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再次踏进殿中,看到的是很和谐的一幕,
皇上和如意头依在一起,闭目养神。
这是这些日来,如意状况最好的一天,也许,也许,你就是那个陪伴在皇上身边最好的那个。
当倾心去了王府,与赵元俨说明事由。
赵元俨只是笑笑:“你的脾性,本王也就不说了,只是多加小心!”
“那王爷,我这便走了!”
“倾心,”赵元俨悠然,“他值得你一生为他如此?”
倾心没有说话,只是回头嫣然一笑。
又是入冬的季节,
天很高,气很清。
“秦国王!”侍卫,“气候变化大,还是要仔细着。”
“无碍!”耶律重元缓缓吹起他那笛子,悠远,绵长。
“那是谁?”重元的眼睛眯得很细,高高的城墙下,一匹浑身雪白通透的骏马,一个明媚的身影。
从两鬓挑起的头发,高高的扎起一个小髻,余下的发丝随风起舞,在初升的太阳的光芒中,散发出异样的神采。
那嘴角扬起的微笑,重元终于看了个真切。
很是熟悉,却又是梦幻。
城门徐徐打开。
那个锦衣少年,很是面熟。
“沙丽?”重元裹紧风衣,“你还是那么瘦噢。”
“重元,你倒是长高了!”
“你怎可以直呼本王姓名?”重元还是高傲的脾气。
“那要如何?”倾心张扬一笑。
“不知道!“重元还是伸出手,把倾心引进皇城。
这上京的风光倒是依旧,洒月兑阔气。
“秦国王,急匆匆得何去?”一个锐利的声音身后响起。
“母后唤儿臣啊?”重元回身。
那是谁?
雍容华贵,趾高气扬,目光睥睨。
萧太后?
看来耶律对她还不错,念及是生母,又让她回来高高在上了。
倾心依旧扬着高高的脑袋,眼眸中满是闪亮和光芒。
萧太后正想发怒,瞬间满是惊奇,走近,上下打量了几遍,哈哈大笑,“又是你?你这个妖精!”
“真是妖精!”萧太后掰弄了几下手指,眼角的皱纹挤到一块,“你这半老徐娘,居然还如此美艳!”
倾心不由得皱眉,避开一步,那冲人的香味实在影响自己的感官系统。
“好,好,非常好!”萧太后又突然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难不成性情大变,倾心倒哑然了,这萧太后一向趾高气扬,还琢磨着她又要怎么寒碜人。
“妖精斗狐女,哈哈哈!”声音越来越远。
“她怎么了?”倾心满心狐疑。
“母后只是伤心了!”重元忧愁得说,一点都不像那个高傲的小王子。
“耶律亏待她?”
“不是,皇兄因之前薄了母后面子,而倍加眷顾。”重元犹豫了下,定定得看了下倾心,“是因为皇嫂!”
“皇嫂?”倾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皇兄早已大婚!”重元提点。
倾心点点头,那也不是小孩子了,也早是结婚的年龄了。
“那是个出格的女人,她不配做大辽的皇后!”重元狠狠得说。
“什么?”
“姐姐,你且先不问,在北苑呆几日,”重元,“本王叫多琪带你转转。”
“如何不见得耶律?”
“皇兄他!”重元摇摇头,“那女人说,闭关练丹需四十九日。”
“闭关?练丹?”倾心奇了,“为何?”
“为的是永葆青春!”重元,“那女人蛊惑的。”
“是吗?耶律怎会如此受人摆布?”倾心心目中的耶律也是一个执扭的人,如何让人玩弄手心。
“一言难尽!”重元叹了一口气。
倾心在北苑待了几天,被各种传闻扰乱心思。
听说那是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女人,用他们的话---狐女一个,娇媚无比,行为出格,祸国殃民。
妲已祸商,造鹿台,
此女殃帝,练丹药。
用多琪郡主的话就是:倾国之财力,去燃烧她的炼丹炉,然后毁尽。
倾心震惊中,惊诧,那样一个理性的人,为什么因为诱惑,迷失了自我。不难解释,他何以对大宋提出非份的要求。
算算日子,富大人的使团不几日也要到达上京城了。
这样,耶律朝政都不顾,怎么有耐心为国事周旋。
“北方的狼”怎么如此留恋温柔香?
“本王要见陛下!”耶律重元携倾心一同前往“泽德苑”。
“回!”宫卫,“陛下不见任何人。”
“你竟敢碍本王?”重元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小。
“秦国王恕罪,陛下之意不可违!”宫卫坚持自己的职责。
倾心扬眼打量了下“泽德苑”,似乎想要嗅出异样的味道。
“那本王问你,”重元换话题,“那狐女,还是诱陛下在炼制丹药?”
“秦国王,且要注意拙辞,有辱圣意!”宫卫放低声音,紧急得说。
“本王怕她?”耶律重元恨恨得说,“不过是一个女子,不知道……”重元的声音越说越小,愣不禁抓住倾心的衣摆。
倾心看看他,回想出那年,他身患重病,无助时就是这样的举动。
“她手下功夫很厉害!”重元淡淡得说。
“噢?”倾心更惊奇了。
“姐姐此次回来,还没见过卓古吧?”重元皱着眉头。
卓古?倾心记起,那个忠诚勇猛的侍从,那个思维单纯的大汉:“他怎么了?”
“生断一臂!”重元忧愁,“那狐女所为!卓古愣是忍下了,没哼一声!”
倾心一惊,心絮万千,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此心横手辣?
如果,耶律一厥不振,不理朝政,自己是不是就不需要为益儿担心他的江山受到威胁。但是,不排除他身边的这个女人会“祸人”!况且,既然知道了这个“朋友”在做着一些不合适的事,身从江湖中来,无法置于身外。
“大哥请把这个给耶律看!”倾心从腰间摘下那个狼牙。
“姑娘,你怎可直呼……”却看到倾心犀利的眼神,变换语气,有点无奈,“不是不传,而是传不了,陛下整日沉睡中,清醒时分并不多!”
倾心眉际顿蹙。
“姐姐,你?”
“重元,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姐姐救得了他一次,也救得了他二次。”倾心定定得看着“泽德苑”,似乎要把它看透。
迷惘,混沌,轻烟缭绕,充满魅与惑,幽暗的光线,似真似幻。
多么得不真实,红衣轻纱的女子,跳着那与世间不相称,却是极妖娆的舞蹈,轻纱拂过额间,轻启的薄唇,若隐若现的腰肢,脐间透露出闪亮的光彩。
“陛下!”开口,百转千娆,酥软筋骨。
“婹鸸,”耶律软绵绵的声音,“可是人间仙境啊!”
“陛下是玉皇,婹鸸是仙子,自是那瑶池仙境,”女人妖娆得像蛇般缠绕在耶律身上,手指轻点过他的耳垂,引起耶律酥麻阵阵。
“可有些日子没处理朝政了!”耶律突然说。
“陛下!”婹鸸搂住耶律的脖子,“何需忧心,那宋室早晚是要亡国的。陛下何须畏忌那软弱的宋室皇帝。”那轻蔑的声音,伴着她又开始旋转的身姿,抽离身上的轻纱,抛向耶律。
脐间的闪亮愈发闪亮,晃得耶律眯眼。
“彭!”
瞬间,那扇原本就很大的窗户被踹开,顿时,阳光钻了进来,阴霾的室内,突然光亮无比,一切都暴露在光明下。
耶律被阳光刺痛了双眼,不禁用手去遮。
“宋朝会亡,辽国又会长久?”倾心慢慢得说,从光亮中走来。
她很快从惊奇中恢复平静,那个人肚脐间的那颗钻石,是不会看错的。
“你是谁?”原来婹鸸的声音不全是妖媚的。
倾心看看那张很是清晰的脸,果然娇艳无比,扣人心魂,世间少有,只是眉目间有点熟悉。
倾心没有理她,一步步走向慵懒得躺在床榻上的耶律。
“你休要放肆!”婹鸸一步上前,伸手拦过来。
果然出手狠毒倾心一个侧身,抓起自己的衣襟看了下,破了一小截。
婹鸸也是一愣。
“耶律宗真!”
记忆深处的某个声音,叩醒了迷迷糊糊的耶律。
他顿时清醒,张开双眼,起身,盯紧了那个身影。
没有笑容,没有寒暄,她眼中满满的是失望和陌生。
“姐姐!”终于,那一声久远的称呼还是说出了口。
惊诧了婹鸸,她不免好好得打量眼前的这个女人,说不出来的感觉,心中的异样也顿时而起,不是一个普通的,寻常女子。
“你可是悠闲得很啊!”倾心面无表情。
“婹鸸不要!”耶律阻止了又要动手的婹鸸。
倾心又不在乎得看了一眼婹鸸,这个女人,为的是什么?
“姐姐又是为何而来?”耶律恢复了往常的镇静,“可是为那南朝皇帝而来?”
倾心思索了下,耶律这几年,倒是变得有城府了。
“我是为他而来,”倾心,“但是,进了上京城,我知道,也为你而来!”
“姐姐会为我?”耶律哈哈大笑,“如若为我,又怎会一去不回?如若没有我向宋皇施压,你又怎会出现?”
倾心噎住了,说不出话。
“被我说中了吧,你终是只在乎你的宋皇弟弟,”耶律的情绪很是激动。
“你就这样认为?”倾心淡淡得观察着他。
“我不该如此说你,”耶律的语调又变了,“不对,你就是一直这样。我们不过是过客。”
他说话开始紊乱,前不达调后不及意,最后,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我是怎么了?”
倾心的脸越来越沉,浑身释放出寒意,她生气了!
“你对他怎么了?”
杀人的寒气让婹鸸颤抖了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她的妖娆:“他是皇帝,我是妃子,我会对他怎么样?”
倾心哼了一声,踱步走了几圈:“你让他吃过多少乱七八糟的药,导致他神经错乱?”
“神经”?婹鸸抓住了这个词语。
“你到底是谁?”
“不要管我是谁。”倾心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应该不是只要荣华富贵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婹鸸越发的妖媚。
“难道你的目的就那么不见天日?”倾心冷笑。
“谁说我的目的不见阳光,我就让你瞧瞧!”哈哈哈,婹鸸一跃而起,穿过宫门,跃下台阶,傲然站立在场中央。