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队都回来!”倾心提高嗓门。
奔出去的侍卫回头,满是疑问,看着赵祯,等他发话。
赵祯同样疑惑:“刘侍卫,这是怎么?”
“皇上请回辇车!”倾心急速得说,“有点不对劲。”
“如何?”
“这山体本无晃摇,”倾心,“石头滚下,有蹊跷。”
“快,快!”阎文应拔高嗓子,“都回来!”
气氛一下子紧张。
当众人刚回到近身处,
踏踏踏,急密的马蹄声,扬起阵阵灰尘。
转瞬间,
一队黑衣人已经到跟前。
没有任何喘息,
扑了上来。
毕竟是皇家侍卫队,立马警戒,抵挡。
来人显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招招致人死地。
纷乱的拼斗,
半个时辰后,
双方都没有占到优势。
倾心一步也没有动,她在观察,一样的打扮,一样的武功套路。
徐之曾经说过,一群人动手,总会有一个人是要瞄准最终目标。
没有财,
那就是刺杀了!
“你怎么了?”倾心一把接住退后而来的颜秀。
“我受伤了!”颜秀捂着手臂,“这群人真狠!”
倾心看了下,果然,他臂间鲜血直流。
再看看李锦,王侍卫他们,也是拼了个激烈,丝毫不敢放松。
看样子,还好,他们并没有伤到分毫,只是划破了衣服。
倾心抵住了原本和颜秀拼斗的人。
几回招数下来,
倾心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突然,倾心视线中一闪。
不好,
倾心狠下手,一个回旋落地,利剑划过,黑衣人被刺中双腿,顿时瘫软了下去。
在颜秀错愕中,倾心飞身,窜入辇车。
狰狞的笑容,猖狂的低吼,撕裂着赵祯和曹殊的神经。
闪着青光的长剑,直刺曹殊而来。
赵祯下意识去拉她,却是远处可躲。
来不及恐惧,剑锋已在眼前。
曹殊感觉到额间的刺痛,和血腥的味道。
却是,
黑衣人突然手腕无力,长剑落下。
捂住手臂,阵阵而来的刺痛侵蚀着他的神经,从指尖流出的鲜血,无声得滴落,一滴,两滴,感觉不到温暖,只是一点点寒去。
一旁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了愤怒,也许自己稍动一下,便会身首异处。
气氛一下子凝结。
曹殊额间的小伤口如绽放的雪梅,煞是好看,却无人欣赏。
终于,一干人退出车辇。
果然,这个人便是领头人,众黑衣人一看他退出,赶紧围将上来。
“你们?你们?”阎文应窜回赵祯身边,“什么来路,速速报来。”
“哼!”黑衣人,“不信你们可以阻得我们所有人。”
“也许!”一旁的倾心冷冷得说。
一下子却把黑衣人给愣住了。
“刘侍卫,你说的什么浑话,”阎文应有点愤怒。
倾心没有接话,定定得看了下黑衣人。
先前被倾心刺中双腿的黑衣人,伴在领头人身边,忍住痛苦,不出声,却是禁不住有一点颤抖。
倾心清楚得看到他双腿已经被鲜血浸透,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残忍?冷酷?转头看去,赵祯也走出皇辇,身边伴驾的依旧是曹殊。
益儿,姐姐说过,会佑你一生世。
他们为何要刺杀?有什么意图?
倾心的眉头越纠越紧。
“你们这是犯上,该当何罪?”阎文应扯着嗓子继续喊。
“我们徐……”双腿流血的黑衣人逞强得说,却又被领头人瞪了一眼,咽回去了。
领头人一手捂住手臂,却不吱声。他忌讳的是倾心,能一招就挡住自己的定然不是什么闲人。
但是如果争个死活,还是能冲出去的,只是,来的目的?他恨恨得看着那个华贵的女人。
正当他要发令撤退,
“徐园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过问外间的事?”倾心突然开口了。
什么?
黑衣人一颤:“你是谁?”
甚至惊恐得看着倾心。
“为什么?”倾心淡淡得问,走近。
黑衣人没有吭声。
倾心一步步走近,洋溢着浓重的质问气息。
“刘侍卫,你可是怎么了?”阎文应在听到徐园二字时,不禁一惊。
“徐园的人不是一直不关心外事,”倾心已经走到他面前,“即使要关乎外间,也不能乱及家规。”一个字一个字叩他的心弦。
“你到底是谁?”他在颤抖。
“那年,徐也带来的是你吧?”倾心看清楚他额间的一颗痣。
“你是谁?”他为何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我自然是知道的,”还记得那年,就在徐之徐卿过世的前一年,徐之的小侄子徐也带着刚出生的幼子来找他们,说是孩子一出生便是怪病,求徐卿治治,
与倾心相处过几日,“徐之应该和你父亲说过,你能活下是上天的恩赐,断不能自毁退路。”
“你?”黑衣人感觉到了寒冷,他明白了意思。徐之是自己族中长辈,因为与外人徐卿结合,迫于离开徐园,与“徐园”关系弄得很僵。后来,自己出生便是怪病,父亲没办法,知道叔叔的妻子是名医,带自己找上了他们。徐之倒没旧恨,治好了,却留下话---------我离开了徐园,却还记得家规,如若徐园中人之后有任何有违道义之事,我及我的后人都会过问。
“你是?”他终于记起父亲和自己说过,大爷爷有个义女,只是,他疑惑了,不确定得看着倾心,嘴巴嚷嚷了下,“姑……”
“我是!”倾心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
“哈哈,”黑衣人大笑,却带着凄惨,他环视了下周边的人,“我错了!”
“大哥,你说什么?”
“是大哥错了,父亲走得早,把你带岔道了,”他突然很怜爱得模模双腿已残的黑衣人,“如果可以回去,就好好生活,是大哥拖累了你。”
“大哥!”
“能不能不要累及‘徐园’”,他现在只能期盼如此,他已经回不去了,大爷爷离开‘徐园’一生,半点也没有违背家规。自己本是心存侥幸,却是……
倾心没有说话。
“我是错了,”他一点点得说。
突然,他急转刀柄,刀口没入身体,鲜血直流,他凄惨得,无奈得支撑着,低囔:“姑姑,我来承担所有,求你,不要为难‘徐园’。”
倾心没料到他会这样,瞬间,看着他倒去,空荡荡。
“大哥,”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想到事情如此转变。
只有徐亥听清楚大哥死去前说的话,他悲痛中惊讶,为何大哥要这样说。他抱着大哥的尸身,浑身鲜血,分不清是谁的。
众侍卫围了上来。
“刘侍卫,”王侍卫上前,“怎会如此?”
“不知道!”倾心冷冷得回答。
“为什么?”倾心没有理会旁边的人,在徐亥面前蹲下,“为什么要这样?”
徐亥咬破嘴唇,只是定定得看着倾心。
“我不会杀徐家的人,”倾心在他耳边低声说,“但是你的腿是废了。”
徐亥未来得及惊讶,倾心伸手在他额间一拍,他倒下了。
众黑衣人乱了,与围上来的侍卫打成一团。
半个时辰后,
“皇上,都死了!”阎文应胆颤惊惊得回话。
“徐园是什么?”赵祯平静下来。
“老,老奴,不,不知道。”阎文应的心跳得很快。
“朕,不问你,”赵祯转身看着倾心,“你和他说什么?他会自尽?”
“臣没说什么。”
“徐园是什么?你应该知道。”赵祯盯着倾心,“他们是什么目的?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皇上这是在疑臣?”倾心闪亮的眼睛,赵祯不禁心里一颤,说不出的感觉。
“刘侍卫,你怎么和皇上这样说话?”随行的大臣责问倾心。
李锦满是疑问。
“刘侍卫不是王爷的亲眷?怎会和这些人认识?”
“看样子刘侍卫识得这些人。”
“会不会和王爷有关?”
倾心听了这些话,心里冷笑,淡淡得说:“皇上,这和老王爷无关。臣是识得他们的来路。”
“那刘侍卫,你赶紧说,这样就可以派兵剿了贼人。”大臣急速得问。
“臣知道他们的来路,但臣不知道他们的来处,”倾心摇头,她不想对徐园赶尽杀绝。
“狡辩!”
赵祯似要看穿倾心。
“皇上现在不是安好?”倾心,“贼人已经缴尽。”
“你。”赵祯越来越感觉到一种熟稔,却无从抓起。
“皇上,”大臣请奏,“刘侍卫不愿意说,定然是与这事月兑不了干系,应该要收监察明。”
一下子所有的矛头直指向倾心。
气氛顿时尴尬。
“皇上!”曹殊说话了,“刘侍卫识得他们不假,但护皇上也是不假。”
倾心不禁看看曹殊,她还是很镇静。
“皇后说的也是,”赵祯想想,“朕是不能疑皇叔的。”
“皇上要彻查啊。”
赵祯抬起头,眸子中闪亮着迟疑。
“皇上,”阎文应说话了,“江湖流寇,臣也听说,四处混迹,并不是好查实处。”
“公公,何来关心外事?”有大臣疑问。
阎文应噎了下,没说下去。
倾心感觉到灼目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满身都是疑问,抹不清,撇不掉。
她在思索,不想听他们的谈论。
如何,怎么又会牵扯上王爷。
那些年,刘太后视王姓子弟为“定时炸弹”。
亏欠的,
终是太多。
“皇上,”倾心第一次那么“卑屈”下跪,倚下半膝:“臣,无论如何会佑护皇上安危,绝不会让别人伤害皇上。也请皇上相信,这一切只是偶然,臣是识得江湖贼人,只因臣未得老王爷收留前,于江湖流浪。臣对老王爷有的是感激,如何用不妥之事来累及王爷,皇上!”
“这?”赵祯心里咯噔了下,这种语气,这种神情,抓不到,模不到:“朕是信得皇叔的。”
“皇上,”曹殊轻细得说,“不可误了时辰。”
赵祯抬头望望,时辰不早了,他回身望了眼跪着的倾心:“朕信得皇叔,你今日救驾有功,却是洗不了你的嫌疑,如若朕不审得你,必是无法上下交待。你就先委屈在南衙呆几日,待事情查明后自会无事。”
“谢皇上!”倾心还是欢喜的,益儿处理事情还是得当的。
“皇上!”有大臣还想说什么,被赵祯挥手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