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倾心哈了一口气,从马车上蹦下来,可真是长途跋涉啊,这就是卓古口中的什么“上京”城啊,皇宫的款式还不错,还有点派头。
“你来了!”
倾心看了一眼,也不哈气了,这北方的“狼”果然不同,这没多久未见,耶律怎么个子长了大串,看起来比赵祯健壮硬朗多。
一方水土一方人啊,倾心点点头:“你让我来做客,我自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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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贵客到,”正当倾心和耶律叙旧的时候,宫庭门口出现一个衣着华丽,前呼后唤的女人,高高得扬着头,用睥睨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倾心。
耶律一看,赶紧起身,“母后!”
什么?又是一个太后?
“这就是你从宋室要来的女人啊?”萧太后走近,绕着倾心走了两步,“南国的女子果真生得水灵,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耶律问。
“听说不过是一平凡女子,所以做不得你的正妃,”萧太后嘴角冷笑着,“而且,侧妃也不行。侍妾嘛,随你了!”
“母后,这怎么行,”耶律急了,“她是儿子找来做正妻的。”
“是吗?”。萧太后咯咯得笑,“怎么不听母后话了?你的正妃得是萧家的女儿。”
“不要!”
“啪!”
倾心皱眉,耶律的脸上五条红红的“爪子印”。
“告诉你,你母后还没死呢,”萧太后哼了两声,“翅膀还没长硬,就想飞。”
“母后,”耶律的声音在颤抖,“之前不是说好的?”
“是说好的,可是哀家又反悔了,”萧太后踱了两步,又打量了下倾心,咂了两下嘴,“要不,你把这女子赏给重元吧。”
“母后!”
“重元是谁?”倾心突然插嘴问。
“皇弟!”耶律说了。
“你这女子,”萧太后靠近倾心的脸,“不知礼数,你在南国与那宋室小皇帝也这样没尊没卑?看来要好好教教你,来人!”
还没坐热,就要招板子上身?这女人够狠的。
“太后娘娘,我说话向来如此,冒犯了您,向您认错,”倾心撩撩额前头发,淡淡得说,“都是因为我那赵祯弟弟宠的。娘娘见量。”
“什么?”萧太后没听岔吧,朝来人摆摆手,“你说,赵祯,弟弟?”
“是啊,他喊我姐姐,自然就是我弟弟了。”倾心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萧太后手指戳戳,恨恨得说,“慢慢学规矩吧。”
甩甩衣袖,狠狠得瞪了倾心一眼,离开了。反正自己不发话,她成不了大辽的国母,这点小事也没必要与她计较。她刚才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说明宋室皇帝看重她,自己就少和她计较。如果是假的,那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惹不出什么事。
“耶律,”萧太后前脚走,倾心就问,“她是你亲妈吗?”。
耶律点点头。
倾心不禁想起,刘太后和杨太妃如何对待赵祯,这真是天壤之别啊。
在倾心想着这萧太后如何恶劣时,耶律拉住她的手,沉沉得说:“不能委屈你,我会和母后再去说的。”
“等下!”倾心好像有点明白了,拍拍脑袋,这事情不能这样发展下去。
“耶律,我不是来当你妻子的,也不能!”倾心说。
“什么?”耶律惊讶,“你不是来了?”
“我是来了,但是我来,要告诉你,我不会做你的妻子。”
“为什么?”耶律不习惯这绕来绕去的说话方式。
“因为我真得是三十又二岁,没有夸大,也没有谎言,真的,”倾心注视着他,认真的说。
“不可能,”耶律摇摇头,定睛看着她,“说笑的。”
“是真的,天下哪有女子会不忌讳老呢?”倾心笑笑,“你唤我一声姐姐,都是不合适了。”
“我不相信!”耶律拼命摇头,“不是真的。”最多大个几岁,不可能是她说的那样。
“你不信也罢,”倾心摇摇头,“我断是不做你妻子的。”
“如果我坚持呢,”管她年龄真假,耶律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你坚持不了的,”倾心轻轻得说,“一,你的确羽翼还未丰满,二,我不愿意。”
“你!”
“说出的话要做到,”倾心拿出那个狼牙,“这是我的要求,而且和南朝无关!”
耶律看看狼牙,又看看倾心:“我明白了,你这一次来,是维持宋室的体面和安危,同时不让大辽难堪,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一个聪明人,倾心回答:“是的!”
自己的打算,是要离开皇宫,改变身份,只是那是简单的,找个理由或者不告而别,都可以完成。
重点是,辽国向宋室要人,表面是“要”,实际上是必须“给”,不“给”的话,在邦交上就要落于下方,所谓的“友好”关系会产生瑕疵,久之,必会对益儿不利,况且自己印象中辽国也是一“大国”,不能小视。
要说耶律宗真,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可能你的“名头”不够大,无论小说还是历史,真不知道有你。
“那就是说我这留不住你?”耶律又问。
“我是要回去的!”倾心说。
“如果强留呢?”
“你觉得呢?”倾心反问。
耶律叹了一口气,知道那是没用的。自己和她动手,就等着“易主”了。
“你救过我,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为难你的,”耶律挤出这句话,“只是,你还是可以留在这,做我的朋友,我的姐姐!”
“耶律,对不起!”倾心悠然得说,“我的命是赵祯救的,所以我的一生都要回报他。”
“回报?”耶律突然眼睛放光,“你要做他的妃子?”
“不会!”倾心哑然一笑,“谁告诉你,报恩一定要嫁给别人。”
“我理解岔了,”耶律倒觉得自己是小孩性情,“我明白了。”
倾心倒落了个轻松,这北国男子,性情也潇洒,知道勉强不了,何况又有一层恩义在前面,也就不了了之。
应耶律要求,倾心等过了元旦庆典再走,看看北国风光,独有一番滋味。那年,自己来的时候,正是万里雪飘,只是自己没那心情去感受它。那天,自己穿着婚纱,和那纯白冰封融为一体,是徐之徐卿捡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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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憋脚的汉语。
倾心回头,是个小孩子,比耶律矮一点,清秀一点,瞪着圆圆的眼睛,戒备得看着倾心。
“那你又是谁?”倾心看看这个凝神气始的小孩子。
“你怎么能这样和我讲话?”耶律重元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那我要怎么说?”倾心乐了,看这小孩一身打扮,非皇即贵,指不定还是什么重要人物。
“你应该喊我殿下!”耶律重元翘起嘴巴。
“殿下?”倾心反应过来,“你是耶律重元?”听耶律说过,他就一个弟弟,八成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重元是你叫的?哼,”小嘴翘得更高了,这谱摆的。
“好,殿下。”这小孩子脾气还真大,“告辞!”估计是讲不清道理的,自己还是闪了为好。
“你别走啊,”耶律重元跑上前,“我认识你,你是皇兄请来的客人。”耶律重元咯咯得笑,“母后要你当我的妃子。”他凑上去,看看倾心,“不过,我哪能娶个大娘当妃子呢。呵呵。”
倾心傻眼了,升格为大娘了。
“皇兄喜欢你,我可不喜欢你,瘦的像‘沙丽’”重元瞥瞥眼睛,“我走了,你自己玩。”
怎么会败给一个小孩子?倾心摇摇头,莫名其妙,兄弟俩都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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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心没料到这边的元旦也搞得有模有样,张灯结彩,别样风采。
典礼上,耶律高高在上,有一派帝王相,转眼再看那萧太后,华衣美饰,尊贵无比,那耶律重元傍她而坐,很亲昵,同样华贵绝伦。
倾心有点犯糊涂,这谁才是皇帝啊?
朝贺声,谈论声,杯盏声,好不热闹。
倾心坐在偏坐上,百无聊赖。
“哀家有事宣布,”萧太后模模她的大扳指,“各位静静!”
咔咔咔,杯盘纷纷放下,顿时无声无息。
耶律看看他的母后,没吱声,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
“列位,今天哀家要宣布一个喜事,萧太后拉起身旁的重元,把他推前一步,“秦国王已到大婚年龄,故哀家做主,婚配多琪郡主,普天同喜。”
“太后,”席上有一老者站出,义证词言,“皇上年长,还未婚配,秦国王尚幼,怎能……?”
还没说完,就被架了出去。
“皇上,噶尔喝醉了。”萧太后淡淡得说,“秦国王的婚配,皇上有什么异议?”
“没有,”耶律面无表情得说,“皇弟喜欢,母后做主便是。”
“列位,继续!”
杯盘声又响起。
萧太后和重元交谈着,倾心才从耶律脸上看到“瞬息万变”,他必是心里很不舒坦。
在和耶律那一瞬间的对视中,倾心看到了哀愁,她慢慢低下头,手中转着小瓷杯,一圈,两圈,三圈。
倾心的视线开始模糊,是不是旧病又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