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彬通完话以后,套句老话来说就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我刚才和白彬通话的时候表现的够正常,够冷静,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内心究竟有了多大的波涛。
杨刚要组织大学同学聚会,而且这并没有通知我,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不是要带着他的新欢向所有见证过我们爱情的人展示吗?他要向全世界宣布,他已经不在贫困线上挣扎了,早就奔小康了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的心,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子。海底针还能拿磁铁把它吸上来,而莫大的沙漠,你想要寻找那一粒沙子,穷尽你一生的力量,你可能也找不到。
我现在就有种终其一生也模不透男人心思的感觉。
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出现问题的话,就在不久前,杨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然没有这么严重,和我控诉他在世然然家里得不到应有的尊重,这难道转脸就要炫耀自己胜利的果实吗?
我努力的晃了晃脑袋,发现我和杨刚在一起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我现在真的想剥开他的脑袋,看看你们装的是什么。
哎,好在距离下周末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怎么才能走一步漂亮棋,打个翻身仗。
我转身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把脸继续在网上投简历,到了洗手间才发现我自己真的神经大条的可以,卫生间里的摆设还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样子,杯子是成双成对的,是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在地摊上淘的,两只可爱的小猪的图案,我那个小猪的头上有个粉红色的小蝴蝶结,他那个小猪带着一个深蓝色的帽子,牙刷也是情侣的,他的毛巾也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毛巾边上。
我深深的为自己的大线条折服,分手这么长时间了,这里居然还是这个样子,而且最为离奇的是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转而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里,和他走之前,是一模一样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我有点冷,怪不得在杨刚和世然然已经双宿双飞的时候,如果不是杨刚善良的告诉我的话,我还会被蒙在谷里。
看来以后得加强这方面的锻炼了。
我正想着呢,电话就响了。
我一看,朱琳来电。
我刚一接通电话,朱琳的大嗓门就冲到了我的耳膜上,“路路,你在哪?我去接你,给你介绍介绍我的男朋友。”
我有一瞬间的脑子短路,朱琳?!男朋友?!
“快说,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
“哦哦哦,我在家,你来吧。”
我在等着朱琳的空档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朱琳的男朋友?!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不是刚才我听错了。
以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突然就冒出这么个男朋友,难道是空降干部?
还没等我想出一点头绪,楼下就响起来了尖锐的喇叭声音,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朱琳来了,这丫头每次来找我从来不说打个电话或者按下门铃,从来都是直接在楼下按喇叭,而且我不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绝不罢休,我就这个问题已经不止一次两次抗议过了,可是朱琳永远有本事对我的抗议熟视无睹,害的我每次在面对楼下大妈幽怨的眼神的时候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为了减少朱琳造成的噪音污染,每次都是以刘翔的速度飞奔下楼,纵使这样,我觉得我也快成了整个小区的公敌了。
“朱琳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死命的按喇叭,我真怕我有一天因为你成为这个小区的公敌,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一坐上车就开始抗议朱琳的不人道行径,事实上这是每次朱琳在我们楼下做完案以后我必说的一句话。
不过事实是我说我的,朱琳照按不误。
“路路,我找到男朋友了,难道还不允许我按按喇叭庆祝一下吗?”。朱琳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眼角都带着笑意。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以前你没找到男朋友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玩命按的,我代表本小区人民对你表示深深的鄙视,而且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怎么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大事不早和组织汇报,你还有没有点组织性和纪律性了?”
“路通通,我真的有了男朋友了,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高兴?”朱琳对我的冷淡反应感到很奇怪。
“我不是已经表示惊讶了么?!还让我多高兴?难道我要去电视台登一条关于朱琳同学已经名花有主的简讯吗?而且你有男朋友了也不能和我共用,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个消息还不如你告诉我你又买了一个限量版的lv的包包让我高兴,至少那个包包你不用了我还可以接手下,男人就不行了。所以我干嘛要高兴。”我其实内心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在朱琳这家伙面前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如果我表现出来一点点高兴,她就敢把这车飚到150码,所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还是不要表现的好。
“路通通,你这个死女人,真不够意思,没准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了,你居然一点都不为我高兴。还有你就知道限量版的lv,你这个拜金的女人,你已经完全被资本主义奢侈观念给腐蚀透了,没救了。”
我附和的点点头,“对,我就是拜金主义,我要是像你一样每个月拿钱拿到手抽筋的话,我也不是拜金主义,我就改成拜佛主义,可是我现在不是数钱数到手抽筋,而是缺钱缺到手抽筋。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现在基本的温饱都顾不上,你还要求我有较高的精神层面,你觉得这个现实吗?”。
朱琳是在开车,如果不是在开车,她长长的指甲早就朝我的脸招呼上来了,“路通通,你就是个歪理学家。”
我摆摆手,“你老是对我评价太高,对了,我和你说件事情,你不要太惊讶啊。”
“啊?咱们要不要这么默契啊,我也刚想和你说一件事情,让你不要太惊讶!你抢我台词。”朱琳夸张的大叫。
“我先说出来的,怎么就抢你台词了,快别贫了,白彬给我打电话了。”
我和朱琳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个人不首先提出要熄火,这个斗嘴的场面就永远不会结束,往往是我因为受不了朱琳的大嗓门而宣布停战,这个时候朱琳才会心满意足的收回她的舞爪张牙,凯旋而归。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白彬给你打电话我有什么好惊讶的,白彬你俩当时是出了名的迟到二人组,大师兄和二师兄打电话叙叙旧很正常嘛。”
我满意的眯了眯眼睛,“我就知道你这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会不等我说完就下定论,小孩儿,你道行还是有点浅啊,贫尼这厢有理了。哈哈。”
“你个死尼姑,说话老说半截,再不说小心贫道和你玩命。”
“好好好,我说我说,白彬和我说杨刚组织了大学同学下周聚会,这事你知道吗?”。
“大学同学聚会?杨刚组织的?下周?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一点也不清楚。”朱琳一副不解世事的样子。
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中,咱俩肯定是唯二不知道的,杨刚知道咱俩的关系,肯定不会通知你的,通知了你不就等于去砸了他的场子吗?你说我分析的对不?”
朱琳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杨刚这孙子太阴了,居然玩这个花样,你当时是被眼屎糊住双眼了么,怎么会找了这么个主。他组织同学会不会是高调宣布你们分手,然后把他的新欢隆重介绍给大家吧。”
我默契的看了朱琳一眼,给了她一个“咱俩又想到一块去了”的眼神。
朱琳“嗷”的一嗓子就没了下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这事咱们下来再商量对策,今天先去见我男朋友,一会儿见了我男朋友,不管我怎么表现,都不要太惊讶,坐稳了,我踩油门了。”
我在一片汽车的呼啸声中答应了朱琳的要求:“我…尽量…淡…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