力争取,香雨曾经想用那颗真诚的心去融化的宝儿停靠在冰点上的爱,而如今,我的出现,她已没有时间去融化宝儿那冰封的世界,更没有耐心隐藏付出而得不到真爱的委屈,唯恐没有机会等到宝儿的真爱为之疗伤,
香雨渴望见到而又害怕看到宝儿的眼神,那是她初朦的心第一次为之怦然心动的正宗的“韩版”帅哥,而帅哥的眼神却总会掠过她而专注地看着阿冬,这是香雨这么多年无法忍受的忧怨,
这个夜晚,我再次为了五年前在我心里激情澎湃的人而辗转,这次辗转不是为了激情澎湃的微笑,而是因为让香雨为谎言付出代价的计划在我心里刚刚开始,就让宝儿画上了句号,我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五年前香雨那句致命的谎言把我和宝儿分隔了整整五年,五年里我们彼此的改变,如同满山的红枫叶更新了五次,五年里或许我们各自找到了属于自己信守承诺的大枫树,或许我们的心里各自有了不同的梦,就象我的梦里少不了马可凡的笑容一样,
想到这些,我对香雨的憎恨在心里开始沸腾,这次我不能只听信香雨的谎言,或许香雨盗用了宝儿的手机卡,我要去香雨的家看个究竟,
五月的清晨,风吹在脸上暖融融的,我乘出租车很快来到香雨的楼下,徘徊在香雨的住宅楼前,我没有勇气上楼去,呆呆地站立着,看着路边的油条小吃前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彷徨的我不知是进是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香雨的声音,
“宝儿,再见啊,”香雨的声音娇柔而拖得长长的,
“回去吧,注意多休息”宝儿爽朗的声音响起之后,从香雨的楼道内闪出那个正宗‘韩版’帅哥的身影,他的微笑曾经让我苦苦搜寻,他曾经是我梦中的“爱之城堡”,
刚刚的对话俨然是一对恩爱夫妻,那一瞬,我的天突然变得灰朦朦的没有一丝丝光亮,我憎恨香雨的谎言,更憎恨宝儿的欺骗,
“宝儿,你可以找成千上万个理由说不爱我,你可以不遵守承诺,但你不能欺骗我”我在心里呐喊着宝儿对我的不公平,我的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污辱,
看着宝儿远去的背影,我从衣袋里拿出当初宝儿送给我的三百元钱,放在鼻息间,一点也嗅不到宝儿身上的汗香味,有的是我满心幽幽怨怨的被人欺骗的哭泣,我的心伤又被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疼痛难忍,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每一朵花都有开放的理由,每一个人都有爱的权力,而每一朵花在开放之前先要拥有阳光和自信,每一个人在爱之前先要懂得获得与放弃都是幸福,阳光总在风雨之后,或许我应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安静地守着回忆马可凡的幸福,人世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会去等待,当爱情已是沧海桑田,心伤已是斑驳泣血,我们的爱情不能重头再来了,
我下定决心放弃这样无谓的角逐,心中深藏着马可凡的爱可以为我疗伤,放眼望去绚烂的秋阳里,马可凡的笑容绽放在满山的红枫叶里,马可凡的誓言还回荡在耳边,这就是我的幸福,
“铃铃铃”手机的铃声响个不停,把梦游香山的我唤回疲惫的生活中,
“出来,我在你公司楼下,”宝儿爽朗的话音响起,
“你不觉得累吗?男人要懂得专一,那样你的爱才值得珍惜”我平静中带着哀怨,
“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快点,马上下来,”宝儿命令道,
想着他和香雨对话的温柔与关爱,我发自内心地对这种命令的口吻感到厌恶,这种厌恶又冲昏了我的大脑,让我忘记了刚刚下定决心,要回到马可凡的世界里,为了能找到战胜香雨的线索,我听从他的命令来到办公楼下,
“这几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宝儿一脸冰冷地问,
“你不是不让我和你联系吗?”。我气愤地说,
“什么时候说的?”宝儿仍然一脸冰冷地说,
“你挺健忘的,自己看”说着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那天晚上收到的短信递过去,
“我就知道,”宝儿看着短信,若有所思地说“肯定有问题了,我告诉你,这个短信不是我发的,”
“手机如果不在自己手里,一般都会放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那里,如果是你最亲近的人发的,和你发的没什么两样,”我冷冷地说,
“一言难尽,我不想多说,如果你信我,就什么都别想,我们继续一起走下去,如果你还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可以选择离开,”宝儿放下了一脸的冰冷真诚地说,看着宝儿专注的眼神,我那伤得斑驳泣血的心开始复苏,如果那些只是一场误会,我真心希望宝儿给我从头到尾说清楚,而现在‘一言难尽’就可以消除我心中的疑惑吗?那个清晨,我亲耳听到了宝儿和香雨那亲密的对话,亲眼看到了宝儿从香雨的住处出来,而今天的‘一言难尽’就算是他给我的理由吗?在犹豫片刻之后,我似乎突然清醒了,这个理由是否合理不重要,占有香雨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爱是我唯一的目的,
“我相信你,就象你相信我一样,我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我镇静地回答宝儿,但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对宝儿和香雨在一起这个事实的厌恶,
“我就知道你不会再去相信香雨的小把戏,”宝儿的脸上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小阿冬长大了,呵呵”宝儿边笑边表扬着本来很幼稚的我,
“我妈妈过来了,带你这个丑媳妇去见婆婆?”宝儿眯着帅气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那一刻我突然羞红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你美的,谁是你媳妇?”我低着头娇羞地说,
“我说的是丑媳妇,又没说是我媳妇,是你自己想做我媳妇的,可不是我说的,”宝儿眯着他那双帅气的眼睛,斜视着我,挂满一脸的嘲笑,
我心头涌现一股苦涩的幸福,如果是马可凡,她不会嘲笑我,他会因为我说做他的媳妇而让我沐浴在他幸福的温柔乡里,我有些犹豫,朦生了退回原位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宝儿和香雨在一起这个事实,从未有过的憎恨在我心里沸腾,
“好吧,什么时候?”我没有了羞涩,平静地问,
“现在,”宝儿仍然一脸嘲笑地看着我,
“我下午的工作怎么办?”我犹豫地说,
“自已安排,明天我妈就走了,”宝儿收起了一脸嘲笑,冷冰冰地说,为了满足我心中那个无耻的占有欲,我放下了女人高贵的自尊,顾不上宝儿的嘲笑和冰冷,去见未来的婆婆,
出租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宝儿坐在副驾驶位上,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后排座上,泪水悄然滑落,这泪滴缘于宝儿没有一点温暖的命令,缘于宝儿对香雨那句关切的嘱咐,缘于对马可凡的深深思念,如果是马可凡在我身边,他不会让我受到一点点的委屈,从不会用冰冷的脸面对我,不会不顾我的感受,只用‘一言难尽’四个字掩饰我需要知道的事实,我喜欢马可凡那霸道的爱,马可凡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我,关心我,疼爱我的人,他能为我撑起一片晴空,给我一份安宁,我的心在大声呼唤:‘我的马可凡,你在哪里,枫叶红了又退了,你那红枫叶编织的红地毯,铺向何方?为什么我踏不上去,你听见了吗?’
宝儿和司机谈的一团火热,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的伤痛,那一刻我又一次朦生了退回原位的想法,我的心告诉我,宝儿已经不是我曾经朝思暮盼的人了,我也不是那个在回家的站台上漫无目的地,搜索宝儿微笑的我了,马可凡给我的爱深深地印在我心里,无法沉淀,或许我不该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牺牲一生的幸福,放弃等待马可凡的机会,不管需要等待多少年,只要马可凡能回到我身边,我愿意等待,一想到今天见了宝儿的妈妈,以后要嫁给宝儿,如果马可凡回来时,我不能把一个原来的我交给他,我的心内疚难耐,我真的退缩了,我要告诉宝儿我的心无法忘记马可凡,
“嗑睡虫,下车了,”宝儿眯着那双帅气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刚刚抹干泪水的我说,
“先不下车,我有话和你说,”我想告诉宝儿,我已经不爱他了,我不想下车去见婆婆,
“笨蛋,下车,有话以后再说,”宝儿命令道,打开我的车门,示意我下车,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宝儿愣住了,我看到香雨满脸堆笑地坐在床上,一只手搂着头发白一多半的婆婆,我憎恨的血液瞬时沸腾了,它告诉我不能退缩,一定要占有香雨想要得到的爱,
“宝儿,你怎么才回来,你媳妇都来了半天了,饭都给我做好啦,你真给妈找了个好媳妇,”宝儿娘乐呵呵地说,
“累了吧,来宝儿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香雨笑盈盈地说着,接过宝儿手里的包,俨然就是一个温柔贤能的妻子,好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跟在宝儿身后的我,宝儿麻木地愣在那里,任香雨帮他月兑下外衣,
“妈,说什么呢,她不是我媳妇,”宝儿略带责怪地对宝儿娘说,
“傻孩子,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宝儿娘抢过话说,
“妈,真的不是,来我介绍一下,”宝儿说着,拉着我的手臂来到宝儿娘面前,接着说“她叫阿冬,是我一直跟你说的媳妇,”
宝儿娘仔细地看了看我说:“这鞋跟可不矮呀,快有腿长了吧,我可不信我儿子能看上这么个小个儿的媳妇,我们家祖祖辈辈可没有矮个子媳妇,”说着宝儿娘瞪了我一眼,把脸扭向香雨,接着说:“我就认这个媳妇,个儿高,人又贤慧,哪都好,看着顺眼,儿子,别光看脸长得好看,不当饭吃,”说着宝儿娘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妈,我给你娶的是媳妇,又不是买苹果,挑什么大小个儿呀,”宝儿免强地挤出笑容看着宝儿娘,接着说:“妈,这可是我等了五年的阿冬,这就是我媳妇,否则我还会等上五十年,”
宝儿娘又仔细地看了看我说:“这张脸长得到挺漂亮,可这这么小,怎么能给我生孙子,人又长得这么瘦,不会是有舍病吧,我不同意,俗话说得好,娘矮矮一窝,”
“伯母,快别生气了,宝儿就是会开玩笑,阿冬是我同学,”香雨带着甜甜地笑容说,
“哎呀,我就说嘛我儿子找的媳妇一定合我意,还是我媳妇会说话,”宝儿娘露出了朴实的笑容,
“香雨,别跟着掺和,”宝儿冰冷地说,
“不是你媳妇,她咋有你房门的钥匙?还朦我,臭小子,”宝儿娘笑呵呵地说,
“香雨,你哪来的钥匙?”宝儿冰冷地对着香雨,
“不是你给的吗?这会儿有阿冬在,就不承认了?想两个都要呀?”香雨温柔地笑着说,
“我什么时侯给过你钥匙?又象偷手机一样偷的,是吗?你这样做没用,我不喜欢你,你应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宝儿的话,语气冰到了极点,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好象是事先彩拍过的一场戏,如果是从前我会愤然离开,不会忍受这种羞辱,可今天为了战胜香雨,为了抢夺她想拥有的爱,我咬紧牙,承受着这个未来婆婆的蔑视,
“伯母,你看他欺侮我,我哪里有偷过,分明是他给我的,见人多了还不承认,”香雨摇着婆婆的手臂,转过头对我说:“阿冬你别介意,他是怕你生气,不敢承认,”
“我承认什么?我是男人敢作敢当,不是就不是,你现在该走了,我们家的事不用你在这掺和,”宝儿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对香雨说,“那天送你回去,我只送到门口根本没坐过你的沙发,我的手机怎么会掉在你沙发上,”香雨见宝儿生气了,拉了拉宝儿娘的手臂,安静地不敢出声了,
“我什么时侯教你这样和人说话了?姑娘,别听他的,怪我没教育好,来我们吃饭”宝儿娘愤怒地瞪着宝儿说,
“妈,你难得来一趟,我们出去吃吧,带你去最好的饭店”宝儿语气缓和了许多,
“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吃儿媳妇做的饭,”宝儿娘仍然愤怒地瞪着宝儿,又看了看我,接着说:“该走的不走,这戏好看呀?”
“阿冬,别听我妈的,我在外面订了桌,咱妈不去,我带你去,”宝儿勉强地压着心头的怒气对我说,
“我听你的,”为了战胜香雨,那一刻我变得无比温顺,就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站住,不管谁是我将来的媳妇,今天我们有缘见了面,就都在这儿,一起吃顿便饭吧,别出去铺张浪费了,”宝儿娘严厉地说“就知道跟着出去吃饭店,将来能过日子吗?想做我们家的媳妇,就要先学会贤慧,”
宝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香雨怎么会来,让你受委屈了,”
“真爱不存在委屈,相信我们会万事如意的,”我麻木地套用马可凡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香雨抓住了婆婆的心,我必需抓住宝儿的心,才能战胜香雨,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在婆婆的命令下,坐在了一个餐桌上,品尝着香雨精心制作的六个小菜:绿的是清炒西兰花,金黄色的是浇汁鲤鱼,红色的是红闷肉,白的是麻婆豆腐,青的是酒醉活虾,黑的是血肠顿萝卜,
“来孩子,累了一上午了,多吃点,”宝儿娘给香雨送了一大块红闷肉,
“谢谢伯母”香雨温柔地说,回敬着给宝儿娘送菜,
“来,媳妇,多吃鱼,脸蛋会更漂亮,”宝儿给我的碗里送了半条鱼,
“谢谢”我轻声地说,拿一大块血肠给宝儿送到嘴里,宝儿边吃边说
“你应该说谢谢老公,”眯着眼睛,含情地看着我,脸上隐现出一种难以吞咽的表情,
“你这媳妇怎么当的,我们家宝儿从小就不吃血肠,闻着都会吐,你连他爱吃什么都不知道?也能说是他媳妇?”宝儿娘盯着我说,
我惊慌地看着宝儿,强忍着吞咽着血肠,
“不,妈,我现在改了,爱吃血肠了,你看香雨不是也给我做血肠了吗?”。宝儿艰难地咽下我送的那口血肠,对宝儿娘说,
在这样的较量中,我们四人共进午餐,第十章红枫叶不择手段(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