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先待着,等皇上消消气,”雪美人看着沛儿狼吞虎咽得吃完点心,满意得笑笑,“没人为难你。”
“是吗?”。沛儿想想这几日倒也没人来折腾她,“娘娘,奴婢会安心等您来的。”
雪美人点点头:“可不要再乱说话了,到时没人救得了你。”
沛儿赶紧点头。
“本宫会差笄子来给你送吃的。”雪美人嫣然一笑,缓缓离去。
娘娘怎么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在殿上要那样?没关系的,娘娘一定会救我的,沛儿的心慢慢安稳下来。
“娘娘!”笄子紧跟在雪美人身后,“可是要去皇上那求情?”
“你觉得呢?”雪美人反问。
“奴婢觉得还是不要,”笄子狡黠得说,“奴婢也是听说了,别人还疑她是为娘娘解气如此的,娘娘不能给自己添堵。”
“可是,她毕竟伺候本宫那么些年!”
“可是她还是没学会聪明!”笄子精灵无比。
“噢?怎会这样说?”雪美人有兴趣,“你觉得你比她如何?”
“至少笄子不会让娘娘如此尴尬!”笄子挺挺小胸膛。
“本宫姑且信你!”雪美人很肯定的说。
“谢娘娘!”笄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而且笄子会每日去给沛儿姐姐送吃的,替娘娘去关怀她。”
雪美人灿烂一笑。
她那么快就物色了一个新的侍女?
难道就料想沛儿不会再到她身边?
还是?
其实按赵祯的脾气,这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了,只是需些时日。
却又是,
听说她待沛儿还不错,并没有弃之如芥。
会如何呢?
她身边的那个丫头看上去很精。
不想了,
自己一向小心,竟也上了当。
无论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急切得揪出这件事,本对于她也没有什么益处。
她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却困于囹圄。
如若你没有一颗想看人笑话的心或者另有一个私心,你就不会这样。
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在你那面,也许你是对的,
但在我这面,我们是对的,我们争取着人生的自由,这个本该存在世上的东西,没有争论,也没有辩驳。
益儿是个善良的人,他眼前的罪恶不是这些。
倾心想的倒没错,
此刻,赵祯正压抑着冒上头的火气:“贵使能否复述下刚才所讲!”
“尊敬的大宋陛下,臣辽国陛下说辽境过小,不够养活众多平众,而大宋边境广阔,所顾不及,能否舍些给我国?”使节有板有眼。
堂上一片唏吁之声,这明摆着是要大宋给出土地。
一片沉静。
西夏李元昊初立不久,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宋室边疆,滋生祸端,如同戏耍一只小猫。作为李元昊姻亲的辽国,作壁上观,态度不明。
虽说耶律宗真对于这个“姐夫”不满意,但不代表他会因为一个送出去的“和亲姐姐”而去和李元昊这匹狼明斗。
三角关系就这样支撑着,无论哪个点先动,都是有违平衡。
都有自己的利益,一旦两方结为同盟,第三方就极其尴尬,处境困难。
又因为各有各的算盘,又决不会轻易结盟。
李元昊四处征战,为得是准备精良,好啃南室这块大骨头。
辽国和宋室是有约定,永不相犯。
但是,哪一朝,如果耶律想起他那“可怜的姐姐”,为了李元昊能对她好一点,他转戈去帮西夏也不一定。
他定然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有这一招。
因为略夺失去土地,和白送土地,都是耻辱的。
赵祯再是软弱和求安定,也不会做这事。
“贵使说笑了!”吕简夷终于出列,“我宋室人口众多,自有能力管辖领土,不容大辽操心。况国土是祖宗所传,不能乱了法。”
“臣辽国陛下说了,”使节想想,“如若大宋不舍边境,那能不能做个姻亲,舍个公主于他,省却那西夏君主总是提醒臣陛下,说要眷顾辽国的‘女婿’,若能和大宋结亲,便是堵住了他的口。”
众人瞠目,这也太直接了,曾经宋室给予东西是恩惠,如今,是交换。都料想宋室为了维护现在的繁荣昌盛,绝对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而他们赌得就是赵祯要的那份安宁和太平。
“我大宋公主才……”吕简夷正想说。
“贵国陛下所说之事,容朕考虑下!”赵祯淡淡得说,“贵使先且休息去。”
“那臣先告退。”使节看到赵祯脸色不怎么好。
待他退了后。
朝堂一下子变得热闹,众说纷纭。
“这辽贼味口变大了!”
“想要和亲,公主未满两岁,如何嫁于人他。”
“不是还有一个长清公主?”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国威何在?”
赵祯环视一圈,
“列位臣工,”赵祯,“朕今早接到奏章,那李元昊又增加一支军队在边境挑衅,意图不轨,辽军也的囤兵。”
“打,皇上,”有大臣,“吾央央大国,何以怕那些小毛贼。”
“小毛贼?”赵祯哼了下,“你去问问回鹘,问问周边的藩国,那是小毛贼,还是一个疯子?”
“皇上,怎让他小觑了大宋?”大臣,“我大国的国威何在?皇上乞不是让世人笑话。”
“朕不怕笑话,在时机未成熟前就盲目对抗,到时不是被耻笑,而是亡国。”
赵祯左看看右看看,伸手,指着,“是你,还是你,有本领告诉朕,谁能扛下驱贼寇的重任,谁的文操武略能超过远在边疆的杨将军。”
众人皆不吱声。
“杨将军骁勇善战,都深思熟虑,列位估计没几人模过枪,骑过马,怎能凭一时之气妄下豪言。”赵祯,“那强军养兵的军饷不翼而飞,各位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我们靠什么和贼子打,靠嘴巴?”
“皇上!是臣失言了!”大臣,“但是皇上,领土绝对是不能让的。”
“自然,一丝一豪,都不可以,”赵祯很坚定得说,“祖宗基业,断不能葬送在朕手上。”
“皇上,那要如何?”吕简夷,“既然他们有意结亲,也未偿不可,能缓一时之难,只要辽国不插手李元昊的事情,杨将军那自然就不会太为难了。”
“结亲?”赵祯突然很是烦躁,同样的话,同样的事,一下子涌现在眼前,他这样做,情何以堪,他要如何面对我的柳姐姐,他又怎么能这样对我的柳姐姐?
“皇上!”
“朕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向朕要了一个,又要一个!”赵祯突然很是愤怒。
众人一惊,有几个老臣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互相看了看:“皇上,这万万不可。一国之君亲自去见另一国君,于情于理都是不可以的。”
“是,是,皇上,”有大臣出主意,“辽国疆土广阔,并非缺领土,而是觊觎我朝的富硕之地,辽王无非是要点东西,我宋室财富无穷尽,可用于补助他,料来他也不会太为难,皇上请派善辨之人,必能对付那蛮人。”
“是,皇上,富大人说的极是!”吕简夷想想:“臣觉得富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乃是辩才,实为上上之选。”
富弼不禁斜看了吕简夷一眼,好你一个吕相,不就是前些日参了你一本,记上心了。想这一趟,也是一桩难事。
有关这回辽国提出的那块土地,的确是个难题。
莫州在“澶渊之盟”中被当年的寇相力争回来,那边依旧惦记着这块地方,视为“自家土地”。
“富大人,”赵祯发话了,“朕派你出使辽国,务必在这紧要关头稳住辽国,不可让之与西夏李元昊狐朋一气。”
“尊命,”富弼一身正气,“但不知道皇上要的底限是什么?”
“不给地,不给人!”赵祯定然。
“那皇上,钱呢?”
“不可离谱!”赵祯撩下话。
姐姐,我依旧信着你,你不会由着他人来陷益儿于不利。
你说过,无论身处何地,都会佑益儿一生。
“吕相,不知唤富某为何事?”才下朝堂,吕简夷就叫住了富弼。
“富先生,别气,吕某并非有意让你为难。”吕简夷看出富弼的火气由来。
“吕相口才如悬河,涉世深不可测,何以不亲身为皇上摆忧解难,把富某推上风口浪尖?”富弼也丝豪不相让。
“吕某全无私心,只是为富先生考虑,富先生年轻,资历浅,要想在这朝堂立足,还得有功劳顶着,”吕简夷顿了下,“富先生,有才无资历会是一块绊脚石。”
“不知吕相如此眷顾,有无深意?”富弼心里防犯起来了,自己从未想过要拉党结私。
“富先生多想了,”吕简夷摆摆手,“先生要想得是如何把这事办好!”说完,他一摇一摆得离开了。
“老了,老了!”吕简夷嚷嚷自语。
富弼觉得莫名其妙。
前些日子,吕相提拔了一批自己的门人,安排的份位也都不“随便”,自己和另外几位大人还参过他,不能唯亲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