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炎热的季节,可爱的小公主出生了,娇小但健康,赵祯欢喜得很,给她取名“康儿”,寓意福气连绵,健康多寿。
也是赵祯对于第一个正常出生孩子的期盼。
满月礼上,除了小公主最瞩目外,张如意是最出风头的,她的一支贺喜舞跳得皇上眉开眼笑。
谁都看得出,皇上极是宠爱她,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无论赏赐和别的都是最多的,甚至超过皇后。
小小年纪的张如意明白专宠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尽力有意无意得把皇上“周旋”去别的宫殿,减小厚此薄彼的差距,倒和众嫔妃也处了个和睦。
这一切,自然被清儿看在眼里。
清儿原念着她再次出现在皇上面前有多不合适,这样看来,放心了,如意虽然沉府深,但是只是用于保护自己,对于皇上,看得出来,她是真切的,不虚伪。这样一个女子,聪明,又能满足皇上的心,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清儿明白,即使柳姐姐还在身边,即使皇上的爱有多炽烈,终究,柳姐姐最多只会是皇上的“红颜”。
是知己了,就不能是爱人,即使有爱。
如今有了这样一位女子,更真切得陪伴皇上,也许是皇上内心更渴求的。
清儿幼年时与赵祯如朋友般玩耍,直到后来名义上成了皇上的姐姐后,她真正得把皇上当成弟弟来照顾,为的是自己的一份责任,还有柳姐姐的一份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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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隔着珠帘,李绣漫不经心得说:“皇上新立的那位娘娘,可是眼熟。”
“闭嘴!”倾心怒言。
“姐姐是怎么了?”李绣淡淡得说,“如若姐姐不介意,怎会如此气愤?”
“干你何事?”倾心狠狠得说。
“是不干我事!”李绣抖拌肩膀,无所谓。那一天,偶然下,他看到了张才人,只那么一瞥,心中一颤,自己的眼力和嗅觉一样灵敏,特别张才人冲着皇上那嫣然一笑,像极了一个人。
“不许胡说!”倾心抑制了不稳的心情。
倾心深深得泡在水桶中,忘记了灼烈的烫水,似乎它可以深入毛孔,熨烫自己的骨髓,吞噬浮躁的思想。
隔着珠帘,升起袅袅水雾。
李绣无奈得摆弄自己的右手,看来的确用不了针。
却没关系,他以惊人的毅力,练就灵活的左手,普通的施针看病早已经没问题。迟迟没有给夏绿延续之前的治疗,一是因为他没有把握,毕竟脑部是很精细的,一点差池也不能有,二是他在考虑是不是要继续,因为夏绿现在过得也很好。
“哈,今天让我逮到小狗了!”夏绿突然出现,掀去珠帘。
突然的意外让李绣从失神中惊醒,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倾心再迅速的动作,也只是简单披上衣服,掩去自己的面容。
发际滴落着水,女敕白的手臂和双肩若影若现,分明是一个女人。
“啊!”夏绿大叫之后,却是恨恨得对李绣说,“你居然在宫中有私情!”
“我!”李绣顿时慌了神,不知道说什么,眼巴巴得看着她奔出去。
这要怎么是好?李绣深知宫规,这根本就是说不清的事情!
看他愁容满面,倾心却嫣然一笑:“有什么可烦的,如若她说了,我保你无事,任你去天涯海角;如若她不说,可是对你情深意切。”倾心玩味得继续说:“你是想看她的情深意切,还是游走天涯?”
李绣吱呜了下,没有回答。
“或者你是想带着情深意切一起游遍海角?”倾心一下子扣中他的心怀。
李绣的脸红了。
“放心吧!”倾心拍拍他的肩膀,“你会如意的!”
之后的日子,夏绿没再来看李绣,碰到几次,也是瞪眼呲牙,好像要把他吃下肚。李绣担心的所谓“告发”什么也没有。
李绣顺从自己的心意,屡次想解释,夏绿根本不给她机会。他也就算了,反正自己是答应了姐姐,怎么也不能说出真相。等想好了再和夏绿说吧!
因为穿插了这一件事,倾心倒有点担上了心事。夏绿可是比清儿敢爱敢恨,闹了这下,倾心有一点内疚,这宫庭本来就薄情,怎能让夏绿伤了心。
再过两年,夏绿可以出宫了。
她也是个孤苦之人,唯一的妹妹早已没了,甚至她已经忘记了。
倾心知道李绣志不在皇宫,鸿鹕终是要飞入人间。
倾心倾囊教习,她要他极尽才华。
她告诉李绣,到了夏绿出宫之时,也一起离去吧。他所担心和挂念的哥哥自己会帮忙照应。人各有志,李锦也会有他自己的人生。而且倾心也明白,她的记忆不回来也许是一件好事,虽说自己一直坚持人不能没有过去,但是对于夏绿来说,没有那记忆活得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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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
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楼台上很是热闹。
雪美人轻盈的舞姿,如那尘世的仙子。
一旁弹琴的是张如意,配合得极是细致。
和乐融融,呈现大家庭的恢弘。
倾心倚在背阴处,这些都与她没关系,思想抽离着,双眼迷惘。
“啊!”
惊叫声惊醒了倾心,回身看去,是夏绿捂着头,惊恐,一步步后退,踉跄离去。
“宗实,没关系,只是磕了一点点。”曹殊安慰宗实,他玩儿时不小心绊倒,碰到桌脚,留了一点血。
“宗实不痛!”宗实用曹殊的帕子擦去血渍,“只是夏姑姑怎么了?”
“她怕血!”曹殊这样解释,之前有过类似的状况,看来得和她说说,让太医好好看看。
赵祯让宫女把宗实带去擦洗了,歌舞继续着。
倾心眉一皱,跟夏绿而去。
怎么会这样?夏绿拼命甩着自己的头,一片殷红,流着血的小女孩,旁边还有一个,是谁?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
夏绿揪心得痛,痛得冷汗直冒,心里又像烈火般燃烧。
“不,不,”她撒开脚乱跑,对,是这个湖,她拼命得想着,想着那个小女孩掉下了水,染红了整片的水。
小女孩的脸一点点清晰,为什么她的脸和自己那么相似,她是谁?
灵光闪现,对,她是我的亲人,亲人!
夏绿一点点得呆呆得走向小湖,她要看清楚,再清楚一点。
倾心掠过,在她要掉入湖前一刻,把她揽了回来,敲晕了她。
“姐姐,她是怎么了?”李绣很担心。
“我们错了,以前的治疗让她想起了一部份!”倾心意识到已经撕开回忆,要么就完全想起,要么她能再次忘记。
倾心抓住窗棂,默默得思考着。
李绣照料着夏绿。
一个时辰后,她醒来。
她寞然坐起,看到的是李绣,呆呆得,愣了会,又激动:“你走开,我不要见你!”她曾经期待着有个对自己真实诚意的人,却又是失望了,她真实得看到那个女人,她心痛,但又抑制住了,她不要他出事!
“夏绿,你别激动!”李绣攥紧她的手,“不要怕,不要怕,你只是做梦了!”
夏绿狠狠得甩开,她的心很凉,为他,也为那个印象中的亲人。
“夏绿,你告诉我,我帮你!”李绣焦急。
“帮我?”夏绿冷笑,“你何来再能帮我?我要记起一切,你能做到吗?”。
李绣苦涩得看看自己的手。
“你不要管我了,”夏绿从床上抽起身子,准备离开,“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别哪天丢了性命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还在纠结那件事。倾心轻扬起嘴角,幽幽得起声:“我能帮你!”
夏绿定住了脚步,转身,看到的是倾心:“刘侍卫?”
“夏绿,”倾心上前,伸手拂了下她的脸,夏绿咯噔了下,赶紧退后,警戒着。
“他心里只有你,不要有怀疑。”倾心看看垂着脑袋的李绣,多么聪慧的一个人,也是走不出情感的纠缠。
“你说什么?”夏绿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眼前的那道疤痕颤动着。
“付出了心,就不要再犹豫,”倾心笑着,又拉起夏绿的手,按上自己的脸。
夏绿感觉到一丝柔软,却没有缩回手。
“夏绿,是我!”倾心轻轻得说,“别怕,我帮你,一起面对回忆。”
“你?”夏绿没有了恐惧,一点点收回自己的指头,她能感觉到残留的柔软。
倾心按上脸,慢慢得揉动,擦拭,一点点,疤痕消失了,又抓起身边的湿毛巾,轻轻拭过。
倾心一笑,灿烂夺目。
“柳……”夏绿反应过来了,扑上去,欣喜,“柳姐姐,是你!”
“所以相信我了吗?”。
夏绿拼命得点头。
“没有别的女人,只是姐姐借他的地儿沐浴了。”
夏绿的脸顿时胀得通红,羞得无地自容。
治疗的日子开始了,
夏绿面对的是每一次想起一点点的悲伤,还好有倾心和李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