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困难,记得你永远有个家。
这是赵元俨执倾心之手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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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满园,杨太后举办赏花会,好好热闹下,以扫前几年阴霾之气。
与那年,一样的热闹,繁花似锦,精彩纷呈。
倾心依旧站在赵祯身后,只是朱颜改。
杨太后华贵典雅,端庄清雅,比当年的刘太后却多了一份亲切,远没有帝王的气概。
右手边是赵祯,左手边是曹殊,下一席位处是各位嫔妃娘娘,以雪美人尤为扎眼。她依旧素衣飘飘,如出尘仙子,又不逾宫规,这种气质,是别人学不会的。她清澈如丝的明眸,微笑得看过太后,注视着赵祯,无嗔无怪,没有一丝波澜。
益儿有这样的女子陪伴,是一种福份。
“司衣局的掌事何在?”杨太后目光寻找。
“奴婢在!”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子,执手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翠掌事啊,你一向心灵手巧,皇后册封仪式的所有礼服准备得如何?”杨太后询问。
“娘娘,礼服已齐全,余下一些细处处理好,就可以了!”翠掌事口齿伶俐。
“甚好!你退下吧!”
“是,娘娘!”
杨太后牵过曹殊的手,放在赵祯手上,又放上自己的手。
皇儿,这是一个聪慧明义的女子,你会喜欢她的。
席下热闹纷纷,倾心扫视,不过真正赏花的不多吧,三三两两小声议论,时不时感觉到各样的目光向曹殊看来。
“长清公主呢?”
杨太后看了一圈,没瞧见人。
阎文应顺着太后的视线也看了一遍,正欲开口。
“母后,”赵祯开口了,“长清公主有点小不适,先前和朕说过了,您别挂心。”
“恩!”杨太后点点头。
“娘娘!”阎文应好像有话要说。
“刘侍卫!”倾心一愣,是赵祯在叫自己,赶紧:“皇上!”
阎文应闭嘴了。
“刘侍卫,刚才朕让李侍卫回福宁宫取东西去了,你去看看他在磨蹭什么?”赵祯吩咐。
“是,皇上!”倾心一溜烟跑了,她讨厌这“做戏”的场面。
倾心在福宁宫没有找到李锦,是不是走岔道了?
倾心离去,经过影檀殿,里面传来笑声。
悄然靠近,窗棂中望去,清儿摇在太师椅上,没有一丁点不舒服的样儿。她身边倚着的是笑颜如月的孩子,定睛一看,那是张如意。
她长大了,出落得越发细致。
那年是自己把她领回锦德宫,清儿又把她送至别院,鲜少再见。
她应该有十二三岁了,竟然忘记了她的长大!
倾心看见和她们聊天的正是李锦。
“李锦,一会你把如意送回别院!”
“清儿姐姐,为什么又让我待在别院?”如意一直不明白,她想起那个修长的人影,如意在长大呢。
“如意听话!”清儿模模她的脸,“哎,如意,你终要长大的。”
不禁哀怨得看看李锦,摇摇头。
原来清儿一直明白自己,明白一切!
倾心徜徉于影檀殿前,不知要如何开口。
蹋踏,踏踏,倾心回首,有人来了,那是谁?
“李绣,”倾心认出来人,“你怎么来了?”
“是刘侍卫啊!”李绣也看清了,“前几日长清公主不舒服,我送药来的。”
这样啊,倾心站到一边!
李绣走了几步,又回头,满脸狐疑得看着倾心,想想,再看看,围着倾心转了一圈,倾心听出他鼻子出声,敢情成狗了?
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李绣凑上来,凑上倾心的脸,大眼在倾心脸上转了几圈,好像很有把握得说:“你这疤痕是假的!”
“什么?”倾心心里一惊,脸上仍无声色。
“那日,我就疑惑!”,李绣又嗅嗅鼻子,“现在我确定了,你就是那个‘高人’。”
“高人?”
“你是常来太医院的那个姐姐!”李绣刚吐出口,被倾心一抓,掳到偏处,捂住嘴。
“姐姐,放手!”李绣口齿不清得说,手脚并用,挣扎。
“我放手,你别胡说!”倾心瞪他。
李绣点点头。
倾心松了手,李绣吸了几口气:“姐姐,你下手真狠!”
“说,你知道什么?”倾心想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怎么就漏馅了。
“姐姐精通医理,却不想别人知道,大伯是这样说的。只是,听大伯说你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他那小脑子基本不关心别人的事,也不知道倾心在宫中的琐碎事情,只是有一点的疑惑。
“你怎么辨出?”倾心更是糊涂了,这半不丁点的小孩子。
“因为你身上有一股香味!”李绣咯咯笑。
香?倾心伸出手臂,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啊。
“姐姐,你别闻了,你闻不到的,我天生鼻子敏感,异于常人,大伯说属狗的。”
“药味?”倾心指指脸上的疤痕。
李绣摇摇头:“姐姐,你身上的香味是从骨子里出来的,讲不出的一种香味。以前你常来太医院,总有接触,所以我熟悉了这味道,上次你陪我哥来,一时没想起。”
听他那么肯定的说,倾心心中认输了,他才是真正的能人。
当年,徐卿为提高自己“身体素质”,研习花草药材,天天让泡澡,几十年下来,小病小痛倒真没丁点,不过有香味还是第一次听说。
“你!”倾心倒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姐姐是不想别人知道吧?”李绣眯起眼睛。
倾心看他“贼贼的”,总不能一剑让他消失吧。
倾心也是聪明人,看他成竹在胸:“李绣,你是不是要和我做交易?”
“姐姐真是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天资过人……”继续巴眨着眼睛。
“得,”倾心看了下四周,“筹码是什么?就是你想怎么?”
“太医院的那些老头一个比一个笨,姐姐的医理应该比他们高吧?”估计那些“学富五车”的良士要撞墙了。
“没问题,倾囊相授!”还以为有什么要求,这小子天资聪明,况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师门”规矩,“柳叶”却出袖,抵至李绣颌间,倾心缓缓说:“不过,如果你有坏心,我会让你没好果子吃。”
“一定!”李绣看到刀子上来,赶紧说,不过还是嘻皮笑脸,“你脸上的那,也要学!”
倾心哭笑不得,这哪门子人吗?
“好,成交!”倾心唯有这样选择。
“那我给长清公主送药去了?”李绣要开溜了。
倾心又把他抓回来:“你保证?”
“我保证!”
李绣跑到影檀殿,药是李锦接手了。
“李侍卫,你在这啊,”倾心装做过路,“皇上差我来找你!”
“这就来!”李锦回话。
倾心转了一圈回来,李锦已经在福宁宫门前等着,估计他已经忙完了。
“找我,你又跑哪了?”李锦皱皱眉头。
倾心看看他两手空空,提醒他:“皇上可是说你回福宁宫拿东西的。”
李锦听了,愣了下,赶紧奔进去,东瞅西瞅,拿了个披肩。
倾心看看,也没说什么。
不过李锦死命得瞅了瞅倾心,看她没有什么表情,也就放心了。
“皇上!”李锦把披肩拿给赵祯,赵祯一愣,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递给杨太后:“母后,春季天气多变,还是要遮暖和点。”
“皇儿,真有心!”杨太后满意。
倾心看明白了,赵祯知道李锦的心意,一心给他制造机会。也许有一天,只要清儿点头,他会让“公主”下嫁。
但是,倾心也明白,公主和侍卫终究有一条“壕沟”,处理不得当,会弄僵。
赏花会,没滋没味的,倾心的脚不知在地上画了多少个圈。
还得找找李绣那小子,让他嘴巴把严点。
…………
又是夜。
“姐姐是来警告我的吧?”李绣翘着二郎腿,好像等着倾心上门,一摇一晃。
这小子精的很,倾心被他“将”了下。
“你知道最好!”倾心强调,“所有人,包括李锦。”
“信不过我的嘴巴,还信不过你的刀子啊?”
倾心哼了一声:“对了,找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李绣来劲了。
“那场大火是什么情况?”倾心一直想问清楚,只是找谁问都不合适。她不明白,怎么会一烧就烧了近十座宫殿。
“那日,我睡得比较死,到早晨醒后才知道西院那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李绣想都没想直接说。
“那李太医怎么会跑到西院去的?”
“大伯为什么出去,又在火中丧身,我不知道。”李绣突然疑惑倾心为什么要问这个,也不禁紧张起来,“姐姐,会是什么事?”
“我只是猜猜!”倾心轻描淡写,应该只是巧合,那个季节,天干物燥,也是正常的事。
“对了,李绣,你多大了?”倾心好奇这个小女圭女圭。
“我,十五!”
恩,他倒像个小孩子,不似益儿十五那年,故做深沉。
看着倾心若有所思得离开,李绣也上心了,那天,大伯为什么要出去呢?
自己脑子怎么成浆糊了?
姐姐在怀疑什么?
李绣也不抖腿了,眉头一紧,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